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可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赤井秀一颔首,“如果他很早就知道了,组织不会没有动作的。既然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说明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组织。” “他是组织的成员,发现了这样的事情,没有道理不上报……如果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的话,”江户川柯南沉思,“除非,他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的话就好办了,他大可以等着鹿见春名抛出他的筹码,然后将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变成他。 对于江户川柯南的猜测,赤井秀一只微微笑了笑。 不同于江户川柯南对鹿见春名的知之甚少,他的了解要更多一点,也有猜测并没有说出来。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赤井秀一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告死鸟,很有可能是公安派进组织潜伏的卧底。 * 鹿见春名从赤岛由理身后经过时,她很明显被吓了一跳。 她受惊般向一旁跨出了一步,发现是鹿见春名之后又松了口气:“抱歉……” “没事,吓到你了,不好意思。”鹿见春名的视线扫过她的手腕。 “赤岛小姐,你还好吗?”毛利兰看着赤岛由理的腰部,欲言又止。 为了避开经过身后的鹿见春名,赤岛由理的后腰撞上了阶梯教室里的课桌。好在课桌的棱角被打磨成了圆润的圆形,直到被提醒之后她才感觉到了一点轻微的钝痛感。 赤岛由理下意识捂住了腰:“啊……没事。” 随着她抬起手来的动作,折起一截的袖口中露出她手腕上叠戴着的几串手链和手镯,挂在一起的玻璃珠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在阳光下显出半透明的清透色彩来。 女生天性就会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毛利兰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那几串叠戴着的手镯立刻夺去了她的注意力。 毛利兰并不吝啬于夸赞:“好漂亮的手链,赤岛小姐的品味很不错呢。” 赤岛由理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勾起唇角扯了扯,露出勉强的笑来:“……嗯,是胜则送我的,只是,胜则他现在……” 她的脸上流露出难以自抑的悲伤神情,顺势将袖口往下扯了扯,遮住了戴着几串手链的手腕。 大概是过于悲伤的原因,赤岛由理脸上的浓妆也盖不住神色中的憔悴。她低垂着眉眼,嘴唇上原本的艳色被吃掉了些许,只留下一层很淡很淡的红,趋近于她原本的唇色。 另外两个嫌疑人——英贺亮显然和永坂达夫关系更好,两个人凑在一起交谈,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赤岛由理。 “柯南,你怎么了?状态不好吗?”毛利兰走到江户川柯南的跟前,半蹲下平视着他。 少女蓝色的眼睛中含着忧虑,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人时,很难不让人心软下来。 “你今天都没有像以前一样跑来跑去四处调查呢,所以我有点担心……” “不,我没事的啦!”江户川柯南随口扯了个借口,“只是昨晚毛利叔叔的呼噜声太大了,吵的我有些睡不着觉,所以现在有点困……” 为了演技逼真,他还假装打了个哈欠。 毛利兰放心地松了口气,微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我看你这么没精神,还以为是生病了呢。” 为了证明自己十分有活力、根本没有生病,江户川柯南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精神十足地开始进行调查——事已至此,就算他想让鹿见春名封口也没有办法,不如等鹿见春名主动来找他好了。 “被下毒的应该就是这个了。”伊达航举起手中的证物袋,证物袋之中装着的是一包烟,“黑原胜则去洗手间抽了一根烟,回来之后便毒发身亡了。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包烟是你去买的吧?英贺亮先生。” 英贺亮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烟是黑原他让我去买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是我买的,也不能证明就是我下了毒吧?” “可是除了你,并没有其他人接触过这包烟。烟是刚买的,也是刚开封的,接触过的人除了你就只有黑原先生,”高木涉说,“总不能是黑原先生自己给自己下毒吧?” 毛利小五郎突然出声了:“不……我想并不是那样。” 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陷入了沉睡之中。 江户川柯南躲在毛利小五郎手边的课桌下,用蝴蝶结变声器发出毛利小五郎的声音。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黑原先生的嘴唇上有一些很淡的红色。” 江户川柯南打算接着往下说时,突然卡壳了——鹿见春名正在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一侧来的鹿见春名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看到他投来的视线时还会回一个鼓励般的微笑。 他辨认了一下鹿见春名无声的口型,发现那居然是一句“加油”。 ……这人怎么像个单纯来看热闹的? “确实有红色。”伊达航看了一眼,“这些红色应该是口红的痕迹吧?虽然舔嘴唇的动作会带下来大部分,但没有卸妆专用的工具的话很难完全卸掉……” 伊达航的声音换回了江户川柯南的注意力。 “赤岛小姐,你特意擦掉了口红吧?” “诶?我……我没有啊。”赤岛由理捏紧了手包,“只是喝水的时候蹭掉了而已。” “喝水蹭掉的话,应该只是唇中那一圈会没有口红吧?”安室透眯起眼睛,“这跟赤岛小姐说的好像不一样……” “赤岛小姐,方便将你的口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吗?”伊达航的神色严肃起来。 毛利侦探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赤岛由理的口红,既然提起了,那么说明这必然是与案件有关的事情……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作为搜查一课的精英警察,伊达航不会听不懂。 赤岛由理脸色不太好看:“不,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说起来,刚刚在讲座上,他们俩还黏黏糊糊地在接吻吧?”嫌疑人之一的永坂达夫插嘴。 赤岛由理身体一颤。 高木涉狐疑:“难道说……” 江户川柯南下定了结论:“杀人凶手就是你吧,赤岛由理小姐。” 赤岛由理扶着桌子的边缘,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戴在手腕上的手链是为了掩盖自残的伤痕,化浓妆也是因为要用粉底掩盖脸上被打出来的淤青。刚刚黑原先生还和鹿见君发生了冲突,这说明他是个暴躁易怒的人——他打你,对吗?” “他确实家暴我,但是那又怎样?就算如此,我也爱他。”赤岛由理抿唇,“更何况,那包烟要怎么解释?我不抽烟,有毒的烟也是英贺亮买的。” 江户川柯南说:“不,有毒的烟并不是死因……口红才是。” “你在口红中加了氰化物,所以黑原胜则和你接吻时才会中毒。至于那包烟……英贺先生买来的那包烟里根本就没有毒。有毒的那包烟,是你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吧?你很清楚黑原先生只喜欢那一个牌子的烟,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有毒的那包,用来掉包新买的那包,这样,就可以嫁祸给英贺先生了。” “英贺先生从高中起就被黑原先生校园霸凌,他完全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但实际上,动手的人是你。” “毛利先生,别说笑了。氰化物这种毒药,哪怕接触到黏膜也会中毒的。你说我在口红里掺了毒,那么使用了口红的我不可能没有中毒吧?”赤岛由理冷笑,“这您该如何解释呢?” “失礼了。”安室透说。 他握住了赤岛由理的手腕,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挽起她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的针孔来。 安室透看着赤岛由理:“你提前注射了氰化物的解毒剂吧?因为解毒剂缓解了药效,所以才让你现在看起来很正常。氰化物并不是没有发挥药效,而是在解毒剂的作用下只表现出来了很轻的症状,而这些症状你只需要用‘悲伤过度’的借口就能圆过去。” “你别胡说了!”赤岛由理咬了咬唇,她看向了毛利小五郎:“烟呢?你说我掉包了,那么那包被掉包的烟呢?” “你的眼神一直在看课桌,从黑原胜则死亡到现在,总共看了十七次。”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所以我想……” 安室透接过他的话头:“那包烟,应该被你藏在课桌上的书里吧?” 课桌上放着的是药学的专业书——厚的像块砖头。 高木涉走过去,翻开那本书。书页哗啦散开,露出中间被人挖出来的一个方形坑洞,洞中塞着一包刚刚开封的烟。 “身为制药工程专业的学生,想要接触到毒药简直太容易了。那根掺杂了氰化物的口红,应该就在你的手包里吧?只要拿去检验一下,就能明白一切了。”江户川柯南缓缓地说。 赤岛由理陷入了长久地沉默之中。 她缓缓地跪坐在地面上,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蓄成一小滩水渍。 “是……没错,是我杀了他。” 黑原胜则对她显然并不好——他英俊、高大、有权有势,单从表面的皮相来看,谁都会被他迷惑住。 “但那是他应得的。”赤岛由理微笑着说,“既然用暴力对待别人,就应该想到会被别人用暴力对待,只是可惜我打不过他,只能下毒……完全不能解恨呢。” 但本质上,他暴躁易怒,冲动又喜欢打人,恼怒起来时便会在她的身上发泄不如意的怒火。她尝试过割腕自杀,却反而被威胁说敢自杀的话就连她的家人也不放过……最后只能用几串花里胡哨的手链戴在手腕上,遮挡那些刀割留下的痕迹。 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会家暴的男人一样,每次黑原胜则打了她,都会流着眼泪抱着她恳求,向她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再动手了……可暴力从开始的那一刻就不会再有停下的机会了。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三津优二温柔地鼓励了她,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有鼓起勇气进行反抗的一天…… 既然制止不了,那就干脆处理掉对她施加暴力的源头好了。 她杀了黑原胜则。 * “你们回来了?” 听到门口风铃的响动,榎本梓在开放式的料理台后抬起头来,“今天怎么样?毛利先生的讲座是不是很精彩?” “确实挺精彩的。”鹿见春名客观地评价,“毕竟发生了杀人案嘛。” “杀人案?!”榎本梓吃了一惊,“所以你们又破案啦?” “毕竟是‘沉睡的小五郎’嘛,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当然是当场就破案了。”鹿见春名微笑,心说那全靠江户川柯南给他当枪手。 “工作了一天回来,安室先生还要做料理啊……”榎本梓揶揄,“总不会是给我做的吧?啊,应该是给鹿见君的?真好啊,我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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