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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点自己的大脑。 工藤新一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纲吉早就料到了工藤新一的遗忘，语气平和地道，“工藤君，你说的没错……我是为了骸。 我与你相遇的第一案中发生的事，并不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临时被叫来照顾我的骸为了我的身体着想……使用了里世界的手段。从那时起，工藤君……不、柯南君，你就在潜意识中留意起了骸。而骸与「朗姆」传闻中形象有很大重合，还有他在你面前展现的雾属性能力与在幻术上的造诣，让你对他进一步产生了怀疑。 燃烧的帐篷一案中，无论是若狭留美，还是黑田管理官，又或者是段野典悟，都是我安排的——我的目的，就是让你将对朗姆的怀疑从我的骸身上挪开。” 库洛姆在听到小首领称呼自家骸大人用的冠词时忍不住扭头看向身后的六道骸。 后者脸上仍维持着隐带些许戏谑，看似云淡风轻的神色，嘴角微弯，一副理所当然、不为所动的模样。 然而非常了解六道骸的库洛姆仍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温柔水光。 六道骸没有出声反驳小首领的称呼，而是心情颇好地默默认下。 库洛姆眼睛微弯，她终于将注意力从工藤新一身上挪开——她不再认为，这个小首领无比关心在意的大侦探，从此以后会对她最敬爱的Boss和骸大人产生任何威胁了。 工藤新一听闻纲吉说到六道骸，隐隐作痛的大脑仿佛为了逃避什么一般开始发散思维，他脸上的迷茫之色还没完全退去，紧接着又浮现出了些许不解和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你说到这个……纲吉君，我发现、你好像非常在意你的家人与我的接触，就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的确，我在变小成为柯南后，为了追查组织，住进小五郎大叔的侦探事务所里，会经常被动卷入案件。 我理解里世界的人需要保持低调和对表世界的距离，也理解你不愿让我怀疑你的家人，产生冲突与误解。 但是……你自己却干脆搬到米花町，还特地上帝丹高中，显然是不介意我可能给你带来的麻烦。我可以先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啊……这件事……。”小首领听着工藤新一的控诉，平淡如水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羞郝，“那个、工藤君不是已经知道原因了吗？骸。” 被突然点名的六道骸挑起眉毛，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满，“Kufufufu……” 但他还是将手一伸一台一竖，向工藤新一露出手上戴着的腕表，“工藤……新一。真叫人惊叹，已经在公海之上，你却依然……能够造成如此影响。” 让工藤新一颇为眼熟的六角边带月相的腕表上，指针赫然在一圈圈疯狂地转动。 “你……身上，有纯净又邪恶的气息，招致血与火，催发罪恶，扰乱时空。”他张开带着黑色皮手套的五指，用唇咬住指尖脱去手套，露出苍白修长的五指。 工藤新一看到在他的手指上，戴着三枚戒指，其中两枚造型颇为猎奇——一枚是由被血红不知名石头包裹的眼球，仔细看眼球还在不停地转动，另一枚则是造型古怪的花纹中镶嵌着一枚硕大的蓝色宝石，那些花纹似乎也是活着的，像浑身带刺的蛇一般在戒指上游走。 “Kufufufu，这是地狱戒指……看来，它们特别喜欢你的气息呢，从你登船那一刻开始，它们就在叫嚣着你的血肉。” 六道骸语气轻柔地转向工藤新一，用戴着戒指的手耙过自己拥有血红右眼的额前碎发，鲜血欲滴的眼睛中的寒意令工藤新一汗毛直竖，打了个寒噤。 被那双眼眸中含有汉字数字的眼睛注视着，身为无神论者的工藤新一竟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动弹，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骸……别吓唬他。”纲吉无奈道，“啊，觉得不舒服的话，骸也可以先去注休息的。柯南君身边的「场」对骸来说影响很大吧。”他轻点了一下桌面。 “啪”“啪啪”长桌两边每个守护者身边都燃起了一朵小火苗，安静地燃烧。 工藤新一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纲吉燃起火苗后那种阴冷的感觉便缓解了不少。 不过，他显然没有获得纲吉的特殊照顾。 六道骸轻笑了起来，那是不同于“Kufufufu”的皮笑肉不笑，而是一种轻快的笑意，他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沢田纲吉……你才是。不要……再吊人胃口了。”他重新戴好手套，用被咬过的指尖伸手逗弄了一番身边的小火苗。 小火苗怕痒似的左右忽闪躲避着六道骸指尖的追捕，又在被六道骸拢入掌心时重新安静下来，温顺地轻舔六道骸的掌心，却未灼烧雾守分毫。 纲吉脸上羞郝的红晕更甚，他抿了抿唇，扭头不去看六道骸，他清了清嗓子，“那个，就是这么回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工藤君，是现在的你理解不了的事——不过，说起这个，有一点，倒是的确要向你说明。”他停顿了一下，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工藤新一立刻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起来，他意识到方才因纲吉流露出的少许羞郝变得松快些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凝滞起来——而这，不过是因为教父一个小小的动作改变而已。 纲吉，好强的气场。 “工藤君，我隐瞒了你——柯南君很多事，我也插手、甚至编排了不少发生在你身边的案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的存在被组织察觉。 因此，我不希望……你继续执着于追查组织。 我相信，你应该对此有所感觉。 自从我来了米花町之后，你便将大部分精力、目光放在我身上，用于探究、追查我的来历生平，和我接近的目的。 你还会发现，你追查组织的线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展了——这其中，有些不是被我淡化，就是被我隐藏。 你目前能掌握的，与组织核心最相关的线索，就是「朗姆」，而有关朗姆的情报，则是「零」和小哀透露给你的。 工藤君，你应该能发现，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包括救你、对你好，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你应该也能推理到，「西施佳雅」与组织有相当密切的联系，就「永生」这件事与组织有更深入的合作，比起与你，「西施佳雅」与组织会交换更多的情报，更不要说其他灰色地带的利益纠葛。 你认识的沢田纲吉，是我；「西施佳雅」，也是我，我希望你不要割裂这两者的行为。 仅仅因为我与你接近你时的所作所为，就判定我是好人，以为「西施佳雅」是我迫不得已戴上的面具——工藤君，这两者都是我的面具，也都是真实的我。 我不希望变小的你暴露在组织面前。我不希望组织知晓APTX4869有机会能让人变小。我不希望组织利用银色子弹、利用APTX4869实现他们无论何种野望。 为了这些目的，我做了很多事。这些事，足以让你在某一天想起时，对我产生恨意。工藤君，除了芦泽纯人外，我还操纵了很多人的命运。而我操纵那些人，有时不过是……为了迷惑你。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带着让工藤新一不解的怜悯，“所谓的‘黑色手帐’，是恭弥手中，记录着「轻井沢」与日本政界各个部门、各个层级公职人员来往的帐册。 「轻井沢」，是恭弥在组织中的酒名。 你可以发现恭弥没有以红酒为名，而是一款威士忌的酒标名，对吗？ 这是因为，「轻井沢」在十四年前，就已经为我潜入组织做了卧底，他在组织中担任在日政经圈的顾问。 红酒名，则是组织赋予我们这些老牌黑帮，里世界家族头目的名册，具体名字可由我们自行挑选，用于在与组织进行交易和利益往来中称呼。 彭格列的大家，都是有的——除了恭弥。 他在组织中，只是「轻井沢」。 恭弥在这十四年间，通过收买、劝说、主动培养的方式，为日本政经圈的私生子、不受宠的次子、养胥子和能力强却不受重视的女性，还有能力不够出众，或者是履历有遗憾和污点的人提供成功的机会、上升的通道，并通过他们向日本政经圈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输送利益。 「轻井沢」会听从组织的安排操纵议员选举、压下或挑起丑闻、甚至主动炮制舆论。你亲身经历的水无怜奈暗杀候选议员土门康辉的案件中，恭弥也有参与其中——无论是土门康辉被买凶行刺，到土门康辉成功制服歹徒，还是其因父亲的丑闻在电视上被曝光，导致他在最后关头放弃竞选……你该不会认为，这些都是偶然，都是与黑衣组织无关的背景板吧？ 恭弥借用「轻井沢」这层身份，利用组织的资金建立了一张盘根交错的利益网络。 他帮助组织，他也蛀空了组织。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因为我的命令。 工藤君，你听懂了吗？” 工藤新一灵魂深处骤然升起比刚刚看到六道骸手上两枚戒指时更深入骨髓的寒意，明明一方是疑似超自然无法捉摸不可抗衡的力量，另一方不过是表世界他有所耳闻的黑暗面而已。 他本该在那样的寒意中逐渐麻木，失去知觉，然而不知为何，在看到纲吉家人们身边悬浮的那朵大空火苗时，他的心灵深处却涌出了一股炽热的情绪。 大侦探握紧双拳，在冰火交织中他的四肢百骸都产生了酥麻的感觉。 狂热的，战栗的，直冲着他的天灵盖。 ——他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是碰到对手——智力上对手的的兴奋。 “喂喂……纲吉，你最后的问题是在小瞧我吗？虽然我对那个圈子不感兴趣，但你都已经提示到这种程度了……你忘了我是福尔摩斯的粉丝，但我也对莫里亚蒂抱有尊敬之情吗？ 你做的事和莫里亚蒂很像……很像，你口中的云雀先生在我看来算有点点像你的莫兰上校吧？我查过云雀这个姓氏，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派他去组织做卧底，他又为什么能在组织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做到这种事…… ——所以，安齐议员的独子安齐典悟被刺杀案也是你的手笔吗？让我猜猜……你想告诉我、提醒我，通过云雀先生被你握在手中的棋子，是安齐议员的私生女，山下唯？” *1.见76.深黑¶ 怜悯恶魔
第一百九十二章 灰阶¶ SIDE B：在波洛咖啡厅解迷 “不对哦。不对。”纲吉伸出手指摇了下，紧接着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天真又新奇的神色看向一边的狱寺隼人，“唉，等等、隼人，是不是不要直接否认比较好。” 用双手捧着纲吉刚刚喝过的水杯的狱寺隼人没有因为小首领突兀的问话而变得手足无措，他放下水杯，紧皱的眉间微微一松，哪里还看得出刚刚对大侦探向自己的十代目不敬时表现出的凶恶模样，“哪里，十代目，思考方向错误就该及时纠正才对，否则便会背着真理越跑越远。何况，遇上十代目这样的对手，我想工藤君不会因为因为与您产生言语上的交锋，落入下风后就被打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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