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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他似乎，已经被卷入到柯南的「场」里头去了。 沢田纲吉这个人的存在，已经被名侦探柯南所关注到了。 甚至已经到了……不需要再刻意制造出偶遇的程度了。
第三十一章 猩红¶交换 “老爸！你给我差不多得了！买这些根本卖不出去的书，这家店都快被塞爆了，到底是要放在哪里啊？！” 古书店里突然提高的男声音量引起了柯南的注意，他向柜台看去。 玉木先生蹲在刚刚买来的书箱旁边正在整理，闻言拿起一本《世界不思议物语》向气急败坏的年轻男人慢悠悠地解释，“和旧书相遇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缘分，我想总有一天将这些书交到想要它们的人手中……” “拜托！这里了不是仓库！再说了，做生意可是要钱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男人张开手挥舞着，一副根本听不进去话的模样。 “是啊……我很清楚……”被打断的玉木先生张了张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为难地别开了头。 店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的气氛，这时店门被打开，引进来一个穿着黑西装，暗红色衬衣，背着小提琴袋的白发男子。 他环视了一圈店内，视线在玉木先生手中拿着的书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径直走向柯南刚刚驻足过的悬疑推理类目书架。 因为有客人在，年轻男人收敛了一些神色。 柯南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身，发现孩子们正拿着书站在两排书架中间不知所措，元太拿了的《好吃的鳗鱼料理》，光彦拿了绘图版本的《宇宙起源》，步美选了《恋爱占卜》，灰原则选了的《科学》的某一期期刊。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 “嘘。”光彦向柯南比了个手势，但是年轻男人还是听到了动静，或许是为了在客人面前掩饰方才的小骚动，他走过来蹲下身，露出一个笑脸，“柯南，还有其他几位小朋友也来了啊，你们是来买书的吗？” 灰原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期刊放在背后。 小朋友们脸上出现了汗珠，光彦打起了哈哈，“啊，是啊，算是吧。” 元太一脸状况外的样子举起书，“不是哦，我们是帮裕一郎先生搬书，……” “其实是我、让孩子们给我带路，来买书，因为他们帮了我，也帮了老板的忙一起整理，所以我答应他们、让他们选一本自己喜欢的书作为奖励……好巧啊，一郎先生。”在最角落的少年滑动轮椅过来，打断了元太的话，步美和灰原连忙拉着元太让他不要出声，光彦继续圆场，“对，是纲吉哥哥买书，哈哈。” “沢田先生！您怎么……您要买书和我说一声，我来接您就好了。”年轻男人，也就是古书店老板玉木先生的儿子玉木一郎看到坐轮椅的少年时，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慌乱。 “啊，我今天，去旧书市场逛了逛……是被那里的摊主介绍过来的。”少年咳嗽了两声，“本来还说……正巧可以过来看看，有什么书。” 玉木一郎尴尬地挠了挠头，“店面平时主要是我父亲在经营，老人家除了会用收银机记录收入外，具体书目只有手工账簿，本来我想说抽空来整理一下书目再拿去给您，没想到您这么快就亲自过来了……” 少年笑了一下不再接话了，年轻男人陷入了和刚刚自己父亲那样，无法再解释下去的尴尬境地。 “一郎先生，是刚结束工作回来的吗？”柯南开口解围，“因为你还穿着打工的咖啡店的围裙。” “……不是。是我忘了带钱包，现在过来拿而已。”玉木一郎看向书柜上挂着的老式时钟，指针快指向两点了，“糟了，都这个时间了，我得快点回去工作。沢田先生，今天就先失陪了，您慢慢挑书，改日我再联系您。” 少年抿嘴角露出礼貌的笑容挥手，但依旧没有搭话。 玉木一郎的脸色有些难看，玉木先生见状，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对不起啊，一郎，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赶快把店收掉吧。”玉木一郎阴沉着脸走出柜台，和自己的父亲擦肩而过。 “这件事，一郎，我……” “就是你这种不清不楚的态度，才特别让人火大啊！”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一桩谈好了的大生意很可能就这么黄了，又也许是被下了颜面恼羞成怒，玉木一郎突然像是彻底无法忍受了那样一脚踢向了身边的书柜，书柜发出一声木片断裂的清晰响动，碎裂的木片飞溅开，书柜眼看着就要倾倒而下。 站在书架边的玉木一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要伸手去撑书柜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被众人快要遗忘了的，店内另一位客人抬起脚用膝盖顶了一下书柜，止住了倾倒的趋势。 多亏他刚好拿着书路过这排书架，反应也快于一般人，除了书柜中还是有些书掉在了地上，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损失了。 白发男人放下脚，书柜并没有再次倾倒，他紧蹙眉头，将手中蓝色封面的大部头放在收银台，一语不发地看向玉木先生，一副对刚才发生的事毫不在意的模样。 玉木先生张大嘴巴，浑身颤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玉木一郎见差点波及到轮椅少年和孩子们，也是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赶紧搬了一块水泥砖抵住了书柜破损的部分。 “应该是书柜老化了，结构变得脆弱，不能承受外力所致。”灰原蹲下身查看了一番书柜后，下了结论，“我们替玉木先生收拾一下吧。小岛同学，麻烦你先将大一点开本的硬装书收集一下，放在书柜的下面，剩下的书就不要放进书柜了。” 孩子们感觉到了现场紧绷的气氛，默默地放下手中的书跟着灰原一起收拾着现场。 见孩子们避开，玉木一郎也收拾了一些脸上的慌乱神色，压抑着复杂的心情对玉木先生道，“看到了吧，这家店和你一样，都到了极限了，差不多给我认清现——” “请帮我结账。”白发男子敲了敲柜台，提高了一些音量打断了玉木一郎未说完的话。 玉木一郎瞥了一眼柜台上的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这本书已经有客人预订了。可以麻烦您换一本吗？” 白发男人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蹙着眉，神色颇为忧郁，他的肤色白皙，发色和瞳色都很罕见，脸颊轮廓是秀气的东方人模样，然而一开口却又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压迫感，“店门开着，书就放在书架上，不能交易吗？” “一郎……等等、”玉木先生看到蓝色大部头封面上的字样后，也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本书，柯南刚刚也……” 柯南竖起了耳朵，忍不住踮脚向柜台上一看，忍不住小声惊呼，“啊！福尔摩斯探案集初版！” 刚才，他在书架上挑选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本古董书书，这版蓝色布面装帧的初版书，市价大约在170美元左右，而且保存得相对完好，没有污渍和虫蛀，布面也没有大面积破损，实为难得，是用来收藏的绝佳版本。 如果他还是工藤新一，可能会忍不住打电话给有希子求助偷偷赞助吧（因为告诉老爸优作的话，他就很有很可能保不住这本书的所有权了），但他现在只是借助在小五郎家里的小学生而已，买下书也不能堂而皇之的第一时间欣赏，再者，他也不好意思真的拿这本书当作刚才帮忙的奖励。 放下书时他心里还在祈祷，等他想到办法买这本书之前，希望不要有人买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之失之交臂了…… “没关系、就、让给这位先生吧。”沢田纲吉低垂着眼睛，有些低落的模样开口，“买古董书，是要讲缘分的。” 玉木一郎一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剩下的那些书……您看？” “我想、先和玉木先生谈谈、会比较好，您觉得呢？”少年抬手看了看表，柯南注意到那是一支常见品牌的智能手表，表带也是出场标配的橙色硅胶表带，虽然是智能手表中的旗舰款，但与少年身边的“保镖”六道骸戴的那块疑似宝格丽出品的宝石机械表价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玉木一郎再次脸色阴沉地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愤愤地转身离去。 “纲吉哥哥，看起来一郎先生可能不想和你继续做交易了。”柯南略带遗憾地注视着白发男子扔下一张紫红色的纸币，那是市面上不太常见的500欧，已经远超过那本古董书的价格了。 少年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静静注视着玉木一郎匆忙离去的身影，用极轻的声音开口，“不一定……”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悠远寂寥的意味，却莫名让柯南感受到了一种厌倦般的笃定。 “你……”柯南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少年的衣角，刚才他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柯南君。”沢田纲吉突然回头，像是感受到了柯南对他没来由紧张一般，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安抚笑容，“柯南君，要不要买这本书试试呢？”少年眨了眨单边的眼睛，然后像是哄小孩一样，手伸向自己背后，掏出一本书来。 红色封面的一期《世界不思议物语》杂志是十四年前的某一期合订本，厚度和内容编排几乎可以说就是一本书了。 柯南猜测少年会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而他大概知道背后的原因。 为了……安抚和他一样，会突然害怕少年就此离开、远去的身边人。 沢田纲吉……是个很体贴的人。 他又想起了赤井先生对此人的评价。 明明没有见过一面，只凭少得可怜的基础资料和他的寥寥几句描述，为什么那个沉着智慧的FBI，就能从中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似乎隐约能够理解了。 “纲吉哥哥，为什么要推荐我买这本书呢？” “柯南君、可以试试拿这本书、去和那位客人做交换看看哦？说不定会有惊喜。”少年再次轻轻咳了两下，引来了一旁整略微有些走神地听着玉木先生摆手解释的白发男子看过来的视线。 淡绿色的眼睛和琥珀色的褐瞳一上一下在空中相遇了。 罕见、美丽的浅色绿眸淡淡地扫过少年的轮椅，然后像是不感兴趣似的别开，重新转向书店老板，“刚才他已经说过了吧，他把这本书让给我了。”白发男子的声音其实并不低沉，但不知为何总是刻意收着音量，“如果你是说，是他身边那个小孩想要的话——那我就事后再和他手中的书做交换好了，现在，结账吧。” 他的话很平和，但就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玉木先生像是没料到眼前这个容貌极富有侵略性的白发男子会这么好说话，但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建议道，“那、那先给沢田小先生他们结账，可以吗？”他咽了口口水看向身材高挑，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白发男子，“是他们、先来的，孩子们，也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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