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不客气! 刃喝完了酒,转身上楼,崽子赶紧追上去,它的尾巴已经长到拖地了,刮在地面簌簌响。 刃说不上怎么一回事,看到崽子对别人翻肚皮就有点不爽,他可是辛辛苦苦拉扯了快一个月,崽子还是那个死样子,别人都才见过一两回,就眼巴巴凑过去示好了。 崽子不知道自己被埋怨了,它只单纯觉得魈学会了很舒服的抚摸手法,而刃只会粗暴把它掐在手里,跟拎一件没生命的物件一样。 猫咪都能感觉的出来,更别说鸡贼的龙崽子了。它吃饱喝足,都不跟往常一样蹭着男人的裤腿求投喂,而是往枕头一趴,瘫成了一坨面饼。 “刚吃了就睡会长胖。” 崽子一动不动。 被忽视的刃有些恼火,不知道为何情绪这么快被调动起来了,扼住命运般一把抓住崽子的后颈,它发出“叽叽”叫声扑腾着四肢被提起来。 铃铛声也响个不停,刃嫌烦了,解了红绳,将崽子提到同一水平线,沉声说:“不听话?” 小家伙望进他扑朔红光的诡异眼眸,呲牙警告的表情也变为了无辜懵懂,它讨好笑着,学着客栈老板娘的小猫咪发出猫叫:“喵呜~” 这不叫还好,一叫就让刃回想起变成猫猫糕的恐怖经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崽子吓得如缩壳乌龟一动不动。 “别装死,回答我的话,你又叛逆又想跟着我,一直在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唧!” “没有?我可不信。” 崽子想下来没办法,划动着四肢,皆若空游无所依。 刃太阳穴突突地疼,也不知道跟个没一个月大的崽子计较什么,他松了手,往回躺平在床榻。冷硬的床榻硬得硌背,刃躺得端正,双手交叠腹上,随之胸口一沉。 “下去。”他眼睛不睁。 团在胸口的崽子装死。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它啪叽坠地,还误以为是刃把它扔下去的,呲牙凶他。 地震了,望舒客栈持续小幅度晃动,长发男人脉络分明的手抓紧床沿稳住身形,等了一会震感变小,走到窗口眺望。 风送来危险的血腥气息,黑暗侵袭得荒野都变得寂静无声,宛若坟地一般。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镖人的声音传来:“刃兄弟,紧急情况,魔物来袭攻打客栈,快拿起你的武器跟我去迎敌!” “我想这与我无关。” “你……哎,行吧,可保家卫国是璃月男儿职责,谁人都不能怠慢,既然你决心当个缩头乌龟,我也不会强求你。只怪我看走了眼,竟误以为你是英雄侠士,跟我一样满怀热忱!” 镖人叹气声跟呜咽风声远去。 过了一会,敲门声再次突兀响起,是镖人大着舌头的声音:“小、小兄弟!怪物又来了,你和小家伙没出什么事吧?” 崽子迷迷糊糊的眼倏然瞪大。 刚才来过了,怎么又来?
第9章 怕我? “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有人趁着上茅房就没回来了,大伙都觉得他必死无疑……诶,有时候璃月的晚上总是充满危险的,就算是胆子大的家伙都不敢晚上出去一步呢!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护镖去。” 醉醺醺的男人说话含糊不清,脚步一深一浅远去了。 刃想继续教训崽子,回头没看到它。 猪呢? 目光扫视一圈房间,终于在床底找到了吓得瞳孔收缩成针尖的崽子。 “出来。” 崽子抖着腿慢慢挪出来,抓住了刃的手。 刃反而想发笑,“你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现在怂成这样?难道我不比外面的东西可怕吗?” “唧!”崽子回神,目光充满道德谴责他的幸灾乐祸。 “看来是我给你自由过的火。”刃用牛绳把它跟自己的手腕捆在一起,也不许它压着自己胸口睡觉,以免他鬼压床夜间惊醒。 崽子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一直瑟瑟发抖,没了红绳铃铛还有点不适应,被刃这么一捆就安心一点,它使劲拱着刃的手臂,让他抬了下手,蜷曲于手臂与腰部之间。 它更圆润了,摸的跟个球一样。 刃心想着,要不要减少点伙食,不然跑都跑不动,还要他空一只手抱。 喝过酒的他困意更加明显,一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时间每时每刻在流逝。 崽子受到了惊吓,半夜突然醒了,它感觉有什么东西如羽毛一样擦着后背,然而黑暗的房间空无一人。 “唧唧!”崽子小小的爪子刺穿袖子扣在男人的手臂上,他还是没醒。 外面的东西一直在门口徘徊,听到了它的声音而发出女人的轻笑,模拟着老板娘的声音说:“刃先生,冒昧半夜打扰,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深夜寂寞而且丈夫不在,你应该也是烦闷的吧?把门开开,我进去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崽子:“唧?”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刃先生别拘谨,我的心思很明显,自你一来望舒客栈的时候我就钦慕于你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小小的机会。” “唧唧!”再听不下去了,崽子暴怒而起,跳到半空又被绳子扯回去,勒得它吐了下舌头。 喉咙疼疼的,它用前肢去扯,发觉手太胖了,能够触碰到的角度太有限,就去咬绳索。 女人的声音从门缝空灵飘进来:“刃先生你怎么不回话呀,放心,我的丈夫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起码今晚不回。” 蛊惑的女声柔媚而具有诱惑力,崽子失了一下神,一想到这么努力引诱都是为了蛊惑刃的,当即回头又凶巴巴咬了口男人的手背。 都怪你! 男人睡得太死,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崽子气急败坏,用尾巴不停拍打他的脸,依旧没醒,像是死过去一样。他的呼吸犹在,胸膛也起伏着。 崽子用犬牙磨掉了牵牛用的绳子,踩着桀骜不驯的步伐冲出门去,它已经十分熟练撬开门锁,然而门打开的瞬间,它没看到老板娘,反而是一只跟它身量差不多一样的黄鼠狼。 两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两分钟。 崽子:“唧?” “啊啊啊!鬼啊!”黄鼠狼一溜烟跑没影。 “……”崽子不理解,大为震惊。它后知后觉之前的声音都是怪物伪装的,就为了把人骗出去。 它骂骂咧咧把门关上,回去睡大觉。 半夜阴风不断,吹的外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响。 清晨一声鸡啼唤醒客栈所有人,崽子刚醒,就见到刃看着手上的小小牙印神色复杂。 以为准备找自己算账,崽子立马睡回去。 “肚子不饿?还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点小伤没愈合,刃扯了绷带缠上。 “唧。”饿,当然饿,它从昨晚就饿到现在,只不过顾着睡觉了,没被饿死。 正常人都是一天三餐,崽子是走两步就饿,饿了就吃,吃了就睡,思维以及生活都单一得很。 不过也省去许多麻烦,崽子虽然脾气不稳定,随便用点食物哄回来。 “你昨天怎么把绳子咬断了,这种绳子韧性极强,你都没换牙,怎么弄断的?” 早餐是简单的几个肉包子,崽子吃得嘴巴鼓鼓的,空着手手舞足蹈一阵比划。 刃:“所以是你把它赶跑的么?原来如此。” 巴掌大的肉包子被崽子啃完了肉馅,只剩下了外皮留给刃,男人屈指一弹在它的额头:“不要挑食,小心长不高。” “唧唧!” “我知道你在长身体,你只是在长胖,也没长高多少。” “唧!” “小身材不容易饿?哼,那你的肚子也小,装不了太多美食。” 崽子心想也是这么回事,不情不愿把包子皮吃了。 镖人急匆匆赶过来,见到刃完好也是松了一口气:“小兄弟,事情太乱,我已经没办法继续留着你了。” 刃早知道会有这个时候,点点头并未流露不满。 镖人更加愧疚:“也不知道今早怎么了,老板突然发癫抓鸡生啃脖子,咬得全都是血,兄弟们吓坏了,都说他中了邪。”他边说着边抹汗,俨然吓得不轻,“老板娘就说是被黄大仙上身了,果不其然,老板突然大叫一声倒下,衣服里钻出来一只黄鼠狼。” 听着像是小家伙口中的那只,既然黄鼠狼这么厉害,还会怕一个小东西? 刃低头看向它,崽子跟白嫩嫩的包子皮斗智斗勇,一点没在乎人类说了什么。 镖人惊魂未定:“所以我干完这票就打算回家陪妻女了,兄弟们见我走了也都散了,你要是还想找个活计维生,就拿着我的信去铁匠铺吧,他认得我的字迹。” 兜兜转转这么久,还是要回铁匠铺么? 刃直言拒绝:“不用,我另有打算。” “好吧好吧,我看你带着它也挺辛苦的,不如卖给有钱的千金公子,他们闲钱多,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刃不再说话,用手轻轻拍了拍小崽子,它也温顺蹭了蹭男人的手。 镖人不再多言,打算离开了,“这世道难能有这样纯粹的感情,人与人之间信任都少的可怜,你们倒是纯情。我走了,你们可要万事小心。” “唧?”崽子手里又塞了一个肉包子,惊讶于刃居然把自己的早餐给它了,以前它多吃一点都要被说。 这是要吃断头饭了吗? “吃多点,长身高。” 崽子虽然疑惑,却也听话埋头吃东西,吃完还想要,被刃瞪了一眼。 …… 想要活下去,不可避免跟人类接触,也要融入人类社会。 刃倒是可以潦草生活,可崽子不一样,娇贵得很,一不顺心就唧唧叫,什么东西都咬。 “嗷……”崽子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 它想吃猫猫糕,那种柔软的、香香的糕点,好吃! 叼着刃的一撮头发磨牙:快变,给我变!! 刃一心想着怎么谋生,头发被拽得发疼,抓起崽子一看,它毫无紧迫感地打哈欠,打完还轻轻叫唤:“喵。” “不许学猫叫。”刃面无表情命令一句,也没管它听没听懂,直接赶到地上让它自己走路。 “唧唧唧!”崽子越来越圆润了,不情不愿迈开步子追上去。 刃总感觉有道目光似有若无注视着他们,也有可能是针对崽子的。这道目光没有恶意,也不像是那个叫魈的少年。 可能是他莫名其妙惹到的仇家,有点烦,该怎么把对方引出来直接杀了? 杀意不自觉涌现,刃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着落后他一段距离的小崽子。他慢慢扬起一个并不友善的微笑,“怕我?” 崽子抖着腿慢慢挪过来。 “要么适应,要么……就直接离开,我不会求着你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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