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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王尔德[歌剧魅影]

时间:2024-08-25 04:00:03  状态:完结  作者:上蓝若水

  “今晚就走。”魅影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昨夜的眼妆还没有洗去,惨白的脸庞有几分病态。“巴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彼此彼此。”王尔德喝了一口咖啡,“过一段时间,我会把我的另一本新书寄给你。虽然那并不是剧本,但是我已经开始期待你吧它唱出来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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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衣着优雅的夏尼子爵夫人匆匆走出希瑟夫人的大厅。一个年轻俊美的侍者迅速迎了上来:“尊敬的夫人,侯爵大人命我送您回您的府上。”

  “……侯爵大人?”原本以为他是卡特伯爵安排的男仆,克里斯汀脚步一顿。

  明显超出规格的马车驶进夏尼子爵府的大门,却没有例行的仆从上前迎接。克里斯汀扶着那个侍者的手下了马车,他的脸上笑容依旧,仿佛对这个缺少打理的空荡荡的庭院毫无看法。

  “夫人,萨德侯爵大人嘱托小人,若夫人日后另有难处,大人都十分乐意帮忙。”陪着她走上前门的台阶,男仆就适时地开口:“在下告退。”

  克里斯汀踏上了熟悉的大理石地砖,之前经历的种种顿时如同做梦一般。她快走了几部,穿过门厅和休息室,在走廊里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烟味。

  “劳尔?”克里斯汀叫道,然而没有人回答。

  她快走了几步,推开衣帽间的小门,弥漫的灰雾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克里斯汀……”

  “劳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把烟掐了!”

  那只手抓得太紧,也不顾她在说什么,一径把她拉近了怀里。

  酸臭的烟味加上酒味浓烈得让人窒息,但是那个怀抱还是那么温暖。克里斯汀鼻头一酸,就这么靠在他肩膀上嚎啕大哭。

  再也不去顾忌那些该死的礼节,监狱和希瑟夫人都是一场噩梦。他回来了,他们安全了,至少在此刻。

  “宝贝儿,克里斯汀,宝贝儿。”子爵口齿不清地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往自己口中再灌了一口威士忌。他的脚步踉跄地挪了两步,坐到了地上。

  “劳尔,别喝了,劳尔……”

  克里斯汀被他带着一起坐下来,地面冰冷。她想把他拉起来,他却不管不顾地向后躺下了。

  “等等劳尔,我们回房间睡。本!斯潘塞!”克里斯汀抵不过他的力道,只能大声喊他贴身男仆的名字。

  “克里斯汀……走开,你是谁?克里斯汀……”

  夏尼子爵呓语着,四肢大开地安静下来。他手中的酒瓶摔碎在地上,漫出的酒液把他们的衣服都浸湿了。

  等到克里斯汀找到她的贴身女仆,女仆们又喊来了男仆和管家,子爵已经烂醉如泥。他们合力把他清理一番,扶进了房间,克里斯汀才得空更换自己的衣服。

  她挥退了女仆,自己脱下外裙,解下耳环。傍晚的余晖从窗口透进来,照亮了她的半边脸,另一半则在阴影之中。

  她抬起手缓缓的掠过自己光洁的前额,微青的眼角,干燥的嘴唇,凸出的锁骨。手肘向外碰掉了桌边的手包,一个牛皮纸的包裹从里面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床/上的夏尼伯爵哼哼了两声。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才俯身把包裹捡起。牛皮纸内是一个木盒,她打开盒盖,一只两爪拿着一对铜钹的猴子赫然在目。那张龇牙咧嘴的猴脸好像在发怒,又好像在笑。

  克里斯汀感觉自己又在做梦了,记忆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多前,被魅影带进地下王国的那个夜晚。这是他的东西!这是只属于她记忆中的那个他的东西!

  她双手发抖地把它拿了出来,这只造型奇怪的八音盒和她所见过的一模一样。昨晚他在那里!这就是他宣告自我的表征!

  她紧紧地握住它,这才发现木盒底部还有一张笺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Life can live alone.—— O.G.”

  (生命可以独自渡过——歌剧魅影)

  To be continued……


第60章

  伦敦乡野的小楼外墙上,那满腔的枯藤落下了最后一片叶子,从窗前缓缓飘过。那是一片早已干枯,蜷曲的黄叶,让人怀疑它曾经有过那般的青苍颜色。

  “纵然我们都落叶纷纷,有何何妨?”头发稀疏的老人低声说道,随即咳嗽了两声:“好了,你该走了——天暗下来不过是一刻钟的事。”

  “我们身上秋色斑斓,好给你那狂飙曲添上深沉的回响。”站在他身边的青年接上了后两句,笑道:“怎么,您的沙发上没有我睡觉的位置吗?我还想看到您的画完成呢。”

  “只有真正的年轻人会写这样的诗,那些无忧无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人生之冬的年轻人。就像你一样,既不害怕寒冷,也不害怕风雪,什么事都和玩闹一般,什么都不在乎。”画家弯曲着背转过身,拉上了厚重的绒布窗帘。“好啦,点灯吧。让我们来完成它。”

  “您实在评论雪莱吗?”魅影依言点亮了蜡烛,带着一丝暖意的黄色微光让灰色的墙壁也温暖起来。“我以为,您最欣赏雪莱。”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喜欢什么。对我们这些老东西来说,春天已经遥远得好像从未发生过。当然会喜欢他独特的见解: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是那已经不是属于我们的春天啦,孩子,看看这幅画,我全部的春天都在里面了。”但丁加百利罗塞蒂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画板,和他所有的画作一般,在画布上有一位侧头沉思的女郎,神色间还带着少女的迷惘,额头上已经有了女人的忧愁。整个画面明度很高,女郎金棕色的头发和绿色的斗篷交相辉映,停在她身边的麻雀翅膀上都镀上了阳光的金色。

  “她是谁?”魅影轻声问道。

  “珀耳塞福涅”(1)但丁低声说道,好像怕惊飞了那只鸟儿。

  这幅画已经接近完成了,只有几笔需要添上。魅影问道:“今晚和平时一样吗?”

  “当然。”但丁已经拿起了画笔,全神贯注地望着女郎的侧脸。

  魅影点了点头,绕过放着蜡烛的木桌,坐到了房间另一头的钢琴前。这个房间已经和他第一次进来时完全不同了,满屋的狼藉早已收拾干净,地板上上了一层清漆。桌椅和书架井井有条,经过清理和调音的钢琴也被从大厅搬了进来。

  魅影指尖一顿,右手便按了下去。一首暗哑雄浑的曲子从手下奔流而出。这首曲子和画上的美女似乎完全没有关系,但丁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笔刷的尖端像是情人的抚触一样略过女子的脸颊,为她的唇角添上细细的绒毛;又像是兄长一般顺了顺她的发尾,让那些卷翘的发丝略微平伏。音乐在前行,画笔也在前行。女郎的眼睛向外顾盼,仿佛正看着作画的人,似乎又在侧耳倾听。

  “完成了。”但丁放下画笔,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怀念。“我的珀耳塞福涅。”

  “他们说您画的是同一个人。”魅影的弹奏也停在了最后一个音符上。他转过身说道:“他们说她是您的妻子——也有人说她是您的妹妹。”

  “是啊。但是你相信吗?我早就不记得她们的样子了。”但丁站了起来,“所以她谁都不是,只是我曾经拥有过,又全然失去的一切。”

  从几年前开始,他的新画就倍受非议。不少圈子里的评论家认为他的画已经失去了刚入行时的灵性,变得呆板,形式化,缺少改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得不大量饮酒,抽烟,甚至尝试来自印度殖民地的大麻和吗啡,来抚慰自己干涸的神经。她几乎不在他的梦里出现了,失去的创痛依旧深刻,可是他却渐渐忘却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也许他会在某一个日子死在画室里,直到被房东或者小罗塞提发现。他的琴声比烈酒更醇和,比大麻更迷醉,比吗啡更深地触到了他的记忆,他的内心。

  唯有感官能够治愈灵魂,恰似唯有灵魂能够治愈感官。

  等到但丁发现他终于摆脱了作画时手抖的问题,不再想方设法地在床底下偷藏伏特加和烟筒的时候,暌违了多年的灵感却又在脑海中浮现了。他不需要想象她的样子,她会告诉他她的样子。她把着他的手,在他耳边低语。他那些最好的岁月,都在她长裙的褶皱之间。

  “这是一幅杰作。”魅影说道。

  “她是的。”但丁回答。

  -----我是爬回来更新的分割线-----

  第二天,下了大雪。

  伦敦一直暗沉沉的,下雪后倒显得明亮了些。

  在这样的天气里,坐在炉火旁,喝一点松子酒,是再舒服不过了。

  此刻宿舍内的炉火旁就做了五六个青年,闪闪发光的火焰让他们的皮肤好像在发光。其中一个横躺在地上,旁边的朋友就拿他的肚腹当成桌子,把仆役新送上来的一盘潘趣饼放在了上面。

  外面是冷极了,他们都很放松,很快活。

  “安东尼,唱首曲子吧,”其中一个叫道。他是一个有一头金色卷发的年轻人,那头长发蓬蓬地堆在脸旁,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

  “唱……唱什么?”被点到名字的那个坐得离火堆最远,一边向手心呵气一边问道。

  “马上就要公演了,还能唱什么?”‘怒狮’嚷嚷起来:“别告诉我你还没准备……”

  “好了,”布莱恩马上履行起身为诗社社长的职责,安抚起来:“安东尼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连埃尔加教授都对他的歌喉赞赏不已呢。说起来圣诞晚会就在后天了,我们趁今天排练一下也不错。安东尼,把《肖像》第三幕里巴兹尔的那一段唱一下吧,我会接着你唱亨利勋爵的那一部分。”

  “好啊,那我去弹琴——”躺在低上的人形餐柜往旁边轻轻一滚,盛满了潘趣饼的盘子就从他腰际滑了下来,把涂着蜂蜜的金黄圆饼洒了一地。

  “艾斯曼!”正打算去拿饼的同伴还来不及愤怒,手里就被塞了一支横笛。

  “干你的活,布朗。”(Do your job.)

  魅影懒洋洋地对他说道。

  在圣诞来临之前,牛津音乐学院每年都会举行几场学生音乐会和戏剧公演,既作为假期前的校园活动,也作为期末的成绩考评。被教授们特别看好的演出可以在圣诞晚会的前一天进行全校公演——今年,公演的剧目是《道林格林的肖像》。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的公演剧本并不是莎士比亚或者莫扎特的经典之作,而是一名学生自己的作品。在宣传板上,原著作者,编剧和伴奏指挥的名字都是同一个:奥斯卡王尔德。

  这个从一入校就倍受排挤的爱尔兰佬,在三年之后已经稳稳地成为了整个学院的领军人物。在他之后的几个名字也并不陌生:艾斯曼琼斯,受过女皇召见的奥地利来插班生;布莱恩里奇,一个喜欢不务正业搞诗社的家伙,安东尼威尔逊——这个幸运的混蛋在最近几个月里横空出世,刚刚被选入圣诞晚会的唱诗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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