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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停下清扫的动作，先是捶了捶肩膀，只见她笑着说道：“心情不好吗？那就吃一些甜食吧，希望你明天能开心起来。” 虽然并不是很爱吃甜食，但泉京墨还是顺势从冷藏冰柜里拿出了一盒杏仁豆腐，刚拿出来的甜品还留着冷藏柜的温度，冰冰凉凉的让泉京墨冷静下来不少。 ……什么嘛，居然会害怕巷子里不存在的怪物，这不就像是刚看完恐怖片的小学生一样吗。 像店员道谢，付了钱，泉京墨长吁了一口气。 “那个……请问你叫……” 店员愣了一下，笑着回答：“我吗？我叫吉野凪。” “那个……可以……握个手吗？” 吉野凪差异了一下，还是很善解人意地伸出手。 泉京墨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一根手指，未免对方误会：“那个，多谢你。” “怪物”瞬间长大了数倍，砰的一声，消失在了谁也没有察觉的角落。 手里拎着装着甜食的袋子，泉京墨又花了半小时，才回到出租屋。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泉京墨恍惚间看到黑暗的触角从四面八方褪去。 别在胸口的塞西莉亚花，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同高山上的烈风，清澈又独特。 泉京墨拿起来它，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又拿出新买的手机，搜索了一下“塞西莉亚花”的名词，都没有得到解释。 “真是奇特的花呢……” 从小冰箱里拿出蔬菜，处理干净，再将米糠盒子拿出来挖个洞，擦干水分的胡萝卜、黄瓜之类，小心翼翼埋进去，这样过两天，就能得到很美味的米糠腌菜了。 除了温迪之外的几个孩子，都很喜欢吃。 窗外又传来乌鸦的叫声，此刻已是夜晚，乌鸦站在路灯下面，叫个不停。 没多一会儿，邻居就传来很不满的叫骂声，然后从窗户里丢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乓的一下砸过去，却没有砸中身型灵活的乌鸦，却是不小心将路灯给砸坏了。 本来就没什么光亮的路面，霎时间只剩下零星的几点屋内的灯光映照。 然后，先是触发了什么连锁反应，可能是停电或者什么，这种出租屋的老旧小区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房屋被主人划做多个出租房，电器负荷很容易超标。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灯光顺着一个方向接连熄灭，泉京墨还没来得及将米糠腌菜再放入冰箱，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停电？”泉京墨吓了一跳，摸索着将米糠腌菜放在桌子上，好在出租屋不大，他很快就摸到了放在床边的手机，用还不太熟悉的操作打开照明功能。 ……悉悉簌簌。 ……窃窃私语。 ……窃窃私语。 ……两年内，这里发生过三起凶杀案。 ……鬼魂突破了被子的绝对领域，入侵到了绝对不可能入侵的地方。 ……窃窃私语。 ……窃窃私语。 ……会不会有鬼啊。 ……我是不敢住这个凶宅的。 ……噫，超恐怖的。 ……窃窃私语。 明明不会害怕的。 明明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应该害怕的。 恐惧，会诞生“怪物”。 塞西莉亚花的香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泉京墨往前踏了一步，脚底下却是一股子黏黏糊糊的液体质感。 他拿着手机往下一照，只看到一片猩红色，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蔓延开来。 是血液。 ……是血液。 他的恐惧，会催生“怪物”。 他的恐惧，会让“怪物”疯狂生长。 “怪物们”没有理智，汲取力量没有节制，所以会被恐惧的力量撕碎。 但是。 泉京墨不由自主地在猩红的血液中奔跑，但是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却像变成了怪物的巢穴，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出口。 但是。 如果，有这样一个“怪物”，它有理智，能容纳更多的“恐惧的力量”，并且在泉京墨来到这间出租屋之前就已经诞生。 一天。 两天。 如果就这样，慢慢长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的话。 “救……”
第23章 这个世界，是不存在“英雄”的。 在无数个被“怪物”追击的时刻，泉京墨不止一次的确信着。 有时候，“怪物”很快就会死去，但有时候，泉京墨被迫只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过夜，哭到快要昏厥也不敢晕倒睡去，如果不看着的话，说不定就要被吃掉了。 每到这时候，他就感觉到腰腹间的伤口剧烈疼痛，一如多年前那个福利院失火的雨夜。 神啊，如果你还在注视着我的话，请救救我吧。 只可惜，没有谁来拯救过那个只能缩在角落哭泣的他。 每跑一步都是黏糊糊的恶心质感，四周也是滴滴答答的像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像是肉块，或者是内脏，或者是什么…… 因为看不到，未知的恐惧越发充满全身，泉京墨气喘吁吁，他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 ——有什么—— 手机一直抓在手上，随着他的姿势晃动，泉京墨回过头，隐约间看到一个缝补了许多针脚的手臂，在黑暗中追着他冲过来！ 神明啊。 神明啊！ 如果你还注视着我的话，请让我找到，能对抗这个“怪物”的方法吧！ —— “悲鸣吧。” “靖妖傩舞！” —— 神明啊。 如果你听到了我的请求。 —— 破开血腥污秽的少年，背后是高洁的月光，他从高处落下，整个人轻盈得像一阵风，朦胧的夜色像一层滤镜，少年转过头，露出被青色的渐变短发稍稍遮挡的眼睛。 金色的。 流光溢彩的瞳孔。 泉京墨呼吸一滞，少年锋利的眼尾后却有一抹艳丽的红色，额头正中央有一枚紫色的眉纹，看上去充满了特殊的魅力。 少年落地之后，一脚便踩住还在往前攀附的破碎手臂，失去了那层猩红色的“结界”，泉京墨总算能清晰地利用手机照出这个“怪物”的样子。 一开始看到的“手臂”并不是单纯的“手臂”，它不仅仅是破碎地又被粗暴缝合，那缝合的位置有的长着眼睛，有的还生着心脏，有的挂着断肢。“手臂”的后面，还张牙舞爪的遍布着“腿”、“头”、“腹部”之类的器官，他们被粗暴的拼接在一起，但又不止“一个人”的肢体，它们臃肿着生长在一个主干上，好像有无数个眼睛，无数个嘴。 这还是泉京墨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怪物”。 “就此消失——” 少年向着“怪物”冲过去，手中蓦地出现一柄深绿色与翠绿色交叠的长柄武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与“怪物”狠狠撞在一起—— 泉京墨完全捕捉不到少年的动作，原地留下许多少年深绿色的残影，眨眼之间他已经在“怪物”周围突进数次，每一次都伴随着“怪物”痛苦的嘶吼。 直到最后“怪物”被击杀，化成灰烬。 少年才堪堪落地，泉京墨想要再仔细看他的脸，便看到他脸上覆盖了一个略有些恐怖的傩面，画着狰狞的尖牙。 “……这里居然有人住了？”少年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泉京墨立刻回答：“是，很抱歉但是我……我住在这里。” 少年手覆盖在傩面上，像是有一个习惯性地将它摘下的动作，但还是硬生生止住了。 “尽快搬走，它……还会再出现。”少年言语冷漠，但说出的话却是充满了关心。 他踩在泉京墨小小的出租屋里，一时间这间小小的出租屋弥漫着凌烈的锋芒。 —— 院长妈妈，我好像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 泉京墨小心翼翼道：“……那个，我……” 泉京墨想说，谢谢你。 或者，你能告诉我这个“怪物”是什么吗？ “怪物”要怎么消灭呢？ 你——叫什么名字？ ——“这里，杰，呜哇怎么回事，好像咒灵的气息忽然消失了——” “有人来了。”少年猛地回头，低声说道：“我该走了。” “哎，但是最起码让我……”泉京墨冲动地伸手，瞬间拉住了眼前少年的袖子。 ——“这里这里，居然没有完全拆掉这里，真厉害！” ——好快！ 明明刚才还在挺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话音还没落，下一句话就已经近在咫尺，这个人是什么特殊能力者吗，瞬移？还是什么？ “哦哦，窗户开着，让我进去看看这间主人还活着没有……一般情况下……”五条悟说着，一只脚已经跨进了窗台。 泉京墨一惊，往前想关窗户：“你们是……” “啾！” 泉京墨停下脚步，不确定地重复道：“啾？” “啾！！” 稚嫩的鸟鸣声出现在出租屋里，但泉京墨并没有养鸟，他不确定地环顾了一遍出租屋，手里还捏着一片鸟羽。 再次不确定地说道：“额，啾？” 魈鸟严肃点头：“啾。”打个掩护，谢谢。 “啾！”好的，我知道了。 泉京墨煞有其事地回答。 那边，五条悟仗着腿长，出租屋又矮，他已经一个转身跨了进来，正打量着这个—— “哎？有人？” 夏油杰落后一步，他将头探进来：“啊？什么？特级咒灵还能留下活口？” 五条悟感知了一下咒力残秽的地点，朝夏油杰招手。他指着房间中央一个中间深入土层，向四周崩坏的破损：“应该是在这里被杀死了。” “真厉害，不知道是谁……”夏油杰趴在窗台上朝里看。 泉京墨黑线：“那个……进别人家之前……” 五条悟站起来，略有些懒散地道歉：“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来确认一下……” “扣扣扣。” “打扰了——” 泉京墨打开门，就见刚才开趴在窗台上的夏油杰非常有仪式感地站在门口敲门。 “打扰了，我能进来吗？” ……谢谢，您还挺有礼貌哈。 但是这有礼貌的仪式感恐怕也就这一会儿了，两个高高大大的少年蹲在那个深坑前，五条悟摘了眼镜，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时不时还对这间出租屋评头论足一下。 “啊，你们是下午的时候……”这两个高高大大的样子真的给人很深刻的印象。 五条悟扯着嘴角回头：“啊？我们下午见过？” 夏油杰托着下巴：“这么一说的话是有点眼熟……” 只见思索了片刻的五条悟右手敲左手：“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松田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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