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药现在还不完美。”森鸥外轻柔地说,声音里仿佛带了钩子,“初崎君不想把它变得完美吗?” 璀璨灯光映在初崎千鹤的眼底,就连森鸥外也发现不了他面容的一点微妙。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森鸥外,神情淡淡,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指了指自己手上的腕表。 森鸥外刹那间意识到一件事:“?!” ——他是可以让人暂时拖住琴酒,但琴酒又没智商下线,被人拖住肯定会意识到不对,想办法抽身,所以琴酒会被他预计的时间提早赶到。这点他早有所预料,刚才也一直看着时间,不过……谁让能给琴酒汇报情况的伏特加被初崎千鹤打晕了呢? 所以琴酒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甚至不惜用上各种手段,要比预料之中更早回到酒店。 初崎千鹤对森鸥外一瞬间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置可否,淡定地指了指门外。下一秒,门外传来有轻微的声音传来,爱丽丝对森鸥外点了点头,意思是琴酒已经在门外了。 既来之则安之,森鸥外站了起来,从容地理了理外套,正要走过去开门。谁知道他还没走到套房门口,刚刚露过琴酒卧室的房门,忽然房门打开,太宰治的一只胳膊伸了出来,瞬间把他整个人都给拽了进去,下一秒,坂口安吾十分配合地关上了门。 这动作太快,爱丽丝都没来得及反应,不过她的身体立刻就消失在了空气中,看样子是和森鸥外一起进了琴酒的卧室。 琴酒卧室内,森鸥外看到太宰治和坂口安吾,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来都来了,森先生。”还没等森鸥外开口问两人怎么会在这里,太宰治从床头抽了张纸,悠闲地擦了擦刚才抓森鸥外的手,语气诚恳,“总不能只有你光明正大,我和安吾躲躲藏藏吧?”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点点头:“得公平,森先生。” “…………” 港口Mafia首领森鸥外看样子很想爆粗口。 这时门后传来一声异响,是刷了房卡进门的琴酒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不偏不倚地看到了这三个人。 “……” 空气有一瞬的死寂,被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牵连的森鸥外人有点麻,现在想摆港口Mafia首领的身份都摆不了了。 琴酒甚至连伏特加是怎么晕过去的都来不及问,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神几乎能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冻死,缓缓转过头去,盯着初崎千鹤一字一句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问你是怎么回事,我让他们自便,”初崎千鹤耸了耸肩,语气波澜不惊,“但他们为什么都躲在你的房间里面?” 琴酒:“……” 琴酒盯着他,喉结微滚,正想说些什么,然而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接起电话,语气很不好:“什么事?” “你是被抢情人了吗?”坐在东大附属医院对面咖啡厅的贝尔摩德捧着一杯红茶,饶有兴致地问:“我能问下是谁胆子这么大吗?” 琴酒沉声:“说。” 贝尔摩德无声地骂了句无趣,接着便开口道: “……你让我监视的警察松田阵平出了点状况,现在东大附属医院乱成一锅粥,因为一个小时前,值班的护士发现本来应该在病房里的松田阵平失踪了。” “根据医院里的监控看,松田阵平是被别人带走的,那个人的头上……有缝合线。” 与此同时,初崎千鹤的手机也一震。 他靠在墙上,拿出手机看了眼,微微蹙起眉,是中川发的讯息: 【教授教授,您对咒灵的大脑切片有兴趣吗?】 初崎千鹤微微挑起了眉:“……” 等等,中川怎么可能搞得到? 作者有话说: 不知不觉写到10万字了,感觉好快,为了庆祝今天就多写了一点ovo
第29章 病房内外 几个小时前,东大附属医院,某间病房。 阳光拂起雪白的窗帘,清浅的花香沿着缝隙钻了出去。床头柜前,中川摆放好目暮警官送来的花束,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成果。一半玫瑰一半百合的花束插在花瓶里,左边玫瑰上贴着的纸条上写着“年轻人要大胆追爱冲冲冲”,右边百合上贴着的纸条上写着“但目标还是不要定得太高了”。 中川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他又灵机一动,一拳捶在自己掌心:“少了个横批!” 萩原研二一口水险些没憋住:“噗——” 他瘫在椅子上捂着嘴,憋笑憋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中川投来疑惑的目光,萩原研二勉强保持住身体平衡:“那你觉得横批应该写什么?” 中川一脸严肃地盯着花束,陷入了沉思。萩原研二等了会儿,见他短时间内是沉思不出个结果,放下心,拿起矿泉水瓶继续喝了一口。然而萩原研二这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见病床上的松田阵平幽幽出声:“横批就写‘松田阵平被强化了’……” 可怜萩原研二新的一口水又差点没憋住:“咳咳咳咳咳!小阵平你醒了咳咳咳——” “我早醒了。”松田阵平说,“但是你一直在憋笑,你都没停过。” 萩原研二:“……” 不是,这能怪他吗? 中川采纳了松田阵平的意见,大笔一挥,在便签纸上一本正经地写下“松田阵平被强化了”这几个字,摆在玫瑰花与百合花的正中央。萩原研二无奈地摇摇头,瞥了眼仪器上的数据——这么几天他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些,能看出松田阵平现在的状态还算平稳,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是都说了吗,”松田阵平伸手去把病床摇了起来,声音懒洋洋的,“我被强化了。” 萩原研二:“……我没问你这个,我在问你的身体。” 松田阵平调整了下坐姿,双手抱着头靠在松软的枕上:“真的被强化了嘛。” 病房内的空气有一瞬的凝滞,萩原研二刚要蹙起眉,就看到中川错愕地抬起手,指向他背后的窗户,跟见了个鬼似的:“萩萩萩原警警警警官你看看看……” 萩原研二不明所以地转过头。 窗户是开着的,外边分明有风吹来,但风这次却没能掀起窗帘,仿佛一头撞在了什么无形的墙上,再也无法前进一点,更别说是触碰了。这一切就像是病房内独成了一个小世界,任病房外风吹雨打,都无法侵入这个小世界一分一毫。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睛,回头看向松田阵平,声音有点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是你的……” 松田阵平提醒:“术式。” 经过之前在实验室连续抢救四天松田阵平的时间,中川听到“术式”和“咒灵”已经有点神经过敏了,先伸手碰了碰松田阵平的胳膊,发现确实有体温也能触碰得到的时候才松了口气,颤抖着摸出手机就要给人打电话。 “别给千——你们教授打,”松田阵平连忙制止了他,摊开手道,“我真没事,你就当我走过这一遭后被强化了?” 中川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不不不,我就是想问下教授,”中川意识到松田阵平误会了,连忙摇头,“如果我这么来一遭,是不是也能觉醒一下,我要求不高,不用你这么厉害的术式,来个百分百中彩票的就行……”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点评道:“听起来这样的术式很不错。” 中川:“对啊对啊对啊!” 松田阵平:“等等,千万别去试!” “……” 面对两人充满问号的视线,松田阵平无可奈何地举起了双手:“我招,我招,这个强化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副作用。” 一听到副作用的时候,萩原研二的脊背就下意识地绷紧了,站起身要伸手按下护士铃,显然是对松田阵平之前的状态心有余悸。但松田阵平伸手拦住了他,轻描淡写地道:“不用按,等下他们就会来的。”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话音刚落,只见在两人眼皮子底下,原本真真切切的手臂居然开始虚化了——与此同时,病房内的仪器检测到松田阵平此时的异样,开始疯了一样地发出警报! 在外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以及警察迅速涌入病房,但松田阵平除了面色苍白点并没有什么大碍,就连仪器上的数值也眨眼就恢复平稳,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医生护士绕着他检查了一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叮嘱有异样随时通知他们后才离开。 病房的门轻轻地关上,过了一会儿,萩原研二才听见自己问:“……你刚才是?” 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咒灵化。” “——别这么看着我,我的术式是属于咒灵时候的‘我’,”不知内情的中川被松田阵平这句话成功绕晕,但萩原研二听得懂,“所以使用术式会有一点代价,身体一部分会暂时变成咒灵,具体时间看使用术式的强度。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我身体里有教授留下的安全保险,迟早还是能变回人的。” 萩原研二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两秒,听出了他话里藏着的意思,轻声说:“我相信初崎教授救活你,不是为了让你这么做。” 病房内的气氛僵住了,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只有微尘在阳光底下悄无声息地漂浮着。为了照顾病人,病房内的一切都是正正好的,但中川却觉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之间的温度莫名有点低。 “……就算我想,他估计也不会再给我机会了。”良久以后,松田阵平说。 萩原研二顿了一顿。 他知道松田阵平这话是真的。 在宿傩事件过后,几乎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共识——初崎千鹤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他们是重生的这件事。但显而易见,初崎千鹤没有想进一步接触他们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没来看过松田阵平。 他不会因为谁救了他而多看谁一眼,只会回报过后就转身离去,然后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不会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也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的生命里留下更多的痕迹。 松田阵平于初崎千鹤,就像是经过大海的小船。小船划过大海,荡起一圈一圈的水波,可水波不会永远停留在海面上,海里藏着更深更隐晦也更不让人发觉的东西。船走了,和大海之间的缘分似乎就宣告结束。 除非小船变成岛屿,才会永远和大海紧紧缠绕在一起。 可小船该怎么变成岛屿呢?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无声地叹了口气,趁着中川摆弄花的功夫,没忍住,压低了声音:“你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就不能学学上辈子的自己?” “……”松田阵平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做到的?” “让初崎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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