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明一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都说出来,你们老大让你跟踪工藤家的小孩,没让你做别的事情?” 本屋大三瞥了眼眼前看起来文静漂亮的女孩,又看了眼年长的男人,黑泽阵单脚着地,重心微倾,他咽了口唾液,提气道:“没有了!”黑泽阵瞧着眼前这人,否定得这么干脆肯定是还有事情瞒着。 黑泽阵抬起头,眉梢一挑,这么干脆,他劳累了一下午,可是从中午忙到了晚上,这人还有事情没说。 七个小时前,黑泽阵从车里下来,车停在了仓库里,关门,上栓。 他绕到后备箱,揭开盖子,“小老鼠”像死鱼一样蜷在后备箱里,麻醉剂还起着作用,“小老鼠”昏迷不醒,“小老鼠”被五花大绑地捆着,黑泽阵伸出手,提着“小老鼠”脖子上的绳子把人从车里拽出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小老鼠”逐渐醒过来,麻醉剂还起着作用,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唔……啊……”,“小老鼠”睁瞪着眼睛看着表情淡漠的男人。 舌头发麻,“小老鼠”说不出话来。 黑泽阵掰动扳手,改装后的吊机钩着“小老鼠”捆扎在一起的手往上提,捆扎的手腕被生拽着提起来,脚尖堪堪挨地,“小老鼠”全身发软,痛苦让他逐渐从麻醉里清醒过来。 黑泽阵悠闲地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两腿交叠,“醒了?” “小老鼠”两眼翻白,他死瞪着优哉游哉的男人,这人如今身染毒瘾、骨瘦嶙峋,但还残留着一丝半点当年从军时的骄傲,他死瞪着眼睛,口齿尚不清晰,龇牙咧嘴道:“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黑泽阵站起身,他脱掉身上的黑色风衣,挽起袖子,他话里带着十足兴味:“真的什么都不说?” 身材高大的男人左手拳头一松一紧,他揉了揉手指关节,不等人回答,他说道:“你知道对你这样的人,什么才是痛苦吗?”黑泽阵笑着说道,银色的刘海半遮住阴郁眸色的瞳子,他说道:“你自己的生理反应就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本屋大三大口喘着气,他凹陷进眼眶的眼珠死死盯着黑泽阵,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啊,怎么,你不服?”黑泽阵走到自己椅子边,他摸了摸搭在椅子上风衣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带封口的透明塑料小袋,他两只手捻着塑料小袋,里面白色的粉末清晰可见。 “你吸的海/*洛/因对吧,”黑泽阵笃定道:“我就打你今天早晨七点起的床,八点钟来了一顿怎么样,”黑泽阵嘴角勾着,说道:“哈,像你这样的人,最久可掐不到十个小时。” “难受吗?”黑泽阵几步走近这人,他说:“我没沾过毒品,但是我听说,那种感觉是很痛苦的。”黑泽阵抬起后,拇指食指捏着这人的下巴,“起鸡皮疙瘩了呢?”他说。 “难受吗,”本屋大三咽下嘴里的唾液,他死盯着黑泽阵手里的那小包毒品,黑泽阵继续说道:“鸡皮疙瘩冒出来,精神开始萎靡,大哈欠……然后,反应开始加剧,胃里开始翻滚,恶心,腹痛,四肢酸痛,关节疼痛,大汗淋漓,双眼模糊。” 他轻笑着,继续描述:“我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折磨你,”黑泽阵松开钳制下巴的手,说道:“你自己就会感觉到有噬血食骨的痛与痒,就像千万只蚂蚁从你的头顶爬满到你的脚趾。” 黑泽阵手指一挑,在本屋大三裸露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只是指甲擦过皮肤的接触,一股酸到骨子的痒意直冲头皮,“啊!” “让我安静欣赏你的痛苦,”黑泽阵往后退了几步,他在锈迹斑斑的椅子上坐下来,仿佛坐在雕龙刻凤的王座一般,他轻笑,说道:“看着你抽搐挣扎,听着你的呻吟哀嚎。” “没关系,”黑泽阵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有的是时间,只要你忍得了,只要你耗得下去,我可以一直在这里陪你,”他又晃了晃手里的透明塑料小袋子,说道:“但你说了,你的奖励就在这里。” 是的,黑泽阵只用耐心地等待就可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够欣赏到瘾君子犯毒瘾时痛苦挣扎的模样? 如同生着獠牙的黑豹欣赏着它无法逃脱的猎物的无助挣扎。 难受啊,从本屋大三意识到他已经超过六个小时没有吸过那个东西开始,那种噬血食骨的痛与痒就慢慢出现了,痒、疼、酸、麻。吊起来的老鼠大力摆动着,像狂风里的稻草人,他抽搐着,哆嗦着,眼泪鼻涕横流。 “说吗?”他说。 “我说,我说!” 此时,明一看向他的兄长,他伸出手,黑泽阵从口袋里摸出那一小包毒品,透明塑料小袋被放在明一的手上,“真的都说了吗?”明一问道。 “都说了,”本屋大三抬起头,他努力表现得很坚定:“我都说了。” “是吗,”明一轻笑一声,轻柔的女声却让人哆嗦了一下,“我和我哥一般会先礼后兵,”他指了指黑泽阵,道:“先礼,”有指了指自己:“后兵,”明一声音不急不缓:“我上大学的时候旁听过医学院的解剖课,你知道我擅长什么吗?” 本屋大三盯着眼前容貌甜美的少女,他木愣愣摇摇头。 “人的身体器官、血管、肌肉是很神奇的,”明一朝着自家兄长伸出手,黑泽阵眉梢轻挑,手伸进风衣口袋里,“锵”匕首出鞘,黑泽阵刀尖朝下递给幼弟,明一接了过去:“要试试吗,我不会伤到你的要害,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明一不知道,他这话和他哥下午说的很像,甚至语气都一模一样。 明晃晃的匕首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本屋看着眼前的少女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手很稳,他能看到明一骨节分明的手指,匕首靠近他的右臂,他被吊着,袖子落了半截下来。 “嘶!”本屋抽了一口气,剧烈的疼痛从他的手臂上迸出直达头皮,一串血珠四溅落地。他的手臂被削掉了一层皮。 本屋感觉到那一条细而窄的伤口,从他的手腕直到手肘,他有听到明一的问题:“你知道人体最大的器官是什么吗?” “是皮肤,”明一自问自答:“也是构成人体免疫系统的第一道防线,你猜,我要是把你手臂的皮肤,像是削皮一下剥下来,唔,也不是重伤,你大概能看着你的血不停的流,泛脓,肉腐烂,痛到极点再到毫无感觉。” “那我开始咯!” 本屋大三看着匕首再次离他越来越近,“我说!”本屋大着急开口:“老大给了我两枚炸弹,两枚炸弹连着远程遥控,说要是把工藤家的儿子炸死,就多给我们五十万日元。” “我……”本屋大三窥望着少女的脸色,他说道:“据老大安排,双胞胎一起出门后,‘黑锅’撬门进屋,把炸弹安在两个房间床底。”降谷零听着这话,掏出手机就往外发了一条短信。 一分钟未到,他收到研二的回复:收到。 此时,明一轻“哈。”了一声,他微微抬头,本屋被高高吊着,他听着这声轻笑,对上明一发冷的眸子:“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黑泽阵身子歪着,他瞧着弟弟微微仰首瞧着高吊的老鼠,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第80章 “小老鼠”被放了下来,瘫软在地上,本屋被捆得像粽子一样,蜷在地上动弹不得。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站在仓库门口,两人看着黑泽兄弟离他们远远的说着话。 “那我走了,”明一收回抓着他哥手腕的手,说道:“这场戏这么演下去不会有问题。” 年长的男人打量着幼弟,半晌只笑一声,他说:“都听你的,”末了,年长的男人看了卧底的公安们一眼,道:“戏台子我给你搭好,东西你自己去准备,小心为上。” “是,阵哥。” 还是他弟弟行事稳妥,若不是进警察厅易容成女孩,现在他们兄弟怕是已经在逃亡路上了,黑泽阵一顿——啊不,是他一人现在在逃亡路上了,他弟弟是工藤家的小儿子,只为了他才踏进这沼泽。 这时,明一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摸出手机,低头看去,心头一紧,他的双胞胎哥哥现在可是和他在一起,他的狙击手在给他打电话,明一迅速接通电话,开口就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学生没事,”秀一站在公寓的窗边,他微微侧首看了眼正坐在餐桌边吃饭的少年,少年嗦着便利店买来的意大利面便当,秀一说道:“那位先生给我发消息,作为我加入组织的考核,”FBI的卧底手撑着窗沿,说道:“我将全程参与监控柏谷健三郎报复公安的收尾行动。” “如果行动顺利,我这个狙击手服从‘山崎’的命令,”秀一鼻孔喷出一丝气,讥讽的意味尤重:“如果行动不顺利,送该走的人上路。” 明一听着这话,他抬手扶着额,说道:“你想说什么?” “你哥把他租用的仓库地址发给我了,那个仓库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物,周围只有堆放的建筑材料,”秀一转过身,靠在窗台上,他说道:“我看了一下卫星地图,最佳狙击地点在八百米以外的褚秀工业园区办公楼顶。” 秀一看向窗外,夜已经深了,他继续说道:“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明一瞥了眼他哥,他说道:“你说。” “如果有其他人监控我的行动,”秀一问道:“……会有破绽吗?” 明一脑子里飞快回忆着他能弄到的材料,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距离明天太阳升起最多还有七个小时,细细思忖后,他回答:“时间够,不会。” “行,”秀一直起身,说道:“我知道了,明,这位产自日本本土的山崎威士忌是朗姆的人,”他笑声透过手机听筒有些失真:“那我就靠你了。” 明一心跳不由得快了一些,他说道:“交给我。” 明一挂断电话,他看向他哥,说道:“哥,我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年长的男人声音不带起伏,他说道,目送自家幼弟加快脚步走到那两个公安卧底旁边,凑近说了些什么,另外一个“女孩”眼睛一亮,三人拉开仓库门走了出去。 黑泽阵侧首,目光淡漠地落在蜷在地上的男人身上,他嘴角勾了勾,笑容不及眼底,本屋大三在对上男人凉薄视线的瞬间,他像上岸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黑泽阵迈开步子,走到“小老鼠”身边。 “唔……呜呜!”不需要说话的“老鼠”被臭抹布堵住了嘴,猫儿伸出利爪抚了抚他的猎物,“咔嚓”就像是饼干被掰碎的声音,盯上工藤兄弟的老鼠再无半点气息。 黑泽阵站起身,他抻了抻袖子,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好兄长的,他会放手让幼弟成长,也会解决盯上幼弟的猎人,前路平坦亦无后顾之忧。 手机振动了一下,那位先生的短信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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