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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明明不是不向往里世界的力量的，火焰、匣兵器甚至杰索家族领先医术与空间转移技术，他们都想要。 彭格列数次拿这些技术与其接洽，可他们就是不拿出他们最核心的秘密。 他们甚至听说过复仇者、彩虹之子的名号，可对这些可能涉及到返老还童的长生秘密不感兴趣。 ——又或者说，他们感兴趣的本来就不是返老还童，而是想要得到那种无痛无害，无后顾之忧的……「永生之酒」。
第十三章 透明¶开局 安室透摆脱了小梓帮他看一把店，此时刚过午餐时间，又没到中餐，客人来此多是喝咖啡或是点现成的甜品，不是很忙。 他引导着纲吉到餐厅角落，推开一把椅子到桌子短边，自己现在桌角的位置，少年自觉操纵轮椅滑入了安室透指定的位置后，点了一杯热可可，并给安室透加点了一杯红茶。 “谢谢，不过抱歉我不能喝，现在是上班时间。”安室透在听见自己硬梆梆地拒绝，并亲自给少年端来了他要的热可可。 当少年抬起那只羸弱的手时，安室透的眼前恍惚闪过的，却是那天在他生父那里看到的录像。 事情发生在美国，当时他还有有些疑惑为何降谷正晃特地在他工作期间将他叫过去。 但他那个身为外务大臣的父亲没有与工作相关的特殊情况是不会联系他的，每次联系他，说的都是大事。 那一次也一样，降谷正晃只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他往下看。 整件事的起因很简单，是墨西哥黑帮抢占美国芝加哥本土黑帮的地盘，芝加哥黑帮就把这个墨西哥老大的妹妹给绑了，并寄给他一根手指，扬言不交还地盘就把他妹妹装进汽油桶里溺死再扔卡车里运到墨西哥湾沉海。 交地盘是不可能交地盘的，墨西哥黑帮贩毒起家，手里有钱，性格残忍，面对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当即购买了一大批军火，眼看着就要带人杀上美国本土黑帮的地盘了。 芝加哥警方在获取线人的消息后，为避免芝加哥街头上演黑帮火拼，第一时间联络了联邦政府，FBI反馈说会有专员过来处理这件事，芝加哥警方就一副放下了心事的样子。 火拼当天，芝加哥警方的确事先疏散了从墨西哥黑帮所在的酒吧据点，到芝加哥黑帮的修车行据点一路的民众，并拉起了境界带，设置了路障关卡，甚至还派了无人机悬在上空密切监视。 满脸满手都是当地民族图腾的墨西哥黑帮老大果然在杀气腾腾地一路杀来，芝加哥黑帮也不是吃素的，听说用短短两天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高杀伤力武器—— “那是什么？”降谷零在影像记录中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正方形的，是新型炸弹吗？” “看下去。”降谷正晃不带任何感情回答，“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没用多久，降谷零这二十几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就发生了崩塌。倒不是说他保护日本国土安全的意志有所动摇，而是…… “美国又发明了新式武器吗。”他听见自己冷冰冰地说，“人都能得上天，刀快过子弹，人体能冒火，竟然还有杀伤力这么巨大的宠物猫。我说降谷正晃先生，请问这是美国大使馆送给你的好莱坞原片吗，那你可以回复他们，很烂的特效。还是美国人终于要打击日本的特摄行业了？这个玩笑不好笑，我就不奉陪了。”他站起来准备起身的时候，用眼角余光漠然地看了影片中仿佛不再一个世界观下火拼的两帮人马。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身影，他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太心急了，零。像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人，以往到底怎么活下来的”降谷正晃丝毫不留情面地甩来几分报纸，“看日期。看新闻。” 降谷零侧头躲过，伸手抓住报纸，不用看，他就知道几分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刊登的正是双方火拼后街头的断壁—— 居然不是断壁残垣？！ 报道的头版头条也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可是，刚才降谷零想离开时，墨西哥人已经打出了一发RPG！更不用说之前的手榴弹和机枪！否则为什么他会说这东西像特效片！ 他当然知道，能让他们日本人拿到的影像资料，结局当然是美国人赢了——结局必定以芝加哥警方抓获死伤无数的黑帮成员，大获全胜为结尾。 可他手中的当地报纸不该连“汽修仓库失火引发煤气爆炸”这种掩盖性的新闻都没有吧？那可是一条街！官方总要给流离失所的普通民众有个说法，给事件定个性吧？！ 没有，都没有。 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个片子的结尾大概还是芝加哥黑帮用手中小小的匣子中跑出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打败了手持重武器的墨西哥毒贩。 ——但他们也没有讨到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英明神武的FBI专员会像超人飞来一样降临现场单枪匹马地阻止这场火拼。 这么预测着的降谷零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重新坐了回来，专注地将影片看完了。 他又猜错了。 的确有个或许是FBI口中的专员孤身一人阻止了这场火拼的发生。 ——一切，都是因为影片最后出现在画面正中央的，那个坐着轮椅的少年。 他是那么地突兀，尽管他驾驶着轮椅，但这不妨碍他顶着一副苍白的面容，用羸弱的身躯在两帮杀红了眼睛的穷凶极恶之徒中穿梭。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外面披着一件复古斗篷，他用手将斗篷撑在自己身前，遮住了大部分面庞，只露出一双金红色的眼睛。 他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或者更小，身形也很瘦弱，在头顶的枪林弹雨，在空中时不时飞过、驱使着奇怪动物的西方人之中看上去毫不起眼，降谷零甚至怀疑墨西哥黑帮身边那个高个子打手用单手就能把他从轮椅上拎起来。 “这家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能！阻止双方的！！专！员！吗？！” 影片中有人在气急败坏地大喊。 “不，不是啊？怎么、怎么会是那位殿下……？！石榴呢！！石榴人去哪儿了！天哪！！谁传错了消息！那位大人是来视察的！！！ 白兰•杰索会杀了我！！他现在就会杀了我！快点！给我联系石榴！啊不，桔梗！！！” 哦，是派错人了。 貌似还是派了一位有东方人血统的大人物。 降谷零彼时彼刻还在嘲讽地想，这就是美国人，这就是美国的执法机构。 但是，当少年和他那辆仿佛在狂风暴雨大海上行驶的一叶孤舟般的轮椅到达交火中心，当他掀开斗篷，当他举起手，戴上一副毛线手套，当他抬起手臂，手套瞬间变成了一副华美的金属制护铠，当他张开五指时，降谷零就知道他错了。 有什么东西在少年露出面容，缓缓抬眸的那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那一秒，整个影片的声音都在降谷零耳中消失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降谷零眼中慢慢失去了色彩。 他整个人都仿佛随着少年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中蔓延开来的冰，同火拼双方一起被冻结了。 是的，这大概率不是什么特效片。 降谷零听说过这个人。 他还知道这个人原来是日本籍。 他甚至知道少年的名字——沢田纲吉。 降谷零只是不想承认那个现实而已，他倒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的……使用火焰的人、里世界的人。 日本公安就有一课，叫做「对里世界特别课」，名字简单粗暴，不加遮掩，其铭牌就这么明晃晃的整日都挂在大厅指引牌上，可所有人都像是没看见的样子。 ——降谷零知道，也能看到，大概是因为他有个身为外务大臣老爹的关系。 他还知道，沢田纲吉这个名字在里特课中，有着怎样举足轻重的地位。 甚至连他同样供职于日本公安的里特课同事们，都会尊称沢田纲吉为一声——教父。 就连降谷零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沢田纲吉这样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对日本治安做出的贡献。 他只是不知道，同事们那声教父，是货真价实、心甘情愿甚至带着崇拜的。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教父之名会属于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神色忧郁，年轻又不良于行的……少年。 “——这位先生于前日亲自向我致电报备，将以意籍日裔的留学生身份，回日本读书。”降谷正晃关闭了电视，走到办公桌上，给降谷零递过一本文件夹，“今天我跟他有个视频面谈，我会把你介绍给他。” 降谷零是见过沢田纲吉的，在一个全息立体投影的视频会议里。 会议很简短，他几乎全程被关在他老爹办公室的休息隔间里，只在最后两人挂断通讯前的寒暄时被叫出来认了人。 他老爹明明让他尊称对方为“沢田先生”，请一个货真价实，甚至能够影响到日本政坛的黑手党教父多多关照他一个日本公安，少年一见面却亲昵地喊他，“透哥。” 让里世界的人在表世界拥有一个「纯白身份」能安分守己地行走，是沢田纲吉这十年来一直在各国推的项目。 里世界很多人为了掩藏身份或者达成某个目的，有时候反而会给表世界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情急之下杀人灭口算是轻的，更多的时候是弄出一个大阵仗（比如说炸弹），用混乱隐藏自己的身份信息和行踪，造成更多表世界人员伤亡和更大的财产损失，甚至引起恐慌连锁，造成仇恨的锁链。 这对里世界的人来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烂招，毕竟善后和制造混乱哪一个都是要花钱花精力的，还要冒着被复仇者监狱安上一个违反缄默原则的大帽子。 这些年也不知道原本高冷的切尔贝罗机构是怎么了，还管起这方面的事了。 由彭格列主推的这个项目让表里世界达成了某种平衡，让两者能够在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下，继续在经济、科技等领域互通有无。 在日本，当表里世界产生预料之外的交集时，里世界的人一旦出示、或者申请触发这种特殊的「纯白身份」核验，就不能再继续使用任何里世界手段。 此时，公安部里特课便有权介入案件，并对现场情况的做出「灾害判定」。 若判定现场情况对表世界秩序不构成危害或危害等级评定为白1级，则无需立案，在公安部备案拥有「纯白身份」的里世界人员来去自由，既不用出示真实身份留下痕迹，更不必蹲大牢，视情况可能需要承担一点行政处罚款——当然也是用「纯白身份」来交。 这可比表世界报假警的处罚还要轻了，听说里世界没什么人对此（敢）有意见。 按照里里特课同事的说法，在紧急情况下，如逃亡时为自保闯入私有空间，或者是施展小规模幻术，使用匣兵器治疗、抵挡伤害等，对里世界执行家族公务的黑手党干部来说，主动申请应用这条判定就十分方便了，哪怕要交一点罚款也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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