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回去了,律。” 降谷零轻声道:“再看看我嘛。” 云宫律没办法不听从——不如说,他自己本身也对这个未来,这个未来的降谷零充满诸多好奇。 看着那双紫眸重新盛满自己,降谷零满意的翘了翘唇角,继续道:“要照顾好那个我哦——” “看他表现。” 云宫律也笑了笑:“惹人讨厌我就把他丢给reborn当靶子。” 降谷零想起那位意大利绅士,咋舌道:“好可怕,你是在逗我对吧。” 说着也不管他回答,径直环住云宫律的腰身,将下颌搁到云宫律的肩膀上轻声道:“你在说逗我。” 云宫律没有回答,从鼻腔中逸出的一声哼哼不能算作回答,只是学着降谷零的样子环住对方的肩膀,静声算作拥抱。 降谷零又嘀咕可以一句什么,云宫律讶然的偏了偏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怦然的一阵烟雾就逸散开来。 一阵重量压在云宫律身上,不过他早有所料,将突然软倒在他身上的人扶住,静静地等待烟雾散尽。 察觉到十年后火箭筒功能结束的狱寺隼人也终于回过了神来,立刻严肃神情转过头来:“怎么样了,顺利吗?” “嗯。” 云宫律点了点头,扶住怀里人肩膀的手蜷缩了一瞬,将人转扶仰倒在他怀里。 云宫律索性半蹲下身子,让怀里人靠坐着仰在他怀里,另一只空下来的手说是摸了摸他的心口,摸得一手温热,抬起来对着光,便是满目猩红。 ……是降谷零的血。 云宫律垂下眼睫,声音也放轻:“……再顺利不过了。” 他怀里的人是降谷零不错,却也不是他们的降谷零。 面色灰败,唇瓣失色,这个降谷零身穿西服马甲,领口系着波洛领结,手上的两只白手套沾着些灰尘和血迹,没人知道究竟发了什么。 这个降谷零是在黑衣组织作波本身份时的降谷零。 但他胸口还在汩汩的流涌着血液,鲜红温热的血液,尚未冷却。 云宫律试着用手捂住那道伤口却是怎么也不可能的,他看着手心的血液,心中莫大的恐慌一拥而上,就像他记忆中一样,那个人在他面前,一枪穿心,倒了下去。 灰蒙蒙的记忆像是被橡皮擦强行擦去的的铅笔印子,云宫律手指有些颤抖,却又迅速让他清醒了回来。 ……不是的。 ……降谷零已经死了,可降谷零还活着。 云宫律深吸一口气,向狱寺隼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接过降谷零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后站起了身子,端着手枪对准了柯南的额头。 他手心的猩红染的指缝到处都是,端着黑沉沉的枪矢,颇有些狰狞的意味。 柯南却不退不避,也没有对降谷零的尸体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着道:“会很痛吗?” 像是一个小孩在喝药前倔强的询问苦不苦。 云宫律怔了怔,随即舒缓眉眼:“可能会有一点,我会尽力不让你感到的。” 柯南眨了眨眼,又问道:“会比在几分钟里跨越十年岁月更痛吗?” 他每次服用临时解药就会这样,身体在短短几分钟里加速发育,呼吸急促,心脏疼痛,连睁眼都是折磨,可偏偏需要他变回来的时候,总是不能少了他的场合。 柯南……工藤新一不怕疼,他品尝过更加可怕的疼痛,他他只希望自己的疼痛有所意义,有所价值。 而这个问题云宫律也没能给出答案。 他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并没有服用过aptx4869,并不知道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随意来评判他人的苦痛本就没有意义,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可云宫律也不需要去感同身受,他只是又一次蹲了下来,不在居高临下的说着,而是平视着用双手抱住后脑来掩饰紧张的小孩,像对着朋友或小朋友那般温柔道:“不过我保证,你很快就不会再承受那样的痛苦了。” “我以彭格列的名义保证。” 于是柯南也笑着闭上了眼睛:“那就约好了哦。” “砰——” 鲜血溅开。 里世界一夜之间风向几变,彭格列撤销了对其秘书长的通缉令,称潘多拉宝石已经回归了库藏,真相系为某黑衣组织所为,秘书长为拿回宝石,以将其成员之一击毙。 连带着,还击毙了一个黑衣组织的试验品,具体样貌一概不知,只知道彭格列称呼其为“江户川。” * 时间倒退十分钟,十年火箭筒刚刚击中降谷零时,其实本人也是相当混乱的。 ……为什么一个火箭筒还能蹦蹦跳跳的把他吞了啊?!那东西看起来也不大,怎么就能整整好的把他吞进去?? 因此在视线被蒙蔽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想法是彭格列的奇奇怪怪道具喜加一。 ……事实也的确与他所想出去不远,虽然不是彭格列的奇怪道具,但波维诺家族作为彭格列的属臣,那么这样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但真正的问题绝对不是这个。 ——这是降谷零在恢复感知后的第一个意识。 他现在,不在那个大楼上了。 身下很柔软,大抵是什么柔软的布艺沙发,做工一流的能让他整个人都陷在里面。 鼻间嗅到不是血味的腥甜,也不是夜风的寒厉,而是一种说不上来,却极为让人安心的味道。 ……家的味道??? 降谷零为心中的想法打了个寒颤。 但这些都没有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感到悚然——他的腿上靠着一团温热。 嗯,粗略判断,应该是个人。 意识到这个的降谷零又打了个寒颤,并睁开了眼。 ——一个非常眼熟的人正躺在他的腿上小憩,穿着浅色柔软家居服,露出白皙的颈项和锁骨,上面还零星的分布着几点红痕——来源不言而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舒适姿态安稳休息。 是云宫律。 这个认知让降谷零的大脑彻底宕机。 前一秒还用刀子往他脖子上划的情人,现在躺在他的腿上小憩?! ……那个炮筒不会和幻术有关吧。 思及此处,降谷零也回过些理智啦,他警惕的支起身子,目光凝视着腿上的云宫律,在感知到身上的伤疼痛依旧后,将幻术这个想法隐隐划去。 ……那么看看他? 他是谁,自然不用多言,降谷零心情颇为复杂,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右手——左手上还坠着一串项链,难保不会发出些动静——试图探了探腿上这人的生息。 却在下一刻顿住了动作。 懒洋洋的声音在此前响起:“刚刚和【我】打完架,没洗手不可以乱碰。” 察觉到降谷零僵住了身子,躺在膝头的云宫律倒是窸窸窣窣的爬了起来,压在降谷零的腿上轻笑。 完全不像是刚刚的洁癖样子,甚至还轻笑着凑上来啄了啄他干裂的唇瓣。 降谷零呆了个彻底。 而云宫律则狡黠的笑了起来:“辛苦了,zero。”
第92章 “辛苦了,zero。” 干裂的唇瓣感知到的是示湿润的呼吸,比柔软触觉更加让人心悸的是那一双浅紫色眼睛。 云宫律坐在降谷零的腿上,右手指尖碰了碰他脸颊上的那道划伤,浅紫色的眼睛中氤氲出足以让人溺毙的柔情:“没有流血了呢,还疼吗?” 降谷零:“……” 说句实在的,这个场景和他所想的差距可大太多了。 “等等等等……” 大脑宕机不妨碍他抬手握住那个丝毫没有分寸感的手,与他的距离无限趋近的云宫律并不反抗他的行为,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是真正意义上的,温和的,类似于看到很有趣事情的会心一笑。 云宫律轻笑道:“……十年前的你,可爱的有点过头哦。” 降谷零梗了梗,下意识反驳:“可爱什么的……等等,” 他慢半拍的在云宫律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他所想的事情,惊愕抬头:“十年前?这里是十年后?!” 云宫律挑眉不语,没有在第一时间予以回复,被人捉在掌心的右手食指挠了挠对方的掌心,却被握的更紧。 降谷零借着右手作为支点严肃神色,将对方拉的更近了些,却不是一个合乎时宜的弱势角度,气势上反而居高临下:“这是怎么回事,看你的样子显然是早就知道吧。” 降谷警官开始认真办案了,云宫律歪了歪头,索性也没有特地去挣脱右手的钳制,只是抬腿坐到了降谷零另一头,耸了耸肩示意他看向窗外:“这里是十年后的彭格列联盟驻地,非要追溯的话,这里是西西里岛。” 所以十年后他和云宫律在一起了?降谷零顺理成章的想到了这里——看这个架势,两个人的感情生活甚至非常稳定,云宫律躺在他腿上的时候没有任何警惕的意思,那是在极度放松的环境下才会拥有的姿态。 更何况云宫律是杀手出身,在此前两人的任何一次相处之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绝对放松的情态,连带着他都不由自主的松懈了几分,甚至没能在察觉到环境改变的第一时间拔枪控制局面,现在只能尽力挽回属于他的优势。 降谷零面色一沉,他是如何来到十年后的,他会来到多久,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里的理由一概不知,堪称两眼一抹黑的天选开局——尽管询问身旁的云宫律大概率会得到答案,但他需要付出什么显然也有待斟酌。 联系到先前两人在大楼上的打生打死,他不得不怀疑是未来的他为了云宫律叛离了信仰才会待在彭格列的驻地。 ……不,还是怀疑是幻术作祟吧,叛离信仰改行混黑不管怎么看都完全不会是他会做的事,就算世事无常,降谷零也绝不愿意相信未来的他成为了一个无可挽救的恋爱脑,与之相比他还不如成为理想道路之上的殉道者。 退一万步来说,他真的叛离了信仰才是违背了自我,云宫律不可能会喜欢那样的他,身处不同阵营却依旧被彼此灵魂所吸引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冥河。 却也是他们为彼此着迷的缘由。 身旁传来一声气音组成的轻笑,降谷零立刻将自我从沉浸的思绪中拉出,蓝灰色的眸子如出鞘利刃一般划向了云宫律,警惕程度堪称满点。 “诶,别激动。” 云宫律双腿交叠,前躬身子将另一只空余的手支在膝头撑起下颌,漂亮的紫色眼睛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投映出璨璨光泽,笑意盎然。 他歪着头,用一种调侃意味浓郁的语气勾勾缠缠的道:“放轻松,我又没有恶意,你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说着他抬眼望向一边墙上的挂钟,心中估算一瞬:“顶多再有个……一分半,你就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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