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嘘!”柏谷手指挡在唇前,他说道:“别动,别动,你对我来说还有用处,别怕,我暂时不会送你上路,我还要靠你知道谁是那个狙击手呢?”柏谷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虽然我已经有所猜测。” 再说明一这边,三人下了负一楼,地下停车场的火已经完全灭了,空气里弥漫着火药混着潮气的气味,明一朝着自己的车走去,爆炸发生在警用SUV固定停放的地方,对临时停车位这边影响很小。 明一走到车边,离着车三步他就停了下来,下车的时候他围着车撒了一把土,薄薄的一层褐土铺在地下停车场的水泥地面上,有半截脚印印在土面上—— 降谷零盯着那脚印,说道:“……还真有人?” 车周围的一圈薄土上只有那半枚脚印,看起来有人想在他的车上装炸弹,但是发现车边有土就走开了。虽然推理是这么推理,明一还是跪伏下去,借着手机的摄像头检查了一下车底。 没有被装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走吧。” 降谷零话里透着十足的佩服:“你倒真是很谨慎。” “那是,”明一拉开驾驶座车门,对着零说道:“你来开车。”明一掏出手机,把黑泽这发给他的地址拿给他看,说道:“我记得这是我哥名下的一处仓库,我们现在到这里去。” 降谷零看清地址的同时也看清了短信的内容,“行。”他应了一声。 明一绕到后备箱,他抬手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拎出装着易容装备的黑色手提包,他在后座坐下,说道:“这么多年我都没翻过车,想着我身上担着的不止两条命,”他的,他哥的,明一继续说道:“万事小心为上。” 景光在后座坐下,两手交叠放在胸前,他一朝翻车翻进沟里,他身子绷得紧紧的,明一在他身边坐下,零稳稳发动汽车,明一拉开黑包的拉链,他手在四五个黑袋子上翻了翻,找了个之前用过的路人甲的头罩,拿了出来。 “我……”景光好不容易憋出一个主语,这时,降谷零的手机响了。 零接通电话,电话是黑田打过来的,零说了句:“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降谷零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警部查了一下监控,风见从电梯下到负一楼停车场后,失踪了。”他顿了顿,说道:“要是我没记错,他是名单上的下一个人。” 三人半天没说话,他们心里都清楚,监控追查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查清楚风见裕也被人拐走了。 “你说……?”明一慢吞吞说道。 “是,”降谷零手握方向盘,说道:“我要是没记错,名单上只剩下屈指可数的三个人,工藤新一,研二,还有不知身份狙击手。”降谷零盯着交通指示灯,他放慢车速,说道:“而我,压根没有出现在行动报告里。” 景光看着明一手里摆弄着扁平的面具,他分辨不出面具的材质但看起来与真人皮肤无异,这个面具做得极为精细,甚至还有细纹、毛孔和汗毛,眉毛和睫毛就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样。 明一小心撑开面具,说道:“所以说,你的想法和我一致,凶手不会对风见下手,反而会以他为要挟,逼问出狙击手的身份。” 景光跟着思考,点头道:“你说得对。” 降谷零轻打方向盘,宝马X5驶上出城高速,SUV车速提了上去,降谷零又问道:“那你学生呢,那位少年侦探人呢?他家里人呢?你有和警部要求要派人保护吗?” “他和我的狙击手在一起……” “嗯?和你……”降谷零倒是一怔,他说道:“和你的狙击手在一起?你把工藤扔给你哥?你哥会做保姆的事?”降谷零吃惊极了,语调都飙了上去。 降谷零透过后视镜看去,明一摇头。 “等等,你的狙击手说的不是……?” “不是,不是我哥,”明一看向景光,两手内撑着面具说道:“过来点,”景光低下头,明一两手撑大面具,套在景光的脸上,他一边调整一边说道:“那也是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说他左不过这几个月就能拿到代号。” “唔……你还……”景光想发言。 “小光你别说话,面具还没有沾好,小心粘歪了,”景光闭上嘴,明一翻着易容工具,他拿出一个小刷子和一小瓶酒精粘合剂,说道:“保险起见,小光,我们现在可不能和叛徒粘上一点关系。” 景光闷声闷气地“唔”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工藤新一?”降谷零把跑偏了的话题拉回来,他问道:“他和他家里人不会有危险吧?” “工藤和我的狙击手在一起,我的那个狙击手精得像鬼一样,应该不会有危险,”明一继续说道:“至于他的父母和他的双胞胎兄弟,那个叫明一的提前考了大学,二月份收到了东京大学的offer,现在他和他父母都在美国,更不会有危险。” “这就好。” 明一粘黏着面具的边沿,说道:“至于我们,只要我们釜底抽薪抓到凶手,小光的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就算……”他闭上嘴。 黑色SUV驶下出城高速,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是东京郊区的工业区,车少人稀,SUV一路飙驰,直到驶离了工业区,离得海湾更近了,车速才慢下来。 明一双手一左一右用指头托着景光的脸,他细致检查着,说道:“行了。” 车在仓库侧边停下来,这间仓库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铁皮的大门锈迹斑斑,此时大门紧闭,灯光从磨砂的窗户玻璃里透出来,三人下了车,降谷零把车钥匙抛给了明一,明一手捏手机,拨通了他哥的电话。 两个“女孩”脱掉公安制服外套,只剩下白衬衣和小蓝裙。 电话接通了,明一说道:“阵哥,我到了。” “嗯。”电话挂断了,三人等在门口,门里传来铁栓摩擦的声音,门被拉开了一点,降谷零敢说,这人透过只拉开一指的门缝往外看看到是个妙龄姑娘站在门口的时候,动作僵了一下。 特别是这个留着褐色披肩长发的少女用一口带着烟腔的低沉声音叫了声“阵哥”的时候。 黑泽阵侧过身,手握着门边往前一推,他让开位子,顺势转身,朝着仓库里面走去。 仓库里灯火通明,三人都看得清楚,这人脱掉了风衣,只穿件白色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出,身上干干净净。 明一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落在最后的景光合上门插上栓,明一走到他哥身侧。零手捂额,揉了揉眉心,抛去脑子里多余的想法,跟着兄弟俩往仓库深处走去。 绕过仓库中心巨大的机械,在一台吊机后面,他们看到一个被捆扎着双手,用吊机的钩子吊起的人。 这人被钩吊得不高不低,脚垫着能堪堪够着地面,却只是脚尖虚不虚实不实地挨着—— 这种姿势最难受,脚堪堪挨着地,只有几个指头得力,顶久了剧痛从脚趾只传头皮,若是脚不踩着地,就这手腕拉着吊钩的钩子,手腕被重力拉着,几近脱臼的痛苦也万分难捱。 明一站在这人身边,这人眼皮耷拉着,近乎晕厥,身上倒干干净净没有一处伤痕,明一伸出手,手捏着他的下巴,这人骨瘦如柴,颧骨高挺脸颊凹陷,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枯黄的皮肤上长满了暗疮粉刺,颧骨与下巴上的淤青格外显眼。 瘾君子? 黑泽阵侧首看向幼弟,就看着化着淡妆,嘴唇粉嘟嘟的“少女”歪头看向他,问道:“阵哥,你问出什么出来了?” “你想知道?”黑泽阵看向幼弟,声音里透露出一点几不可查的无奈:“你想知道的话,把你脸上这乱七八糟的易容撕了。” “我没带卸妆棉,”明一随口应道:“硬撕会肿的。”低沉带着烟腔的声音从那两片粉嘟嘟的嘴唇里吐出来。 黑泽阵移开视线,闭了一秒的眼——没眼看! 降谷零在一旁低下头,他用全身的力气在忍笑。 他知道,同是“妙龄少女”的他在黑泽阵眼里只会更碍眼,不过,硬撕会肿——他听着这话,不知为何,想起了在渚谷县毬麻山景区里,他看到的“工藤明一”下颌骨上发红发胀的刺挠痕迹。
第79章 明一哪能看不到他哥的表情,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在他哥看向他的时候气恼地嘟嘟嘴咯。 “你够了,明,”黑泽阵压低声音斥了一声:“离贝尔摩德远一点。” 眼看着明一还有心情和他哥逗乐儿,景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明一收敛起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看向搁在角落桌子上的矿泉水,他走了过去,拿起了一瓶,拧开盖子,一瓶水兜头从那瘾君子头上淋了下去。 冰凉的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瘾君子一个激灵,从晕厥里醒了过来。 瘾君子呻/吟了一声,全身骨头仿佛散架了一样的痛直传头皮,他慢慢睁开眼,他看清眼前的人,他感觉到自己被捏着的下巴,垫着的脚动了动,身子失去了平衡,明一开口,问道:“我听我哥说你有些有价值的线索能够提供给我?” “是……是是……是……我叫本屋大三,”“小老鼠”甚至不带一点犹豫,他嘴皮子还在打颤就着急开口:“是这样,这样的,是警察厅的人雇用的我,公安的线人……” 公安的线人? 瘾君子的余光瞥见黑泽阵看过来的视线,年长男人垂眸,“小老鼠”哆嗦了一下,语速加快,他说道:“是这样,他是网络安全课二组的组长,叫柏谷健三郎,从两个月前开始,老大他给了我每天一万日元,安排我跟踪几个人。” “我记得他们的名字,”本屋大三说道:“第一个叫仕田原九思,第二个叫……叫……梁田洋……” “不说这个,”黑泽阵冷冷开口:“别说死人,说点还活着的人。” “是……是是……”“小老鼠”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还有个同伙,我负责跟踪,他有个外号叫黑锅,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就知道他再网上找人在北海道的矿场买了一公斤TNT,都给了老大。” 明一抱着手臂,问道:“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本屋颤颤巍巍开口问道:“你问什么我都回答,您说!” “我想知道,”明一思忖着,问道:“你们那个老大有没有让你们租用什么场地,比如说公寓、别墅或者是仓库什么的?” “有,有有!”本屋大三忙不迭开口:“老大让我租了东京湾野古园区的一个厂房,那里周围都是化工厂,但租的地方的那家公司已经破产了,场地闲置大半年了。” “在哪?”明一问道。 本屋大三立即报出地址,“还有别的地方吗?” “没了,没了。”本屋大三说道:“老大说他没多少钱,这次要干票大的才能拿得到上面的关注,那个厂房有三百多平,租了有大半年了,很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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