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弥生接过针管,“我知道了,现在我们下去吧。” 听到这话,伊丽莎白下意识伸手挡住自己变色的左眼,随后又放下,“我明白了,好的。” 两人刚走到楼下,就听见琴酒冰冷的声音:“我说了,我没有看见。” 和景弥生望去,只见五十平方米的房间里,严丝合缝地站着一圈人。一群人把琴酒堵在房间正中间,都是全副武装,时刻准备动手的样子。处于绝对不利地位的琴酒倒是还算冷静,面对枪口也只静静地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望着他墨绿色的眼睛时,就像看着一只高傲盘旋着的巨鹰,而自己正被它直直注视。 但在座的人,谁不是黑夜里面的主宰者。巴尔不为所动,双手抱胸,嘲讽地说,“黑暗中的烟花,你都看不见?怕是去放炸药了吧。” 看来,琴酒还是暴露了,和景弥生脚步不停,“阿兰,发生什么事情了?” 伊丽莎白也走到傅里叶身边问道:“哥哥,怎么了?” 琴酒皱眉望过来,人群为和景弥生让出了一个通行道。和景弥生看见琴酒的视线往包围圈的薄弱处瞥了一眼,暗示他强行突破。和景弥生快步上前,因为化妆,显得格外柔和的面庞上写满了担忧,“怎么了,是恐惧症还没好吗?我摸摸。” 什么恐惧症,琴酒莫名其妙地看着和景弥生的举动。却突然感受到和景弥生和自己接触的右臂一凉,下意识地抽手。但没想到和景弥生如此大力,他竟然分毫没有移动,反而显得他站不稳晃了一下。琴酒错愕地看着和景弥生,不知道对方何时拥有了这份怪力。见到琴酒紧盯着自己的胳膊,和景弥生伸手环抱住琴酒,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只是胰岛素。” 怕,琴酒倒也不怕。信,琴酒也不是很信。但他周围一圈都是拿着枪的敌人,与其当场反抗,不如信和景弥生说的是真的。更何况,他能感觉到针剂已经完全被注射进身体里,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而结合胰岛素和恐惧症,琴酒也知道和景弥生的剧本是什么。他沉默着看了和景弥生两秒,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对方。 “没有”琴酒冷着一张脸,“我没有事。” “还说没有事,刚才你不就被吓得不行吗?”和景弥生皱眉,“怕黑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嗯?阿兰先生原来有黑暗恐惧症吗?”傅里叶假装疑惑地问,“那难怪您说没看见烟花是从哪里开始点燃的了。”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看烟花。”琴酒继续扮演着嘴硬的人设,视线从和景弥生身上一扫而过,就像是害怕女朋友会嫌弃自己的纯情男生。琴酒努力想给自己憋个脸红,结果反而表情更恐怖了。 傅里叶了然地笑笑,“没事,我的弟弟沃尔德曼也怕黑,他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了。而且,我相信雅丽小姐,也不会在意这些问题的。不过,我们还需要测试一下您真的有黑暗恐惧症,麻烦您去里面的房间呆几分钟可以吗?” 几分钟?那当然不行。 伊丽莎白注意到和景弥生的视线,心领神会地拖延时间,“哥哥,这不太好吧,那边是杂物间,让贵客去里面呆着,不合礼数,还是先收拾一下。” 胰岛素需要15分钟起作用,如果现在立刻就让琴酒进去,胰岛素还没起效,他就得出来了。 傅里叶听完果然赞同了伊丽莎白的说法,“也是,那请稍等十分钟,我们尽快打扫一下。” 十分钟后,杂物室里面被清空,还喷洒了一些香水。琴酒刚站在黑漆漆的杂物间面前,就肉眼可见地开始变得惨白,就好像认知到自己不得不面对黑暗,都已经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恐惧。 和景弥生心疼地扶着琴酒,“真的需要这样吗……” 傅里叶点点头,“是的,先生、小姐,我保证只是几分钟的事情,放轻松好吗?” 和景弥生只好松手,一脸担忧地看着琴酒一个人进到完全黑暗的房间。琴酒能感觉到因为药物的作用,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血糖的急速减少让他的视野一阵一阵地发黑。冷汗从他的额头上颗颗滚落,双唇变得惨白。完全的低血糖症状,同时也和恐惧症的表现一模一样,看来和景弥生没有骗他。 琴酒静静地在房间里面呆了一会儿,时间的流逝加剧了他的低血糖,很快他就无法保持清醒。琴酒下意识去找自己的枪,却摸了空,只能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也许过了十分钟,也许过了半个小时,琴酒不知道。他只感觉世界从他的身边抽离,耳边都是烟花炸鸣声。世界与他似乎隔着一层白雾,他用力地眯眼,从这黑暗中看见了一抹璀璨的金色。 那是和景弥生的眼睛,比以往还绚丽闪烁的眼睛,就像一颗宝石。 看见阿兰先生已经濒临崩溃,傅里叶本想叫人去扶阿兰先生。却震惊地看见雅丽小姐快速地上前,直接一个公主抱,轻轻松松把比自己高20厘米的男朋友抱出了房间。那动作,流畅又熟练,而且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就好像她已经干过这件事情无数次。 琴酒只是因为打了胰岛素,所以短时间陷入低血糖,又不是真晕了。在吞下和景弥生悄悄喂下的巧克力后,总算缓过劲来。他沉默地瞪着和景弥生,丝毫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出房间的。 傅里叶表情复杂,巴尔倒是笑出来声,他哈哈大笑着过来拍拍琴酒的背,“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说自己怕黑了,辛苦了,哈哈哈哈哈哈”任哪个男生怕黑,还会被女朋友公主抱,都会拒绝承认的。 傅里叶轻咳两声,尴尬地离开视线,“咳咳,阿兰先生看来确实有不小的黑暗恐惧症,那这件事情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只有沃尔德曼露出了羡慕的表情,看和景弥生的眼光更火热了。 琴酒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非常想开直升机过来把所有人都带走,另外一方面,和景弥生确实非常合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放烟花期间的记忆。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他的视线从伊丽莎白身上扫过,低声问道:“你和她达成了合作?是她干的?”琴酒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下来的一幕,加上突然出现的胰岛素,很快得出结论。和景弥生可变不出来胰岛素,只有伊丽莎白能提供。而伊丽莎白能拿出胰岛素,就证明真正的保利诺在她手上。 “是的,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和景弥生轻声笑笑,“你可以汇报任务完成。” 琴酒深深地看了一眼和景弥生,什么也没有说。 “看来他们找不到人,会把安德鲁给处决了。”和景弥生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德鲁,对方的灵魂马上就要离体,看来是活不过今晚了。 果然很快傅里叶便一脸微笑地和他们道歉,说查出来凶手是安德鲁,但死的并不是保利诺,希望他们不要对外宣传。 琴酒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不过他不说话,大家都理解,甚至在他出门的时候,都能听见众人背后议论的声音。 果然,还是开直升机过来把他们都炸了吧。
第45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墨国的风波同和景弥生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最终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样,安德鲁成为了一切的幕后主导者,被当晚枪决。两人第二天一早就光速搭上回日本的飞机。要不是离开宴会厅就已经晚上12点了, 甚至想连夜离开。 “对了,这次的报告你来写。”起飞前, 琴酒突然提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第一次知道原来出任务需要写报告, 和景弥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组织居然要写报告?”这难道是什么小学生春游日记吗?为什么一个黑色组织出任务需要写报告? 看见和景弥生震惊的表情, 琴酒心情颇好地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如果你要报销,还需要行程截图, 开发票,不然都是你自己出钱。” 其实琴酒除了一开始干这些活, 之后都是丢给伏特加去干的,这次也原本打算让伏特加干, 和景弥生本来不需要操心这些。但谁让和景弥生得罪了琴酒,琴酒心情不好,一点也不想帮和景弥生处理这些行政工作。 和景弥生:啊社畜的记忆涌上心头了咧, 怎么回事,不是加入的黑色组织吗…… “有范文吗……”和景弥生犹豫了一下,他该怎么写,才能合理解释自己让保利诺消失的手段, 和伊丽莎白之间的合作。 琴酒看见和景弥生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没有,不过字数不少于2000字, 英文的话,4000。” 什么!和景弥生嘴角抽搐, 高考都没你写的多。 “您是前辈,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可不能占了您的功劳,还是您写吧!”和景弥生试图把皮球踢回去。 “谁杀的谁写,我又没看见。”琴酒继续把皮球踢回去。让他写,拜托,这么重要的任务,等会儿他写个报告给Boss。怎么杀的,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不知道。就算是他写的报告,Boss也会觉得琴酒在耍人吧,还是让和景弥生自己去想借口。 最后报告和景弥生和琴酒默契的谁也不愿意写,丢给了卑微的伏特加自己编。 豪华古朴的办公室内,一个年纪看上去不过40来岁的中年人看着一眼就是瞎编的报告陷入沉默。他伸手拿起另外一份来自墨国线人,连夜加密送过来的报告,很好,和这个瞎编的报告没有啥区别。 怎么回事,一个天马行空,说琴酒开着直升机,端着机枪扫射会场,把所有人吓得抱头鼠窜,这时和景弥生从暗道里面钻出来把保利诺干掉,然后拖入暗道。伏特加你要不看看自己在写什么东西! 一个说保利诺受到了天罚,被头顶的吊灯砸到,但人没有死,只是变成了薛定谔的死,徘徊在地狱入口。一切都是女巫伊丽莎白的能力,她会诅咒每一个亲人,并带走他们的灵魂。因为,伊丽莎白母亲死后,她的眼睛就变成了金色,这次保利诺死后,她的眼睛就变成了蓝色。这一定是她巫术进一步提升的证据。 你要不要看看你又在说什么!就不允许人家带美瞳吗?! 乌丸莲耶头疼地用手按了一下眉心,最后还是选择找琴酒,他掏出手机发短信,“墨国行动的报告,详细点写给我。” 乌丸莲耶还没来得及细想线人的情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听见手机传来收信的声音,他奇怪地打开手机一看,是琴酒的回复:“Boss,我不在现场,都是和景弥生一个人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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