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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尽力保持自己的专业风度，把手上的文件交过去，向贺天说了一下今天的安排，简明又清晰。 莫关山坐在那里，想尽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可每次听到一些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是很懂的名词时，他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他心口上乱爬。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听着贺天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一切事情，想起来今早感受过的所有目光，隐隐约约地，有个声音说：“你就是个败类，你不配站在他身边。就算你以后再火，再有成绩，你也是靠他捧起来的。” 这个声音说的没错，他现在，甚至以后，无论怎么说，都是靠着贺天发展起来的。 莫关山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是跟在黎月身边久了，莫关山的性格在某种角度在逐渐靠近她。 或者说，他在有意地向她学习。 他把自己从这种感觉里拔离，尽量让自己理智一点，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时间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顾念到贺天的工作，他们中午时草草吃了饭。然后，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傍晚。 莫关山并不着急，坐在一边，看着贺天忙碌，这种感觉还不错。 “好啦，小红毛，我们走吧。”因为着急，贺天起身的时候差点被绊倒。慌了两秒之后，终于安安稳稳地站好了。 莫关山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戴好帽子，和贺天手牵手走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累吗？” “还好。” “会不会无聊？”贺天侧过头，看着莫关山问。 “不会。”又是简单的两个字。 “贺天，你知道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看着你工作，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在想我吗？”贺天嘻嘻笑了两声，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我在想，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此话一出，贺天脸瞬间冷了下来，来了个急剎车。 幸亏前面是个红灯。 “你…”贺天眼眶发红，想说的话似被牢牢堵住。 莫关山和他对视，看着他，缓缓说道：“看着你工作的时候，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却感觉你离我很远，是我追不上的距离。绿灯亮了，该走了。”莫关山适时提醒到。 贺天慌了神，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绝非他本意。贺天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准备开口。 “你先听我说，”莫关山把贺天的脸扳过来，轻轻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你很好，你站的位置很高。在某个时刻里，我甚至感到很生气，凭什么叶秘书可以和你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可是我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莫关山的声音如流水，缓缓而来。 “这是一个我们都没法否定的事实，我现在配不上你，我是靠你，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的。也许这一步在别人看来并不算什么，我知道，如果放在以前，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都够不上的。” “可是，莫仔…” 莫关山吻上贺天，把他剩下的话截断了。 “但我想通了。贺天，你应该去做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工作，在你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莫关山的眼神温柔而又坚定，带着不容贺天质疑的力量。 贺天抓住莫关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神黯淡下去，整个眼睛水汪汪的。 “那种想法，很内耗，”莫关山轻笑，“有这种胡思乱想的时间，我还不如让自己变得更好，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如果我因为这种想法就和你分开了…” “这种假设不存在，”莫关山的话让贺天心里百感交集，他发狠似地亲上莫关山，“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会把你抓回来，绑在我身边。” 第 20 章 莫关山今天的话让他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到最后又平安落地。 贺天没有言语，静静地抱着莫关山，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莫关山面前哭了。 莫关山突然很想逗逗他：“你他爸刚才不会以为我要和你分手吧。” 贺天不说话。 “傻了吧唧的，”莫关山感觉到贺天在自己脖颈处蹭了蹭，留下些凉凉的东西，“我好歹得等到我拿了影帝，赚够了钱啊，要不出卖色相，什么都没捞着，不让你白睡了这么多天？” “嘶——你他爸属狗的呀？”贺天措不及防地咬了他一口。 “再让你瞎说。” 有那么一瞬间，贺天觉得两个人的角色好像互换了。 “还不走吗？你今天准备露宿街头么？” 贺天趴在莫关山耳边低低说了句：“不，我准备在这儿和你玩车震。” 莫关山一下把贺天推开，在座椅上装死。 在莫关山头上揉了两把，贺天感觉舒畅了，才开车回家。 一连往下的几天，莫关山都是和贺天一起去的公司。刚开始还感到十分惊讶和好奇的员工，慢慢的，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他们对莫关山的到来感到十分满意。顾念到他在旁边，贺天生气的时候也会比之前少一些。 黎月这两天和莫关山的联系并不是很多，只是交代一些他需要注意的事。 “叮叮——”黎月的手机响了两声，是小陈给她发来的。 “黎姐，你看这几张照片，这不是莫哥和贺总么？” 黎月点开那几张图片，赫然是莫关山和贺天被拍下的一起去上班的照片。她眉头紧皱，“休息也不知道安生一点。” 黎月直接给小陈打了个电话，“这些照片从哪儿来的？” 跟在黎月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小陈可以确定，黎月现在的心情不会很好。 “我一个大学朋友发给我的。” “他知道我现在是艺人助理，就想让我帮他看看。” “行，我知道了。” 黎月登上自己社交平台的账号，在几个娱乐记者以及话题那儿看了一圈，发现现在还没有什么有关的消息。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人不火的时候还是有点好处的。 黎月的信息发过来时，贺天在和莫关山一起吃午饭。 “看看，这是不是你俩。” 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全部是他和贺天。 见莫关山脸色不太对，贺天凑上去看发生了什么。 “招摇过市，你们就没想过会被拍到么？”黎月的话像是有毒一样，两个人都没办法正视。 “还好现在基本上没有怎么传播，你俩以后出来的时候记得注意注意再注意。就这样吧，我先忙了。” 黎月的消息干脆利落，和她人一样。 两个人面面相觑，觉得眼前的饭也不是非吃不可了。 “不用担心，相信黎月的能力，她说没事就肯定是没事。”回去的路上，贺天这样安慰莫关山。 “黎姐听见你这话肯定想打你，”莫关山有点无语，“因为现在我的曝光度还没有很高，传播范围肯定小，现在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莫关山牵上贺天的手，“讲一个不太负责的话。” “什么？” “我是个艺人，是个演员，我有自己的感情需求，这很正常。” 粉丝的反应被他省略，但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或多或少的有影响。 他们都明白。 “你可能得再给黎姐找个艺人带了，万一我练废了，黎姐还能有其他选择。” 贺天不说话，他从一开始，让黎月当莫关山的经纪人，就想到了所有可能。 一直到过年，莫关山都没有再和贺天同时出现在公司。但这几天他也没有闲着，健身、上课…每天也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贺天公司里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放了假，就和莫关山一起窝在家里。 除夕一早，莫妈妈就给莫关山打了电话。两个人半夜才睡，彼时还在床上赖着。 “喂，妈妈。”莫关山的嗓音有些沙哑。 听到这句话，旁边原本还在凑着迷糊，在莫关山身上上下其手的贺天突然惊醒，贴着莫关山要去听他们说了什么。 莫关山被他这个样子弄得想笑，开了外放。 “关山啊，起了么？你们今天几点到啊？我准备准备，好给你们做菜。”电话那边，莫妈妈很高兴。 贺天注意到，她说的是“你们”，想来是莫关山已经给妈妈说了他也要一起回去过年的事。 “可能都到下午了吧。”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等他们收拾收拾，再开车过去，时间肯定是在下午。莫关山这个回答，很潦草。 “行吧，那我先备备菜。你们慢慢来，路上小心啊。”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好。” 通话结束。 贺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迅速起床，开始收拾自己。 “你怎么这么积极？”莫关山明知故问。 “要去见妈。” “你瞎叫什么!” 莫关山有的时候就挺想让贺天把嘴闭上的。 两个人没有吃饭，直接上了路。 天公应该也是知道人间如今在过年，一路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照的人懒洋洋的。 莫关山和贺天两个人交替开车，来到时，是四五点的时间。 莫关山并没有提前告诉妈妈回来了，在莫妈妈开门看见两个孩子时，又惊又喜。 “回来啦。” “嗯。” 贺天站在旁边，听着两个人交谈，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情。贺天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从未觉得，亲人的关心，竟有如此暖心。 “这位是你说的很重要的朋友么？” “对。” “阿姨好，我叫贺天。” “好好好，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说话了。”莫妈妈接过他们带的东西，让两个人进了屋。 屋子没有很大，但是很干净，也很温馨，电视机旁边摆着几张莫关山的照片。客厅的小几上摆着年货，阳台的推拉门上也贴着年画。厨房里应该是在准备着什么，时不时地有香味飘出。 “关山，你一会儿带着小天出去在附近逛逛，照顾好你朋友啊。” “我知道了，妈妈。” “电视遥控器在这里，你想看就看。”贺天好像并没有在听莫关山说话，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几张照片上。 大部分都是莫关山自己的，有在幼儿园比赛的，又出去踏青的，莫关山头上戴了一个黄色的小帽子，眼睛睁得圆圆的，非常可爱。 有一张有些特别，小莫关山坐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个机器人模型，两个人笑的十分开心。 那时的莫关山应该是四五岁的样子，身下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莫关山和他的长相十分相似，想来这位应该就是莫关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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