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偷去了!”盲眼的老头听见了婴儿,长舒了一口气。 泽苛无声无息的带着甘雨走了。 龙尊心不在焉地找到了摩拉克斯他们,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又多了几个人聚会。 “帝君大人,你素来是最公正的!”留云将两种机关模型往帝君面前放,“请你来判定归终的翳狐机关和本仙的百线成布仙巧哪个更精妙吧!” 泽苛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把弩箭样的模型和能织布的机关模型,二者各附有草图。 “小蓝喜欢哪个?”归终看见少年龙尊,笑着问到。 “我不懂机关术。”泽苛严肃地摆弄起小模型,“但是我个人更喜欢这个织布的机关,感觉人类做衣服会方便了许多。” “这是弩机吗,好像和普通的有些不同……抱歉,我看不明白,不过你这小人画得倒是传神,很像你。”示意图上的归终小头像比弩机更吸引少年的目光。 “我也这么觉的!”灰发少女也不恼,为自己的画技自豪起来。 仙鹤一般的女人也为自己的机关骄傲:“有了本仙的这个机关,布匹的产出效率自然会大大提升!” 摩拉克斯赞叹道:“泽苛爱惜民生,这是极好的,不过论精巧……”帝君摊手指向了归终的翳狐机关图。 “还是归终的翳狐机关要略胜一筹。” “哦!”少女魔神举起大衣袖发出胜利的欢呼。 “哼。”留云不快,但也没有反驳摩拉克斯的定论。 聚会结束后,泽苛独自一人回到了药庐。 几年下来,药庐的规模翻了几翻,病人如流水一般来来去去,只有龙尊和几个医师们永远守在这里。 瓦松年纪老迈,自知时日无多,该为未来做打算了。 他在药庐中环视一圈,最终叫住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医师: “你且停下手中的活计,准备些莲子禽蛋羹,点心,果汤之类的,一会随我去拜见泽苛龙尊。” 那女医师茫然:“欸?龙尊平日不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准备你的就得了!莲子禽蛋羹是龙尊最喜爱的食物,记得用心些……” 在场的人纷纷明了,不出意外,这位女性就是未来药庐的掌管人了。 瓦松先进了泽苛的房间,将女医师留在门外。 “龙尊大人,今日小老儿特来向您辞行。” 泽苛正在走神想那盲眼老头和婴儿,突然一听这话,没有反应过来,“你要去哪?” 瓦松神情落寞,低声到:“大人,我老了……我今日不止是来辞行,也是来道歉的……” 白发苍苍的老医生正要和盘托出自己曾经的算计与造谣,不料少年龙尊直接挥手打断了他。 “不必多言,我全都知晓,你莫要再说……把门外的人带进来吧。”泽苛偏头不去看年迈的老人,老人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龙尊大人果然知道了……哈哈哈,亏小老儿整日里心惊胆战的。” “……你心不诚,自然要吓吓你。” 那女医师端着食物就走了进来,她低眉顺眼,事发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怕,让我看看你的脸。”她顺从了。 泽苛看着她的脸却有些恍惚,这眉眼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泽苛微微仰头,垂着尾巴问女子。 “我是海月,是瓦松先生的弟子。” 原来如此,是那个早产儿月宝啊。 时间已经这么久了吗。 龙尊安静的吃了女子端过来的食物,从此,药庐的主人也正式更改了。 摩拉克斯又从归终手里没收了个铃铛。 “这涤尘铃还颇有意思,即使不通乐器,也能用它简单演奏。”留云把玩着铃铛喃喃自语,“不如我给小甘雨也做一个!”说着就掏出了几个小零件工作了起来。 泽苛的关注点却在别的上:“所以歌尘和归终吵架,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发明没收了?是不是有点简单粗暴。” “我倒是觉得很有用,你看,她们二人的感情更甚以往了。”摩拉克斯倒是觉得自己处理得不错,无辜地眨眨黄金色的眼睛。 “这觉得这不是因为你处理的缘故……” “完成了!”留云突然在一旁喝了一声,打断了二人谈话。 “什么完成了,怎么这么快?”泽苛被她一惊一乍得尾巴都直了。 “本仙给甘雨做的小玩具,就叫手摇铃好了,带手上摇一摇,能发出几种简单的音色,正好给小孩子玩!”留云把刚做成的小手环展示给二人看。 看着看着她又有点不满意了,“这也太简单了,本仙的弟子,就算是玩具也得是精妙绝伦的!这个就算了吧。”她作势要扔。 “等等。”泽苛长尾一勾把带着小铃铛的手环夺到手上,“别扔,我有用。”龙尊镇定地解释。 “……你喜欢?本仙可以给你做个好的。”留云大受震撼。 “你想哪去了,我要送人。”泽苛无语。 这下摩拉克斯也吃了一惊,他双手交叉疑惑地问:“你又养孩子了?” 长尾啪地甩在了摩拉克斯的小腿肚子上。 好的,看来不是。 盲眼老头又回到了破败的小院。 他将孩子抱起,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次却意外在孩子手腕上摸出了个硬环,摇一摇还叮当作响。 “哪里来的东西?” 回答他的只有孩子咯咯的笑声。 龙尊难得反登了獬豸家的门,他有些犹豫地问粉发男子。 “獬豸,你素来与人亲近,可知道那带婴儿的盲眼老者是什么情况?” 獬豸惊得落了笔,他犹疑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这个反应。”泽苛面上不动声色,尾巴却在焦虑地打圈。 “龙尊可还记得我与你讲过一个案件?” “……怎会如此。”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泽苛的个子长得飞快,才不过几年,算上龙角他已经和摩拉克斯差不多高了。 “角不能算在身高里吧!这也太作弊了!”抗议来自龙角不是长角的若陀龙王。 “哼哼。”泽苛难得有些得意地晃晃头上的龙角,长半尺有余,根部是透彻的海蓝色,尖端逐渐硬化为坚硬的白。 青年龙尊海色的长发铺在身后,面若无波无澜的水面,眼瞳也是和天一般蓝得宁静,整个人连角带尾都是冰冷的剔透,完全看不透底下那温和的灵魂。 “确实好看。”摩拉克斯赞叹,不知是叹角还是叹人。 移霄导天有些不服气了,他跳起来,“好看有什么用,硬才是最重要的!”他也炫耀起头上的大角。 “都好看都好看,不如一会去湖畔。”归终开始胡言乱语地打圆场。 众仙嬉闹着,日复一日。 孩子们更是长得飞快。 甘雨就不用提了,每每见了泽苛都会乖巧地喊师叔好,十分可爱。 那个名叫安安的孩子就有些淘气了,这名男孩一看见泽苛就会大喊“蓝色的大哥哥又来看我了!”一边在小院里连蹦带跳,一刻也不停歇。 那盲眼老头依稀察觉到了什么,却装聋作哑,从不说破。 龙尊也乐得维持这种相安无事的状态。 毕竟这孩子已是两家人的执念,泽苛不会也无法领走他的。 “蓝哥哥,我会背这首诗了,你下次可不可以还给我带玩具呀!”男孩拽着龙尊的尾巴撒娇。 “你若背得好,又有何不可。” “好耶!你听我给你背……” “背得不错,我最近要去沉玉呆半个月,下次见面可能得晚一些了。” 男孩有些失落:“怎么这样……大哥哥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看我哦。” “好。” “要给我准备超级棒的礼物哦!” “自然。” 男孩又充满期待地高兴了起来。
第20章 万事如空,怜子如何不丈夫 在出发前往沉玉谷之前泽苛先去拜访了獬豸。 几年过去了,文质彬彬的男人脸上的黑眼圈是不减反增,整个人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龙尊大人来的正巧,再过一会我就要出发去璃月港补船舶法了……”獬豸感慨到,“龙尊可是又来问那个叫安安的孩子?” 因为不知道父家是谁,所以那男孩没有姓,单名一个安。 “正是。”泽苛不自在地拧拧尾巴尖,不动声色地问:“这孩子已经初步长开了,难道还认不出父家是谁?” 獬豸放低了声音,无奈道:“龙尊,我自个瞧着这孩子像打铁的铃家的,但是血缘这东西又没有证据,种田的苗家不认同我的判断。” “苗家这老两口种了一辈子田,就一个儿子,还就这么不光彩的死了,现在是疯了似的想抢这个男孩。” 原来那孩子应当叫做铃安。 泽苛的尾巴低低地垂着,手指也焦虑地拨动着手腕上的黩镯,半晌,他开口问到: “若是我以持明龙尊之名相压,他们可会愿意将那男孩让渡与我?” “这……虽然是可以,但……他不清白的身世一定会给你和他带来极大非议的。” 泽苛心事重重地游进了药君的灵枢庭。 长生本想跟他打招呼,却被他凝重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这是?在这大好的秋日,是谁惹了泽苛龙尊不开心?” 泽苛忙转移心情,不把坏情绪带给朋友,“没什么,我只是无法下定决心做一件重要的事而已。” 长生转转眼珠,试探问到:“关于人类的?” 泽苛的尾巴惊得一抖。 “果然,面冷心善的龙尊大人呐,除了人类,谁还会让你如此纠结。”长生知道自己猜对了,调侃起这冷蓝的龙尊。 “你不也是,为了区区人类的健康,竟也成了远近闻名的神医了!”泽苛不甘示弱。 “咳咳!”药君错开话题,“不过人类脆弱,寿数短暂,你久居其中,也要注意分寸呐。” 泽苛突然想起已经逝去的瓦松。 人类寿命不过百年,陪他一陪又何妨? “你说的对,长生。不过正因为其寿命短暂,我们更应该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日子……我下定决心了,多谢你。” “欸?”长生一脸茫然。 我会保护那个孩子,哪怕落下不义之名。 “长生,人类会给小孩子配什么玉饰?” “啊?甘雨你还没养够吗?应该是平安扣之类的吧……” “你这里的珉光虫好多,介不介意我抓一些回去。” “我说不介意有用吗……你这是想做玩具?我这里有透光的薄瓷瓶哦!”长生也兴致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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