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的余晖透过四敞通透的寝宫,灼烈的阳光自他们身后照射进来,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光芒,他们的倒影自床榻延长至地上,两人的身姿紧紧缠绕在一块,不分彼此。 听到她的动静,两张容貌昳丽的脸同时向她看来。 西杜丽的眼睛中满是惊艳,她双手合拢捂住嘴,赤红着脸后退了几步,随即低头说道“抱歉,祭祀长大人,是我打扰了。” “西杜丽,你误会了。”悠真知道西杜丽误以为他与恩奇都的关系,连忙出声解释,他刚起身准备下床,就被恩奇都伸手一揽,把住腰际拽了回去。 悠真一下跌落回床上,背靠在恩奇都硬邦邦的胸膛上,宽大的衣袍凌乱散开。 西杜丽见悠真敞开的领口下是一片暧昧的青紫痕迹,但最为明显的还是他颈侧的咬痕,那个痕迹十分引人注目。西杜丽想把那当做是王留下的印记,但禁不住那个绿发少年的唇瓣贴近那处,他甚至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有意地微微启唇,不着痕迹地再度印上那发红的齿痕。 “你并没有误会,祭祀,”恩奇都掀开眼帘,将悠真搂在怀中,用温和的声线说出强势的话语,“悠真是我的,请你将这点转告吉尔伽美什王。” “你在胡说什么?”悠真抬手捂住恩奇都的嘴巴,一边对西杜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西杜丽。” 作为在爱的女神伊南娜的神殿长大的祭祀,西杜丽温婉地笑着表示没关系“祭祀长大人,身为祭祀与信徒结合,被追捧被追求对于我们祭祀而言,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无需为此感到抱歉。” 只不过,王也需要尽快确定自己的位置啊。 在乌鲁克,未婚之前可是不受任何约束的。 西杜丽有些许为王感到担忧。 不知本性霸道的王会怎样对待突然出现的竞争者。 这一场战事并没有持续多久,经过连年践踏他国扩张的战事,未休养生息的基什已是强弩之末,吉尔伽美什很快便手持基什的王权之证,率兵荣耀归来。 在得知自己的祭祀长在神殿内后,好久没有与之相见的吉尔伽美什当场下令解散,放任战士们尽情释放情绪挥洒仍热血高亢的汗水,自己挥退其他人,独自一人前往神殿。 在神殿门口的祭台前,吉尔伽美什与一头绿发的少年相遇了,只需一眼,吉尔伽美什便知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是你吧,狂妄之徒。”吉尔伽美什铠甲未卸,他嗜血的瞳孔冷漠地扫过,迈步走向胆敢触怒他威严的人。 “是我。”恩奇都昂头回视,他语调平淡地应道。 毫无前言,两人却默契地深知这就是那个人。 等悠真听闻巨响跑出来,双方正值酣战。 无数宝物器具被吉尔伽美什愤而拔出,射向恩奇都,而作为兵器的恩奇都在躲避投掷出的宝具同时,以强大的身躯变换对抗。两人越战越凶猛,范围不断扩大到边界,差点打入城邦中去,他们缠斗数日都不曾停歇。 无法劝说,也无法插手。悠真站在高台上旁观他们激烈的战斗,见两人虽然都下了死手,但始终无法把对方怎样。他从一开始的焦虑,到后来直接撑起屏障坐在一旁,等待结果。 最终,伤痕累累的两人仅剩最后一丝力气,他们向对方发出最后一击,就如镜像一般同时向后倒去,不分胜负。 看着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傻瓜似的畅快大笑,悠真无奈地跳下高台,哭笑不得地低头俯视这狼狈的两人,摘下手链震碎宝石,调动魔力收拾残局。 经此一战,吉尔伽美什承认了恩奇都的力量,恩奇都也放下成见,两人成为了挚友。 乌鲁克的征伐还在继续,打败基什只是拉开了这场浩大战役的序幕。吉尔伽美什誓将周边邻国都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内,令他们像以往奉拜基什那样,向乌鲁克进贡宝物。 吉尔伽美什对此势在必得。 恩奇都有时与吉尔伽美什一同前往,有时留下来陪在悠真身边。 而悠真除了在军队行进的第一天,可以根据他们的速度与路线推算出地点外,其余的时候也无法再利用空间魔法与吉尔伽美什相见。 尽管如此,悠真对吉尔伽美什的感情从未淡却。 一年过去,在又一次的圣婚仪式结束后的没多久,悠真侧躺在床上无聊地把玩宝石。因为天气炎热,在没有外人的室内,他褪下外袍只余单薄的衣衫,肆意地裸露出白皙的长腿。 主持新年节结束,悠真难得放下平时的姿态,舒展身体懒散地屈起一条腿,随意地拉过一条长布充当遮盖,但单薄堆叠的布料却遮掩不了多少,他鲜少见阳光的白皙大腿内侧,残留着的淡淡印记被进来的人看得一览无余。 悠真感到恩奇都的到来。 恩奇都的穿着简单朴素,他披散着一头秀丽的长发,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光辉。 他动作轻盈敏捷地爬上床。 “恩奇都?”感到身边床榻的下陷,悠真无奈地刚准备转过身,就被恩奇都一手摁住。 “悠真,”恩奇都从悠真的身后缓缓地覆上来,他握住悠真的大腿根部微微抬起,细腻的肌肤被他掐住一瞬间的白痕,他长长的发丝垂落在悠真眼前,语气难掩喜悦,“吉尔愿与我一同分享你。” 悠真恍惚。 随即他不敢置信地起身“怎么回事?” 他知道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的关系极好,吉尔伽美什曾允诺过,与他的挚友共享王位。 可是,难道不仅是权力,就连自己也包含在内? 他对吉尔伽美什而言,到底是什么? “悠真,你不开心吗?”恩奇都歪了歪头,因悠真的表情而有几分无措。 悠真无法回答,他分不清心脏处涌动的激烈情感是什么。 吉尔确实从未对他有过承诺,但现在,他是被完全忽视了自己的意志吗?是作为见证他们友谊的稀有宝物而被赠予了吗? “悠真,”恩奇都看出了悠真眼中的凉意,“不要把这错误地认为吉尔放弃了你。” “相反,”恩奇都温柔地抚摸上悠真的脸,轻声低语,“这正是因为太过珍重你,所以才做的决定。” “悠真,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不愿意和吉尔一起分享你,吉尔也是如此,可是……”恩奇都顿了顿,在悠真湿润的眼眸中,咽下难以言明的话语,堵上了悠真的嘴唇。 悠真的内心在剧烈的动摇,他仰头承受着恩奇都热烈缠绵的亲吻,手不由地抵在恩奇都的胸口,想推开,却又在挣扎。 他想相信恩奇都的话,但理智却告诉他这不可能。 可是渐渐地,看着眼中净是自己的恩奇都,悠真微叹,收敛内心深处的难过不甘,卸下防备,主动地拥抱住恩奇都。 恩奇都身形一滞,转而更为贴紧,像是要将悠真揉进自己怀里。
第54章 待恩奇都熟睡,悠真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他不再维系往日祭祀长的端庄姿态,淡然地与一众守夜的侍从擦肩而过,无视他们的惊叹与窃窃私语,径直向吉尔伽美什的寝宫走去,却在经过回廊的时候蓦然止住了脚步。 夜幕下,吉尔伽美什慵懒地背靠石柱,他单腿随意屈起坐在栏台上,垂下的手轻握住黄金杯,杯内残余的酒随之成线般自杯沿流下。 悠真向他走去,不声不响地赤足踩在泛着凉意的栏台上,与他面对面坐着,却故意无视吉尔伽美什的存在,转而观赏远方的森林,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的目光。 吉尔伽美什听闻响动转过头来,他血红的双眸打量了悠真片刻,随后丢掉酒杯一脚落地,走到悠真的身后。他手臂环住悠真的肩,让他倾斜倚靠向自己的胸膛。 刚从床上起来,悠真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宝石点缀,却依旧无损他的美貌与荣光,他紫色的眼眸淡淡地看了吉尔伽美什一眼,又很快地收回视线。 吉尔伽美什俯身轻笑“悠真,怎么了,满脸怒气的模样,是谁惹你生气了?” 背脊与结实的胸膛紧密贴合,感受对方炙热的胸腔以及他语调中的笑意,悠真固执地双手环膝,不去看吉尔伽美什。 “吉尔,我不想任性地问你,在你的心中我是不是没有恩奇都重要。”悠真试着压住声音中的失落与怒意,但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有些低落地说道,“可是,难道在你的眼中,我与你的王座、你的权柄一样,是可赐予的东西吗?” 吉尔伽美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他直起身,一手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捋去,哑然失笑道“悠真啊,你在说些什么可爱的话语。” 可随即,他迅速冷下脸来,强硬地扳过悠真的脸颊,让他直视自己。 “本王应允恩奇都接近你、追求你、与你结合,”吉尔伽美什的手微微用力,拇指擦揉他红肿的唇瓣,他锐利的视线扫过悠真无意遮拦的痕迹,竖起的瞳孔骤缩,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但并未剥夺你拒绝的权力。” “如果你不喜欢与恩奇都做这种事,大可直接拒绝,”吉尔伽美什的手探入悠真的领口顺下滑去,轻轻一扯他的腰带,露出悠真大片痕迹交错的胸膛与他紧张到紧紧绷住的小腹。 吉尔伽美什的手摁揉过悠真泛起潮红的肌肤,他的表情有了变化。 “你显然很享受,我的祭司长。”吉尔伽美什低沉磁性的声音掠过悠真的耳廓,他的手技巧性地拂过。 悠真的身躯忍不住微微战栗。 “本王无意指责你的行为,”吉尔伽美什有条不紊地重新帮悠真系好腰带,他垂眸看着悠真,“认清自己的本质,享受愉悦,这本是常事。” “只是,本王希望祭司长大人在成婚后,收敛一些。”吉尔伽美什眯起双眸,他不顾悠真的惊讶,“在此之前,本王不会多话,祭祀长可随自己的心意行事。” 以此结束了这段对话,吉尔伽美什脱下外袍丢到悠真怀里,便大步离开了。 悠真完全忽略成婚一事,吉尔伽美什的放纵不仅没有安抚到悠真,反而令他更生气了。 这是替他做了决定吗?虽是纵容,但亦是另一种的不在意。 他不相信一向极具独占欲的吉尔伽美什真的不在乎这种事。 他不清楚自己的脾气从何而来,明明以神殿的守则,他接受的知识,的确如吉尔伽美什所言,信仰伊南娜的他们对此并不看重。 但悠真就是赌气地更为频繁地去找恩奇都,吉尔伽美什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竟真的没有说过半句。而遵循本性的恩奇都更是没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就连经常性撞见的宫殿侍从们也不认为有任何一丝不妥。 悠真逐渐郁闷,难道就他一个人觉得不该如此吗? 三人就保持了这样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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