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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猛然落地，手中的球就此投了出去。 空气被撕裂、大地仿佛被这一颗球割裂出了阴影。 而让握紧了球棒。
第48章 “好球！” 球带着猛烈的风压经过打者身边，最后撞入了捕手的手套之中。 站在投手丘的查尔斯并没有因为这一球成功压住对手而感到喜悦。 因为让没有挥棒。 在投球时，查尔斯有如此巨大的预感对方会与自己在第一球就正面对决，但结果却是让放过了这一球。 预感被蒙骗了。 查尔斯心中如此想到。 在他的视线前方，让也在利用两球间的间隙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的脑海中还回放着刚才那一球的经过。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那一球都足够惊艳。 或许它的速度不是查尔斯生涯最快，也没有任何的特殊变化，但评判一颗球好坏从来不是单纯从数据考虑，它能带给打者的观感才最重要。 打者觉得“不好处理”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球带给让的预感就是如此。 于是他冷静的在即将挥棒的时候选择了放过，然后通过这一球来窥探查尔斯今天的投球状态。 可以说是极好， 让在心中如此下了定论。 于是他再次调整呼吸，摆出了击球的姿势，凝视着对面的投手。 来吧。 他通过目光如此邀约。 查尔斯短暂调整了一下呼吸，同时也调整了一下心态。 尔后他继续调整了一下站姿，这才投出第二球。 “坏球！” 让依然是没有挥棒。 这种程度好坏球的判断对他的动态视力来说并不困难，他现在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看着对面，目光中蕴藏着冷静的战意。 他需要用这场比赛来证明自己，至少要证明他配得上如今的身价。 可他也没有被这种心态影响，阻碍自己的判断。 他依然冷静衡量着查尔斯投球的轨迹，但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不易出汗的体质，在比赛一开始就已经在额头渗出了一些汗水。 于是他注视着查尔斯开始了第三次的跨步。 他的目光凝聚在对方手中那一颗小小的白球上，时光在他的眼中开始变慢，查尔斯握球的姿势、手指的位置甚至是发力的大小在他的心中都模糊出现了一个个数字。 数字是最美的。 它构成了物质世界。 于是这场对决在让的脑海中便天然转换成了某种数学解题，查尔斯身上的数字构成了题目本身，他轻微改变着自己身体的姿势、发力的位置、发力的程度，通过这种下意识的行为，他在配合对方的题目给出自己的解题公式。 但这个公式中还缺少一个X——击球的时机。 什么样的X才能引导出击中这一球的结果呢？ 让心中默数着某个节奏，就好像有个时钟在他身体里滴答滴答在运作，当某一个，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了一个位置，滴答声停止的时刻，他挥出了球棒。 砰！ 小小的白球被高高的击起。 打者在击中的瞬间便已经丢掉球棒开始跑垒。 冷静估算着球速与对方回防速度的让并没有贪功，在上了二垒后便站定，目光平静注视着二垒手接到棒球的瞬间。 下一瞬间，整个赛场沸腾了。 大屏幕测速的位置显示出了这一球已经极为接近查尔斯的生涯最高球速，而回放则从各个角度向观众展示了这一球的威力。 但它还是被打中了。 还是被一个初次登场大联盟的的选手打中了。 电视台转播解说员的画风转变快的有些滑稽，上一秒还在吹捧查尔斯，下一秒及已经各种“不可思议”充斥了观众的听觉。 “无可挑剔的挥棒！无可挑剔的跑垒！在我们见识到这位新人作为捕手的能力之前，他就已经用打击实力证明了自己！我敢说，只要他的蹲捕实力不是特别差劲，对于红岩雀来说，这笔引援都是绝对划算的买卖！” “扎克·耶茨的离开让红岩雀在打线上陷入了劣势，在外界一片看衰之下，林德曼教练却丝毫没有特别补强打线的动作，原来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 对这一刻感到最为激动的，大概是那些在日本曾经与让一同征战过高中联赛，却又因为实力达不到职业水准落选，此刻正在观看这场比赛转播的前队友们。 有不甘、有嫉妒、有悔恨、有释然，无论何样的情绪，最后都会化作一声叹息与加油。 神崎同学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对棒球的了解始于让君，也独钟于让君，几乎可以说他对棒球的兴趣完全是因为让在打棒球。 此刻他在最佳观赛的位置，听着周围雷鸣般的欢呼，身体中的血液似乎加速流动了起来。 “哇，小让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自言自语，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 倒不是羡慕让打球厉害，不对，也是羡慕让打球厉害，但主要是羡慕让总能在专注的领域得到别人难以企及的成果。 他也想能变得强大，能有所“长”，能让别人为自己骄傲。 这种质朴的愿望，令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让的身上。 林德曼教练拍了拍三棒菲兹·格拉曼的肩膀催促他赶紧上去。 他现在心情极为激动。 倒不是说他提前开香槟，而是红岩雀对钢铁人有多少年都没出现过开场占优的局面了。 哪怕现在还没有拿下比分，但让的这一记长打也足够振奋人心。 失败的足够多，对于职业球员也是会不可避免造成影响。 红岩雀作为一支大球队，资金也算雄厚，为了对付钢铁人，这些年没少针对其购买选手。 但不管买了哪些在前一个赛季给过钢铁人好看的选手，到了红岩雀本队，都产生了“水土不服”的情况。 就好像这支球队风水不好，专被钢铁人克，谁来了都不行。 久而久之，哪怕没有人说出来，每个人也都卯足了劲要给钢铁人好看，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没底。 让的挥棒改变了比赛的风向，改变了红岩雀内部的某种风向。 林德曼教练狠狠锤了一下手掌。 他也在这一刻被气氛影响了起来，对这场比赛的结果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查尔斯站在投手丘还有些愣神。 他目光不自觉扫了一眼二垒上的让，心情有些微妙。 要说挫败感倒也算不上，他在大联盟也不是什么最强投手，更加何况打击端本身就更有利，他被全垒打的次数也不少。 可今天是他第一次作为主投登场，然后就被自己的小朋友给一棒打到了二垒。 就真的挺微妙的。 查尔斯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心态。 他想起来赛前和让短暂的交流，那时候小让就看着挺有信心的。 原来是真的准备好了。 他在心中感叹了一声，然后把注意力从让的身上分出来大半——不全分出来自然是害怕盗垒，转移到已经站在打席的三棒身上。 一人出局，二垒有人，红岩雀必然会到核心四棒上场。 这种情况对于防守方来说算是挺糟糕的局面。 不过查尔斯心中没有太多的紧迫。 红岩雀还是那个红岩雀，钢铁人也还是那个钢铁人。 上了二垒不重要，只要他能压制住对方，上了二垒也不代表就能得分。 查尔斯活动了一下脖子，开始对三棒的投球。 “打者出局！” “打者出局！” 连续两个出局把让困死在了二垒之上。 不过他对此倒是并不感到沮丧。 队友也很努力在为他创造机会，只不过查尔斯更胜一筹罢了。 在被他击中后，查尔斯就仿佛发挥的更好了一般，丝毫没有被他的击球影响，以更佳的状态完成了后续的投球。 这令他深刻感受到了这里是大联盟的事实。 在这个残酷的赛场上，没有一颗为了比赛而生的心脏，没有克服赛场状况的勇气，是没有资格在这里登场的。 “打得不错！” “打得漂亮！” 攻守转换的时候，让听着队友们的认可与鼓励并没有太多的回应，不过队友也差不多习惯了。 毕竟队内练习的时候让就是这个风格，尤其是作为捕手的时候，整个人都与平时生活中有巨大的割裂感。 “就像是个切换状态的终结者。” 让如此的作风引起的吐槽在小范围内还挺流行，不过好在他日常相处的随和抵消掉了不少这方面观感，不然这就说不定就成了让在大联盟的第一个外号了。 队友们逐渐在防守位就绪，让也在蹲捕的地方活动身体。 欧文·洛克哈特站在投手丘上，目光没有第一时间放在搭档身上，而是看向了大屏幕上的计分表。 刚才如此优势下对方守住了比赛。 现在，欧文内心也有种特别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让的出现，真正新鲜血液的注入，令华盛顿红岩雀有了某种改变的预兆，欧文作为第一投手，也在内心鞭策着自己要继续进步。 而作为投手，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压制对手、守住比分。 查尔斯·托莱尼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欧文并不觉得自己会比这个小辈要做的差。 他将目光从屏幕上移了回来，聚焦在已经完成蹲捕姿势的搭档身上。 今天的比赛，不过才刚开始！
第49章 “好球！” “好球！” “好球！” “打者出局！” 连续九球三振对手，解说席都在吹捧着今天欧文的状态惊人。 而让在一开始接球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在投手能够压制对手的情况下，捕手要做的就是提升搭档的效率，合理的用配球来减少消耗、降低被习惯的可能性，并稳定淘汰对手。 让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站在欧文的角度，他也感觉到搭档迅速跟上了他的步伐。 虽然只是九球，但他也能感受到今天配球的丝滑。 等他从投手丘下来，第二局正式开始之前，他轻轻拍了拍让的肩膀，对着让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没有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投手发挥的足够好，捕手就会如同影子一般被人忽视。 而大联盟与其他地方联赛不同的地方就在这，这里的制度更为完善，体系更为健全，大联盟的解说并不片面，他们会从各个角度来分析一场比赛，而作为本场比赛关键聚焦的人物，让也得到了更多的解读。 不太懂球或者没有那么高眼力的观众，通过解说的话语大致明白了不断推进的比赛中，这个看似不太起眼的捕手在防守一端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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