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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德维克看着被卡西利亚斯压在身下的足球，垂下眼，嘴唇抿成一道直线，眼底有风暴在酝酿成型。 伴随着裁判的哨声，加时赛结束。 120分钟之内双方打成平局，不得不进入残酷的点球大战。 尽管平日里训练了很多次点球，但诺德维克还从未在正式比赛中踢过点球大战。 他之前的比赛无一例外都能在常规时间和加时赛内结束。 诺德维克一时间想到了多特蒙德的老对手拜仁，对方就是倒在了本赛季欧冠决赛的点球大战上。 他隐约记得，当时拜仁落败之后，刷到过不少球迷的争吵。 有人认为“足球是集体运动，点球大战却是一对一，这违背了足球的规律和理念。”[1] 也有人反驳：“点球大战不应该被取消，它非常刺激，给比赛带来了许多看点，这总比扔硬币决定胜负强吧。”[2] 不管球迷们是喜欢还是厌恶，点球大战第一轮无可回避地开始了。 这是一场技术、心理以及运气的较量。 气氛紧张而肃穆，每一个罚点球的人都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由裁判掷硬币决定哪一个队伍先踢。 西班牙队的众人看到自己这方先主罚时，面色轻松了不少。 毕竟在以往的点球大战记录中，先主罚点球的一方获胜率更高。 西班牙队的哈维·阿隆索第一个出场。 这位西班牙前锋刚刚帮助皇马以破纪录的100分赢得了2011–2012赛季的西甲联赛冠军。 面对比利时队的门将，同时也是他们皇马同城死敌马德里竞技的门将库尔图瓦，阿隆索深吸一口气，走上了点球点，助跑，外脚背抽射。 库尔图瓦判断正确了方向，飞身一跃，扑出了阿隆索的射门。 比利时队内传来阵阵松气声。 诺德维克头一次觉得库尔图瓦暂时顺眼了那么几秒钟。 现在，轮到比利时队了。 队长孔帕尼沉稳地走上了点球点。 诺德维克看着队长的身影，脑海里蓦地响起了一句话：无论罚进与否，能够站在十二码点前已经是一种胜利。 作为国家队队长，敢于第一个主罚点球是一种无声的责任与勇气。 孔帕尼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抽射，将足球罚向球门左路。 与此同时，诺德维克能够感觉到身边的队友们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然而，这记质量颇高的点球同样被西班牙门将卡西利亚斯通过出色的预判神勇扑出。 懊恼、惋惜、心痛等表情混杂着，在孔帕尼的脸上一闪而过。 随后他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强撑着安慰队友们：“没事，没事，我们还有机会。” 双方仍然是0:0。 点球大战第二轮，西班牙队的伊涅斯塔射门十分果断。 足球几乎是贴着横梁飞入球网，库尔图瓦无可奈何。 比利时队这边第二个踢点球的是维尔亨通。 他起动后停顿了一下，顺利骗过了卡西利亚斯，攻破了西班牙门神把守的球门。 1:1的比分紧张地拉锯。 点球大战第三轮，西班牙队派出的是中后卫皮克，同样将球稳稳罚进。 扑错方向的库尔图瓦表情狰狞地趴在地上，狠狠地锤了一下草皮。 比利时这边派出的是凯文。 诺德维克瞧见他抿了下唇，蓝色的眼睛缓缓扫了一眼西班牙队球门前严阵以待的卡西利亚斯。 凯文的心脏砰砰直跳，定定地看了球门几秒，抬脚射门。 在他起脚的一瞬间，诺德维克就有预感这球一定会打进。 果不其然，足球旋转着飞向球门右上死角，角度十分刁钻。 卡西利亚斯反应极快，他的确扑向了正确的方向。但足球的速度比他更快一筹，擦着他的指尖钻入了网窝。 2:2。 凯文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和诺德维克击掌，交握。 被诺德维克握住的那只手比他的肤色更白一些，手背上因为用力而浮出淡淡的青筋。 显然，金发男孩的内心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点球大战第四轮，西班牙队派出的是此前在欧冠半决赛对阵拜仁罚失点球的拉莫斯。 比利时众人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拉莫斯。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皇马带刀后卫竟然踢出了一记勺子点球。 库尔图瓦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了背景板。 现在压力来到了比利时队这边。 倒数第二个罚点球的是阿扎尔，他试图将足球打进左路死角。 然而，他的射门太追求角度，足球砰地一声击中了横梁。 3:2。 瞧见自己踢飞了点球，阿扎尔无力地抱头蹲下。 场边的比利时国家队主教练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阿扎尔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马克·威尔莫茨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或许他们差了那么一点运气。 随后，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了西班牙队最后一个罚球的法布雷加斯，又移向了诺德维克。 年轻的比利时队9号脸上看不出表情。 威尔莫茨无比确信，只要法布雷加斯没有罚中，诺德维克就一定能为他们扳回一局。 然而，西班牙队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法布雷加斯将足球顺利地打进了左路死角。 4：2！ 胜局已定！ 下一秒，西班牙队的球员们欣喜若狂。他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大声吼叫释放着整场比赛的巨大压力，庆祝他们欧洲杯半决赛的胜利。 “西班牙队在点球大战中4：2胜出，成功晋级决赛。比利时队虽然表现出色，但还是遗憾地与欧洲杯决赛失之交臂。”，解说员的话语里带着点惋惜。 被安排在第5个罚球的诺德维克压根没有机会出场。 他背对着球门，垂着头一言不发。 球场的光线在诺德维克脸上打上一层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 凯文同样睫毛低垂着，用球衣蒙住了自己的脸。 阿扎尔坐在草地上双手捂着脸。 孔帕尼挫败地叹了一口气，但他很快收拾好了心情，俨然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模样。 没办法，这就是足球。 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知道比赛结果是什么。 比利时的欧洲杯之旅结束了。 诺德维克和凯文返回了多特蒙德。 这个夏天的转会窗口中，沙欣以3000w欧元转会至皇家马德里，格策以3700w欧元正式加盟拜仁慕尼黑。 多特蒙德为两人举办了球迷告别仪式。 罗伊斯看着他们捧着鲜花朝球迷鞠躬，一时间眼泪汪汪。 他抱着走回来和队友告别的格策不撒手。 胡梅尔斯好心安慰他：“马尔科，马里奥只是去拜仁了，我们在联赛中还会经常见面的。努里去了西甲豪门皇马，更应该祝福他。” 诺德维克闻言点了点头：“只要我们够厉害，最后就能和皇马顶峰相见。” “这就是职业足球，铁打的俱乐部，流水的球员。”，胡梅尔斯将胳膊搭在罗伊斯的肩膀上，侧脸看向他：“马尔科，你说不定也哪天就离开了呢。” 罗伊斯哼了一声，扭头看向无比熟悉无比心爱的威斯特法伦球场。 他目光清澈，眼里全是黄黑两色。 “我才不会离开多特蒙德！”罗伊斯的嗓音意外地认真：“就算你们都走了，我也不会离开。” “我爱这里的一切，我愿意为它献上一切，我要在威斯特法伦球场挂靴！”，罗伊斯看向南看台，语气笃定。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惊讶，觉得罗伊斯是年纪轻轻的中二发言。 但诺德维克看向他，一点都不意外这番话。 在他原本的时空中，这位未来的多特蒙德队长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大多只是将这里当做一个通往豪门球队的跳板。 他一次次目送好友和伙伴们离开，祝福他们去追寻远大的前程。 而罗伊斯始终坚守在这里，守护他心爱的球队，起起伏伏，不离不弃。 他是多特蒙德最忠诚的守城人。 当年的青春风暴随着岁月流逝离散。 有人是那吹向更高更远处的风，有人则成为了风中的旗帜。 想到另一个时空的多特蒙德多年无冠，想到医院病房中小球迷文森特的期待，诺德维克望向威斯特法伦球场高大的黄色立柱，目光中多了一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最终会离开，但是他想要在离开之前给多特蒙德留下尽可能多的冠军和荣誉，作为那阵风告别的礼物。 沙欣和格策的球迷告别会之后，多特蒙德其他球员的转会绯闻也甚嚣尘上。 在媒体真真假假的报道中，诺德维克一下子要去西甲和沙欣作伴，一下子和英超多家球队暧昧不清。 不少俱乐部球迷或许是出于对主队上个赛季竞技成绩的不满，跑到诺德维克的社交媒体账号下留言： [嘿，伯特兰德，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切尔西吗？] [想必伯特兰德已经习惯了我们德甲的氛围，不如来我们拜仁！] [真男人就是要走出舒适圈！来西甲吧！伯纳乌欢迎你！] …… 与此同时，每天都有大黄蜂球迷疯狂到诺德维克ins下留言： [危险发言！退，退，退！] [我们威斯特法伦球场才是最棒的（震声）！] [禁止诱拐我们当家前锋！] [诺伊，拜托，请不要离开！眼泪婆娑.emoji] [多特蒙德这个家不能没有诺德维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多特蒙德公开了季前集训的名单，诺德维克、凯文、罗伊斯等上赛季主力赫然在列，还有转会加盟的新援京多安、姆希塔良和因莫比莱。 大黄蜂球迷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季前训练依旧是在他们熟悉的瑞士巴德拉加兹训练营。 多特蒙德称得上轻松地取得了三场友谊赛的胜利。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晚上拍摄了新综艺。 瑞士小镇的夜晚十分安静，远处有鸟虫在不停地鸣叫。 璀璨的星河铺呈在夜空当中，泛起点点钻石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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