一头栽倒回客房床上,丹恒睁眼死死盯着起皮的天花板,"深夜″,"两人″,"独处″的字眼在脑海中疯狂滚动。 如果要出门散步,赛特斯为什么不叫上自己,而是选择叫穹一起? 其实丹恒心里早有了自己的答案。 穹的性格阳光开朗,说话风趣幽默,想想都知道正常人一定会选择这样的同伴同行。丹恒知道自己正如同三月七平时吐槽的那样,沉默寡言,性子冷,说话还直容易冷场,想必赛特斯也是这么看待他的。 思绪飘渺间,他抬手,恰似想要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最终合拢的五指间空空荡荡,仿佛一切都是他所自欺欺人的幻想。 --是不是他变幼稚了?还会在意谁和谁天下第一好这种事。丹恒想 … 丹恒就这样眼睛都不眨看着天花板看了一夜,直到闹钟响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熬到天亮了。 "这…你不是不择床吗?″ 三月七嘴角抽了抽,丹恒眼下的青黑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曾经丹恒可是给一条绳子他都能当作床睡着的怪人,如今居然还有失眠的时候。 "…不用管,去集合吧。″丹恒捏了捏鼻梁,语气有些无力。 去指定地点的路上,三月七一直侧目偷瞄他,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还拿出手机给姬子和□□分别发了消息,丹恒不用想就知道是在讲他失眠的事。 奥列格早早就在集合地点等着他们了,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早饭,是下层区特有的美味:"嘿!两位休息的还好吗?″ "我休息的不错,谢谢奥列格大叔的款待!″ 看到奥列格手里的食物,三月七两眼冒光正想和穹他们狠狠夸赞他一番,可左顾右盼,发现只有她和丹恒准时来到了这里: "那个…穹和赛特斯呢?″她诺诺的问。 "穹?你是说那个灰头发的小兄弟…?"对于穹,奥列格印象深刻,越过他们看到什么,笑笑指向他们身后: "瞧…!这不就来了。″ --不在。 丹恒心头一拧,垂落在两侧拳头不自觉收紧。 "赛特斯呢?″ "啊?″穹一脸茫然:"他没跟着你们吗?″ 丹恒闻之一愣,随之按着穹的肩膀:"你昨晚在哪。″ "他和我们呆在一起。″ 布洛妮娅和希儿面面相觑,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如今两人关系显然缓和了不少。 "喂!你一个人去哪儿?″ 三月七也是第一次从丹恒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失措,出于担忧想要叫住他。此刻丹恒心急火燎,根本无法平息自己,没注意到三月七在喊他,直顾着原路反回向哥德大饭店奔去。 -- 老板歌蒂一如昨日在旅馆门口接待客人,看到了匆匆赶来的丹恒,虽有疑惑,但还是热情的向他招了招手。 "是奥列格的贵客,您怎么回来了?哎呦…您快歇歇。″ 经过剧烈的奔跑,丹恒急促的喘着气,脸颊滚落一滴汗水,:"昨晚…有没有看到我的同伴出来?橙头发的…″ 歌蒂回想了一下昨晚旅店门口的出入情况,摇了摇头:"只看到了那个灰头发的。″ "店里有其他的门吗?″丹恒继续问。 "啊,有的。″ 歌蒂:"歌德大饭店确实有一侧门,因为很隐蔽还不起眼,所以一般的客人只知道从大门出入。″ "麻烦带我去看看。″ "唉…好嘞。″ 下城区科技落后,店里自然没有监控等设施,但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如果赛特斯是从后门离开的,那就能说得通了。 跟随着歌蒂在饭店走廊七弯八拐一通,走廊尽头,一个破旧的小木门映入眼帘。 --丹恒觉得不对劲,一般人看到这个门只会觉得是这家店的仓库,是不会擅自打开的,可为什么赛特斯会笃定这里是通向外界的另一道门,并从这里出去呢。 似乎真相都导向了一个结果--赛特斯是被人引导从这里出去的。 丹恒一把推开这道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哀嚎。 门外是一个可以通向磬岩镇正街的小巷道,而这样的巷道正适合歹意之徒下手。 仔细搜寻一番后,丹恒发现巷内并没有打斗痕迹,如果论战斗,应该没有人打得过赛德斯,但如果赛特斯是在放松警惕的情况下被人用暗手注入麻醉剂之类的,倒是能说的通。 --据他判断,赛特斯具备军人的素质,除非是熟人作案,毕竟要让赛特斯放松警惕的并不容易,而"熟人″是最合理的。 丹恒摸了摸下巴。 关于药之类的事,丹恒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医生娜塔莎,他觉得说不定娜塔莎会知道什么。 … 诊所内。 娜塔莎围着一张帘子遮挡的病床来回踱步,和以往平和的模样不同,她的神情十分凝重,甚至带着几分怒意。 持续几分钟后,她终于顿住脚步,冲着帘子后的黑影问道。 "药帮他擦完了吗?″ "呃…嗯,完了完了。″ 桑博从帘子后面探出脑袋,如今脸上的笑容可以用憨厚老实形容。 娜塔莎长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掀开帘子,顿时露出病床上昏睡的橙发青年。 --那正是丹恒等人正在寻找的赛特斯。 熟睡青年的面色异常的红润,额角渗出滴滴汗液,柳叶般轻薄的嘴唇微张,吐着丝丝浊气。 "桑博,我劝你把事情的起因老实交代一遍。″ 娜塔莎蹙眉,抱臂严肃的盯着身旁蹑手蹑脚试图逃走的蓝发男人。 ---- 可怜的丹恒,为了找老婆,都快成侦探了。 擦的什么药,大家不知道。 不说不知道,一知吓一跳。 桑赛一夜情,丹恒把人寻。 桑博上大分,丹恒初解情。
第056章 风雨来袭 "赛特斯,你的席位需要重新评估。" -- "依据执行官惩戒制度,我将代以女皇的意志给予你应有的惩罚。″ "在观察期结束之前,你的一切大型活动资格全部取消,同样包括你的领兵权,禁足至冬宫三个月。" "至于你所率领的部队…就暂时就交给[队长]卡皮塔诺接管吧。″ 惩戒的旨意如同一道又一道晴天霹雳,在耳边轰然炸开。 赛特斯陡然间好像认清了什么。 没有惊讶失措,更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而是神色平静如常的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了[丑角]递来的这份"判决书″。 身边这些共事多年的同僚,又或是整个至冬,都是一群观众--没有人对这一结果发出质疑,像是在围观一场戏剧。 没有人告诉他为什么,这里的人心总是捂不热。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冰冷的地方,没有正确之分的地方,而他在这里,其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存在。 他不在乎荣耀,不在乎名利财富,只是作为子民顺应着国家的需要来到这个位置,到头来,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眼下自己执行官的身份被临时剥夺,还隐隐背负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罪名。 --值得吗? … 会议结束。 众人纷纷离席,空空荡荡的会议厅唯剩下了赛特斯一人站在原地失神。 --不知何时,皮耶罗又折返了会议厅,见到赛特斯呆滞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惋惜一个不小心误入歧途的青年,最终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鼓舞似的拍了拍。 "这是明面上的处理。赛特斯…希望你能改过,重新回到执行官的舞台。″ 赛特斯不可觉察的抿了抿唇:"谢谢您…我该回房间了。 "当然可以,孩子…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打击很大,好好休息。″ 换做以往,赛特斯会将丑角的话当做是长辈对自己的关心,内心感动的涕泗横流,但是现如今。 --他只觉得虚伪。 ……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赛特斯正想为未来做些打算,手搭上房间门把手的瞬间,神经上猛然察觉到不对劲,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一把打开门,他毫不控制力道,抄起门口橱柜上的台灯朝房间内的人砸去。 "…是你干的。″ 屋内薄荷发色的男人侧身躲过,物体擦过垂落的鬓发重重砸在他身后的墙面上,随着一声脆响,瓮制的台灯顿时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力道之大,还有几块瓷片插进了明显出现凹陷的墙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多托雷并不恼,仿佛赛特斯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多托雷嘴角扬起的笑,如针扎刺痛了赛特斯的眼, "有意思吗?″赛特斯抽了抽嘴角,冷声问道--他快被气笑了。 多托雷的摊开手,一副受人冤枉的模样故作为难地解释:"不不,千万不要误会,请相信,我做这些是为了帮助你…″ "卑鄙。″ 赛特斯并不想听他鬼扯,如今多托雷的话,他是一句也不想相信。 "哦…谢谢,你知道的这个词对我而言不算是贬义。″ 多托雷笑笑,鸟嘴面具下的一双眸子闪烁着莫名兴奋的光。 "……″被人的厚脸皮惊到了一瞬,下一秒转变为对其更深的厌恶。 "出去。″赛特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脸撕碎: "我不想看见你。″ 说出这段话,赛特斯眼看着多托雷突然收回笑容,情绪转变之快,让人根本无法捉摸透他的内心想法--当然,疯子本身是不能被理解的,预感不妙的赛特斯只希望他不要再做什么幺蛾子。 多托雷面无表情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随之似要离开向着门外走去。 与之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男人用意味深长的声线说道: "那么--探望结束,后会有期。″ 这人绝对是不高兴了。 --但是,为什么? 赛特斯嫌恶的扯了扯嘴角。他不能理解多托雷的脑回路,这个疯子现在愿意主动离开是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 所谓观察期,自然逃不过日常被人监视的过程。 除了吃饭,现在就连洗澡都有安排专人侍候,这让一个独立惯了的成年男性来说,简直是身心上的双重折磨。 虽然行动被监视着,但不妨碍赛特斯的思维活动。 赛特斯的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放弃执行官的职位,然后离开至冬。 如今周围的一切都不可信,但单靠他一个人离开至冬难度极大,不出意料执行官前三位都在至冬驻守,其中一个还是最令他头疼的[博士]。 这点不是最重要的。 赛特斯放心不下至冬的家人。也考虑到:若是提出要带他们离开至冬,想必父亲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但假如自己独行离开,愚人众很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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