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蓝丸去看电影。只要扫一眼演员表,就能快速知道这些演员所有的瓜:耍大牌、被包养、打压同行、养蛊、睡粉、不敬业...私德方面更是惨不忍睹。 除了演员,导演和制片人,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员,也或多或少有各种黑料,单拎出一个蓝丸都受不了,何况这么一大堆,于是,从此杜绝了看电影。 很快,蓝丸发现,不光是电影,所有的娱乐他都享受不了——综艺节目,有瓜。漫画作者,有瓜。小说作者,有瓜。动画片制作方,有瓜。广播剧主演,有瓜。 大家都有瓜,而蓝丸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绝不能接受看有瓜之人创作、制作的作品,虽然他对‘瓜’的标准和大家不太一样,在他这里,即便是说了句脏话,也是该切腹自尽的程度,所以到最后什么也看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反正也没关系,不看这些东西正好认真学习,反正少了娱乐也死不了人。 结果他一摊开教科书,发现课文的作者们也不少有瓜,什么抛妻弃子啦,养小老婆啦,钻营投机啦,背后说人坏话的啦,夹带私货的啦...根本看不下去。 蓝丸痛苦地捂住了脑袋,打算吃点东西冷静一下,结果一看包装袋——食品厂的老板克扣工资、制作食品的工人有家暴的、有撒谎骗钱的、有经常开黄腔的、有喝酒打人的...而且为了降低成本,保质保鲜,食品中添了超标的添加剂... 他再一看身上的衣服——纺织工人的大瓜也浮现在脑海:背后骂人、 上班摸鱼偷懒、胡搅蛮缠欺负新人... 再一看碗里的米饭——看似老实,实则狡诈的农民,把好米留着自己吃,把一般的米卖出去...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不行了!再这样看下去,他就得去死了,没什么东西是干净的,也没有人是干净的,这些该死的瓜人,连累了这么多好东西! 谁知,他的异能莫名其妙进化飞快,导致隔着眼皮都能感受到人的罪恶:小学生撒谎成性、厌恶学习、浪费粮食、恶语伤人;中学生不听父母老师管教,糊弄作业,口吐脏字,乱搞男女关系早恋;大学生经常跷课、帮同学答到欺瞒老师、浪费父母的血汗钱;打工人没有哪个背后不嘴同事老板的,上班摸鱼;资本家也心机满满地割韭菜、pua。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横穿过马路,看过盗版电视剧电影,碗里剩过饭菜,看过小黄片,中伤他人,造谣传谣,不学无术,躺平咸鱼... 就连他亲爱的父亲,教他做人一切正确标准的父亲,都杀过不少人! 蓝丸倒下了,他捂紧眼睛,恨不得自戳双目,这个世界,难道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干净、完美、纯洁、立于不败之地的善良又正直的人吗?! 遗憾的是,没有。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会大哭扰民,实在是找不到合乎蓝丸标准的人。 而且,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和这些肮脏之人同流合污!实在让蓝丸无法忍受! 他再也不开口说话了,因为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头顶西瓜、甜瓜、哈密瓜,一张口就是沙瓤傻逼。 他也只吃、只用很少的东西,尽量选择比较纯洁的物品,比如野鸡下的蛋和自己手编的草衣。 人人都觉得他是个异类,但只有蓝丸自己知道,他这是众醉独醒,浊世独立,最大限度保持着自己高贵的节操。 就这样,蓝丸一直忍耐到了初中。 横滨污染事件爆发。 所有人都在咒骂、厌恶这场灾难。 蓝丸却欣喜若狂,他觉得,这些丑恶之人的报应终于来了,他的机会也终于到了! 于是蓝丸开始日夜祈祷,希望这场污染扩散的时间长一点,范围大一点,最好把所有人都灭个干净,还他一个朗朗乾坤。 或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天地,伟大的系统大人找到了他,并问他是否愿意配合它,做个小实验,成为高级污染者,有机会进阶咒灵? 蓝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对人类的恨旷日持久,早就不想做人了。 成为高级污染者,除了自身要满怀怨念,还要收集他人的恨。 于是他杀了父亲,冷酷道,他这种污点之人,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蓝丸爸爸怎么也没想到,蓝丸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睁大双眼,死死盯着这个他精心教育的,符合世间一切完美标准的儿子,他宁愿承担一切罪恶,也要呵护的纯真善良的儿子,怎么,怎么会亲手杀了他的老父亲??? 别说他不知道答案,就是蓝丸自己也不知道。 斩断羁绊后,蓝丸开始协助系统扩散污染,抓人进行实验改造,确定最安全的咒灵改造方法。 可是... 他还是失败了,还是没有肃清这个世界! 蓝丸疲倦地闭上了眼,他有错吗?他实在一点儿错也没有啊... 生命逐渐流失,蓝丸不甘心地望着头顶的苍穹,这时,他模模糊糊,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一个火辣美艳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女人对他笑了笑,道:“900系统居然留下了这么一个好苗子,喂小子,要不要加入气运公司?”
第58章 新世界 纸月乌离开后, 他的小居酒屋被侦探社接手,太宰拜托社长,一定要看护好这间小屋。 之后, 太宰找到乱步告别。 乱步没有继续扮演侦探社的侦探先生, 而是直白道:“你与他不同,在这里, 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太宰笑了笑:“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 但是现在, 我改主意了。” 乱步道:“为什么?” 太宰:“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是背负怨恨这么久, 才发现,竟还有一个人记得我,甚至愿意付出一切来寻找我,所以, 我也不愿让他失望...哈,也可能只是因为, 我挺喜欢他。” 他故作轻松,听在乱步耳中, 却别有意味,思量片刻, 他伸出手, 道:“那就祝你顺利吧, 那个小子, 还真是幸运。” ... 悬崖, 黄昏下灿烂的海。太宰闭上双目, 唇边含笑, 一跃而下。 他的身躯, 沉入海底深处。 ... 再睁开眼,污浊的冥河缓缓流动,弥漫的黑色雾气中,白骨莲台莹润生光,似石似玉。 “原来在这里。”太宰叹了一声,“自从被放走,切断了与本相的联系,只知道你入了深渊,却再得不到音讯。唯有以死回归,才能找到你。可惜,没办法将这个信息告诉小乌了。” 他走向那个‘你’,同时也是他自己——那座华美的石像,手指点在石像的额头,像是觉得好笑似的,哼笑了一声:“你会不愿意去见他吗?如果他碰巧遇到了你的恶相,凭那家伙的变态程度,一定会将他拆吃入腹...”话音未落,他反而先铁青了脸色。 手指缓缓没入石像,随即他整个人都被吞没,从亘古便沉默静止的石像,这一刻突然焕发华彩,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在表面流动,下一瞬,石像突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一个虚影从石像中站起,面目与石像青年一致,装束却像个卖药的药郎。脸上画着奇怪的纹路,一双尖耳,戴着一顶紫色的帽子,穿着似蓝似青的宽袖袍服,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 石像用太宰的口吻道:“你要使用本相?这个模样可与世子相有几分像,在众相合一之前,最好别被他认出来。” 那青年微启唇瓣,开口之前,习惯性地翘了翘唇角,可能是因为多年没有说话,语调微微滞涩,带着点儿喑哑,道:“不、会、的。我...可...以蒙蔽...他的感知和记忆。我只是想,去看一看,是否真的如你所言。如果...如果...” 他说不下去了。 但其中的意思,这一本相一法相都明白,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真的能用真心相待,那为他合众为一,冲出深渊,又有何妨。 石像道:“你要善待爱护他,一定。”说罢,它看向莲台下蜷缩的一小团魂灵,被莲台的光芒温养,隐约像一只猫儿。 青年点了点头,身影远去,逐渐消失在雾气中。 ... 新世界,正是一片萧杀秋景。 纸月乌在荒野中跋涉。四野凄清,落叶纷飞,茫然不知方向。 这次可没有大黄相伴,真真正正只有他一个人了。 突然,有人从后面喊住了他。 回头望去,那是一个耳带花札的男子,面目模糊,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脸。 纸月乌道:“你有何事?” 男子温和道:“我代表天道,想与您做个交易。” “这个世界,名叫鬼灭世界,鬼与人相争多年,损伤惨重。即便天道降下气运,培养世界之子,也很快因争斗而死去,依附的气运却不知何处。长久下来,说来惭愧,这个世界已经气运衰竭,濒临破碎的边缘。” “经文野世界的天道宠儿——乱步先生介绍,或许您可以扭转这一切,如果您能查清气运的归处,并扭转眼下的局面,此界天道承诺,将分给您所得气运的七分之一,帮助您查看这里有无您要找的故人魂灵,并且,可以祛除一部分‘天厌之人’的标记,从此您来此界,无需气运,畅通无阻。” “乱步先生...”纸月乌问:“我一直疑惑,天道宠儿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的介绍,竟然让此界天道如此看重?” 男子微微低头,表示敬意,道:“是,每个世界都有一名天道宠儿,而他们,将是未来的天道。我主可以忽略一个优秀生灵的话,但不可能轻视一个庞大世界未来的天道。” 他苦笑道:“文野世界,如今已是气运爆棚,固若金汤,数不胜数的世界之子、优秀生灵如无数支柱支撑世界,个个都是大福缘、大造化之人,让其他世界眼红得很啊。” 听出他隐含的吹捧,纸月乌不置可否。 那些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顺手为之的手段罢了。 他谨慎道:“我想先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情况。” 男子道:“这是应有之礼,我将您陪您前往大城,如果您同意了,请随时召唤我。” 纸月乌点点头。 在男子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一座繁华的城市,告别后,男子消失。 一路行来,纸月乌仔细观察这个世界,发现这里确实比文野世界萧条许多,大多是乡镇村野,城里的人穿得略体面些,但也有不少穿着破烂的打工者穿梭,街面上轿车少见,更多的却是人力车与马车。 他走走停停,找到一家旅馆落脚,向旅馆主人打听附近有没有出售的店铺,又问了到哪里兑换钱币。 在文野世界兑换的钱,被纸月乌设立成一笔基金,用于扶助孩子的教育和救助流浪猫了,算是离别前圆满了一个心愿。 旅馆主人挺热心肠,细细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离这里不远,有个橙灯巷,里面有家裁缝店,小两口一起经营的,都是好人,和和气气,做活儿又细致。结果前些天有人送信儿,说他俩乡下的老母亲和孩子,都被鬼给咬死了...唉,还开什么店啊,这几天挂了出售的牌子,忙着收拾东西回老家呢...小哥你说,咱们这些来大城市打工的容易吗?累死累活,不就为了让老人晚年享福,供孩子有个好前程吗?结果这一下,全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唉,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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