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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高谭，学学我的员工。" 男人起身，放下一张十美元，拉着Clark从一群事不关己的坐客间走过，一路将他带到上楼，带到办公室，助理心照不宣地替他们合上门。没有一个人因为楼下的暴动停下手里的工作，甚至没人去围观。 "为什么Bruce，这短短几分钟他们能弄伤很多人，里面还有孩子！" Clark甩开Bruce的手。最开始他以为蝙蝠是法律外的审判者，随意致人于死地，后来他知道Bruce在做好事，在做正确的事，可方式他实在不敢苟同。 Bruce回头冰冷地问："你去做什么，参加示威？还是以超人的身份去当他们的出气筒。" "至少让我把受伤的人带出来。" "人类的事让人类自己解决，省下你的面子功夫，觉得你可以轻轻松松解决？人类的事情从没简单过。" "但得去解决！" "我在解决！" Bruce厉声低吼，厚重的气味忽然拍在Clark脸上，让他瞬间哑火。 男人闭眼摇了摇头，走上前握住Clark的肩膀，低头思忖片刻，抬眼看男孩的眼睛："听着，Clark。这是人类积年累月的问题，你只是恰巧被牵涉其中，你什么都不用做，给人们一点时间，这些都会停息。人们会停止伤害自己，也会停止伤害你。" "他们没有伤害我，是我——"是他在关键时刻没能发挥作用。 "你不欠我们的，Clark，记住，你不欠我们的。你是帮助人类，不是给我们做牛做马。" Clark低垂着眉，眼睛看着Bruce的衣领，嘴唇抿成刚毅的线，看起来像是哭丧着脸。Bruce深吸口气，将他拥进怀中。他害怕超人的这种表情，这让他看起来太像一个人类了。 示威的人群闹到了晚上，失去工作和学校的Omega有大把的时间和怨气，而家人被监狱或者疗养院囚禁的Beta和Alpha声嘶力竭。Bruce从公司后门带Clark回庄园，Alfred正在门口张望，看见Clark从车上下来立刻松了口气。 "哦，好在你还是有点能力的，老爷。"他在电视上看见示威游行就在Wayne大厦脚底下起了冲突，就再没在椅子上稳当地坐下超过十分钟。 老管家把Clark迎进屋，一些食物摆在茶几上。Clark陷在沙发里神色忧虑，对面前的餐点提不起兴趣。Alpha的气味萦绕在他周围，像是画了个不允许踏出的圆。Bruce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敲打腿上的笔记本。 窗外湖面如镜，Clark知道Bruce是在陪他，也是在守他。没必要，他想说，他不是第一次遭遇诋毁游行，如果市民不会受伤，他不会鲁莽跑去。 忽然Clark皱起眉，听见大都会传来异样的响动，他拿起遥控器摁开电视调到熟悉的频道。 "新闻直播，大都会英雄广场下午15时许爆发民众示威游行，关于近日政府大量关押Omega并限制Omega性种市民工作生活等现象表示激烈抗议。超人的临阵脱逃和多日消失也引起广泛不满，并有一名男子因此登上高楼，以自杀威胁要见超人，前方报道——" 电视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画面里的男子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高楼顶台只有小腿高的砖沿上，冲着天大喊："超人————我知道你听得见———" "你是我的信仰————政府，国家，那群混账我不在意————但如果你也抛弃我们，如果Omega就不应该存在，如果神都定了我们的罪————你就他妈出来告诉我！" Clark离开座位，Bruce摁住他的腿，头转向Alfred。 "Alfred." "Willim.Holden，一家不知名小报社的记者，Omega，刚结婚父母都在。简历上写的是……"Alfred凑近电脑屏幕，"开朗活泼？好吧，骗新闻的可能性很大。"管家靠在办公椅上，对新装的人脸识别技术的速度很满意。 Bruce用眼神示意Clark坐下来。 "无论是不是骗人，他现在站在楼的边沿。" "他不会跳下去。" "他也只是想见我。" Bruce想张嘴反驳，Clark捧住他的脸在男人皱起的眉额上亲了口，在消失前说。 “你知道的我无法受到伤害。除了氪石，和你。”
第54章 那抹划开稠密夜空的红色出现在摄影机探灯下时，风安静了，楼下起哄的群众安静了，整个大都会安静了。 楼顶的男子也安静了，他没想到超人真的会来，他以为自己得吼到喉咙沙哑，口中含血，再装模作样地嚎哭，哭到向后晕过去才能得到那比不菲的材料费，去供养他因怀孕无法工作的十个月，或更久。当他选择跟那个他爱上的平庸Beta在一起时，就知道定有这一劫。 超人的表情平和，似乎是发现他不是真的想死，然后舒心地笑了。 “Willim？是么？”他漂浮在灯光下柔和地问。 男子呆楞地点头，仿佛神知道他的名字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他甚至忘了准备好的质问和谴责，他也早导演好了一出怒骂外星人塑造悲怆弱者的戏码。 “我是…”他终于找回声音，“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在？”超人替他问完，他今天从庄园飞出换上的是他的老伙伴——红蓝色顶着S的制服，脖颈坦荡地裸露着，他相信背后的摄像机肯定早就拍到了。 他飞近男子，侧转身，展示后脖腺体上的咬痕，“我自己的一点小麻烦，多花了点时间。” 男子比电视机前的观众晚几分钟陷入震惊，怀疑是楼顶的风迷了眼 超人，是个Omega。 在这个Alpha占尽优势资源，Omega看脸色贴地而行只为附庸的社会，地球上最强的生物居然是个Omega。如果有人凭空告诉他，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玩笑。 不知为何眼泪夺眶，积存太久，破堤而出。Willim拼命摁着嘴不让尖叫发出，心中淤积多年的压力委屈瞬间爆发，只因自身某一因素被肯定后的扬眉吐气。他每天都有想过去死，去一了百了，但缺少勇气，他还有父母，还有或许能遇到好事的侥幸。从心脏灌满身躯的兴奋和幸福感令他头晕眼花，好像把奥运奖杯全夺了个遍，好像终于拿到抬起头的底气。 “你真的是…Omega？”他颤抖地再次确定。 超人笑着说：“我是。” 离解放还很远，但他看见了希望。他依旧没有勇气去死，但有了勇气去活。 “我送你下去好么？” 超人朝Willim展开双臂，光在完美的肌肉上流转。他要害他，无论超人来或不来，他都准备好了用笔把人间之神送进地狱，他不在意对错，不在意公德，他在意饭食，在意日子。 他要害他，他却来拯救他。 Willim义无反顾地踏向虚空，扑进神的怀抱，求一个宽恕。 超人抱着他落在人群中，示威者们举起手里一切能摸到东西。忽然出现假惺惺地拦截自杀装作好人，怨怒未消不明就里的群众不会这么轻易接受。Willim弹起身护住超人的头，像一只被拔除所有羽翼的赤条条的母鸡："滚开，全部给我滚开！不关他的事！" 医疗人员拨开人群赶来，超人把他放进担架前轻声说：“恭喜，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 一声霹雳，在乌泱的人群吵闹起来之前，他离开了大都会，他感到Bruce疯了一样在召他回去。果真，当他落到草坪上，Bruce带着暴怒的信息素冲出来在颧骨上给他来了一拳。 "你明白你在做什么么？！Clark！" Clark侧过头，即使蝙蝠用最大的力他也不痛不痒，侧头是想Bruce的手别硬碰硬地磕伤。 "我只是告诉他们实情。" "实情会毁了你！"男人咆哮。 "为什么？"他不理解地问。 "你以为为什么我们摧毁再多的建筑，造成再大的公共财产损失都没有被限制活动。抓捕再多的犯人，找回再多的Omega都有办法控制。社会在支撑，虽然很烂，但它在支撑！我这种Alpha在支撑，在买单！" "明明是恶人搞的破坏。"Clark看着他，对'我们'一词不满地迈近一步。 "但和他们打架的是你，撞倒大楼的是你，马路上的坑是你揍进去的，如果我这种Alpha不再乐意掏钱，不再为你建造光辉雕塑，宣传名声，打着修缮补损的名义扣光平民的生活费医疗费，你觉得，你不会遭恨么？！"就像从前的他一样，恨到企图杀了他。Bruce揪过超人的领子，他恨透了自己咬在他脖上的印记。 "可我救了他们！"Clark针锋相对地反驳。 "你是救了他们的命，但活着是常态，穷才是变数。变数总比常态更令人印象深刻，Clark。"Bruce瞪着他的蓝眼睛毫不退让，"我们穿着隔绝气味的制服就是为了处在灰色地带，你成为Omega的救世主，成为他们斗争的动力，Alpha就不会对你客气。这个平衡你打破得太急了。" Clark看着男人颤动的瞳孔半晌，疲惫地说，"Bruce，你为什么总把人想得那么坏。" "因为我是人类，我了解我们，外星幼崽。你太只顾着眼前了，Lex没让你长记性。" Bruce的疲惫更胜一筹，他松开超人，转身朝亮灯的屋子走去，他现在想要一杯酒，威士忌或者伏特加，无论什么，烈一点。 一股热流突然笼罩，超人从后面抱住了他，一个巨大的发热体紧紧贴他的背。 "放开，Clark。"他没有挣扎，知道这是徒劳。 Clark埋在他颈间摇头，毛茸茸的卷发骚在耳鬓，"你不想我是个Omega。"他闷声闷气地说。 我不想你复活，不想你从小镇入城，不想你掉落到地球；不想人类拥有你，不想群众看见你，不想自己认识你。在真的值得之前，我什么都不想。 "放开。"Bruce严肃地重复。 超人依旧禁锢着他，"我脖子疼。"他轻轻地，尝试着说。 Bruce立刻收紧气味回头检查，Clark以不可躲避的速度吻上他的唇，单纯的贴靠，没有激素唾液的交换，只是柔软的温度传递。 "我想是，Bruce，我想是Omega，因为你是Alpha。我以为这是两个相配的性种。"Clark叹息着问："为什么要做对……" Bruce没出声，任由Clark纷杂的吻落在侧颊上。风倾斜草树，他望着远处残破的古堡不作答。可能他不想回答，可能他不知道答案，也可能他不想确定自己的想法。 现在，他的白天也是将是一场战斗。
第55章 第二天报纸新闻的重头戏首条都属于超人，和他腺体上的咬痕。 电视里一遍遍回放在楼顶出现的红披风，和他的脖子，以及话筒前顶着哭花的脸不停重复'他是好人是希望'的Willim。 大都会的主流舆论被Lois带着在正道上狂奔，Perry看在已经内涵过超人一次，家里又有个Omega的小女儿，放弃了搅弄是非的赚钱途径，放出话，只要Lois能查到印在超人脖子上的是哪副铁齿铜牙，就给她一周的头条。高谭的报纸和媒体身先士卒开怼，加粗的问号印在每一个标题后面，在政治正确的词句里几近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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