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的瞳仁闪了闪,回过头去瞧挂在墙上的挂钟:“……啊哈哈,看来这位降谷先生和我们一样,也困在了这里呢。” “也?” 降谷零若有所思的在心中琢磨着这个字眼:“所以,其实两位是从十年前来的吗?” 单刀直入的问题令休息室内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在还没有弄清楚是敌是友的前提下说出太多绝非明智之举,而正当狱寺隼人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分队而行的另外几人推门而入。 “我们的话,的确是来自十年前。” 童稚到有些诡异的婴儿坐在沢田纲吉的肩膀上微笑着回答道,云宫律与另一位不知名的高大女性紧随其后。 婴儿Reborn微笑道:“但你应该不是来自十年后的倒霉鬼吧,降谷先生。” 不算友善的问话从Reborn口中吐出,身穿特制黑西装的彩虹之子从沢田纲吉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用稚嫩的声音继续道:“彭格列基地规整严密,这里是连密鲁菲奥雷都不能渗透进来的绝密场所——十年前的你,应该是没有能够潜入的本事哦。” 另一边的云宫律也适当的补充道:“当年的京都夏日祭,你身上没有任何里世界相关的气息与特质,综合分析粗略估计年龄绝不超过二十,所以如果你真的严格遵守了交换准则,那么您应该有四十岁了。” 降谷零没有在第一时间作答,他注视着云宫律那冷静自持的浅紫色眼眸:“合情合理的推测呢——不过你觉得呢?云宫君。” 云宫律皱了皱眉:“我不记得我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金发的男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显然没有要与他过多讨论这个话题的倾向。 Reborn“嘿咻”一声从沢田纲吉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走到降谷零的面前抬头道:“真有意思呢——你刚刚和别人火拼过吧?” 黝黑的眼睛中间似乎氤氲着什么颇为不妙的东西,Reborn的目光从降谷零的额角一路划到小腿,唇角奇怪的笑容越来越大:“枪茧、压痕,碎玻璃的划伤,身上还有汽油和硝烟的味道和一点点室内香薰的味道——阿哇哦,原来如此,你的确不是这里的人呢,看来这次十年火箭筒真是闹了个大乌龙哦。” Reborn抬起头,重新注视着那双沉寂下来的蓝色眼眸,察觉到这人暗自绷紧的肌肉:“你还认识我。” 一边说着,一边会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身形高大,披着斗篷的女人:“却不认识她。” “你应该有一位很相熟的人在彭格列吧,是云宫律吗。” 没有任何疑问的问句却几乎在整个场合中一锤定音,沢田纲吉看着他的老师一通推理就好像明白了一切,自己却还是茫然一片,忍不住开口道:“等等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明白什么了啊Reborn?!” “这都没能明白吗?蠢纲,看来要加强教育力度了呢。” Reborn如是说道,却又看见在场众人就没几个听明白了的,于是只能慢悠悠的解释道:“他听说过我的名字,从被云宫抵在墙上开始他的目光就不断在狱寺和山本之间流转,说明在场众人当中他更多关注的人在此,” “他对我这样的婴儿熟视无睹,说明他心知肚明彩虹之子的存在,而他又在听到我的名字后显著的对我重新投注了关注——他听说过世界第一杀手的名字。” Reborn用一种轻快的语气道:“而且,他最没有印象的人是拉尔和蠢纲——真有趣,看来你来自一个非常有趣的世界呢。” 沢田纲吉困惑的挠了挠头,五官几乎都要皱在一起了:“等等等等……所以降谷君到底是哪里来的,也什么说他来自别的世界——这不是最后的世界了吗?而且还说交换,十年火箭筒难道不是只能以十年为单位进行交换吗?” “适当的误差也在预期以内呢,如果可以精准的定位到每一个时间点波维诺家族早就可以统治世界了——同时最后的希望也只是现在白兰的观测范围之中最后的世界,八千兆亿或许是白兰的极限,却不是七三的极限,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Reborn如是说道,他招招手示意可乐尼洛上前来,是在质问也是陈述事实一般的从她手中拿过了那枚色泽明丽的宝石:“至于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巧合的来到这里——一般情况下,我们会称之为命运的邂逅。” Reborn摊开小小的手掌,克什米尔蓝宝石璀璨的光泽并没有新先前的意外损耗分毫,依旧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虹彩。 狱寺隼人狠狠地皱起了眉,他看着Reborn手心的宝石,总觉得指间有些烫意。 而这绝不仅仅是狱寺隼人一个人的错觉,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聚焦于Reborn的身上,所有人都看见了他胸前的那枚被特殊材料隔离的奶嘴泛起光来,掌心的宝石也形如呼应,隐隐透出些殷红的颜色。 “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 降谷零猛的怔了怔,瞳孔骤缩紧紧盯着那如同呼吸起来时强时弱的光泽,耳中灌入的,Reborn的话语幽幽镌刻于脑海之中。 “这枚宝石和彭格列的传承指环,密鲁菲奥雷的玛雷指环还有阿尔克巴雷诺的奶嘴一样,都是七的三次方的一角。” “不过相比起起着支柱作用的三者,这枚宝石,充其量就是充当着指示的作用。”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在里世界一以贯之的称号叫做…【潘多拉】对吧。” Reborn幽幽的看着降谷零,用童稚的声音慢悠悠道:“希腊神话中手持灾厄之匣的神造少女,引发众生苦难的万恶之源——仅仅用字面意思来看,真的是的非常贴切的名字。” “是【潘多拉】帮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将已经混淆不属于被观测世界的你强行拉入范畴,并成功模糊了你的时间,成功将原本年龄相同的两个你进行了交换,从而稳定在了这里。” “等…等等……” 沢田纲吉瞠目结舌的看着Reborn和降谷零,张口结舌的想要说些什么,偏偏一时半会儿又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所以,这个降谷先生,和我们世界的降谷先生一样大?并不是来自十年后?” “还没明白吗?蠢纲。” Reborn转过身来歪了歪头,也没有要和自己的弟子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的意思:“既然我们都能滞留在未来这么久,那么为什么就不能通过一些手段,强行达到平行交换的理论呢。” 拉尔也在这时适时开口,头顶带着红色护目镜,右脸上带着明显伤痕的她觑着降谷零,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关键也不在于他是如何做到平行的交换。” “而是降谷先生——亦或是降谷先生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折的做到平行交换。” 声色清冷的女声骤然染上不甚明显的杀意,身披宽大斗篷的拉尔从中伸出带着数枚指环的右手紧握成拳,中指上的指环燃起灼灼火焰,如果宣告死亡的号角。 拉尔居高临下的威胁着他:“回答我降谷先生,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些不完全的情报,你又为什么会突然被卷进我们的战争。” 降谷零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从方才他们那堪称谜语大会的对谈中艰难的找出了他所需要的那部分情报——并明白了一切。 “你们的战争。” 降谷零平静的复述着拉尔口中的话语,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冒昧询问,这里是东京下属的并盛町吧。” “彭格列家族,发迹于十七世纪的意大利西西里岛,前身为民间自卫队团体,后在二代的手中才完成了由民间械斗团体向武装暴力集团的过渡——踏足日本国境,藐视一般民众性命,公然展开械斗并美名其曰为战争。”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形容,为什么不问问旁边本来应该还在上学的十代目先生,他认为这是战争吗。” “诶?我?” 沢田纲吉猛的愣了愣,不知道说些什么:“我……” “但这也与你无关,降谷君。” 云宫律骤然出声道:“并且,杰索不会因为思考【这样的争斗是不是真正的战争】而停下杀戮的脚步,就在你刚刚询问问题时,密鲁菲奥雷或许又攻破了一处防线也未可知。” 云宫律沉静的声音中听不出其他的情绪波动,他不疾不徐的接着道:“与其质问我们一般的质问自我法律与道德在这个世界有什么作用,不如思考一下您背后的人大费周折将您送来这里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云宫律:“您也许是来自没有白兰的世界,这或许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第95章 会谈结果称得上是不欢而散。 拉尔没有要过多与他争辩的欲望,降谷零也不觉得他们会理解他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他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那么便天然成为了他们的同盟。 一位来历不明,立场也尚显微妙的盟友,降谷零可以感觉到的是扎在他身上的目光非常微妙。 “总之,你就现在这里住下吧。” Reborn避开了要和他接着讨论价值观碰撞的这一点,转过身用小手扶了扶他的帽檐:“既然我们都无法说服彼此,那么只有让事实来看看真理站在哪一方——不过今晚已经很晚了,我会委托人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剩下的事情后面再说吧。” 降谷零垂着眸,看着面前气质莫测的小小婴儿:“如果这是您的判断的话。” 就眼前这些孩子来看,他们根本还不能独当一面,更遑论拯救世界。 云宫律说过,他的boss在年少时拥有像是热血王道少年番主角一般的体验,还曾经将一位企图统治世界的混蛋碾成了粉末。 初听时只觉得好笑或是老套的情节真正的发生在眼前时,才真的会让人察觉到那些看似轻描淡写的经历缝隙中隐藏的绝望。 降谷零复杂的目光聚焦在那个脸上还带着茫然神色的少年身上,他看起来还很小,小的连稚气都未曾脱去,瘦小的身形和伶仃的骨架看起来并不算健康,在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少年甚至颇为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这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他想。 一个平凡、普通的少年,半道出家却稳坐高位的经历在世人看来是教父天赋异禀的凸显,没有人会关注一路走来的花丛中藏匿了多少荆棘,他们只会为胜者欢呼。 被戴冠时,哪怕前一日的沢田纲吉还在为糟糕的成绩而感到苦恼,现在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因为大家都说唯有他们才是最后的希望,于是他——他们都拿起了武器。 降谷零抿了抿唇,目光略开:“那么就像您——各位所说,现在是休息时间了。” “所以我哪儿休息?” 降谷零最后宿在了另一间休息室,彭格列基地占地辽阔,尚且不至于连一间用作休息的屋子都收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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