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闻太师,也绝不敢做下这等三界共愤的惨案。” “多半会拿十绝大阵做恐吓,威迫武王投降,交出武成王黄飞虎。”殷诵皱着眉头说道。 闻太师似乎对武成王一家的叛逃颇为执念。数年来朝歌兵马征讨西岐,头一个要求从来不是让武王姬发签投降书,而是要西岐交出武成王黄飞虎。 大有西岐交出黄飞虎,就还是大商大大的忠臣的含义! 从朝歌叛逃的大臣,不论文武都有很多,独有武成王有这个待遇。 殷诵思及封神榜上出现的黄家的人口,再一次确认了黄家是有那么一点拉仇恨的特质在身上的。 殷诵对殷郊说道:“父亲可以前往帅帐,向太师阐述屠戮西岐的坏处。”在殷诵看来,这种白捡的好感度,父亲还是可以厚着脸皮去刷一下的。 殷郊听出了儿子话中的含义,他不禁问道:“若是太师并不是这般想呢?” 殷诵认为闻太师不会放任十天君立即发动十绝大阵。只要闻仲不肯,以他的师父——金灵圣母——截教四大弟子的地位,十天君也不敢擅作主张。 不过殷诵还是给了殷郊答案:“那就有劳叔叔带着天祥,连夜赶入西岐了。” 殷洪一惊,愕然道:“你莫不是要我们去给西岐通风报信?” 殷诵扭头,严肃地看向叔叔:“岐城的百姓也是大商的百姓!我等王室子弟岂能对他们的生死置若罔闻?” 殷诵语气稍缓:“岐城被屠戮,我等便是与十天君同流合污,是大罪人!且不说天道轮回、善恶有果。倘若玉虚宫掌教动怒要拿我们,只怕广成子与赤精子两位师祖想要出手,也救不得我们!” 殷洪愣了一下。 殷郊颔首,赞同儿子的说法。他转身劝说二殿下:“你我若是牵扯到此等大因果,怕是连我们的师父都要受牵连的。” 殷洪打了一个哆嗦。他将阴阳镜从腰上解下来,攥在手中。他低眉道:“莫提云霄洞那老道——如今他可不记得我了!嗯,倘若闻太师真要借十天君屠城,我即刻将黄天祥那小子送去岐城。” 殷洪说罢,将阴阳镜摆在案上,自顾又饮用了一杯清水。 太子殿下见弟弟已经同意,当即起身,前往帅帐。殷诵瞧了一眼二殿下,转身跟着父亲走出了营帐。 父子两人在营帐门口分开。殷诵向旁边自己的营帐走去。行了一丈路,殷诵抬头向东面望去。就见姚天君正站在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下,往殷诵这边瞧着。 姚斌见殷诵注意到自己,竟然抬起双手,遥遥向殷诵行了一礼。 那是臣子见储君的礼节。 殷诵轻轻挑眉。不等他回礼,姚斌已经转身,身形隐匿在夜色中。 殷诵没有去追踪姚斌,而是回了自己的营帐。 殷诵掀开帐门,黄天祥已经早早地等待在营帐内。他年纪小,殷诵没有让他参加酒宴,只让他等待他们的消息。 黄天祥坐在案桌旁,手里捧着一本连环画,一页一页翻看。 殷诵走进来,黄天祥立刻合上书,抬头向殷诵看过来。 “那十天君可是十分厉害?”黄天祥好奇地问道。 殷诵摆了摆手:“何止厉害,简直凶残。也不知西岐能否抵挡得住他们。” 殷诵将酒宴上十天君对十绝阵的描述,一一讲与黄天祥听。 黄天祥听到最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殷诵知道他在担心身在岐城的家人,立即劝慰了一句:“莫要心慌。你在我这儿多坐会儿,等我父亲的消息。” 黄天祥点点头。 没大会儿功夫,殷洪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他喝了许多清水,喝了素酒带上的一点点酒气已经消失无踪。 殷洪看了看殷诵和黄天祥,最后对黄天祥说道:“回去休息吧。诵儿猜对了,闻太师且不会对岐城痛下毒手。” 黄天祥松了口气。就是殷诵的神情都轻快了一些。 殷诵即便推测出闻太师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依旧担心闻仲一念之差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毕竟涉及一城百姓的性命,容不得任何人轻忽。 隔天一早,闻太师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向西七十里,依旧抵在南城外,大败之前的驻点。大有在哪里“跌到”便在哪里“站”起来的意气。 十天君则是趁着西岐被朝廷兵马吸引了注意力,分别在岐城四周十个方面布置下了十绝大阵。 殷诵瞧见十天君离开,当即找到叔叔,请二殿下带着他飞上天空。他想要观摩十绝阵的布置过程。 殷洪没有拒绝。他揽着侄儿的腰,使用法术飞腾到半空中。 二殿下跟着瞧了一会儿十绝阵的布置。但是很快他就不耐烦起来。 殷洪好奇地询问自家侄子:“下面这些阵法,你看得懂吗?” 殷诵正拿着笔和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他眼睛盯着下面十天君,手上不停,瞧着就十分忙碌。 他头也不抬,十分老实地回道:“只能看懂七成,剩下一些都记在脑子和本子里了。回头再琢磨琢磨。” 殷洪微微摇头:“你每日都要看那许多书,哪里还有时间琢磨这些?” 殷诵随口回道:“十绝阵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阵法,倒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多科混合的大题。若是能吃透,我对过去所学的知识的领悟,一定能更上一层。” 如十绝阵这等杀阵,已经涵盖了数学、物理、化学……多门学科,对殷诵来说,就是一场十分难得的机遇。 说着,殷诵已经两眼放光,仿佛饕餮看到了可口无比的绝世大餐! 殷洪依旧摇头,完全听不懂侄子在说什么。 十天君只用了半天功夫,就将各自负责的阵法完成。最后,由王变、姚斌以及金光圣母三位天君出手,一气呵成将十个阵法连成一体,构成了一个大阵。 殷诵起初,还能将十绝阵看懂个七七八八,越到后面越加吃力。最后连现场记录都做不到,只能囫囵吞枣记在脑子里,回头补录到笔记本上。 殷诵一直认为,“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是有它的道理在的。 十绝大阵一成,阵法之中顿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被大阵笼罩其中的岐城更是如入地狱。脚下土地如同火山熔浆,灼热滚烫;头顶刀光闪烁、雷鸣阵阵;风声吼动,夹带着冰雹、红沙,刮在人脸上生疼不已,叫人双眼难睁,每一次呼吸都在承受刀割脏腑的疼痛。 武王殿下当机立断,寻来姬旦、姬奭和姬高,要他们安稳住后方,绝对不能让岐城自乱阵脚。同时,姬发亲自前往丞相府,询问情况。 姜子牙在昆仑山上不过是挑水担柴,间或前去掌教天尊道场听学。在来西岐之前,姜子牙从未与修士对阵过。他哪里知道现在是个什么阵仗 别说知道了,就是见都没有见过,听也没有听过! 姜子牙连忙双手掐算,只觉大凶,需要前往昆仑寻求救助。姜子牙连忙对武王说道:“只怕是闻太师年前输了一场,心中不服,前去他师门寻了援手。” “殿下且在王府坐镇,老臣这就出去,瞧瞧闻太师是个什么章法。” “若不然,老臣只能厚着脸皮,也回师门一趟,搬几位救兵。” 武王眼皮子一跳,挽留了姜子牙几句。依旧如前几次一般,没能留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子牙去城头上忽悠了一番闻太师,争取了三天时间,然后佯装回城,实则是立马调头,跑去了昆仑山的方向。
第091章 未来天子,贵不可言 武王却不知道,姜子牙以五行之术刚刚跑出岐城,就被隐匿身形,守在那个方位的金光圣母瞧出行迹。圣母半点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把金剑祭起,射入姜子牙的后心。 姜子牙连金光圣母的人影都没瞧见,就死在了她的手上。 可怜姜子牙命中“七死三灾”,当真就是躲不过。 好在姜子牙机灵,一缕魂魄险险从金光圣母手中逃出,飘飘荡荡来到玉虚宫麒麟崖外。 姜子牙飘过来时,太华山云霄洞洞主赤精子正在麒麟崖上,向南极仙翁讨教天庭如今是什么章程,在天庭做神仙算不算得上是个好差事。 南极仙翁在天庭草创之初就受鸿钧老祖指点,在天庭占了一个位置。如今,南极仙翁可谓是阐教与天庭两边沟通的桥梁。阐教内没人比他更清楚天庭的情况。 仙翁见赤精子来问,知道这老道是在替自家宝贝徒弟打听前程。南极仙翁却不作答,只给了赤精子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赤精子瞧着南极仙翁故作神秘,心头十分不快。这份不喜没有上脸。赤精子有求于人,始终笑容和煦,半点不与仙翁红脸。 两位道长几乎同时瞧见了姜子牙的魂魄。两人急忙上前,一人一手将姜子牙的魂魄拘到近前,关切地询问这位同门师弟,又是着了谁的毒手。 姜子牙哭哭啼啼,将截教弟子违背三教法旨,在西岐摆设十绝阵,助纣为虐并金灵圣母将他打杀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说完这些,姜子牙长叹一声:“罢罢罢,该是我命里的,哪里真有那封候拜相的命道?如今姜子牙自去幽冥排队吧!” 两位仙人大惊失色。南极仙翁连忙拉扯住准备飘走的姜子牙:“子牙莫要胡闹。教主着你去做的事,岂能半途而废?” 赤精子伸手一把拽住姜子牙:“莫要急着投胎!我现在就去救你性命!” 说罢,云霄洞洞主一把将姜子牙的魂魄揣进袖袋里。道人来不及和南极仙翁道一声别,急急忙忙往西岐的方向飞去。 赤精子按照姜子牙所述,先是去了一趟姜子牙被害死的地点,却没有寻到姜子牙的尸身。 赤精子不由得心惊,连忙伸手掐算。不想,仙人方才落地,他的踪迹就被一直隐匿在金光阵中的金光圣母察觉。 赤精子这边刚刚掐算姜子牙的尸身下落,那边金光阵中悬挂在二十一根高杆上的宝镜,已然对准赤精子。霎时。二十一道金光从这些宝镜中齐出,射向赤精子。 按照金光圣母那日在酒宴中所述,这些金光十分犀利!只要被它们照到,便是天上神仙都要立刻化成脓血! 好在赤精子反应迅速,将将躲避开去,没有随姜子牙一起死在金光圣母手上。 赤精子腾空而起,扭头望见十绝阵,阵阵皆是惊险夺人性命的凶阵。最叫赤精子胆寒的是,这十个阵法如今已经演化、融合成了一体,凶狠更胜一筹! 赤精子慌忙逃离,难辨方向,虽然保住了性命,到底还是将脚下两片白云落在了阵法中。 等到道人好不容易逃出金光阵,停下歇息,才发现自己竟是来到了西蛮。 赤精子思及刚刚险些殒身,不禁暗骂一声晦气。 赤精子抖了抖两边袖口,震得袖袋里的姜子牙一阵头昏目眩,大声喊着“师兄留手,晕煞贫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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