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为什么会突然坠落?”傅里叶倒是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 手枪和C4这种东西想带, 总是能想到办法带进来的。但在他们头顶的吊灯, 轻易可砸不下来。 黑西装的手下欲言又止,最后冷汗淋漓地说:“是烟花……把绳子给点燃了, 绳子断裂……就掉下来了。” 安德鲁执事一愣,原本平静的脸色露出错愕“怎么可能?吊灯都是用金属连接的, 什么时候换成了绳子?而且,明明烟花选的是冷火烟花, 不会点燃任何东西……” 巴尔噗呲一下笑出来,这个年轻人露出一丝嘲讽,“安德鲁~这些物资采购可全是你负责了, 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 安德鲁闻言皱眉,愤恨地看了一眼巴尔,扭头对着手下说:“最近一次的检修, 是什么时候?” “是……一个月前,是您签的字……”手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记录表,上面最下面一行赫然签着“安德鲁”三个字, 字迹和上面签的如出一辙,看不出任何区别。 “……不可能……”安德鲁神情一变, “我根本没有签这天的印象” “啊啊~人证物证具在,安德鲁你不如认罪吧~”巴尔扯着嘴角笑道,挥挥手示意抓人。 “等等,这件事情还不能下判断。安德鲁叔叔,你当天有没有什么人能证明你不在宴会厅这边检修。”傅里叶伸手拦住准备上前抓人的保镖,傅里叶比巴尔年纪大五岁,近30岁的男人沉稳平和,说话十分有说服力和感染力。 “我……我和弗朗西斯科先生在一起……”安德鲁却没有被傅里叶安抚下来,脸色甚至差到面无血色的地步。他在人群中四处打量着什么,见没有看见想象中的人,语气逐渐低缓,甚至不再说话。 巴尔打个哈欠,无所谓地说道:“既然如此就把安德鲁带下去吧,大家也可以早点离开。” 安德鲁皱眉憎恶地看着巴尔,但没有说什么乖乖被手下捆了起来。 “等等,巴尔,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这根本不是父亲。”傅里叶见安德鲁已经被抓住都没说出实情,不得不开口说道。虽然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安德鲁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他不信父亲会如此对待安德鲁。 巴尔耸耸肩,“是,那又怎么样,父亲到现在都没有出场,就证明他不想为安德鲁作证。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又如何,这是父亲的意思。” 傅里叶转头看见安德鲁灰败的表情,显然安德鲁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摇摇头,“不,就算是父亲的意思,但电闸房肯定不是父亲的意思。他只需要叫人关灯就可以了,为什么需要杀人还用C4炸房门。不管怎么样,现场肯定还有其他的势力,而且到现在父亲也还没有出现……恐怕不是简单的不想为安德鲁叔叔作证。”傅里叶皱眉,“我们要考虑最坏的结果,不能在这个时候起内讧。” “最坏的结果?”巴尔小声嘀咕,“老头子死了,对于我们来说,不都是最好的结果吗?” 不过他也只敢小声吐槽,表面上还是无奈地笑笑:“好吧,那我们就从宾客里面查起吧。毕竟如果是我们,想让这里熄灯的方法有很多,没有必要强行杀人闯入不是吗?” 傅里叶见巴尔总算不再针对安德鲁,松口气,“既然凶手拿走了大厅的伞,证明入侵电闸室的人就是这里面的客人,而且还是临时起意。既然如此,当时熄灯前后的事情,那个人肯定不知道,不过也不排除有同伙的可能,先尽快把所有人分开。” “行行,我知道了,不过安德鲁还是先关着吧。男宾这边我们负责,女宾,伊丽莎白,你可以吗?”巴尔望向面无血色的伊丽莎白,“不是我说,伊丽莎白,你一天天就喜欢养植物。虽然你确实是个女人,但是不是和我们家族也太合不来了?梅丽莎都没你这么胆小。”梅丽莎是巴尔的妹妹,今年才十岁。 伊丽莎白听到巴尔这么说,脸更白了,“我……我还以为真的是父亲……所以……” “行了,就算真的是父亲又怎么样?父亲杀的孩子都比我们现在活着的孩子多了?你还不习惯吗?也是,父亲向来宠爱你,连你养植物都担心你会太劳累。真是的,既然这样,就早点把你嫁出去算了。”巴尔一贯的毒舌,伊丽莎白不敢反驳这位全墨国身份最高贵的人。毕竟他是墨国王室和弗朗西斯科家族,墨国最大的两个家族联姻的结果。 见伊丽莎白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次变差,傅里叶打断巴尔的口不择言,“行了,别聊了,再拖下去,该串供的早串供了。” 巴尔耸耸肩,“行~我去问你的下属,你去问我的下属,开始吧。” 随着宴会厅众人按男女分开,和景弥生也和琴酒分开,临分别前,和景弥生讲了一些重点给琴酒听,但还没来得及把所有细节讲完,只期望弗朗西斯科家族的人不会问的太细。 和景弥生与众贵妇不熟,也不知道和她们聊什么,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站在露台上。黑漆漆的夜里,只有这栋庄园散发着虚幻的光辉,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空无一人的冰天雪地上建起的璀璨城堡。和景弥生吹着暖风,静静地享受难得的静谧。 很快,伊丽莎白惨白着一张脸走过来打破了和景弥生的悠闲时光,“雅丽小姐……出了这种事情,我真是很抱歉。” 和景弥生颇有些奇怪保利诺受宠的女儿,今日原本的主角,会主动给他一个小人物打招呼,但还是回礼道:“伊丽莎白小姐,我能抱歉您遇到这种事情,这是我们谁也不愿意见到的。” 伊丽莎白虚弱地笑笑,和和景弥生一样靠在栏杆上,低头垂眸看着底下的花园。她的表情哀伤,绝美的面容上是深深的疲惫,她清浅地笑着,望过来的眼中没有一丝快乐,她用手拂过自己被风吹起的长发,在喧嚣的风中缓缓地摇头,“我的母亲,也在我生日会上去世了,那是我10岁的生日会。” 和景弥生一愣,转头看向伊丽莎白,只见对方缓缓流下眼泪,晶莹的泪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就像是一颗破碎的水晶。 “也许……是我犯了太多的错,上帝才会如此惩罚我,让我无法安度生辰。” 她倔强地抿唇,尽全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见到这幕,和景弥生不得不遵守社交礼仪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这不是您的错,小姐。失去了父母,您才是最难过的人。” “可是……如果我没有做错,为什么,我会遭遇这些……”伊丽莎白憋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她靠在和景弥生肩头,似乎不想让人看见她失态的表情,掩面哭泣。 “小姐,虽然我不介意你在我怀里哭泣” 和景弥生叹口气,轻轻抓住伊丽莎白的手腕,“但……您能不能不要把手帕放进我的口袋?毕竟这可是染着毒的帕子。” 伊丽莎白换手帕地动作一顿,但她没有丝毫慌张,仍然保持着哭泣的表情,哽咽着说道:“我没有和他们告发你们……帮我……只有你的帕子和我是一个款式的” 和景弥生轻笑着把手帕塞回伊丽莎白手中,淡淡地说道,“小姐,我只是隐瞒了一点小事情,您是涉嫌杀害自己的父亲。小姐,我们之间的交换并不平等,我需要更多的交易。” 伊丽莎白闻言收敛了表情,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男扮女装混进来,可不是小事情,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和众小姐发生什么。在墨国,失去贞洁的小姐必须和对方结婚,您的行为极有可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而我的手帕只是有毒,父亲又不是被毒死的,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带着的药瓶罢了。我们之间的交换没有什么不平等的。” 和景弥生好脾气地笑笑,“好吧,小姐,你说得对。但你既然找我,就证明你有别的主意,不是吗?吊灯的手法,只有保利诺和安德鲁两个人才能办到,安德鲁不会傻到实名制杀人,那么只有保利诺这个选择。那么,我猜,原本保利诺想杀的人,是你吧,伊丽莎白小姐?毕竟你作为生日会的主角,看着心爱的父亲送给自己的烟花表演,是不可能离开舞台中间的吧?” 伊丽莎白没有表情,但和景弥生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一滞。 “你躲开了吊灯,但保利诺的替身却并不知情。也就是说,保利诺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这件事情,就已经不能说话了。让我猜猜,保利诺大概率不会让自己的替身送来这么名贵的宝石,所以他是本人来的。小姐,你把尸体藏在了哪里?是不是还在这栋庄园里面?哦,如果你想说死去的就是保利诺本人,我想,应该没有一个黑手党会养成舔手指的坏习惯,这也太容易被下毒了,不是吗?” 伊丽莎白缓缓站直身体,她的眼神流露出复杂和恐惧,然后凭借着极强的心理素质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扯出一抹微笑:“您说的没错,先生。但我想,如果我指认阿兰先生是刚才爆炸袭击事件的凶手,您又该如何?” “您可能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不会如何,我们并不是什么互相帮助的关系”和景弥生耸耸肩。 闻言,伊丽莎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第43章 来自地狱的生日会 “小姐, 我不是在威胁你。如果你能告诉我,保利诺的尸体在哪里,那么我就会帮助你。相信我, 我比你更不希望尸体被发现。” 伊丽莎白抬头确认着和景弥生的表情,她心思一转, 随即沉下脸, 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想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 保利诺失踪, 整个墨国都会乱成一锅粥, 更何况, 作为保利诺最大的副手安德鲁还深陷谋杀风波。墨国的势力即忌惮保利诺还活着,又担心会错过继承人的斗争。肯定会左右摇摆, 举棋不定。这个时候,和景弥生身后的组织就可以横插一脚。只有内乱越持久, 越激烈,外部的力量才能入侵得更顺利。 和景弥生有些好笑的反驳, “小姐,哪里的话,这个国家从来就没有稳定过。而且, 从你杀死保利诺的那刻起,这个国家就和安稳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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