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问题。”他说,“两面宿傩先不提,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他能在现代复活,定是找到了合适的受肉。” “现在用的这具身躯是小惠的,但在我们离开时,小惠还好好的。” 硝子:“哎——真惨。” “小时不见甚尔跟美久,被悟养大,深爱的养姐被诅咒,十七八岁时当两面宿傩的受肉。”她发出一声响亮的“啧”。 “什么松子被嫌弃的一生啊。” 夏油:“……嫌弃,也不对吧。” 但,正如硝子所言,是异常惨烈的一生。 这就是咒术师吗…… “第二点是,为何东京会成废墟?” 系统慷慨又吝啬,固向其开放未来的一角,却又不肯透露死灭回游的消息,只知道回合战、决斗。 硝子说:“是死灭洄游吧。” 夏油杰:? 那是啥。 硝子与悟从成年人那儿听了一嘴,其间夏油杰都在沉睡,他被封印了,对世事变幻一无所知。他们离开得又突兀,少了情报互通这一环节,眼下终于补上了。 诉说间,五条悟终于发完疯了,他敞开双手宣布道:“绝对!绝对不能走入这未来!” “太可怕了,我都ooc了啊,杰、硝子!” “……”重点有错,结果正确。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的心好累。 硝子:“所以,该怎么做?” “或许不难。”垂下眼眸,以下的话经过千百次的锤炼、思索,当然咯,任何一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重生之人都会产生一模一样的想法。 利用信息差,改变过去、缔造未来。 “挽救悲剧、改变命运。” 我们永远不知,打破既定的命运,如脱轨火车一般的未来会驶向何方,但在见识过惨烈的未来后,我一厢情愿地认为,任何一种命运都胜过所预示的。 打破既定的、悲剧的命运,这是十分有意义的事。 当下的我,正是为了这重意义而行动的。 硝子:“……” 她沉默地看向夏油杰。 他好像,又陷入自我的世界中了。 …… 逝者的嘱托太重要了,三人组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索。 他们理所当然地决定,先不回异能特务科了。 在过去,夏油杰与硝子弱小时,异能特务科给予二者诸多帮助,固然有利用与拉拢的成分在,可夏油重“义”,官方与种田山头火于危难关头伸出的援助之手,他不会忘怀。 且别说东京高等咒术监督局筹备在即,见识过平行世界总监会的腐朽与傲慢后,他天然偏向这新生的组织。 硝子也一样。 即便如此,他们也要隐瞒异世界游。 感谢“给死者的明信片”,它像一道防火墙,牢牢卡在两个世界间,任何关于命运、世界线的词汇都无法传递。 又加之他们跟七海建人住一块,他是难得靠谱的大人,对身怀宝藏的孩子们说:“别透露未来。” 保平安就好。 未来,无比诱人的两个字眼,在贪婪的大人眼中,或许比超越者的价值更高。 此外,客观因素还有…… “羂索是谋划千年的阴谋家,你怎知他在异能特务科中无耳目呢?” 直击中心。 三人定下束缚,异世界的经历只会在他们仨口中流转,绝不会为第四人所知。 问题来了。 硝子:“不回异能特务科,我们去哪?” 五条悟说:“世界这么大,还没我们住的地方?” 豪言后又扭头,二者齐刷刷看向夏油杰。 夏油:。 我就是给你们解决这事儿的吗? “啊。”硝子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她说:“给死者的明信片……我们穿越时甚尔桑能接到对吧?”脑回路转得太快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在我们的世界给五条老师他们写信,是否能收到?” 夏油杰&五条悟:!!! 格局、思路,一下打开了! …… 副本一世界。 夏油杰死后,咒术界好像改变了、又没改变。 “选民”放在全国一亿多人口面前并不多,可在常年人手紧缺的咒术界来看,又太多了,古老而腐朽的总监会把控不了这些人手。 他们中有些人因获得咒力而狂喜,自以为走上jump男主之路,也有些因获得超人的力量而走上犯罪之路,还有些甚至没习惯咒力,便被疯狂的咒灵吞噬了。 整个日本乱糟糟的,普通人也分裂成对立的两派,一些人崇拜咒术师,一些人恨之入骨,国外势力警惕开发新清洁能源的日本,一时间进入本国的间谍层出不穷,绑架案也同样。 还有别的事,比如生育委员会忧心忡忡的下一代,现代医学表明,咒术师并非不可遗传性状,相反,正因其大脑构造独特,才会产生咒力,这独特的构造是可遗传的,日本的未来将何去何从呢?他们是否会成为一个拥有诸多超能力者的大国? 没人知道,国家的未来会如何。 说实在的,这些改变不是五条悟能应付的,他是个思维跳跃、所动随心,并且政治点超低的人。 不是说他笨,只是五条悟太强了,人强到一定地步——像他这样的人形自走核弹,是能化繁为简的,具体说来,没什么是一个茈不能解决的,不行就两个。 可日本的乱局,靠茈又行不通。 家入硝子来找他时,五条悟正葛优躺,他还挺累的,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被老橘子们、智商跟老橘子们对半开的官员轰炸了一天,他脑袋都要炸了,当下做什么,先统计选民数量、立法呗,顺便再把那些利用咒术师开启的不法赌局查抄查抄,该死刑的死刑。 哦,不对,咒术师大白于天下,按日本宪法,死刑基本废除了,随便下追杀令是要全民抗议的。 想到这,五条悟甚至有点儿乐,多好啊,终年不见天日的、地底深处的老古董们终于要晒太阳了,迎接新时代的铁拳吧,老橘子们! 硝子是不参与这些事的,她嫌烦,单就听五条悟抱怨,这抱怨可太长了,她抽了足足两支烟。 话题也拐到不知名的方向。 “家里的老东西问孩子去哪了,我说去另一个世界,你没看见他们涨成朱红色的脸。”笑得停恶劣,“竟然拄拐棍追着我打,我又没说假话。” 硝子嚼烟头,含糊不清道:“你故意的。” 五条悟说:“这有什么,五条老师堂堂正正,实事求是,从来不说假话,再说了回到自己世界不好吗?留在我们这个操蛋的世界干嘛?” 他又改口道:“算了,我们世界也不错,这可是杰煞费心机留下的新世界,是要好好呵护的,变总比不变强。” 硝子耸肩,她从兜里翻出打火机,开始抽第三根烟了,五条悟吐槽她“要不是咒术师你会收获漆黑的肺”,硝子说“我是医生不比你清楚”。 闲谈还能出现在硝子与悟间,是一种幸事,世上总归不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人,在时代的巨浪前,他们能一同缅怀曾经的有人,浪花的缔造者。 甚至会产生,不那么孤单的错觉。 五条悟说:这世界不怎么好,但也没那么糟。 闲暇时间总不长久,休息得够久了,一天只睡四小时的五条悟将迎来新的明天,有数不清的事儿等着他去做、去讨论,脚翘在桌面上吵架。 他站起身,一张轻飘飘的纸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哇哦。” …… “怎么样!怎么样!”三小只的脑袋挤在一块。 “信消失了,成功?” “不一定,要是传给别的世界的我怎么办。”五条悟说,“高专的小学鸡给不了一点儿帮助。” 夏油杰:“……你还记得自己是国中生吗?” 明信片依旧过滤现实因素,一封信写完通篇是“口口”。 他写了什么呢,无非是已回到原世界,感谢五条老师与校医小姐的照顾,回归原世界后对发展方向上感到一丝迷茫,是回归异能特务科还是向远方。 “……若只在外留宿二三日而回归,又觉无意义,活在体制的庇护下,似无法成长,可以我们的年纪,又是否要开始一场冒险呢?” 若跟原世界一样,总监会发布任务,他们完成,又好像没改变了,但去远方,是否真有意义? 夏油杰在迷茫。 他的同行人,五条悟是无所谓的,他巴不得撒欢了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奔跑,而硝子,她似乎渴望稳妥,可朋友去哪,她就去哪。 五条老师的回信很正经,正经得不像他写的。 /以前,冥冥桑曾说过: 想成为崭新的自己,就往北走。 若想回归从前的自己,就向南去。/ 东京在横滨之北,青森、岩手、山形……生长着茂密植被的东北与白雪皑皑的北海道都在北方。 京都在西南。 他说:“走吧。” “一路向北。”
第086章 (重写) 横滨是一座特殊的城市。 一些人说, 这是日本的哥谭、罪恶之都,独特的地缘政治造就独特的生态,柏林墙隔绝东西, 在日本,没有一座城市距离战争那样近,几乎是脸贴着脸。 也没有一座城市国民地位如此低,如此的无法度。 举个例子吧,其他城市, 若要入住酒店须身份证明,可以是一张国民健康保障卡, 也可以是一张驾驶证。 横滨随处可见的战争孤儿、贫困居民让身份证明成了件难事,由此派生出些不需证明的旅社。 旅社背后往往是一些帮派、黑手党或安保公司,只有鼓胀的西装面与硬挺的枪杆才不畏惧身份成谜的流民。 三小只下榻于此。 轻薄的假面捏出平庸的相貌,硝子生了双提手术刀的稳手, 她是天生的医者, 又因积年累月的学习, 掌握些超前的技巧。 触类旁通,对她来说, 捏出人脸并非难事, 谁叫她明了每块肌肉与筋络的走向呢? 举一反三的还有夏油杰, 他并未在贫民窟生活,甚至对横滨没太多了解, 大多数时刻,他与硝子、悟都活在异能特务科闪着金属光泽的巢穴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暗网与为数不多的擂钵街行迹令他找到下榻的酒店。 非胶囊旅馆, 却不遑多让,最好的房间不过六帖大, 一间小公寓罢了。好在内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与酒店相比,不遑多让。 五条悟是御三家的少主,咒术界的御三家论血统比德川还要古老高贵哩。偶尔,他是接地气的,大多时却如端坐云上,不食烟火。 他也不是每回头挑剔的,譬如当下,面对这陋室,五条悟一言不发,他在沙发上坐下,一双明眸看向硝子与杰道:“接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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