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雾气的小镇,需要对抗自己的二重身——元素拉满,我写的很隐晦,完全可以当成有特殊设定的正常模组玩耍,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的,但如果是费佳的话,一定知道我在说涩泽龙彦。这样一来,他就知道他不可能依靠涩泽龙彦干掉我了。”我沿着手机定位的指引拐了个弯,接着说道。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对,所以我是个笨蛋。”我无可奈何的说道,“错估了费佳的想法、错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后事与愿违了。” 我感觉阿真看了我一眼。一路上,他都是相当配合的跟着我,没对路线问题提出质疑。这说明,这个方向与涩泽龙彦所在的位置是匹配的,我在顺利的深入雾区内部。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做。”阿真提问道。 “找涩泽龙彦,先解决你的问题。”我开口回答道。 “这没必要。”阿真懒散又随意的否认了我的想法,“我自己怎么样我心里有数,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吧。” 拥有独立意识的异能力显然不希望我插手他的事。 “这样的话,那就先把书页拿回来吧,得去找我的车。”我按照他的意思改变了主意,重新回答道。 “都快到中心了,不需要代步工具了吧,直接去找费奥多尔不行吗?”阿真奇怪的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 我本来想这么说的,接着突然在一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看着阿真,战术性的停顿了一下。 “我买了一个二哈的抱枕,那个抱枕很好用,拆开拉链就会变成一条毯子。”我开口说道。 阿真安静的理解了一会儿,然后理解失败了。 “你在说什么啊?”他大为不解的询问我。 我咳嗽了一声。 “那个抱枕在车上。”接着含蓄的解释了一句。 阿真再次开始理解我说的话。 终于,他艰难的开口了。 “你该不会是想说……那张纸被你藏抱枕里了吧。” 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阿真战术性的沉默了。 “那费奥多尔拿走的那张纸是……” “普通的演草纸,裁了跟书页一模一样的大小,一纸多用,有备无患。”我解释道。 “所以费奥多尔其实被你骗了?”阿真询问道。 我被这个“骗”字弄得破防了一瞬。 “我没骗他。主观上和客观上我都没这么做过。”我郁闷的说道,“我希望他能跟我做朋友,所以一直把事情往这个方向引导。” 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他的问题。 阿真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表示着“那你引导的挺差劲的”的意思。 “那你引导的挺差的。”他似乎不满足只用眼神表达,又开口对我强调了一遍。 我更郁闷了,默默闭麦,盯着定位埋头往前走。 “除了把写好的模组给他看,你还做了些什么?”走了一小段路后,阿真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几乎在阿真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停下了脚步。手机内,两个GPS定位重叠在一起。灰绿色的SUV停在了路边,就在我面前。 自带导航的车自然可以自定位。我的手机绑定了这辆车、共享了他的定位,根本不存在找不着车的情况。 八辈子没用的开锁技能在此时派上了用场,我捡起生疏的技能,用纪念品徽章上的别针通过锁孔打开了车门,二哈抱枕就摆在后座改造的小床上,我把它拎了出来,取出了其中的纸张。 “我把这个模组也分享给了涩泽龙彦,”我开口说道,回答了阿真先前的问题,“——然后邀请他进行一次面团。” “他觉得我的模组写的还算有趣,所以他同意了。” 即使让费奥多尔了解到“我知道涩泽的存在”的事实,他依然可能不为所动的继续计划。 要彻底毁掉这个计划,得让涩泽龙彦变成他的敌人才行。 // 结冰的喷泉旁,涩泽龙彦将淬着麻醉毒的刀子没入了费奥多尔的胸口,看着他的临时搭档的表情逐渐变得错愕。 “游戏还不错。”涩泽龙彦开口说道,“很好的roleplay,费奥多尔君。” “晚安了,阿普尔小姐。” 追寻奈亚足迹的邪/教/徒利维坦将引导玩家的主角阿普尔杀害,将淬毒的刀子插入她的胸口,使整个小镇破碎。阿普尔能清晰的看见顺着刀身流淌的鲜血。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弥漫的雾气将会在某个时刻散去,名为自己的杀手依然盘旋着、扼杀掉堕落的人。 那一瞬间,费奥多尔想清楚了许多事情,咳嗽着笑了起来。 “真是……”他咽下的略显懊恼的下文,仿佛没有受伤一般,坦然的说道,“但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我不会死掉的哦。” “哦……你这么想的吗?真是乐观的认知——廉价的幻想。你没有同伴,没人会来救你的。你会和所有平庸的人一样在无助中死去,”涩泽龙彦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副对一切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放空自己的闲暇时光到此为止了,果然……这里也什么都没有。”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看了被血和雪覆盖着的费奥多尔一眼,“你提供了很好的情报,费奥多尔君。接下来我会去横滨看看的,可惜,你要缺席了。” “我向来按时到场,涩泽君。”毒素开始在身上蔓延,费奥多尔早就支撑不住的摔在了地上,显得难以维持风度,但却称不上失礼。 涩泽腾升起一种浅淡的意外的感觉,又很快消失无踪,他没有理会,将负伤的几乎必死无疑的费奥多尔留在了原地。 “就算这样,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 我半个身子探进了车里,从常备的药箱里拿出止血剂和绷带,思考了一会儿又挑了几种解毒剂,最后把它们全部放回了医疗箱,把箱子整个拿走了。
第269章 之后 “拿这些东西……怎么?你还想去救你的‘好朋友’吗?”阿真看着我的动作,开口询问道。 “他挂科了,所以不是朋友。”我开口纠正道,转头看阿真的时候,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跟我保持了相当的距离,我有些纳闷,但还是接着讲了下去,“我只是想再试一次。” “试什么?”阿真抱着手臂提问道,在浓雾的遮掩下连身形都看不真切,更别说表情了。 “试试看这个计划能不能补救一下,让它失败的的不那么彻底。”我开口回答道,摁紧医疗箱的卡扣,“也想看看我能不能被理解一次……说不定可以呢。” 人与人之间是不能互相理解的,这点绝对没错,正因如此,人们会反过来渴求理解。无论使用怎样的方法,只要能被理解,只要有这么一次就好了,只要有这样的希望,人们就会不由自主的执行。我也不例外的。 如今的模组的走向拐到了坏结局,涩泽龙彦很可能会走他最喜欢的那条路线,将淬毒的刀捅进费奥多尔的胸口。 虽然没什么好处,甚至还显得有些有病,但我还是得去救他。 救人强迫症是这样的,只要觉得自己做得到,即使这么做毫无好处,也会完成“带着医疗箱去找他”这个动作。 这个毛病在多数情况下也没有纠正的必要——助人为乐可是被写进幼稚园课本的正确,更别说我是个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调查员——所以到了需要被纠正的时候,我也纠正不了了。 与谢野医生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她说这种强迫性的救人行为大多出自于对自身的自我补偿心理。需要帮助时得不到帮助,于是在有能力后就会通过帮助别人来填补内心情感需求的空缺。她对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我把这个结论往我过去的经历上套了一下,感觉她说的挺准的,却似乎又差了点什么。 ——如果不带有强迫性,这不算坏事,但我这种没法完全自控的就有点过头了。这样下去会出麻烦的。与谢野医生当时非常认真的对我说了这些话。不能将救人的能力准确的用在正确的地方,对侦探社社员来说是很危险的。 我当时没太在意,觉得自己还是有判断力的,为了救人一换一什么的事情应该做不出来。现在倒是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了。连费奥多尔这类人都想去救,我可能真会因为这个毛病惹上大麻烦。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带上了医药箱,即使非常清楚救下他根本没有好处,还会显得自己脑子有毛病,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说不定真的有毛病。 有就有吧,问题不大。 “我和费佳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制定了一个计划,并且自诩已经足够了解对方而坚信自己的计划能成功。结果事实证明我们的关系比聚乙烯还塑料,明明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结果谁也不了解谁。”我郁闷的讲述着,本来是郁闷的,结果讲着讲着竟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当然不甘心啊,所以我想再试一次。如果费佳真的也被捅了一刀,我猜他也是不甘心的。既然我们都不甘心,或许在这会儿就能互相理解了呢?” 只要费佳能够理解我,他就知道我会来救他——他最好能理解我。如果他在最后依然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选择依靠自救返回车辆,与我错过。那他就活该死掉。 “不过故事发展的应该没那么快,我们先去找涩泽龙彦吧。”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从车上跳下来,拎着医疗箱朝阿真所在的方向走去,“——先做你想做的事,然后再去找费佳。” “等我做到了之后呢?”看见我的动作,阿真往后退了半步,接着突兀的开口问道。 我被他的行为弄懵了,停在了原地。一时有些失语,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 “嗯……我请你吃螃蟹?” “说话算数——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被螃蟹吸引了的阿真停顿了一会儿,略显懊恼的说道,“我是说你怎么办?你会失去才能的。” 我没想到他会关心我的问题,他在这会儿选择发问,就证明他是非要这个答案不可了。搪塞是行不通的。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得不思考起来。 “换个和谐点的地方待着?总之要小心谨慎一点了,调查员这种高危工作应该是不太能做了,社长那关就过不去。”我接着回答道。 “之后呢?”阿真询问道。 “……”我沉默以对,什么也没回答。 阿真没等到我的下文,没再接着提问,而是替我回答了它。 “你要回去到最开始的那个地方念书,对吧?那里不需要拥有异能力,比横滨更适合你。只要在书页上写故事,就可以轻易做到这点的。” 很好的答案,完美复刻了我的思路。在阿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确是想到了这个答案,但却在即将答出口前沉默了。不知什么缘由,我对自己的想法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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