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脚步瞬间停住,老板迷茫地揉揉眼睛,将报纸贴在眼皮子底下看了又看。 不是!这多托雷算外国间谍吧!这是我这种小老百姓该知道的机密吗? 大清早的搞这么大!?也顾不上悠哉悠哉地散步了,老板随便找个台阶,帽子一摘,像个无业游民似的砰一声坐在地上不动了。 他要将这篇新闻报道仔细研读。 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其罪行还有诱拐绑架美露莘与枫丹居民,非法囚禁,非法进行生物实验,我靠!真的假的!这得在梅洛彼得堡关几百年啊……受害人居然就是夏洛蒂小姐!?”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还有人剧透?老板急了,赶紧一目十行地往下读: 「天有不测风云,人世间本就是福祸难料,变幻莫测的,我夏洛蒂是个记者,也是个普通人,也想过会有一天遭遇意外突然离世,但那至少是作为人而离世,而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当成实验兔子一样杀戮!」 笔锋竟是一转,从严谨的分析变成富含情感的控诉,老板背后一凉,心头不禁升起几分唏嘘。 是啊,谁能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非人之事呢? 感同身受地收紧衣服,温暖的阳光照不倒立起的寒毛。 「但是多亏了一位异国的好心人,将我与所有研究员从枫丹科学院内救出!没有他,就没有科学院全员生还的奇迹!」 “哇,这么厉害,谁啊?” 「各位读者啊!请容许我隆重地介绍他的身份——」 「深渊清除者!愚人纠正者!旷野上永不停歇的蓝色幽灵!抛弃王位追求正义的前至冬王子!所有受害者的旗帜!维可缇木!!」 “???” 谁? * “那个……记者小姐,是不是有些写的太夸张了?” 一边将纸巾递给泪眼汪汪的夏洛蒂,林尼一边看着新闻稿嘴角抽搐。 王子反目,竟为正义,其他国家不知道,但林尼可以确信,这个故事必将在热爱戏剧性的正义之国里疯狂流传。 可能再过两天就会有相关的戏剧与歌舞了吧…… “呜呜呜,哪里、哪里夸张了,因为无法忍受罪恶,竟大义灭亲,王子叛国,从应有尽有到一无所有,无怨无悔地……他把所有人都救了啊!就是没考虑自己!” 粉发少女眼眶擦得通红,精神疲惫又亢奋。 “我所写的可都是事实,没有夸张的部分啊!” 充其量就是语气激烈了些! 但维可缇木值得称颂。 抹去眼泪,夏洛蒂暗下决心: “等他醒了一定要记得通知我啊!一篇报道根本不够,我要亲自采访他本人!” “欸……” 大魔术师也没话说了,他挠了挠头,犹豫地将头转向父亲: “这样做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影响家的,林尼。” 佩露薇利明白他的顾虑,在她眼里,孩子们中的大哥也不过是个谨慎的猫儿: “救人的是「维可缇木」,消灭切片的是「维可缇木」,泄露情报的是「维可缇木」,接受采访的更是「维可缇木」,愚人众们还能怪我们吗。” 此话绝没有半分虚假,连大审判官在此,也无法说出半个不来。 父亲,母亲,与孩子们,这个拼拼凑凑的家里,有哪个不是维可缇木呢? 维可缇木,维可缇木。 受害者啊,多希望你的名称不曾存在于世间。 “……夏洛蒂小姐不会有事吧。” 终于,紫瞳落在了粉发少女的背影上。 如果家人无忧,生存亦无忧,那孩子就有了伸出手去,帮扶他人的力气与余裕。 “放心吧,如果他们还想维持与枫丹的外交关系,保住岌岌可危的国际形象,就绝不会将手伸向记者小姐。” 母亲的手温柔地落在了背上,安抚着受惊的猫。 “去找弟弟妹妹们玩吧,小林尼。” “大人的事,自有大人来操心。” “……” 虽然已经听克雷薇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但每一次听到的时候林尼还是会感觉心尖一麻,有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冲动。 拉下帽檐,胡乱地点了下头,林尼跑得飞快,只留克雷薇露出愉悦的笑容。 “你看,佩佩,我们的好大儿又害羞了。” 第几次了,真是恶趣味。 强压下翻白眼的欲望,佩露薇利严肃了脸色: “蒸汽鸟报社的传播度,你我都清楚,维可缇木的身份,这下是彻底瞒不住了。” 这很好。 佩露薇利讨厌维可哥哥因为害怕牵连他人而遮遮掩掩的模样,白袍不应该盖在蓝宝石上,遮掩他的光芒。 少年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将自己用善锁在了鞍子上。 “当然。” 克雷薇放松了眉目,轻车熟路地将头靠在了朋友的肩膀上: “虽然因为你起的标题因为过于引战而被驳回了,但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将小王子的故事反复讲了好多遍给夏洛蒂听呢。” 克雷薇亦记得王子尊贵从容的模样,但记得最清楚的却不是龙尊杀死母亲的那一天,而是少年拿起手帕,替小时候的自己擦去脸上脏污的那一刻。 佩露薇利也任由她靠着。 “正经些,克雷薇,经此一事,愚人众一定会派执行官来调查的,你觉得会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 克雷薇想张口回答。 “皮耶罗。” 却有少年人的声音比她更先开口。 “维可哥哥!”放松的身体瞬间弹起,克雷薇颇为惊慌地睁大了眼: “什么时候来的!……不是,你这才睡了几个小时!再多休息会吧!” 她回头,入目的是萎靡拖在地上的白尾,蓝发的少年不言不语,只是以极哀极悲的眼神描绘着克雷薇旧时的面容。 “……?” 母亲能看见少年抬起的眼瞳里充满了无助与痛苦。 好像一只被穿透了心脏的鸟儿。 怎么了? “没有事情了哦……” 佩露薇利皱起眉,起身想要去安抚少年。 “这里是壁炉之家吗?” 维可缇木突兀开口,声音带着绝望。 浓厚血气,虚弱呻吟,和富人的微笑。 “……不。” 克雷薇立刻恍然,她郑重摇头,语调一如多年前那般轻快,好似从未因疲惫而变得喑哑过一样。 “这里是家。” 家。 怔愣于未曾想过的回答,龙尊轻轻地抬起角,眼里的哀痛少了一半。 “……你是愚人众的仆人吗?” 他又问端正了面目的黑白发女子。 粉发母亲,单手剑士,和无怜悯的手。 “不。”佩露薇利揺头,奇特的眸子难得看出几分温柔。 “我是所有「维可缇木」的仆人。” ! 尾尖控制不住地翘起,喉结滚动。 “……窗外的是女皇的孩子们吗。” 他颤抖着发出最后的疑问。 如果是,我就要死了。 “不。”父母齐声坚决否认。 “那是我们的孩子。” “……” 太好了。 眼泪再也兜不住,瞬间从眶里滑落。 “我还以为我没救成你们!!” 心神彻底放松,在昔日的孩童面前,在手足无措的父母面前,少年龙尊放声大哭。 * 稍晚一些的时日。 绝云间,群仙集聚。 “五百年前须弥学者谋害大巡林官一事证据确凿,若陀龙王也诛杀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并让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又一次复盘,所有人都有些厌倦了。 “但泽苛彻底失踪,不知生死,我们也一度怀疑那些须弥罪犯砸碎了泽苛用来蜕生的卵,以毁尸灭迹。” 彻底的死亡,无法接受又必然存在的可能性。 “但帝君与我等彻夜研究卜算之法,终于确定了泽苛性命无忧。” 以提瓦特的命理推导世外之人的现状,这本是绝无可能之事。 想起那段昏天黑地的日子与帝君阴沉的脸色,理水也陷入了沉默。 “只是无法清楚他的所在之地。” “随后就是百年的寻找,百年的追逐,百年的失败。” 少年夜叉抗着枪站在一边,纯净的风元素围绕他身。 “我等夜叉一度险些追上他的脚步,但终是无功。” 持明龙尊的脚步太过坚定,行踪过于隐匿,哪怕是速度最快的魈也无法赶上。 众仙皆沉默,神色皆郁郁。 “好了好了,这样子像什么话!泽苛看见了也会不开心的!” 留云最厌烦这种低落的气氛,提高了嗓子别扭地安慰起这帮好友。 “再说了,帝君大人不是已经察觉到了泽苛的失踪与至冬有关了吗!等他把真相查明,团聚的日子还会远吗?” “但又没办法确定失踪一事与至冬有关,我们只知道泽苛不知道为什么在追杀在一些行事恶劣的愚人众成员……而且他还追逐深渊教团呢。” 小声地泼冷水,但说的有道理。 “这……不过帝君大人已经赶往至冬,与女皇面谈了,一定会问出些情报来的!” 连留云也辩不出什么来。 “说到底,还是失忆惹的祸,凭现在的状况,恐怕我们面对面都抓不住他。” 长叹一声,弥怒疲惫地挠头。 “如果泽苛没失忆,他肯定就自己跑回来了,也不用我们这么费劲地查真相了,他说要打谁,我们就打嘛!” “唔,你说的这还是泽苛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但失忆确实棘手,如果能恢复……” 一片混乱的讨论,只有一个角落静悄悄。 “归终,你在看什么?” 茶盏推到面前,阿萍提醒面前的朋友。 “茶都要凉了。” 但灰发的少女不予理会,手指轻捏住黑白的纸,一动不动地看着。 “哦?是枫丹的报纸吗,我听沉玉谷的浮锦提到过……想必这也是她带来的吧。” 歌尘浪市好奇探头,想去看看报纸的日期,却猝不及防地撞见归终含泪的双眼。 “!?” “你看啊,阿萍。” 轻轻眨眼,两滴泪水直直地砸在报纸上,晕染开了满篇的颂赞与少年疲惫的睡颜。 “泽苛啊,他一点也没变。”
第135章 扑朔迷离,水到渠成之误认 佩露薇利是不喜欢孩子们哭的。 眼泪是软弱的表现。 但对着很快就整理好情绪,露出平静面容的少年龙尊,父亲私心想让他多哭一会。 “维、维可哥哥,没问题吗?” 手帕被小心翼翼地递上,克雷薇怎么也没想到多年之后的相聚迎来的竟是这么一场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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