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湿的海风拂面,却抚不平眉间的紧锁。 景光往窗外看了一眼,圆月高挂,海面波涛。 其实,死在这样的日子,也不亏了。 世间人来人往,能留住的本来就不多,能活一世,尽职尽责,保家卫国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从来不是贪心的人。 为国报效是此生最大的责任,他已经将收集到的所有的资料和证据发给了零,那些人质也几乎都安全回了家。 卧底生涯,也算圆满了。 景光默默转过了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扬起了笑容,“动手吧。” 眼前的人握着枪,却迟迟还未下手。 景光温和又轻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但已经够了。 只是,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哥哥和零他们吧。 他不能去见,不死在这只会连累他世上最亲的人。 海浪拍打的声音,风吹拂的声音和呼吸间的声音,清晰而柔和。 “动手吧。” 赤井紧了紧手,苏格兰的眼里包含了太多情绪,释怀不舍悲哀,还有他看不懂的笑容。 赤井抿了抿唇,正准备开口说什么,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眼前的人瞬间拉起自己的手要抢过枪。 = 降谷零到的时候,满地都是血痕。 凌乱而血红的场景几乎瞬间红了降谷的眼。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降谷安静地擦拭着每个角落的血红,静静地瘫坐在墙角发呆。 世界在庞大的雨水中变得寂静,降谷拼命地把呜咽声吞下,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胸腔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制住,痛得不能呼吸。 为什么偏偏是景光。 为什么偏偏迟了一步。 hiro. 降谷把手上长期带着的戒指摘下,端端正正地摆在窗台上。 从此之后,我会带着你的份活下去的,诸伏景光。 降谷坐在窗台边,静静地看着高挂的圆月,皎洁的月光微微闪烁着。他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随后轻轻地解开脖子上的项链。 -“我不想救。” 他不怪泽木悠,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 只是。 降谷最后看了一眼项链,便从窗口抛了出去。 伴着咸湿的海风,最终还是浸泡进了海里。 潮水越涨越高,淹没了沙礁,海浪拍击着岩石和沙滩地声音无休止地喧嚣着。几乎像一条白线的浪花猛碰到岸边,迸出一抹又一抹的泡沫,消失在沙石之间。 - 赤井昏迷距今已经两个小时,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医师又朝赤井额头上擦拭了一下,“你们下手也太重了吧!” 中村尴尬地赔笑了一句,随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拉姆多的头,“让你打晕,没让你打这么晕!” 拉姆多委屈地捂住额头。 明明就是中村老大自己一脸正色地交代自己必须救下苏格兰,否则他和自己的命都会保不住。 都说的这么严重了,他能不认真一点对待任务嘛! 拜托,那个Rye的警惕性这么高,他埋伏了巨久才有机会下手,没有涨工资还要被打。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他要农民翻身把歌唱!! 门被粗鲁的拉开,就看家自家老大的老大满身戾气地走进来。 泽木直直走到床头,看了一眼昏睡的赤井,眉头紧锁,“怎么睡这么久?” 拉姆多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移到了中村的背后。 赤井咳了一声,刚睁眼就看到前辈站在自己的床头。 ? 他不是在完成杀了苏格兰的任务吗? 这又是哪里,苏格兰呢? 赤井看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和人,掩饰下内心的疑惑。 这里还有旁人,不能表露出他和前辈的关系。 “chablies,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格兰呢?” 一直被晾在旁边的景光弱弱地举了手,“我在这。” 景光前面坐了一个两米的肌肉大汉,完全挡住了赤井的视线,只看得到一只举高的手。 赤井心下一松,也明白了屋内都是自己人的情况。 景光刚放下手,后领就被人揪着往外走,他也没挣扎,毕竟chablies刚救了自己,总不会害他。 昏暗的走廊口,两个人对边站着。 “谢谢你救了我,chablies。” 诸伏真诚地说着,眼睛闪着暖光。 泽木没接话,只是靠在门边。 因为距离太近,诸伏足以闻到男人身上还算好闻烟草味。月光倾斜在他的身上,他站在阴影里,却也能看清他眉目间的淡漠,那双眼睛异常的冰冷,看着比上次来家中,更加的病态。 他为什么要来救自己。 是因为都是红方,还是因为零?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救了自己。 想着,泽木却忽地靠前走了几步,身型瞬间笼罩住了诸伏。 “又是你。” 身高的差距让诸伏不得不微微仰头看着泽木,眼里带着些许的疑惑。 脸上突然被微微冰凉的手触碰,诸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每次都是你。” 泽木的声音不大,但莫名让诸伏觉得危险得吓人。 “你…..真的是FBI吗?” 诸伏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自从他第一次和零来拜访自己,他就觉得泽木悠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向来细致而敏感,哪怕泽木只是在零去洗手间时那瞬间的杀意,他也感觉的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相信零,所以才从未提过。 但现在,诸伏确定了男人的可疑,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是FBI. 泽木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眼里突然多了几分柔和,他轻轻弯腰靠近诸伏。 上身纯白的衬衣上还有大片的血渍,隐隐看得到里面满是伤痕,露出来的手腕上还有几道深的可怕的口子,俊美的眉眼之间满是笑意,诸伏不知道这些血是哪里沾上的,又是哪里伤到的。 也许是来见他之前刚杀的人,还是怎样,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不断地加速,冷汗已经渐渐窜上脊背。 微微凌乱在额前的发丝被温柔地捋到耳后,诸伏僵着身子感觉到脸上的点点痒意。 泽木深深看了一眼诸伏眼里无尽的光亮。 “苏格兰。” 我也想,向你学习一下,到底怎么才能像你一样。 到底要我怎么做。 才能被他喜欢。 半响,泽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害怕,自己怎么也变不成他喜欢的样子。 - 天色逐渐由昏暗变亮,降谷零不断地翻着Rye所有的资料。 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组织成员。 降谷将所有资料挥到一边,有些麻木的坐在书桌前。 他不敢入睡,一闭眼就是景光死时的样子。 他把所有的电子设备免打扰,一个人埋在家中平缓着所有的情绪。 呆在家中的最后一天,白板上贴了几张照片,降谷拿着笔写写画画,最终在Rye的照片上重重打了几个圈。 莱伊。 必须死。 学会了没? 诸伏推了推没有度数的眼镜,拿了一根长教棍敲了敲白板。 “咳,泽木同学,现在请认真开始听课。” “论怎样迎娶降谷零。” 1.首先你要聪明,有强而有力的能量,拥超高推理能力。 2.你要有钱多金,能养得起他。 3.你要帅。 4.你要温柔又体贴。 5.年龄不能相差太大。 6.你要是正义的人。 泽木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诸伏不断地念着一条一条的限制,脸色由阴转晴。 听起来。 好像不是很难? 完全都达到了啊。 可是为什么波本还是不喜欢他。 泽木抬眼看着眼前讲的热火朝天的苏格兰,莫名地觉得越看越碍眼。 果然是这家伙谎报条件吧。 诸伏停下小课堂,坐到沙发上喝了一杯水缓了缓喉咙的干涩。 “学会了吧!” 诸伏温和地笑了笑,他为有这么喜欢零的人而开心。 原来一直都是他多疑了,Chablies和Rye都是FBI,那些时不时的不对劲都不过是吃醋。 虽然感觉还是哪里有点不对劲,不过chablies确实是个好人。 因为组织的原因他现在是已死之人,得等调查期结束完全确认才能出去冒头。 不知道零会有多着急。 诸伏叹了一口气。 不过活下来,确实是最好的事情了。 诸伏刚从思绪中出来,就看到泽木满眼的不耐烦,不信任的意味几乎快冲破他的眼眶。 诸伏:“……..”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幼驯染啊幼驯染啊,他打保票降谷零就是喜欢这样的!!! 一时之间气氛安静了下来,阳光慢慢地透过窗纱照在白板和桌上,绿叶枯新,却始终没人再开口。 泽木静静看了一眼诸伏,敛下了所有的神色。 “我….很喜欢他。” 喜欢到,泽木每次都会感觉自己不像自己。 他明明应该杀伐果断,无情无爱,成为boss的一个杀人机。 他自小就长在组织里,吃着组织的饭长大。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只知道如果不打赢不拼命他就连饭都吃不上。 每日浑浑噩噩的杀人,鼻尖从来只有人血的味道,从不适到麻木,再到病态的兴奋。 他原以为通过了试炼,不用再杀人,不用再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可以变回一个正常人。 诸伏迟迟没等到下一句,但他也没有再开口询问。 他能感觉到溺死之人握着稻草的感觉,虽不知情从何起,两人为何又有这种羁绊,但这种让人有些窒息的爱,真的是降谷要的吗。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 诸伏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泽木眼里的神色愣了愣。 门突然被急躁地打开,中村不顾礼节地冲进来。 “先生,波本项链的定位在海上。” 诸伏和泽木同时站起来,后者甚至冲了出去。 诸伏紧跟其后地随着步伐,却被中村死死的拦住,先生表现的机会绝对不容其他人打扰! 直到车子发动,泽木才冷静下来思考。 项链在海上。 也有可能是,只有项链在海上不是吗? 泽木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随后有些颓废地靠在座椅上。 失落和悲哀迅速地攀上微红的眼眶,那种感觉就像在心口划了一刀子,鲜血喷涌,伤口感染,腐烂了五脏六腑。 到底还要他怎么做。 为什么从来不对自己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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