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湿了的衣服放回椅子上,拿出手机翻找广津先生的联系方式。自然的跳过了“撒娇”这个话题,也顺带跳过了刚刚的沉默。 “知道了,现在就联系广津先生销假。”我顺带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到午饭点了,“你饿了吗?我过会儿带份粥回来。” “里面要加苹果籽。”太宰又提出了那个要求。 他真的对苹果籽好执着。 “粥里不可能加这种东西的。”我回复道。 “那就要螃蟹。” 这还算合理。 “那我找找看。等等——”我撩起了太宰的头发,湿润的感觉传递到指尖,“你的绷带怎么还是湿的?刚刚换病服的时候没有一起换掉吗?” “算了,我叫护士送绷带来,你自己记得换。” 我按铃叫值班的护士姐姐送些绷带上来,想了想又额外让她再那个医疗箱放在房间里,并无视了小姐姐对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多绷带”的疑问。 然后到医院附近的粥铺买螃蟹粥,无果。拎了一份普通的排骨粥。顺带给广津先生去了个电话。 “……嗯,是的。不打算去北海道了。你说太宰先生?……那就我来照看他吧。” “没关系的啊。既然我都不打算休假了,就没必要叫其他人来了。”毕竟太宰鬼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害怕来着。港口黑手党里像我这样破罐子破摔的人根本找不出两个。 广津先生的语调变得放松起来,又和我简单说了下太宰后续的任务安排,才挂了电话。 我刚打开病房门,就看见了一地的绷带和在盘着腿坐在床上系扣子的太宰。 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前提是架在病床旁的输液架上的药水袋没有被某人拔掉针管推到一边的话。 我感觉相当窒息。
第32章 螃蟹先生 “针管不能随便拔的啊,到时候感染了怎么办?还有用完了的绷带要丢到垃圾桶的,上次的花也是,乱丢垃圾会被保洁阿姨骂的。”我捡起地上的湿绷带,团吧团吧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会,没人敢的。”准干部先生系好了扣子,如此说道。看在他生病了的份上,我忍了。 “但并不代表你就是对的啊。”我这么说着,把粥放在了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掀开了盖子,“没有找到螃蟹粥,先吃排骨的凑合凑合吧。” “我要吃螃蟹粥。”太宰拒绝的摇头。 “今天先吃这个,明天我给你带。”我这么说着,按铃叫了护士。 护士姐姐很快上来重新把注射针固定好,并且上了固定板。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因为固定板这玩意一般都是用于管不住自己手的小孩子的。 不过这会儿的太宰和小孩子也没太大差别就是了。 ——譬如饭都不好好吃,还要让人逼着。 “你干嘛打我?”太宰捂着脑袋,我移开了视线。 “抱歉,刚刚手滑了。”我收回手,敷衍的回答道。 对不起,我忍你很久了,但刚刚是真的忍不住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决定做些什么。 于是我开始上手喂粥。 结果他一直在抱怨嫌弃它烫,然后非常不配合。 小把戏罢了,我对食物温度的把握可是炉火纯青的。就算你是猫舌头也不可能会觉得烫的。 “乖点哈,不吃东西病好的很慢的。”我这么好声好气的和他说着,但好像没什么用。 于是我直接上手了。 有一说一,生病了的太宰反应变得特别慢,还挺好收拾的。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把粥喝完了。太感动了。 我用被子把准干部先生裹成了一个茧,防止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动来动去,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随便在中华街的馄饨铺子解决了午饭问题后,我突然变得无事可干了。 主要是在休年假前,我就已经把该干的工作干完了,毕竟北海道也是我过去长期生活的地方,异世界的旧地重游还是很有意义的。 说起来,离开港口黑手党的计划又要推迟了,不过因为这事总是一拖再拖,我竟然都习惯了。 无事可干,我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工作日时的街道冷清且安静,虽然已经入秋,但现在依然是有些燥热的。 然后,我在一栋砖红色的大楼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武装侦探社的地盘,助哥好像有提到一楼“漩涡”家的东西挺好喝的。 左右无事可干,于是我进去点了一杯滤纸咖啡和一份焦糖布丁。 漩涡家的咖啡确实很不错,是那种对咖啡没有特别研究的人也可以感受到不同的好喝。 布丁是偏甜的口感,不过吃起来完全不会腻,我还挺喜欢的。 助哥进来时我正在舔勺子上的焦糖,虽然我的位置挑的挺隐敝的,但助哥还是一秒发现了我。 “嗨,助哥。”我抬手向他打了声招呼。 “禾泽?你不是要去北海道旅游吗,怎么还在这里?”助哥走来,坐在了我对面的卡座上。 “太宰突然发烧了,所以我就没去成。”我回答道。 “发烧了啊,怪不得。”助哥点点头,抬手叫了一份咖喱,“——记得多放辣,谢谢。” 我发现我一见助哥,我对太宰的抱怨就完全刹不住车。 “麻烦死了哦那个太宰,大冷天入水把自己弄生病。乱喝东西,连门都不知道锁,不好好敷毛巾,换衣服不拆湿绷带,乱拔针头,喝个粥抱怨来抱怨去的,超级麻烦!”我越说越气,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看来禾泽很关心他呢。”助哥说到。 “……你是这么觉得的?”我沉默了一下,抬头问道。 “不是吗?”助哥的视线移向我,反问道。 我慢慢趴在桌上,用胳膊埋住脑袋。 “……不知道,或许是吧。”我听到我的声音响起。 关心他……吗? 没有的事,职责所在罢了。 嗯,职责所在。 · 和助哥分别后,我去了一趟总部,把太宰的文件处理好了才回的家。 差不多是在魏尔伦事件之前,因为我功绩攒的挺多的,组织就给我重分了套房间。是地理位置很好的高级住宅区,拿到钥匙时我都惊了。 然后钥匙在威尔伦事件之后就不见了,一整串。接着被重新装门的价格震惊到,于是放弃了安装新的门,用钢针做了个钥匙。 这种我花十来秒钟就能打开的保险门,还好意思收我半个月工资,去他的吧。 况且我本身也没有久住在这里的意思。说实话,里边那些奇怪的设施,我到现在都用不惯。比如说那个隐形嵌合式衣柜,你得摁一下墙壁上的隐形按钮,它才会出现。我都不知道设计师是怎么想的,用个衣柜还得摁个机关。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以前没住过这种高级房子,才会这样觉得。 有一说一,港口mafia的福利是真的好,高级公寓说分就分,不愧是混黑圈子的天花板公司。 “虽然我知道港口mafia的福利一向很好。但是广津先生,我也没做什么杰出贡献吧,为什么会给我这个呢?”我向广津先生举了举手中的钥匙。 结果广津先生把我夸了一顿。 恩,被夸混黑混的好,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 后来我去简单的调查了一下,发现其实这个房子也并不是非常难得到,稍微有点上进心的,用个一年也能得到这个房间。 毕竟我跟的是港口黑手党最有前途的准干部嘛,半年多时间分到这套房也还算合情合理,但是我是要辞职的呀,现在分给我这个房我也住不了两天。唔,有点浪费。可惜了。 话说我从第一天就叫着辞职,现在已经过了半年多了,我还在港口mafia活蹦乱跳的待着,我可真是够磨叽的。 我这是什么究极拖延症啊。 第二天起床之后我就去找粥铺买螃蟹粥了,毕竟我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结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高级的酒楼到接地气的小铺子,偌大的横滨竟没有一处地方卖螃蟹粥。怎会如此,明明现在是秋季啊! 作为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我不得不去海鲜市场买螃蟹。 “那个……大叔,请问有死了的螃蟹吗?”我看着一筐活蹦乱跳的螃蟹,小心的问道。 结果那个卖螃蟹的大叔“哈哈哈哈”的笑了,并且告诉我说螃蟹只能买活的死的是有毒的。 啊,是这样吗?那超市里的冷冻螃蟹是怎么回事?这涉及到了我的常识盲区。 于是我只好买了一只活的螃蟹。 救命,他好大,看起来好凶! 我以前和燕哥也一起做过螃蟹,螃蟹有那么凶吗?没有吧! 那个大叔人还挺热心的。看我一脸可怜,不太有常识的样子,还教我如何清洗螃蟹以及螃蟹的简单烹饪方法。 我拎着这只螃蟹回家,结果在回家之后又遇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问:我该如何把一个跟锅一样大的螃蟹塞到锅里? 答:洗干净,拆了零装。 于是我开始进行第一步。 还算顺利,就是我中途不小心把捆螃蟹的绳子给解开了。 然后这只螃蟹就像是恢复了自由的囚犯一般,开始在我的厨房里翻上翻下,走来走去。 我试图抓住他,结果他一钳子咬到我手上,差点把我给疼哭了。 “我的天,你怎么那么凶?!”我捂着流血的手指看着从烹饪台翻到地板上的罪魁祸蟹。 然而螃蟹只是螃蟹,并没有选修日语,所以螃蟹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不过他听不懂归听不懂,依然特别的凶,并且试图毁掉我的鞋子。 好的,我现在被螃蟹先生赶出了厨房。 “等着,我过会儿就宰了你吃。”我在外面放狠话。 螃蟹先生用钳子轻轻的敲打我厨房的门。 呜啊啊啊,螃蟹先生恐怖如斯!!! 不过人类比一般动物高级一点的地方就在于——人类会使用手机,可以远程请求帮助。 于是我给助哥去了个电话。 “助哥救命!”电话一通,我就开始鬼哭狼嚎。 “怎么回事?你在哪里?”似乎是我嚎的太惨了引发了助哥的误会,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急迫。 我把眼泪擦掉,正色道: “啊,没事,就是一只螃蟹占领了我的厨房。” “这样啊。”助哥的声音又变得波澜不惊了。 “你能过来一下吗?不不不,不在原本住的地方,我过会儿把我的地址发给你。嗯嗯,好。” “——对了,你吃饭了吗?正好我家里还有两块咖喱没煮。” 电话那头,织田作之助的呆毛一动。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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