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泽生听着就像画大饼,他轻飘飘道,“这么煞费苦心呀~” “只是对最强的基本体恤罢了。”江夏凛也说,“五条先生是当代的核心,我们虽然很遵从他的大部分指示,但他到底只是一个人,一般来说,组织首脑的决定都需要心腹来衡量利弊呢。” 啊,看出来了,这人有慕强心理吧,他对悟有粉丝情怀? 泷泽生对于他说的话无动于衷,“我对你们的世界没有任何的看法。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这身奇怪的咒力,我的身份不过就是咒术师们的一位普通人朋友。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我只是回到了他们身边而已。” “当然明白。”江夏凛也面色麻木,“我同样了解过您和五条先生关系极为要好,他曾为了您大肆的顶撞高层……虽然现在,他也是高层之一了。” 泷泽生抖了抖,把悟和烂橘子们摆在一个位置上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还有呢,还想说什么?” “如果您真的是五条先生的挚友,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江夏凛也眼神灼灼,“我们只是在为这个社会的秩序稳定而努力工作而已。” “所以我说了……” 泷泽生双眸淡漠的盯着他,“我等悟回来。” 与他对视的江夏凛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忽然烦恼今天把领带系得紧了些,不然怎么会觉得空气变得格外稀薄,连额头都闷热出汗了。 真是可怕…… 江夏凛也想, 不是说他生前只是一个擅长使用咒具,仅有搏斗能力出众的一级咒术师吗,怎么会散发出那么渗人恶心的气势。 气氛僵持间,没关紧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体形修长的白发咒术师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进,见到屋内的情况后微微滞住,仅有两秒就想清了来龙去脉,他的语气玩世不恭,但莫名令人听出了冷意,“我不太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外人在哎~” 江夏凛也喉咙一紧,“日安,五条先生。” “一点儿都不好,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还是说当初那些承诺是糊弄我的?” “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江夏凛也松了松自己的领结,“五条先生,我属于政府,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行这一遭的,” 泷泽生都觉得他左右难办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怜。 但是眼下,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五条悟身上。 最强咒术师大概又是用最快的速度做完了任务,两个县之间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个来回。 还以为悟会别扭,稍微躲他两天呢。 泷泽生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有条理的将那些东西一一放进冰箱。 期间他们的目光并没有交汇。 在咒术界,泷泽生的身份基本上没有话语权,所以他拒绝了江夏凛也,对方也会不依不饶的继续和他沟通,而五条悟不同。泷泽生也习惯将这种场合交给他,不参与只旁听,这回他却在悟有拒绝的语意时加入了对话。 “我去也没问题。”他说,“悟,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五条悟是他的绝对保障。 这一点就像一个不需要论证的真理一样印在泷泽生的认知里。 “反正不配合一下,那些家伙是不会放心的。我没有任何疑点,没有任何恶念,就当是走一个流程。”泷泽生看向五条悟,神色冷峻的青年此时轻轻抿着唇,看上去被突然造访的烂橘子搞得很是不悦,“悟,你跟我来一下。” 泷泽生不由分说的想把五条悟拉到走廊,走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回身将江夏凛也不客气的推出了房间,他在关门的前一秒说道,“等我们五分钟。” 然后留给心酸社畜一个无情的背影。 屋里,五条悟把蹭到他脚边的荞麦抱到怀里,微低着头不乐意道,“你非去那里干什么?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泷泽生发现他还是没有向自己投来视线。 碧眸青年扯出个笑,“因为我发现我还是太信赖你了,悟。” 五条悟微微滞住。 如果那双眼睛正裸露着,那一定是圆睁到失神的模样。 “回来后我不过问自己的处境,也不问自己的将来。现在想想,有点儿蠢。” 泷泽生当工具人那段时间还每天奔波在当人肉盾牌的路上,系统隔三差五的会给他警告,给他提示,所以泷泽生对自己的现状没有任何的迷茫,而如今—— “我不要你们给我的未来。” 他的眼里犹如燃烧着星火,“悟,清闲的日子过得够久了,你们给我撑腰的日子也过得够久了,我回去帮你。” 不管是训练学生,还是和高层周旋,还是一起祓除诅咒。 又或者,他最想做的,站在最强的身边。 十几岁的五条悟以为他们是一类人。 后来泷泽生没有了。 “我就算是以诅咒的模样回来的,也一定是我想要的结果……”泷泽生略微烦闷的将自己的额发撩到脑后,就像是将束缚他的阴霾全部撇开,他正视起自己的离开所生出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疤痕,“不管你是在怪自己,还是怪我,本质都是无法接受我。” 他的离开让悟痛苦。 他的存在让悟痛苦。 那是一个混乱的,无法形容的,名为生死的跨越。 “反正我们有一点没有变不是吗?” 泷泽生对他轻柔的笑着,“那就是我们一如既往的爱着对方。” “我爱着你。” “而我相信,你仍然爱着我。” ***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这句话第一次被五条悟说出来时,泷泽生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干什么啊?”十几岁的少年因为这个眼神跳脚了,“不认同吗?这句话不对吗?” “倒不是……只是觉得爱和诅咒联系在一起,让我有些不适应。” 泷泽生向来不会接收来自外界的观念,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脑回路轴到常常将人哽住。 或许是因为他来自穿越局,他对所有任务世界的人都抱有类似旁观者的上位感,可能在五条悟看来,泷泽生是一个在家族泥潭里的异类,他接受了对方的靠近。而在泷泽生眼里,他从一开始便不会在意五条悟的拒绝,因为他要做的是始终如一的陪伴。 去总监部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异常,江夏凛也好几次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无比吵闹。 这两人不是在传闻里好到穿一条裤子吗?为什么现在气氛冰得要冻死人,他们吵架了?从来没有吵过架的两个人吵架了? 江夏凛也腹诽着,并且幸灾乐祸。 泷泽生闭着眸小憩。 他和五条悟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么明白了,这么明白了…… 这小子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面色一片平静的泷泽生正在心里抓狂,却依然要稳住不动如山的面子。 直到下车,五条悟都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小气鬼。 泷泽生闷着头跟着江夏凛也走。 然后他终于等到了五条悟开口, “生……” 泷泽生克制的停住脚步,转过了脸, 白发青年将绷带松了开来。 他眨了两下眼睛,睫毛在未张扬的晨光中如同附着光亮般透明,不再被勒束的发落在额间,是泷泽生看了无数遍的白皙面容,只是此时,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流淌着一团柔和到不可思议的情愫。 “我就在外面等你哦。”
第33章 虽然只是很简单一句话,却好像代表着五条悟心中某个天平的倾斜,泷泽生犹如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在总监部里由几个人如临大敌的监视着行走时都要忍不住笑出声。 总监部,御三家和政府签订各种协议而成的组织。 泷泽生在里面还遇到了熟人,大概是在五条家族里有过几面之缘的家伙。对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某种刻入骨髓的敬畏,却依稀不是对泷泽生本身,而是泷泽生所代表的背后。 “真是恶心。” 泷泽生走进进行检查工作的房间时,听到给他开门的人颤抖着声音吐出了这么一句,他显然并不想让任何人听到,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由心而发,克制不住发出的喟叹。 被骂了,泷泽生就要捅破让他尴尬。 “对初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很失礼哎。”泷泽生停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便顺着他的目光投向了开门的工作人员。 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身体绷紧,他的神色中流露出不喜,勉强的说道,“抱歉,我只是对这方面更加敏感而已。” 泷泽生身上的气息,就如同行走的诅咒。 已经不是普通二三级诅咒的水平了,一级?一级往上?不,绝对摸到了特级的水平吧。 “嘁。” 泷泽生转过了头。 那人大概会被象征性的罚一下,比如工资,比如写个反思信?毕竟面子上的工作要搞一下。 五条悟的背景真的很好用,泷泽生现在是安安稳稳坐在凳子上的,前面一张小桌,房间里很明亮,气氛就像是某个插班生特意被安排的入学考试,如果没有前面那一大面如同牢狱里审讯犯人所配的玻璃的话。 知足吧,没有给他的手脚帮上铁链,没有在他的身上贴满奇怪的咒符。 屋子里有着暗含火药味的视线交碰,几个从另一个门里进来的审核人员互相隐形沟通着,泷泽生盯着他们的脸,果然发现了刚刚遇到的熟面孔也在里面了。 “泷泽,好久不见。” 是五条家的,泷泽生还记得他的名字,以前他负责照顾五条悟的琐碎事项,泷泽生唤他宏也先生。 算是有着长久相处记忆的老人了。 “好久不见。”泷泽生弯了弯眸,“就算十年过去,你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哦。” “谢谢。”五条宏也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我的任务是检查您的记忆。我想我是除了您的好友外,最有审核能力的人了。” 当着同事的面果然会说话端着,泷泽生听他开门见山的问道,“您对生前的事记得多少?” 碧眸青年举手抗议,“可以不用生前这个词吗?” “……” “我现在没死啊,也没有转世,我可没有任何关于‘生前’的记忆。” “……请问,您对九年前的事记得多少?” “全部。”泷泽生斩钉截铁道,“我记得全部。” 那几个被派来检查的工作人员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如果是全部的话……请您尽量精细的将自己的经历回忆并复述吧。” 泷泽生顿时露出了震惊且嫌弃的表情。 “所谓的检查就是这个?那这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吧!”泷泽生联想到他将和橘子们大说特说自己和五条悟黏在一起八年,就已经忧愁到不行了,“你怎么不干脆让我写一本自传体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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