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的心落了一瞬,他唇动了动,“那师叔……” 桑伊只觉得身上突然一轻,他停止话头,通天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在桌旁。 桑伊若有所感抬起头来,他的面前站了一道背影,令桑伊睁大眼呢喃,“师父。” 玉清转头露出大半张侧脸,“桑桑,不是说了叫师父吗?遇到这种事怎么不叫我?” 桑伊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但很快他又不自在起来,有一种不知道怎么面对玉清的感觉,“我……” “不过不用怕了。”玉清声音温柔,“师父来了。” 通天冷笑一声,“你来得还真快。” “快吗?”玉清语气很沉,“还是慢了许多,让你那般欺负他。” “欺负?”通天的视线落在桑伊身上,他还能看见桑伊脖子上的红痕,这让他眯起眼来,“我只是想让阿桑知道,我比你强。” 玉清面无表情,“你如今并非真身在此处,你要和我打?” 并非真身在此?桑伊微微睁大眼看着通天,这是……化身? 通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笑了半晌又停下,“打?我指的强可不是这个,而是说让阿桑快乐的事。” 桑伊:“……” 玉清偏头看了一眼桑伊的表情,抬起手轻碰了一下桑伊的脑袋,“别怕。” 通天见不得两人亲密,握了剑劈过来。 玉清把桑伊抱在怀里,避开了这一击,他缓缓道,“看来,你要用这分身与我打。” “你想独占阿桑,我不允许。”通天冷冷道,“我会让阿桑知道,我比你强。” 玉清懒得再与通天多言,他把桑伊安置好后抬掌打出一道白光,通天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白光却将那张桌子炸成一堆碎屑。 冰冷的法术自身侧而下。 桑伊微微睁大眼看着两个人斗法,除了教导之时,他从未见过玉清出手,此刻看得有些入神。 好、好厉害。 甚至能在发出这么激烈的打斗之下不危及他半分,若是让他动手…… 桑伊想象了一下后陷入沉默,算了,若是让他动手,他会把这里全烧了。 耳边的风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桑伊没看到通天的身影,只见到玉清收了法站在原地。 耳边响起通天的声音,“阿桑,分身只能到这种程度了,等师叔真身来找你。” “到时候,你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玉清浑身散发着冷冽如寒冰的气息,他转过身来,在桑伊的目光中弯下腰来,双手扶上桑伊的肩,“通天对你做了什么?” 桑伊张了张嘴,那些话却说不出来,他别过脸,不敢看玉清。 “别怕了。”玉清把桑伊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师父来了,师父来晚了。” 根本不关玉清的事,是他自己的问题。 桑伊抓紧了玉清的衣服,最终只是轻声说,“师父,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他明明已经答应了玉清,可在通天的抚摸下,还是会有那样的反应,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没什么不正确的,别多想。”玉清俯身把桑伊抱在怀里,“我带你回去,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半步了。” 桑伊搂紧了玉清的脖子,他有些难以启齿地闭紧了眼,声音微不可闻,“师父,我……” 玉清低声道,“桑桑,师父说过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师父。” “我……”桑伊把玉清的脖子搂更紧了,他几乎是贴在玉清的耳边,声音细微到再小声一些便听不见的程度。 他说,“对不起,师父,我有反应了。” 玉清脚步一顿,他抱着桑伊的手收紧,声音似很平静,“这是正常的,你并非圣人,被挑逗之下有所反应是正常的。” 桑伊抿紧唇,他的亵裤湿湿的,若是方才通天再多一个动作就会发现这一点,所幸他阻止成功了,否则,否则玉清来看到的只怕…… “桑桑,回去后,师父帮你解决。”玉清低声说,“你别怕,也别多想,有师父在。” 有师父在。 桑伊靠在玉清怀里,闭上眼。 …… 玉清说不再离开桑伊半步,还真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桑伊身边。 西岐已经做好了战术欲往朝歌,去往朝歌的路上需要经过五关,过了这五关便能直奔朝歌城,这意味着一旦朝歌城破,殷寿便会死,而这里的事情便会彻底结束。 桑伊靠在玉清昏昏欲睡,听见过五关时他在心里嘀咕,“唐僧去西天取经也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愧是你们神话世界。” 玉清把桑伊的自言自语听在耳中,神色不明,“桑桑说什么?” “嗯?”桑伊歪了歪脑袋,“我说什么了?” 他总不至于把心里的嘀咕声说出来了吧。 “没什么。”玉清淡淡一笑,“我听错了。” 桑伊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他还真说出来了?下次得注意一些才行。 不管是之前见到的帝辛还是通天,都好像是一场梦,桑伊有时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见到那个两个人了。 不过一看到肩膀上的牙印,他立马打消了那是梦的想法,玉清试着给他把那个牙印去掉,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效果,看起来应该是通天用了某种法术。 去朝歌的一路上,屡战屡胜,竟过得十分顺利,顺利得桑伊都莫名觉得不安,他抬起翅膀碰了碰脑袋被玉清按下。 玉清问,“不舒服?” “不是。” 桑伊摇了摇脑袋,他因为不想骑马也不愿坐马车,所以赶路之时都是化作本体待在玉清怀里的。 思考了片刻,他从玉清怀里飞出来,站到姜子牙肩膀上,姜子牙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桑伊,“怎么了?” “师兄,你最近似乎话少了不少。” 桑伊说着低头看着姜子牙座下的坐骑,四不像以前是玉清的坐骑,在姜子牙下山后玉清也和打神鞭一起给了他。 姜子牙淡淡笑了笑,“你希望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桑伊眨巴了下眼,“就是有些奇怪。” “奇怪?”姜子牙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凤凰的脑袋,“你说说,哪里奇怪?” 桑伊当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他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然还是好好休息?” 姜子牙呵笑了两声,他往后看了一眼,玉清一双眼静静地看着桑伊,接触到他的视线后,淡淡地抬了抬眉,眼中没有多少情绪。 这才是元始天尊,冷淡且不好接近的,但在桑伊面前却又截然不同。 姜子牙收回视线平静道,“不是压力太大了,你不要知道比较好。” “啊?” 凤凰脸上露出明显的茫然来,不明白姜子牙为什么这样说。 “桑桑。”玉清的声音传来,“回来吧,不要打扰你师兄行军。” 姜子牙握着打神鞭的手微紧又松开,他在心底自嘲了一下,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什么希望的,自他下山那一刻起,他就彻底出局了,毕竟他已经不能再回昆仑。 桑伊迟疑了一下飞回玉清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师父,这一路上他们都怪怪的。” 不止姜子牙,杨戬也是,杨戬难道是被他和师父之间的事吓到了? “……”玉清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姜子牙方才碰过的羽毛上拂去,“许是因为朝歌的事让他们很着急。” 桑伊想了想也是,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他叹了口气道,“希望能早些解决掉。” 玉清亲吻凤凰脑袋上的羽毛,声音很轻,“会的,解决了之后,我们便回昆仑。” 桑伊嗯了声,整只凤凰都陷在了玉清的怀里,他闭上眼,“师父,好困……” “睡吧,师父在。” “师父。”桑伊睁了睁眼又问,“你觉不觉得,这一路去朝歌的路上,有点太顺利了?” “嗯?” “过五关的这些守将们,真的有这么弱吗?”桑伊喃喃着,“我记得……不是这样的。” 玉清没有答话,他摸着凤凰光滑漂亮的羽毛,静静等着桑伊睡觉。 这一路,的确过分顺利了,玉清很清楚为什么,他并不想说出来让桑伊知道,免得记挂在心。 眼看朝歌近在咫尺。 西岐大军在外面驻扎。 桑伊撩开主帅的营帐,他往里扫了一眼见姬发独自坐在那里翻看着什么,感受到有人进来,姬发抬头看过来,见是桑伊,他嘴角上扬,“你来了。” 桑伊轻眨了下眼,踏进营帐在旁边坐下,“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件事让你知道比较好。”姬发说。 “这件事?”桑伊有些茫然,“什么事?” “丞相透露过你想亲手杀殷寿的话。”姬发问,“是吗?” “我……” 桑伊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很清醒很理智,可事实上,他总是无比茫然。 他偶尔会想,或许帝辛是真的宁愿死在他手里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殷寿那个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疯狂又恶劣。 他这段时间把自己入朝歌的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也把帝辛对他那种近乎偏执的感情复盘了一遍,他对帝辛已经没有多少惧意了,这个男人注定是要死的。 桑伊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掌心,那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你想杀他,是要为兄长报仇吗?”姬发声音很低。 桑伊愣了愣,“我……” 他曾经是这样想的,因为帝辛杀了伯邑考而杀伯邑考因他的缘故,所以他才应该…… “兄长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他手上染血。”姬发起身靠近桑伊,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份书信,“他也不想看到你再与殷寿有任何关系。” 桑伊接过那份书信,神色怔然。 这是伯邑考的书信,伯邑考寄给姬发的信,而这封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桑伊的未明感情。 “看出来了吗?”姬发道,“兄长的想法。” 桑伊抬头看着姬发,姬发微微弯腰靠近桑伊,“你这般执着,我会怀疑你对兄长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桑伊避开姬发的目光,“我把他当朋友。” 姬发微微弯腰,手扶在座椅两边,这是一个对桑伊来说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距离,桑伊忍不住紧绷了一下身体。 “兄长曾说让我保护你。”姬发的目光渐渐温柔下来,“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遵从他的遗愿。” “兄长故去之后,弟弟娶兄长遗孀这样的事情很多。”姬发定定地看着桑伊,“你与兄长也并非夫妻关系,我若是代他照顾你会更方便。” 姬发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桑伊僵在原地,他喃喃,“你……你什么意思?” “若想好好照顾你,最好的方式便是娶你。”姬发道,“这样也不算是辜负了兄长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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