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微笑:“怎么会呢,我相信您的决心。” 这么一副将阴谋诡计藏在微笑之中的模样……五条家主心里冷笑,他是懒得理会凡人的狡诈心思,却不是傻,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家伙的鬼蜮图谋? 只不过,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他也懒得去思考撕破脸的时候使用什么姿势。 五条家主的性格够得上目中无人,不把冬矢以外的人放在眼里天经地义。 羂索明显就是看穿了在目的达成前,白发诅咒会对他保持一定程度的宽容,因此说不上得寸进尺,但也竭力试图谋划着什么。 在第一个问题没有触及到诅咒的底线之后,他又问出另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能穿过无下限挖出眼睛,家主大人比我想象的还了解这个术式呢,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留下一个?” 五条家主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讥诮的说道:“你又开始怀疑我手下留情了?” 羂索在那双凌厉的眼睛看过来时谦卑的垂眸。 “岂会如此不知礼数?不过是好奇,您当时难道是心软了吗?” 可怕的特级诅咒歪头看过去,色泽泠泠的蓝色眼珠生来就在以异乎寻常的姿态宣告着自己的不同之处,哪怕这双眼睛是安置在人类的眼眶之中,也难以和其他的肉体凡胎相提并论。 所有人心里都应清楚,它是不同的,所以每一代的六眼才会在神前接受奉养。 被家族奉养多年的神灵漫不经心的开口:“如果我心软了呢?” 羂索一时语塞。 看他这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现,哪怕大部分都是装的,家主大人仍旧愉快的笑了起来。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说了吗?我看到转生体了。” 羂索神色微动,总算听到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了。 “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白发诅咒恶劣的说道:“好奇就自己去查吧,查出来的才更值得信任不是吗?” “……”羂索默了下,苦笑着说道:“这可真是……所以说您已经解开六眼的秘密了吗?” “一只,两只无所谓,我只是需要六眼这个媒介物而已。” 五条家主好像玩笑似的说出口,“这么多年,人们还在将六眼摆在神坛上,明明连飞船都已经进入宇宙中了。” 这话初初听来就像是在感叹御三家的顽固腐朽,但经过羂索细品之后,却反而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个人连六眼都能在得到一颗后用咒力制造出另一颗,羂索就不禁心惊起自己唤醒了怎样的怪物,但是在想到他再怎么恐怖也只是一时的幻影,就难免窃喜于自己的诡计连这样的人物都能算计。 谨慎的藏好自己的真正想法,羂索真诚的赞叹道:“不愧是您,也只有您才有资格如讽刺现在的咒术界。” 五条家主不置可否,“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羂索:“不会让您失望的。” “千万不要失态哦,我可不想再等个一千年了。”白发诅咒如是说道,羂索清楚的看见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平静的流转过杀意,他相信这个人对此事的在意绝对超过此时话语中的轻描淡写,如果自己真的掉了链子,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来泄愤。 想清楚自己是在和怎样一个从神堕落成的怪物与虎谋皮,羂索就不由的加重了语气,稳住了僵硬的身体,沉稳可靠的回道:“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白发诅咒嗤笑一声,自始至终那双冷冰冰的眼睛里都不曾存在过羂索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主和羂索之间是互相利用,对羂索而言最好的躯壳就是家主藏起来的属于二之宫冬矢的遗体。
第204章 后裔与神为敌 咒术高专医务室内, 和星浆体任务有关的人员基本全都聚集于此。 家入硝子给两位同期治好伤,但是五条家的六眼具有不可复制性,哪怕拿到五条悟的血肉也没办法制造出另一颗, 所以缠绕的绷带后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右眼眶。 在任务即将完成的阶段遇到从未被记载的诅咒,现任五条家主还被“袭击者”挖走了眼睛, 此事可谓史无前例! 不提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对高层和咒专的诘问, 就说这两个当事人也不像是打算放过的样子。 “悟,你不能动!” “别阻止我!” 被挖走眼睛的当事人确定咒力恢复过来, 立刻就打算去追杀那个挖了自己眼睛的王八蛋。 另一个黑发的不动声色, 但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就此偃旗息鼓的样子。 深知两个同期的不省心程度, 硝子颇有先见之明的把夜蛾正道叫了过来。 高大的老师挡在床前, 五条悟下床的动作一顿, 但还是自顾自穿鞋起身。 尽管已经意识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夜蛾正道还是在自己的学生要冒险前, 冷静的阻拦道:“悟,你打算上哪里去?” 五条悟咬牙:“当然是去把挖老子眼睛的家伙大卸八块!” 夜蛾正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五条悟眉目暗沉,冷冷的道:“能那么熟悉我的无下限和六眼的极限的,肯定是我们家的人,甚至是某一代的六眼!”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 你要上哪里去找他?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不光是你,连发布任务的高层都被算计了,你现在这样鲁莽的追过去, 也不过……” “我不担心这个!” 五条悟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他的食指戳着太阳穴用力的按了下去。 “那家伙就应该直接杀了我, 现在他想杀我都难了。” 夜蛾正道一愣, 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反转术式,硝子,你的讲解方式烂的可以,以前的我根本用不来。” 在硝子“你特么说谁烂呢”的背景音中五条悟积极的说道:“没办法,听不懂啊,但是在那一刻,我抓住了,使用反转术式的诀窍。” “轰的一下,砰的一下,突然之间就懂了呢。” 当然事实根本不可能像他说的这么简单,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情绪过分高昂以至于看起来分外疯癫的五条悟。 张张嘴,夜蛾正道试图阻止什么,但是却被推开了。 “那个诅咒一直说什么‘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的,这回我要告诉他,那是老子的眼睛!” 夏油杰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五条悟的身影,“……” 五条悟仅剩下的那颗六眼里闪烁着强烈的杀意,被这只眼睛看着的人们完全没办法拦下他,只能目送他走到门口。 “……你也要拦我?” 眼球僵硬的滚动,这个状态下的五条悟完全和正常背离,主动在门口停下,视线也不能说有多么友善,能不尖锐的刺伤人就已经说明他在克制了。 之前在他赶到时,诅咒已经离开,他带着重伤的两个人去找硝子,然后人就跟着留下了,不过那时到场的人都在关心受伤的同伴,没人注意到当时一脸空白全凭本能行动的二之宫昶。 此时的绿眼少年面无表情的对五条悟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哦,那就跟上来。”嘴角拉扯开张狂的幅度,五条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往外走…… “我知道那个诅咒的真正身份。” 五条悟的脚步顿住,猛然扭身去看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对象。 “哈啊?” 他歪歪头不是很确定刚才说话的人是二之宫昶。 如果他没有被亢奋冲昏头脑,以他平时敏锐的观察力很容易就能看出二之宫昶此时的心不在焉,但现实没有如果。 他没有看出来恋人此时眉目间的积郁,也没看出发丝下的阴影中那双艳丽的眼底心事重重。 “你知道?”五条悟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接着目光冷冽的看了过去。 二之宫昶没有废话,将对方的身份告知给了五条悟,接着他说道:“既然是诅咒,那就说明出问题的是当初下葬的地点,考虑到御三家家主的身份,五条家肯定会留下记载。” “我知道了。” 五条悟没有拖沓,立刻给家里去了电话。 这段时间里,屋子里的人走了出来,走廊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刚才一直默不吭声的夏油杰来到他身旁,二之宫昶怏怏的看了他一眼。 “有事吗?” 夏油杰不想把话说的像是质问,但……“只见过那个诅咒一面的你,为什么会比悟还清楚他的来历?” 二之宫昶发现硝子也向这边看了过来,但只是一眼就收了回去,五条悟还低垂着头靠在墙上等消息,两个第一次见的低年级欲言又止。 夜蛾正道审视的目光没有让二之宫昶觉得有多难捱,他最难过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不可耻的说,他在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就像是被谁打了一拳,懵了。 为什么昔日的好友会变成诅咒? 为什么这个诅咒又来袭击悟? 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许多疑惑,但冷静下来,用漫长的时间去思考,他发现这还是他想不明白的问题。 尽管已经转生不止一世,走上永生这条禁忌之路的他已经失去主动去接触过去的友人的资格,但是他还是能分辨的出那是自己过去的挚友,还是假借一层皮囊的咒灵。 他认出来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难以想象那个明朗骄纵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诅咒那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二之宫冬矢死的时候没记错的话,那时的五条家如日中天,天皇甚至特意召见了年轻的家主。 权势,财富,地位,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自己的友人唾手可得。 这种待遇下,怎么想五条家也没道理让自己的家主堕落成诅咒? 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哪里不对?那个人又遭遇了什么? 原本已经看淡了生死,也尽量在死前不留遗憾,平静的接受一切的二之宫昶此时被从未设想过的变故捶的满脸怔忪,也懊恼的无以复加。 夏油杰问起原因时,二之宫昶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答,心底已经苦的笑不出来了。 揉揉眉心,夏油杰清楚的看见这个人试图勾起嘴角却失败了,表情变成更糟糕的模样。 顿了顿,他道:“抱歉。” 二之宫昶一愣,这话不该你对我说吧? “是我太弱了,我没有保护好悟。”夏油杰死死攥紧了拳头,二之宫昶这时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不甘与懊恼。 前所未有的失败不光是改造了悟,也打击到了这个意气奋发的少年。 一直以来自喻“最强”,年纪轻轻就成为特级咒术师的夏油杰不骄傲吗? 他只不过不像是五条悟那样将骄傲写在脸上,心底的傲气和自负还是可以从平时的言行中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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