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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斯威尼再次面对查尔斯，内心的状态与赛季初截然不同。 信心都是靠打出来的。 在赛季之前，威尔逊退役，新来的捕手还是个纯纯的新人，就算在训练赛表现不俗，但对于红岩雀来说，这其实是一场豪赌。 好在，他们赌赢了。 第一场比赛时，大家内心带着对钢铁人天然的一种恐惧，然后拿下了比赛的胜利，一个赛季下来，他们和钢铁人互有输赢，但整体来说还是胜场多一丢丢。 多一丢丢也是多，这让他们的信息逐渐积攒了起来。 现在再次面对查尔斯，约翰·斯威尼这个老将内心已经不再想着会不会打不中。 他只想尽全力观察、挥棒，打中最好，打不中下一位选手也会根据他逼出对方的状态做出调整。 钢铁人只是他们在分区的对手。 仅此而已。 于是斯威尼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他微微下蹲，摆出了预备挥击的动作。 他的双眼与年轻的查尔斯对视着。 这位老将已经做好了准备。 接收到对手的挑衅目光，查尔斯也在内心慨叹。 他与红岩雀也交手了几年，对斯威尼的认识并不浅。 以他对对方的了解，这位老将属于见惯了胜负，每一场比赛都十分用心，但在队伍中也不是特别能支撑队伍气势的那种。 可现在约翰·斯威尼这位老将却让他有种面对年轻人的感觉。 这种改变让他感慨万千。 只恨当初为什么不是他们的捕手要退役，这样他一定会把这位小朋友推荐给教练，见识了让的能力，他就不信雷蒙德教练眼光会比林德曼差。 他没有针对现在在他对面蹲捕的搭档的意思。 这位搭档退役还早，他就是想想。 查尔斯对搭档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准备好了。 第一球即将投出，赛场上的氛围无比紧绷，观众们都在等待着这场比赛的正式开始。 尔后，查尔斯投出了这一球！ “好球！” 斯威尼勇敢的第一球就挥出了球棒，但球棒与小白球卡着时间差交错而过。 他找对了轨迹，却没有找到时机。 “变速球。” 在选手席等待第二位上场的让呢喃出这个球的名字，眼中的战意更甚。 鸣学长就挺擅长变速球的，他与这种球打交道的时间很久，但却是第一次在赛场上看见查尔斯用出来。 大联盟赛场可不是日本高中联赛。 在这里可不是什么新奇的投球或是战术就能奏效的，在“新奇”之上，一定要有秘密的无数次练习，将技术稳固后，才能在这个赛场上有一席之地。 也就是说，这个变速球是查尔斯练习了很久的一个武器。 让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查尔斯，心中思量着如果是自己面对这种变速球该怎么打。 变速球的节奏很难把握，即便是他也只能说熟悉鸣学长的变速球，如果是对鸣学长的话，他有自信打出本垒打。 可查尔斯的变速还是个不熟悉的节奏。 希望约翰可以逼出对方更多次投球，他在心中如此期待。 但查尔斯就好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后面的三次投球，两好一坏都没有用变速球，第一球的变速球仿佛是一个示威，或者说是一个心理战术。 告诉红岩雀，他们为这场比赛决心揭开或许是本来打算用在后续冲击联赛冠军时的底牌。 我们有多少牌？ 这些牌是什么？ 这些无形的压力通过那一球首秀的变速球给到了红岩雀这里。 林德曼教练右脚不自觉在抖动，他眉头紧皱，显然是已经get到了对方的信号。 虽然有点惊讶于赛季打了这么久，钢铁人和他们互有输赢之下，这些底牌还隐藏到了今天。如果是他的话，肯定是不能忍，输了第一轮就会在后面找机会教训回来。 将秘密武器隐藏到今天，还在开场就揭露，到底是故布疑阵，还是真的有其他底牌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 林德曼教练努力想着该如何应对，他看着选手席和替补席，也在思考自己是否能通过临时变阵给对方带去压力，尽可能将对方的牌逼迫出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注视着泽村让提着球棒慢慢走上了打席。 “华盛顿红岩雀，二棒捕手泽村让。” 让出场的瞬间就迎来了全场雷动的欢呼。 他抬起头望向了四面八方的观众，享受着这种仿佛是英雄的待遇。 这就是主场优势，球迷的欢呼，是他最好的热身。 让缓缓转动球棒。 这个招牌姿势已经随着他这个赛季如此多比赛的播放传遍了整个美国，甚至传到了被大联盟辐射的其他国度。 无数青少年争相模仿他的动作，想试着通过这个更加靠近泽村的实力。 让转动球棒的心理暗示对他本人来说十分有效。 这让他有种自己逐渐沉浸在某种比赛氛围中的感觉。 查尔斯注视着让的行为，目光逐渐凝重了起来。 在他的视角中，让本来人畜无害的样子，随着这个动作，似乎整个人都“重”了一些。 在他周围的空气有一丝丝的停滞。 这种强大气场压迫根本不像是个新人，倒像是个身负传奇的选手。 查尔斯还记得上一次两人对决时这种感觉还不够强烈，但此刻他却已经从这种气势中窥探到了压力。 “又进步了啊......” 查尔斯低声对自己说道。 不过也是，在高中那种棒球联赛都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进化到职业级，真正进入了大联盟，又保持着如此高密度的比赛，实力进步是理所当然的。 查尔斯感觉兴奋了起来。 他喜欢这种被人追逐着的感觉，哪怕被追上，他也有自信追上去。 体育竞技，本就是需要这种追逐的。 他在让身上感觉到的威胁，会督促他更快的进步来回应对方的威胁。 如此想着的时候，查尔斯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过于灿烂了。 他紧握住手中的小白球，心神也全部沉浸了下来。 整个赛场的吵杂在他的耳中渐渐变得模糊，这个赛场在他眼中变得更加清晰。 球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真切。 对面的对手是如此的吸引他的注意。 查尔斯跨步、甩臂，掷出了第一球。
第64章 查尔斯对赛场的主观感受同样也适用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让身上。 他目光紧盯着查尔斯的一举一动，在其投球动作开始的瞬间，他握棒的力气也不自觉加大了一分，肌肉也紧绷了起来，等待着身体主人下达释放指令。 从投手丘疾驰而来的小白球仿佛将空间一分为二，猛烈的冲击感直达打者感官的最顶端。 就好像是要被吞噬了一样。 让思绪中浮现出了这句话。 尔后他目送着这一球经过他的身侧撞入捕手的手套中，当裁判喊出“坏球”的瞬间，球经过带起的风压才落到他暴露在外的肌肤上。 查尔斯并不意外让没有挥棒。 这一球他投的很用心，无论是力道还是时机都无可挑剔，甚至落点也是精心挑选的。 正如同打者要适应投手的投球节奏一样，投手在遇到相熟的难缠打者时，也会用投球来判断打者当前本场比赛的状态如何。 他的视线与神色认真的泽村的目光相撞，于是他得到了答案。 今天的泽村君状态并不比以前差，甚至可能更好。 如此查尔斯便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他调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将目光投射在了搭档那里，他的搭档给他比划了一个暗号，他略微点头表示收到。 这位在做着暗号比划的捕手是钢铁人的主捕，今年是他在钢铁人的第四年，可以说是见证了查尔斯从一介新人走向如今顶梁柱的过程，对查尔斯的投球也再熟悉不过。 他深切知晓对方投球的威力，同时在职业的投球中也不存在保留体力这么一说，每一球都是全力以赴，故而他才更加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侧不远处这位同为捕手位置的打者有多么天赋异禀。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服输的想法。 数次的交锋对于红岩雀来说是各有胜负，击碎了他们心中对钢铁人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某种看不见的“障碍”，但换个角度来想，也是给了钢铁人重新整理心态，同时慢慢熟悉新生红岩雀的机会。 一个陌生的对手才是可怕的，一个赛季的时间，将陌生变成了熟悉，泽村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如此想着，与投手视线交流了一番，下一刻，在投手丘的查尔斯便动了起来。 来自不远处投手丘的小白球再次带着劈开空间的勇气疾驰而来。 让的眼睛微微眯起，这颗球在他视野之下开始逐步分解，无数的数字在球之上浮现，他紧紧握住球棒，心中默数着某个节奏，然后迅速挥棒！ “好球！” 裁判的声音给出了这一球的结局。 让的挥击没有击中。 让并没有沮丧，而是迅速调整了状态，同时脑海中思考起刚才那一球的情况。 毫无疑问的变速球。 而且他居然没有发现。 让脑海中回放着那一球脱离投手手中的状态，也慢慢意识到了查尔斯做了什么——查尔斯隐藏了投球时手指与球的接触状态。 毫无疑问，这样的做法对于投球本身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帮助，不会改变球的速度，也不会影响球的变化。 这种“多此一举”很明显是冲着自己的来的。 让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心中更加兴奋了起来。 只能说不愧是自己的好朋友，居然私底下早就偷偷练起了针对自己的投球方法。 这种投球的方式他在哥哥身上见过，也经常因为哥哥这种投球而吃亏。 如今查尔斯不声不响练了个针对自己的小把戏。 对其他人或许没有意义，但对自己却增加了判断球情况的困难。 让调整好了姿势，准备应对第三球，而他的视线也与查尔斯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某种战场上决战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弥漫了开来。 “难以置信，这样的对决居然只是这场比赛的开始......” 大和田嘴中呢喃的话语也传入了旁边的前辈峰富士夫耳中。 他神色凝重看着赛场上的对决，心中慨叹万千。 从转播中看到的比赛与现场自然是有天差地别，只有当他真正在观赛席感受到这紧绷的氛围，才真切理解了那个从稻城实业高中走出去的男孩如今已经走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怪物。 这样的词语在体育竞技中是不折不扣的褒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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