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就不用了啦,哈哈。” * “但是,但是这也不是他可以选择的啊!” 情绪激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山本武闻声回头,看见沢田纲吉站在他们的几步之外。 “哟,晚上好,阿纲。” 里包恩早有预料的道:“你都听见了吧,隐匿技术太差劲了,需要特训呢。” 沢田纲吉此刻却全然不顾往日让他叫苦连天的特训,他仅仅锁着眉,眉眼间流淌出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悲悯”情绪。 “成为那样…也并不是他所想的吧。” 沢田纲吉的声音有点小,却在夜风中清晰的两人的耳中他越过两人看向沢田宅对面的一户居,云宫律昨天才搬进去。 沢田纲吉:“…巴吉尔传了他的档案,他是出生在六月的孩子。” “昨天,就是他的生日。” 里包恩面不改色,他从山本武的肩膀上跳下来,婴儿的身形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看自己的小弟子,他很瘦弱,很纤细,毫无攻击性,却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性和最棒的未来。 “你想说什么呢,阿纲。”他歪了歪头:“你想拯救他是吗?” “我没有什么英雄情节的,你明明知道,里包恩。” 沢田纲吉喃喃道:“但擅自剥夺别人的选择,还嫌弃自己一手造就的性情——太过分了,不是吗。” 里包恩默然了片刻。 稚嫩的声音中仿佛蕴藏了无限的哲理,里包恩眨了眨眼:“他的是京都人。” 沢田纲吉和山本武同步皱了皱眉,没明白里包恩突然的话语。 里包恩黑黝黝的眼睛如同两眼深潭,仿佛窥探只会被吞噬入无尽深渊,从无退路。 “他的父母是生意失败的商人,两人在一个特大雪天绝望自杀了,他原本被母亲怀里打算自焚一起离开,但或许是最后的爱让母亲选择将孩子抛出了房间,落在了雪里。” “彭格列执行任务的人捡到他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你以为他是怎么来的——阿纲,” 他顿了顿,随后道:“云宫律不是夏天的孩子,他是从雪天活下来的悲哀。”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不能选择给他美满生活的父母,不能选择自己被遗弃后的命运朝向,不能选择自己该不该拿起刀,不能选择究竟为谁效力。” 云宫律是悲哀的,柔弱的,麻木的,他就像是永远离幸福只差一步的倒霉蛋,命运从未眷顾于他,掌握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真正为他考虑的存在。 当不被在乎时,眼泪也没有任何意义,或许年幼小云宫曾有过放声大哭的机会,但至少现在笑容于他而言也是奢侈。 “那么你呢?阿纲。” 家庭教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学生难得认真的出声问道:“他是你父亲祝贺你夺得指环的礼物,会成为无往不利的一把刀,掌握他的项圈交到了你手里,你要他怎样?” “……我不知道,里包恩。” 沢田纲吉的声音很小,像是犹豫,像是斟酌,踌躇不前的样子像极了被老师怂恿向京子告白的时候。 里包恩皱皱眉:“嗯?” 沢田纲吉蹲下身来,让老师看的更轻松些,自己却仰着头看对面一户居亮起的窗户,他犹犹豫豫的道。 “过两天有祭典来着。” 沢田纲吉小声询问自己的老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里包恩和山本武两个人,摆明了要多拉点来参谋:“你说他会喜欢看烟花吗?” 对了,看烟花可以把匕首放下吗?遇见云雀学长就麻烦了。 * 从机场驱车前往库拉索所在的那个据点,云宫律已经无聊的掏出电脑和沢田纲吉线上对接年中宴会的各项相关事宜了。 长老院连根拔起,他这个始作俑者也被发配极东,当事人对此毫无意见,在沢田纲吉时问他要不要回来时摇的像拨浪鼓。 “帕斯托雷家的宴会和洛杉矶的首映礼已经足够让我头疼了,我亲爱的boss。” 云宫律面无表情的棒读道:“不要对我报以太多期待啊,我最近参加宴会参加的想吐了。” 电话另一面的沢田纲吉闷声笑笑,顺着孔雀毛摸摸:“这样吗,原来如此,真是辛苦了呢律。” 云宫律对来自boss的夸夸接受良好,,十指翻飞在电脑上查阅着自己想要的资料,boss的小屏缩小到了右下角,他此刻正温声询问:“文件的找回进展如何?” 云宫律意味不明的笑笑:“超——顺利,如果你希望的话一周内我就可以把他们连锅端走。” 沢田纲吉远在巴勒莫坐镇总部,手边的文件尚未批改完全,此刻却凝视着桌面屏幕中因不甚稳定的网络而略略掉帧的秘书长。 的确已经蛮久了,沢田纲吉略略出神。 秘书长三个月没完成任务恐怕是丢进论坛都要被研究几千楼的水准,何况这三个月他恐怕沉迷养成经营吓小孩,还有和那个安室勾心斗角。 云宫律却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适时出声道:“稍微有点…好吧,我已经相当无聊了哦。” 所以现在是我完成任务的时候了吗。 沢田纲吉从云宫律点到即止的语言中读出了这样的讯息。 这位坐镇西西里的现任教父双手交叉抵在下颌处,蜜色的眼眸中氤氲着些淡淡的惆怅,唇角却微微翘起。 在圆满完成布里亚家族的对接任务后,教父应允了来自秘书长的销假申请。 沢田纲吉微笑:“好哦,你决定就好。” “需要给你准备接风洗尘的小聚会吗?” “还是饶了我吧。”云宫律嘴上这么说,唇角却还是不甚明显的翘了翘:“况且应该也要不了太多时间,现在准备应该也来不太及。” 来不及?沢田纲吉眨眨眼。 怎么会呢,时间再充裕不过了。 这样的话显然没有付诸于口的必要,恰巧山本武这次养出了卧底警探,好歹是相对正面的职业,心满意足之下加入他们,三个人又开始就近期一些不紧急却相当迫切的事务谈天说地,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到了酒吧。 “那就先到这里吧。” 沢田纲吉弯弯眉眼声音冷淡了些许:“现在我姑且还没有陪你们云逛酒吧的喜好,让中层人员知道我的样貌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们玩的愉快。” 云宫律依他所言耸了耸肩,挂断电话准备下车。 山本武从后备箱取出两个长长的布袋子左右端详,沉吟片刻还是将两个都放了回去,自觉在自己的地盘大概出不了什么问题,安之若素的揣着兜走到云宫律边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下沉式酒吧。 “打算喝点什么呢?” 山本武问道。 “那不太重要。”云宫律有些心不在焉,却还是在听到山本武的问话时勉强抽出点思绪来回答问题:“嗯…呃,果汁吧,柳橙汁怎么样。” “柳橙汁吗?不错的选择呢。” 山本武毫不遮掩的赞赏了好友的喜好,随后也选择了和他类似的,同酒吧格格不入的饮料。 “那我就喝别的果汁好啦,到时候再自己看看好了。” 云宫律毫不留情的槽道:“尊重一下酒吧的属性好不好,我属于硬性条件不能喝,你是什么?” 山本武挠了挠头,显得有点惭愧,他琢磨道:“还是下次算了,今天不太想喝酒。” 云宫律耸了耸肩,毫不留情的道随你,而后在一个拐角处推开了地下酒吧的大门,用流利的英语道:“一杯柳橙汁一杯牛奶,嗯,就这样。” 山本武看着嘴上说着随你,实际行动蔫坏的云宫律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要牛奶干嘛。” “和柳橙汁兑着喝。” “你喝?” “不,你喝。” 山本武十动然拒。 经典东方人相貌的两人在这间酒吧里显然是一等一的显眼,不过两人却浑不在意,一边斗嘴一边在吧台边坐下,今晚的生意略显冷清,吧台边除了他和山本武,就只有一个红发男人自斟自饮。 库拉索显然相当有眼色,她先是将云宫律要求的东西都送上来,又应山本武的要求将冰水端来,外表伪装成魁梧大汉的女性声音低沉嘶哑,对着云宫律恭敬道。 “这位先生是贾巴尔·米勒。”库拉索恭敬道:“倘若想要得到一些常人难以触及的笑意,或许选择这位也是不错的选择。” 云宫律右眉微挑,瞧见库拉索动作僵硬了片刻才悠悠转头,打量着这位由自己手下举荐的人才:“米勒先生?” 原本坐在一边自斟自饮,从头到尾都不曾抬起头来的红发人士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他对上云宫律冷然的双眼,圆滑而狡黠的开口道:“很高兴认识您,大名鼎鼎的先生。” “大名鼎鼎。” 云宫律的表情显然不太友善,声音更是冷的又下了一个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个大名鼎鼎法?” 贾巴尔夸张的笑了笑,从放在手边的四玫瑰波本中又倒出酒液,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上划过,痕迹消匿。 贾巴尔眯起了眼,语气越发古怪:“那可说不准——您不如先说说,想听我说您哪方面的大名鼎鼎?”
第65章 认识以拉赫不稀奇,但认识云宫律就很稀奇了。 云宫律漂亮的紫色眼睛不甚明显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米勒先生,虬结的红色发丝并没有多么精细的打理,似乎并不太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 云宫律挑了挑眉,莫名其妙的吹了个口哨。 贾巴尔眨了眨眼,有点无所适从:“…怎么了?” 多说多错的道理铭记于心,他甚至连多两个音节的心思都没有。 云宫律的态度相比之前好了不止一点两点,他歪了歪头拖长嗓音:“没什么——” 一旁的山本武侧出头来,棕色的眼睛冷然凝视贾巴尔,倏然一笑:“你好,我是山本武,这是我的好友。” 云宫律也配合的点了点头:“米勒先生被吓到了吗?抱歉抱歉,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恶作剧罢了,我们可是对你很友善的呢。” 贾巴尔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来回划过,杂乱的红发在灯光下反射出断续的光泽,不知过了多久才缓慢的点了点头。 贾巴尔微笑:“原来如此吗?真是出乎意料。” 听着他的话,云宫律漂亮的紫色眼睛彻底睁开,浅色的眼瞳氤氲出迷蒙的温柔,他看着贾巴尔叹了口气,随即说着。 贾巴尔:“所以呢,这是怎么发现的呢?” “——律。” 撕破易容的皮相只在顷刻之间,伪装的甜言蜜语某种意义上或许是只有他们才能懂得的特殊情趣。 至少不论是吧台内的库拉索还是云宫律身旁的山本武,对此都做不出任何评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宫律和安室透之间的氛围越来越诡异,让这另外两人都自觉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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