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人为乐, 90原石; 付听雪眨了眨眼, 已经做习惯三周的任务突然变了个样。 系统好像大方了一点。 他又仔细看了看, 没错, 活动任务居然直接给出了1600的巨额!就算打捞又怎么样,原石你尽管给,就没有旅行者完不成的任务! 付听雪翻了个身, 他已经有1300的原石, 今天只要完成志愿者的工作,就可以迅速攒到1600。 “不错不错。”付听雪推了推谢知,“起床啦,我们快去做任务!今天就有十连了!” 而且这个十连还不一样, 上一发十连他是第二发就出了紫, 剩下八发都是蓝,这就意味着, 如果这一次运气好,他有很大的机会十连双紫! 十连双紫就像一个吊在驴跟前的胡萝卜, 只要它在那里, 付听雪就升起了动力。 付听雪精神满满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连今天接受心理“治疗”的业主都看得出他眉梢上的喜意。 “付医生,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他的笑容实在很有感染力, 连心情有些郁闷的业主都在他的笑容下感到了一丝活力。 “是喜事。”付听雪点头,“谢知和我的大喜事。” 业主额头渗出一点汗,笑容一僵。这说法怎么听着有点奇怪? 付听雪却浑然不觉,谁能想到呢,今天不止他有十连,就连谢知也闷声不响地攒出了十连,就等他们回去来个双黄了! 他为此回到家中就先沐浴一番,光速洗完澡后就擦着湿发出来了。 “开始开始!” “没想到你也攒到十连了,我以为你这个单抽党肯定有一发抽一发呢。” “没办法,星铁给的实在太多了。”谢知笑道。 “啊你这个人!”付听雪在亢奋的精神下很容易被逗笑。 两人莫名其妙笑了一会儿,付听雪终于正了正色:“你先我先?” “你先吧。” 付听雪怀着无比期待与认真的心情点出了抽卡界面,手指用力按下—— 然而此时,杂乱的敲门声忽然嘭嘭而响。 声响如雷如鼓,剧烈刺耳。 “开门!你这个杀人犯!开门!” “怎么现在当个乌龟了?” “开门!” “滚出来!” 那一声声愈来愈烈的催声像一场声势浩大的征伐。 “开门!”“出来!”“开门!” “出来!” “开门!” “出来!”“开门!”“出来!” “&*……%” 似乎与过去的那些声音交织传来,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躲在层层家具后面的时候。 床、柜、桌,房间里所有能搬的东西都被他拿去堵门,而他,坐在冰冷的角落里,随着每一声剧烈的敲击牙齿发颤。 门怎么可以听着这么脆弱? 他们巨锤般的拳头,抨击着门墙。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好像喷出的唾沫星子像偌大的雨翻涌而来。 付听雪的心跳都好像要与那些嘈杂的声音共频,越跳越快,越跳越痛,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耳中的轰鸣在脑中轰炸,血管快要炸开,心口处传来的绞痛让他的手脚开始发麻。 什么是现在?什么是过去?他又在哪里? 他如坠深渊,无止境地下坠。 可是他被抵住了。 在坠落之前,他被接住了,背后的两条手臂是坚实无比的铁。 “听雪……” 原来自己一开始就被抱住了。 “听雪,听雪……” 蜷缩成一团的人把自己塞进了那个滚烫的胸膛。他咬着牙,抵住了那颗心跳。 那双手往上包住了他的耳朵。 于是他好像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谢知……”他的手忽然有了力气,紧紧地抓住了深黑衬衣下摆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一瓶药水从他松开的牙关中撬进来。 他被谢知反抱着仰起了头,冰凉的液体灌进了他的喉咙。 “唔——”一小瓶药剂很快就见了底,有一些来不及吞咽的部分从他的嘴角溢出。 他的心突然平静了许多。 他重新开始呼吸。 也终于能看清谢知投来的目光。 他的手指划去他嘴角的一点残液。 付听雪才舔到口腔中还能被感知到的甜味。 外面的声音还在吵,又好像变得遥远而贫弱。 谢知低着头看着付听雪此刻毫无血色的苍白脸颊。明明这两周已经将他喂出了一点肉,此刻那汗涔涔的脸上又是那般可怜孤瘦的模样。 湿漉漉的眼眸像来自一只流浪的猫儿。 谢知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抹去他脖颈后的冷汗。 “好点了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团云,没有一点尖锐的攻击性。 付听雪点点头。 “可以自己待一会儿吗?” 付听雪点点头。 “我离开一会儿,可以吗?” 付听雪紧紧攥住衣摆的手松开了一点——那块布被扯烂了。他盯着谢知,空白的神色中浮现一抹迟疑。 “一会儿,可以吗?” 付听雪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谢知摸了摸他的头。付听雪就像一只猫儿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谢知动作一顿,扶住付听雪的肩膀把他放倒在床上:“在这躺着。” 他随手将那空了的药剂捏成了碎末。 一个嬉笑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谢知的脑中:“你要大开杀戒了吗?” 谢知皱了皱眉:“滚开。” 那声音不依不饶:“我可好久没看你释绎「纯美」了,嘻嘻嘻嘻。” 谢知没有再理会他,大步往外走去。 当房门被打开时,外面乌泱泱的声音骤然一静,随即又像一滴水溅到油锅中般喧沸起来:“付听雪呢,让他滚出来!” 谢知像一堵墙一般站在门口。他长得高,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那双花瓣一般的眼眸此刻只像淬了刀一般,杀意可显。 “什么事?”谢知的声音沉沉地压下来,明明门口嘈杂得混乱不已,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中。 “哈,在这里装糊涂。”有人想要来推这堵墙,却连衣角都没有碰到时就被一个巨大的力气甩了起来,像被丢抹布一般丢进了人群里。 那些聒噪声终于静了下来。 但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起:“暴力狂果然是暴力狂。” “我就说是一丘之貉吧。” “他是不是以前就是混黑的啊?” “这下杀人犯被包庇了。” 谢知的眼神定在那个人身上。那人浑身一僵,却不知哪里的勇气突然大喊道:“说杀人犯还有错了!屋里那位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咔!”一颗石子被重重砸进了他的口舌,牙根都开始发麻。、 人群凝固了。却也不离开。 谢知只是一个人,那群人却有几十个。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十几分钟后,纪言书终于出现,身后还有整个彩虹城小区的安保。 乌泱泱的人群让开了道。 但不等纪言书开口,谢知的话已经轻飘飘地砸下来:“几个意思?”他没有将压力施加在她的身上,却已经足够让人察觉那背后随时要暴起的愤怒。 纪言书往常穿得板正的墨绿色制服此时被推搡得发皱,扎得一丝不苟的鬓间也散乱出发丝。她揉了揉额头:“这个事,两句话难说清。” “那就慢慢说,让我也听听吧。”一个平稳的声音从谢知身后传来。 谢知猛地回过头去,就见付听雪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长风衣。那身黑衣将他整个人的气质压到了极肃穆,那双浅色的眼眸也收敛到了极致,他嘴角微抿,表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孤高。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付听雪。 他的视线扫过面前那些表情不一的面孔,那犹如实质重量的眼神竟与谢知带来的感受有几分相似,被他注视到的人都呼吸一滞。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中没有杀意,那是至纯至高的洁白才能带来的重量。 “我从不做亏心事,也不背无妄之灾的锅。”他说。 人群又传来几分骚动。 付听雪停顿后又缓缓说道:“来吧,对质吧。我们在这里讲讲明白。” 却见他忽然坐了下去,神态颇为轻松地靠上椅背。 外面的人才注意到,付听雪是拽着一张椅子出来的。 他的左手戴着所有人都眼熟的白手套,轻轻地搭在膝头。他的下巴微微仰起,洁白的脖颈若坚韧青竹。他静静端坐着,却有睥睨所有人的气势。 谢知无言地站到了他的身旁,像一个骑士般,神色冰冷地站在那里。
第二十二章 归来的船队 事情的开端, 是一个船队。 众所周知,人血馒头是“好吃”的,灾难中的财富是积累得最快的。 自从二十四小时降水量从200毫米升到了250毫米, 进入了特大暴雨的等级后, 那水位就逐日以缓慢的进度逐渐攀升。以彩虹城为例, 那涝水已经漫到了第八层。 十楼以下的业主要么是花了点钱调整到了高楼去,要么是被特殊事务局给转移了, 反正楼下已经空了, 目测再过个几周十五楼以下的也要渐渐搬空。 在这种情况下, 打捞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无论是去捞商超, 还是捞民居,打捞这件事已经从最初的乱象甚至逐渐有了产业链。 船只、货物,买家、卖家, 中介、快递, 围绕着它就有众多利益。 但无论如何,这其中,人,是最重要的。没有人下水, 一切也是白搭。所以船老板们也会选择用异常的高薪来收买劳动力, 这种情况下,被雇佣的船员也没有什么非自愿的情况, 或者说,绝大多数也乐意至极。 至于彩虹城, 这里住着许多年轻人, 被盯上劳动力也不算奇怪。两周前, 两个老板在这里发出了招聘启事。他们自称也是彩虹城的人,想要带大家一起发家致富。 他们雇佣到了不少人, 船队运行了两周,打捞了不少货物,也确实养饱了一批人。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实在是个天大的美事时,出事了。 船只失联了整整一天,就在家属们都开始蠢蠢不安的时候,昨夜的船只回来,载着一具具伤痕累累的躯体。他们个个浑身赤裸地躺在床板上,被暴雨冲刷得皮肤发白。 ——一开始甚至都没有人敢上去检查,生怕手探过去的时候那里没有半点呼吸。 确实和死也没有区别了。他们高烧不退,简陋的医疗条件就不回来他们的命。 大概只有这两天了。 船是几个侥幸留有生息的船员开回来的。 根据他们的叙述,那两个总是一起出行的老板那天突然雇了十几个打手,说是“最近水上不安全”——这倒是事实,因为水底下的资源到底是不可再生的,是有限的,而且随着水位上涨,有的东西已经到了遥不可及的距离,这种情况下,抢劫的风气逐渐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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