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三月,麻烦你们让一让。″ 桑博:? 棒球棍在粗砺地面上拖行,划拉出刺耳的声响,不知是哪里来的默契,三月七和丹恒识趣的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任穹朝着桑博方向逼近。 桑博看到穹笑了。 随即棒球棍在他的头顶高高扬起,将他笼罩在棍身的投下的阴影之中。 "砰" 随着一声闷响,后脑勺一痛。来不及恐惧,桑博两眼一黑,脸朝下重重昏迷在地上。 … 意识沉浮间,麻木的四肢逐渐有了实感。 试图睁开眼,只能看到朦胧一片。最先感知到环境的是嗅觉,消毒水的气味浓郁有些刺鼻。 赛特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沉的大脑,以及不可名状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迟缓的思维拉回到现实。 视线慢慢适应恢复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诊所内的白炽灯,以及陈旧的天花板。 赛特斯偏头,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的呼呼大睡的粉脑壳。 "三月…?″ 张嘴的瞬间,赛特斯被自己的说话的声音吓了一怔--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嘴唇开合时嘴角拉扯发出刺疼。 帘子刷的一声拉开--来者是守在帘子外边的丹恒。 --看着床上的青年已然苏醒,丹恒的眸中肉眼可见闪过一瞬欣喜。 "你醒了?" 丹恒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背为他试探额头的温度。感知到一切正常,丹恒才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退烧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其他不适?″ 赛特斯摇了摇头,看到一旁熟睡中的三月七,心中有些内疚: "…我,睡了多久?″ "二天。″ 丹恒如实回答,落坐在了床边提供给病人家属看护的椅子上。考虑到赛特斯的责任心,知道他会担心任务的事。 "--不用担心任务,有个人会替你完成。″ "啊…?″此时,赛特斯还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待他支着半边身子从床上坐起,边看到帘子外还有一个人。 被五花大绑的桑博跪在地上,双手后扣在背上,一张风流倜傥的帅脸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一边眼睛肿得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被强行塞着一块布,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条受了委屈的小狗,再也没了平时坑人的风光。 "接下来的任务,让他代你完成。你只用好好休息。″ 丹恒抱臂冷哼一声,像是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的事。 ---- 没错,桑博被痛揍了。 穹去诊所了解到了赛特斯的情况又折返到巷子里打晕了桑博,还是和丹恒一起混合双打,打完又绑起来的。由此可以看出赛哥的队友很给力。
第059章 惊为天人 -- "你那面具任谁一看都知道和你本人脱不开关系…快摘了,然后把这个戴上。″ [散兵]从西装内衬里掏出一个扁平的盒子递给赛特斯,打开一看,是一个女款的愚人众面具,但是看上面的点缀要比普通的华丽一些。 "遮不住疤…″ 这种款式,只能遮住上半边脸的面容,和赛特斯的面具功能完全相反。 [散兵]闻之眉头微蹙,忍不住阴阳起来:"…让你扮一下女人,你就是女人吗?磨磨唧唧的还在乎脸上的那点伤。″ "……″听[散兵]这么说,赛特斯可不乐意了,本来是为了防止[散兵]被疤吓到,但是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赛特斯低垂着眼脸,有些不情不愿。 面具摘下的瞬间,[散兵]确确实实从他的容颜感受到了一抹惊艳,只不过他一向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表现出来。 平日里只能看到赛特斯的一双眼睛,但仅仅是一双眼睛,就已经在愚人众的女性之中受到吹捧和爱慕。 赛特斯的蓝眼睛有种纯粹的空灵感,瞳色湛蓝深邃如同宝石,和他对上视线仿佛有种随时会被吸进去一样。 一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经常会看向远方,每逢这时才能从中读出几分别样的温柔。有幸见过赛特斯的至冬女性们对此也有所议论。 有人说赛特斯是在思念他的爱人。 有人说那是赛特斯在期许着某场战斗的胜利。 或是为俗套的情,又或是为英雄的荣耀--这些全是旁人对年轻英雄的刻板印象,而非真正的赛特斯。 但真正了解过赛特斯的人才知道,他是个和罗曼蒂克无关的人,对于胜利他并不会感到喜悦,只会觉得是完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任务;他也没有所谓的恋人,因为他是个一心只有家人和工作的木榆脑袋。 -- [散兵]注意到赛特斯的下巴一侧有一道疤,但不至于影响到赛德斯的脸带给人的观赏性。 知道这就是赛特斯在意的东西,[散兵]被逗笑了"就这?″ 赛特斯的眼里闪过一丝幽怨,像个因为被人嘲笑而委屈的孩子。 "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散兵]冲他勾勾手指,另一只手伸进化妆盒里捣鼓着什么,虽然心生疑惑,赛特斯顺从的坐在了沙发另一侧安静等待[散兵]的动作。 他看到散兵手指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伸手就要往他的下巴上抹。 --这是赛特斯第一次被除弟弟妹妹以外的人碰脸,给他的五感带来了不小的震撼,触碰到的瞬间下意识便躲开了。 散兵黑脸:"啧…躲什么?″ "没、没事。″ 看着散兵那张精致到竟似妖孽的脸凑近,赛特斯咽了咽口水,脸颊有些不自觉的发烫。 --不得不承认,[散兵]长得很好看,赛特斯总是潜意识里的将他当成女孩,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很失礼… 对方再次上手,可没想到这一次他又忍不住躲开了。 散兵:…… 无奈怕他躲,散兵只能用手钳制住他的下巴,用另一只手在他的疤上均匀涂抹,每逢赛特斯有所抵触,他钳在人下巴上的力道就会加大几分叫人吃痛。 这下赛特斯不敢动了,根本动不了。赛特斯寻思着[散兵]的胳膊明明看着这么细,但是捏在下巴上感觉他稍一用力,自己的下巴骨就会瞬间错位。 [散兵]的时候从下巴上松开的瞬间,赛特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酸痛,揉着下巴就要走开。 "等等,口红。″ 赛特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散兵从化妆盒里又掏出一枚管状的小容器,拨开盖子,里面正是鲜红色的膏体。 "…要不算了?″ 作为一个阳刚大男人,赛特斯觉得穿上女装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散兵]却紧随不挠,愣是把赛特斯逼到了墙角,誓要给他除上口红。 "你今天可是要做我的女伴,我可不想在宴会上被人扣上没-品的帽子。" [散兵]的语气称得上强势,口红一端朝着赛特斯的唇迅速逼近。 赛特斯的后背紧贴上墙面,礼服背后的镂空让他感受一股凉意。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散兵],脑中思索着:这样和[散兵]说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于是他蹲下来了。 散兵:"……″ 虽然知道大概是为什么,但还是好气。 赛特斯默默感受着柔软的膏体在嘴唇上描摹。此刻的房间内很静,静到能见到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给两人间的氛围增添了莫名紧张的暧昧。 趁势打量着赛特斯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散兵]仿佛回到了曾经在稻妻的某个村落里,和村民们一起为节日的庆典娃娃的脸上绘彩的场景。 安逸,满足。 就像曾经的那无数个夏夜。 美好的回忆如同虚无的泡影随着现实而散去,徙留下烦躁和胸腔中无尽的空虚。 按耐下思绪中的躁动走到一边,仅是随手一抛,口红便稳稳落在了不远处的化妆盒里。 "自己去照镜子。″ [散兵]面无表情的说着,再次移步到了沙发上。 --情绪上的转变,凭眼睛可能看不出,但用心,赛特斯还是能感受到的。 他的直觉从[散兵]身上察觉到了那种恍若隔世的"落差感″,像是在苦难中折磨的人,回忆曾经所尝过的甜,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尝到那种甜。 因为不知道[散兵]的详细经历,赛特斯不敢妄然说辞,紧要关头惹得[散兵]生气对自己没有好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赛特斯有一瞬间的恍惚。 用手探向自己的脸--下巴上的那道疤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 "行了,别磨蹭。″散兵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不耐道: "要走了。″ 赛特斯应了一声,将神之眼别在衣服上腰侧的位置,放下外套尾摆恰好遮挡,再戴上女款面具。 一切万事俱备。 此时的他看上去只是一个身高出众的美艳女性,看不出其他猫腻。 -- 至冬宫外围的路上,贵族富商的车马来来往往, 一场奢华的宫廷盛宴正在召开。 伴随皇家乐团悠扬的古典音乐,红毯上款款走来的人们非富即贵,或是身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手带名表,或是反复艳丽的晚礼服手摇着花扇。 大厅内的迎宾长桌上美食与美酒琳琅满目,竟显示着上流社会的风华。 … 还没进门,赛特斯就已经紧张起来。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万一露馅了,或许不只是被带走盘问的事了,还有可能会听到有关自己的以下几种言论: A:[堂堂一国执行官,出席宴会居然身穿女装?真丢人!] B:[没想到~破阵大人居然有这种爱好。] "呵,怂了?″ 身旁的[散兵]突然嘲讽道,像是瞧出了赛特斯的窘迫: "越容易露馅,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对此,赛特斯只能表示--像这样的女装此生绝不会有第二次。 两人跟着队伍向前慢慢移动,和所有传统的宫延礼仪一样,每有一对男女踏入厅门,都会有专人对男女的身份进行简要介绍,除了满足权贵门的虚荣心,还有方便权贵们互相"挑选″进行社交的作用。 "手给我。″快到他们入场时,[散兵]突然说道。 "?″赛特斯不解,侧目看了他一眼。 见赛特斯一副完全不上道的样子,[散兵]想起对方自当上执行官以来好像没出席过几次商业社交场合,只能认命耐下心来和他解释: "要入场了,没看见前面的男女都会挽着手吗--?″ 赛特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微顿,最终还是决心递向了伴随在身侧的人--停顿那一下倒不是害羞,只是在担心一会儿惹[散兵]不开心,手指骨被怪力捏碎掉。 [散兵]自然不知晓这人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将人搭过来的手很自然地托起,举止投足间,像位有过极好教养的贵族老爷,处处透着尊贵与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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