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夜叉笑不出来了。 原来如此,仇家上门来了。 希望死我一个可以平息那龙尊的怒火……希望我的弟弟妹妹们仍有前往光明的机会。 “你怎么浑身冒雷光了?误会!误会!!拦一下!”弥怒惊恐。 最后一个被同伴按住的夜叉出现了。 不过片刻,泽苛阐述完一切后,若无其事地摇着尾巴看着面前的四个夜叉,冷淡的脸上带着无辜。 “总之,计划就是这样,这里是木陶夜叉的手信。” 浮舍呆呆的接过泽苛手里的信,小心拆开,弥怒等人纷纷把头探过去。 “这确实是木陶的笔迹,他真的没死。”伐难眼眶渐渐湿润了,她打心眼里为同族的存活感到高兴。 她轻轻摸摸脸,虽然伤口已经被龙尊随手治愈了,但那时险中求生的恐惧与悲哀还被少女记在心里。 应达看了也十分激动:“大哥!如果计划成功,我们是不是就自由了?” 自由? 其他夜叉皆是一愣。 是不是就不用滥杀无辜,不用违心,不用被罚了吗…… 浮舍想到了他最小的兄弟。 “大概金鹏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等一下等一下。”温和但谨慎的岩夜叉打住了大家的幻想。 “这计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们看这里——所有的夜叉同心合意地拒绝魔神,很多夜叉因为脑海里的暗示,连反抗都困难,又怎么拒绝呢。” 其他三人听了都沉默了。 确实,只有实力强劲,性格坚韧的夜叉才会稍稍摆脱梦之魔神的暗示,也正因为如此,魔神才会对强夜叉忌惮打压,对弱夜叉暴虐不仁。 平日魔神凭借着暗示寄生在夜叉的精神海里,若要逼她在现实中现身,只能让所有夜叉都无视恐惧,坚定地在脑海里拒绝她。 弱小的生物连求活都难,又该如何才能升起反抗之心呢。 “所以我们需要计划。”龙尊抬头,眼神冷漠而坚定。 “这也是我被派来的原因。” 梦之魔神掌握金鹏的真名,拥有金鹏唯一的弱点。 金鹏无能也无力背叛她。 真好啊,绝对忠诚的武器。 比那些有点实力就不安分的废物们强多了。 所以,我也愿意分给这样的你一点爱,让你享受一点特权,比如…… 我永远不会进入你的梦。 “金鹏,我最爱的小鸟,请陪我去遁玉陵玩玩,听说那里的人类没有魔神统领,在战争中闭关自守到今日……今日让我们去试试,他们的关隘是否真的牢不可催。”魔神兴致勃勃。 绿发夜叉金瞳暗淡,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又要去……杀人了吗? 魔神就这么领着她最钟爱信任的夜叉去刺探情报去了,在她离去的时间里,一些谣言在夜叉中渐渐滋生。 “喂,你知道那个传言吗。”有几个夜叉在狩猎中途闲聊。 手脚麻利的夜叉正在扒猎物的皮,夜叉之主派他们捕捉一千只魔物,扒下它们身上最柔软的那块皮,做一件最华美的衣服。 在魔神回来之前必须完工,否则不知道会被怎样挨罚呢。 夜叉手脚一刻不停的工作,随口敷衍那个出声的瘦弱夜叉: “什么传言?你动作也快些,免得我们一同挨罚。” 瘦弱的夜叉提不起精神,忧心忡忡地向同伴讲诉:“就是那个传言,听说主上找到了一种新办法来控制我们……非常厉害的。” “谣言吧,还要什么新办法?现在她想让我们死,我们就得死,本也没法背叛她呀!”忙碌的夜叉头也不抬。 瘦弱的夜叉情绪激动,摔了手里的刀。“那不一样!你不是也偷偷放跑了一个小姑娘吗!我都看见了!” 忙碌的夜叉心里一惊,忙站起来捂他的嘴,眼睛不安地四处扫视,周围工作的夜叉们都埋头苦干,置若罔闻,好像聋子般听不见这场冲突。 被说破的夜叉心中稍定,他知道很多人背着主上悄悄放人。 那瘦弱的夜叉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以后我们的所思所考都会像白纸一样在主上面前展示出来!以后别说偷偷放人了,只怕稍微想想就会被主上打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且说清楚些!”地上有人抬头急问那夜叉。 “所以主上不是去遁玉陵了,而是找地方在金鹏身上试验新的实验方法?也对,毕竟有弱点在手,金鹏是绝对无法背叛她的。”有夜叉在认真分析。 “不可能吧!我们也没有背叛过她啊!为什么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地对我们!”有夜叉恐惧。 “木陶夜叉也没做什么!也不是被砍了双腿!都没人给他收尸!”有夜叉悲起无辜丧命的同族。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啊,我的儿子放走过人类,也骂过主上……”有夜叉在为家人朋友担忧。 “根本没有人没对主上有过怨言!” “若是此事为真,主上不仁,我等则必死无疑!” “也不一定是真的。”聪明的夜叉发言: “金鹏虽无力背叛,但本性向善,若此事为真,那主上发现金鹏对她的恶行有怨言,必怒而伤害他的家人,但现在什么也没发生。” 众夜叉思考了一会,皆觉得有理有据,不禁有些放松了下来。 突然窗外有丧哭声响起,夜叉们纷纷疑惑。 “最近无战事,夜叉中也无老者,是谁家死人了?” 有好信的去看,不多一会就慌里慌张地跑回来,惊叫到:“是金鹏的兄弟弥怒死了!” “!!?”
第28章 假死离间,云开见日 一听弥怒身死,夜叉们皆是大惊失色: “不可能!弥怒年轻,又是夜叉中的佼佼者,怎会突然身死!” 难道传言是真的……主上用新的掌控方法发现金鹏心里有不臣之心,所以一怒之下杀了他的兄弟以做惩罚? “许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我们去看看浮舍他们!”有夜叉不敢相信,冷汗浸透了衣衫。 众夜叉到的时候正看见四手的浮舍打横抱起一个夜叉,正要往木棺材里面放。 眼尖的夜叉一眼就看清了浮舍的表情:面色苍白,眼袋青黑,四只粗壮的手臂珍重又痛苦地捧着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四肢瘫软中略带僵硬,一头棕色长发无力地垂落,身躯任由浮舍随意摆布。 夜叉冲上前向棺材中猛地一瞧,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岩纹,正是岩夜叉弥怒! “这、这是怎么了?昨天弥怒兄不是还好好的吗?”心慌意乱的夜叉呐呐问道。 浮舍把岩夜叉小心地放进棺材里,闻言痛苦地用上面的两只手捂住了脸,下面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棺材边缘。 手臂上青筋暴起,木板被抓得咯吱咯吱响,所有人都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愤怒与不甘。 见浮舍不答,众人也不敢再问这个威猛的夜叉,把试探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伐难。 伐难无言垂泪,默默伸手整理她兄弟棕色的长发,用湿布轻轻擦拭弥怒的脸颊。 “弥怒是怎么……唉这!” 水夜叉温柔内敛的性格众夜叉都是知道的,如今竟当众垂泪,可见真是伤心欲绝了。 夜叉们也纷纷黯然,不敢再问。 应达素来是个爽快的性子,平日里也活波开朗,人缘颇好,于是有夜叉惶惶地问她: “弥怒这是出什么事了?” 火夜叉一听这话怒从心起,红发间不受控制地闪出火花,咬牙切齿到: “还不是因为那个疯婆娘……” 伐难听见咒骂声,吓得魂不守舍,也顾不上整理兄弟的遗容遗表了,忙呵斥应达:“你疯啦!快住口,主上会听见的!” 果然和主上有关! 围观的夜叉们纷纷竖起耳朵。 应达一边使劲揉眼睛,一边愤愤不平: “本来就是主上莫名其妙地……弥怒什么也没做啊!突然就……我要去问问她弥怒到底犯了什么错!”说着就要冲出去。 “够了!不许去!” 浮舍一把拉住她,悲愤地大吼一声:“你想让我再失去一个家人吗!” 周围的夜叉无不心神俱震。 是了,若是传言为真,今日的他们何尝不是明日的我们? 强者尚且如此,何况弱者乎? 弥怒的死……应当只是一个预兆。 若是继续下去,夜叉中能活几人耶? 夜叉们静静地看着三人在家人的脸上盖上白布,留恋的告别。 所有人都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只要听话,主上不会做什么的。 君不见木陶,弥怒之死耶? 主上不会滥杀无辜的。 …… 君不见木陶,弥怒之死耶? “喂。大家,我有话想说。”有一位名叫铜雀的小夜叉坚定地开口。 “今服从亦死,反抗亦死,不若为自由而死,终不算违心一世,也可能有活路。” 一阵沉默,有心跳如擂鼓声响起。 魔神留在他们脑海里的暗示在訇然作响,激起疼痛。 不许反抗!不许背叛!不许拒绝! 服从我!尊重我!恐惧我! 跪下!跪下!跪下!! 但是痛苦中有人缓缓开口: “我们得……反抗,拿起刀吧!”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族可乎!”* “从现在起,谁也不许放那恶神进入精神海!进入我们的梦里!” 弱小的,强大的,中庸的,一同怒吼! 龙尊用云吟法术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无声无息地将一切尽收眼底。 龙尊看见盖着弥怒脸的白布在微微颤动,看见伐难有些不安地咬唇。 看见夜叉们眼里狂热的愤怒,看见应达微笑着拉住了姐妹的手。 看见要献给魔神的皮草被撕碎,看见浮舍孤注一掷的神情。 事成了。 泽苛面色不显,但百感交集地摇了摇尾巴,一个闪身就飞速地冲回了归离集。 可以动手了。 这次,那魔神将无处可藏。 梦之魔神正在一无所知的带着小金鹏巡视遁玉陵。 突然之间她感觉头部传来猛烈的剧痛,一时之间竟直不起腰来。 她惨叫一声,条件反射般紧紧抓住夜叉金鹏的手臂,那个永远无法反抗的少年。 金鹏被惨叫声吓了一跳,却不敢妄动,任由魔神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拧出血液。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金瞳凝视魔神扭曲的脸,仿佛感觉不到痛。 “呵……呵啊……这群废物是发什么癫!反了天了!” 女性魔神从剧痛中缓了过来,这时候的她焉能不知自己与夜叉们的精神海联系都断了?整个夜叉一族除了金鹏竟都反了? 梦之魔神首先感受到的是强烈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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