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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的瞬息全宇宙

时间:2024-07-21 06:00:03  状态:完结  作者:冰镇火炉

  宫野明美随口提了一句,并且按照赤井秀一之前的要求用围巾包住头——这是最大限度能减少毛发脱落的方法了。她并没等到回答,然而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每个成员究竟都习惯于多高的座椅,副驾驶上本该呆的这位门清。

  好吧。

  至于去哪里,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宫野明美听着赤井秀一简明扼要地分析了一下纽约和东京各自的优劣,并且表示如果她愿意的话,去伦敦可能稍微麻烦些,但并不是不行。

  我明白了。她说:“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我也都想过。……我知道凭我的能力,应该帮不上什么忙,还站的十分靠近风暴中心,也让你们碍手碍脚的。”

  她的用词是你们。赤井秀一记住这个词。你们。他愈发能确定这句话背后的意味,知道宫野明美的出逃绝非她一人之力。今夜的基督山伯爵,悄悄地推了他们一把,二人方才相见。

  “但是我不可以丢下志保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就像我确认她也不会丢下我那样。”宫野明美慢慢的,诚恳地说,“为了她,我会奋不顾身。”

  于是有一刻赤井秀一也想起自己的妹妹来。记忆里她小小的像个刺猬,又像颗豆子;看着很小一个,但是是实心的。扎进人堆里像是潜泳,然而声音变作泡泡浮上来。和社会规训的女孩模样远远不同,但我无条件的爱她。可惜我无法亲眼见识她如何长大,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下子变成了大孩子。当然。我当然能理解这种感情;因为我也正为了我的家人而奋不顾身。

  他说:“我明白了。”

  刚刚表明心意的话说来不过脑子,出口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宫野明美知道这下自己的意愿能得到实现,第一反应是欣喜,随后是忧虑。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会妨碍你们的行动吗?我,我也只是说一下,不要太在意……”

  她急迫地问,但声音越来越弱,自己动摇了。赤井秀一摇摇头。

  “你不用担心。”他面色平静如常,发动汽车,“是你提出了这个想法,而我拍的板。这其中我的参与不可忽视,因此所有的都有我的一份。困难也好,责任也好;哪怕是失败后的后果也好,我们都会一起承担。分配大概是,一半一半吧。”

  他们离开了。

  几天后搜寻宫野明美未果的琴酒得到了黑麦的消息:她逃到我这里来了。当然,汇报的主旨大意如此,真要还原则还得加上许多挑动人神经的怪话来;他们也不怎么和睦。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琴酒要在远处通过微型摄像机亲眼看着宫野明美死去,动手的也必须是黑麦本人,不可经他人之手。

  黑麦答应了。那夜山林里枪声惊起飞鸟,而后是一声爆炸。宫野明美在录像带里哭的肝肠寸断,苦苦哀求他放了自己;说了许多好话,说我们之间的爱,难道都是假的吗?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眼泪不要钱的流。她得到的回答是:你太吵了。你说的那些,我全忘了;倒难为你记得。

  那双漂亮的,像是雌鹿般又大又拥有蜷曲睫毛的眼里的高光顿时熄灭了。她的心上挨了一枪,血液立刻喷出来。星星点点,几乎溅到摄像头上,被毫不留情地抹掉。黑麦扭头就走,一丝怜悯都不肯施舍。说来也怪,也许是山里信号不好,偏偏此时微型摄像机出了点岔子,连带着耳麦的通信也不畅起来。等信号恢复正常,琴酒重复说了好几次要打头,终于有一次传递过去。

  打头?你看现在这哪有头啊,这全是爆炸后的碎片,你要不要吧。听了他的要求,黑麦冷笑一声,侧身给微型摄像机展现身后的场景:一片火海,满地残骸。我都把她油箱打爆了,车毁人亡,你才让我打头?她妹妹还有一颗,你要是嫌手痒可以去过过瘾。

  雪莉的头可不能随便乱打。她手上握着组织的最高研究成果,真动了谁来负责研究?总不能琴酒亲自上吧。他冷哼一声,决定不和这人计较。动物园最近骚扰不断,他今天的任务都做不完;能腾出时间来看宫野明美被处决,已经是对她能成功逃出自己追杀这一行为莫大的重视。

  他离开了。即便琴酒不在现场,赤井秀一也不回头。做戏得做全套,既然已经付出这么多人力物力,那就一处破绽也不能留。一边走着,他也想:让摄像头和耳麦适时故障倒是可以做到,只要精度到了自然可以实现;但是真有爆炸后一段时间内能保中心安然无恙,连温度都不升高的炸.弹,时间一到就开始自然燃烧?这么反常识的东西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牛顿第二定律被推翻了,焦耳开尔文麦克斯韦听完都死了。哦他们本来就死了。

  反正宫野明美安全无事就好。剩下的……人家能在组织里混这么久,有几手不外传的本事又能如何呢。

  又过了几天后,帝丹小学来了名温柔漂亮的女老师。黑色长发,眼尾略微下垂;气质亲和,孩子们都爱她。她叫广田雅美,看上去是那种幸福家庭成长起来的女人,人生顺遂,大抵并未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

  这些暂且不多赘述。总而言之,宫野明美死于黑麦之手,死于曾经的男友的枪口之下,实在令人唏嘘。当然,如果要细细去看录像带,卡顿前一秒,能看出宫野明美并未立刻死去;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可能是死于爆炸或是爆炸后的漫长灼烧,而非仅仅是那一枪。只是火烧的实在干净,骸骨上一丝人体组织都不剩了。判断人死于火灾前还是火灾后得查看肺部是否有烟尘,这样当然是判断不了的。

  “是。你说得对,她或许没有立刻死去,或许的确死于火焰。你拷了录像带,还连着看了那么多遍?”贝尔摩德静静地听完,有些无趣地用手指绕头发;她是恨着宫野夫妇,所以也连带着恨起这两个女孩来;但恨也不平等,接手了药物研制工作的宫野志保显然更受她的偏爱,或着说偏恨。所以宫野明美死去的录像,她看了两遍就腻味了;其中哀求男人顾念旧情放了自己的话更是可怜又愚蠢。寄希望于男人的爱还不如信自己能抄起一对高跟鞋打过黑麦一路杀出去。只是没想到波本的恨意能浓烈至此,看这么多次,可能还用上电脑处理,一帧一帧盯着看。

  “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记仇。”贝尔摩德调侃道,“他们家虐待过你咯?”

  波本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只听身边的女人笑个不停,有人逗猫就是非把猫逗生气了才肯罢休的。他继续开车,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丝颤抖都没有过,笑容的角度也丝毫不变。就像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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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california dreaming

  后来谁看见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想拯救我。

  这样的戏码头一次上演还是很有趣的,但是多了令人乏味。这一次我想看点不一样的。绘里香睁开眼,房间内昏暗无光,拉着窗帘。其实看不出这里的具体情况,房间里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器械,但她从水果的馨香中闻到点酒精的味道。肩胛上一阵隐约的疼痛;她心下了然:火光喷出时还以为我会死在房子里,没想到活了下来。也许是老板来的及时,也许是老师救得迅速。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试着碰了一下包扎好的地方,背后立刻有个冷淡的少女声传来:

  “别乱动你的伤口。”

  绘里香立刻想要偏头去看,女孩及时补充:“也不要扭头,别说话。”

  她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干脆利落地将快要挂完的空瓶取下来,换上新的吊瓶。茶色的短发修饰着她精致的面庞,与娴熟动作所不符的是独属于未成年少女的纤细身材。组织里的科学家很多,但天才至此的非宫野志保莫属。

  当然,绘里香是不认识的。她也只能靠看胸牌认人。她和宫野志保简单聊了两句,觉得对方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说话;但回答利落,不算缺点。送我来的是朗姆。听到这里绘里香一皱眉,总觉得这个一开会就有效让她入眠的老东西一出手就有问题,让人不得不防。她只能姑且当作两位搞情报的起了冲突,朗姆想挖墙脚。

  我会假意接受,然后当双面间谍。绘里香这么想:原因无他,朗姆实在没自己老板好看,看见长得好看的人会延年益寿的。我若是穷困潦倒,那么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生活美满幸福,我要长命百岁。

  她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宫野志保正在真情实意地感到惭愧,甚至连她自己都无从得知。朗姆在带绘里香来的时候,吩咐宫野志保一个隐秘的任务:虽然击中玛尔戈的那枚子弹没有造成穿透伤,但它奇妙的消失了;宫野志保需得解析出子弹型号。这有助于追查武器来源,更有助于找到这名枪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相当残酷,意思是在解析出子弹型号之前,玛尔戈的伤口不能愈合。

  然后呢?解析出子弹型号呢?

  试药。

  宫野志保的心跟着这句话一起落下来。

  能短暂地脱离杀人药剂的研制,当然是好的。但接踵而至的却是这样的任务,那么也残忍地没差。宫野志保的心像一汪兜不住的温水,总要溢出来可怜可怜绘里香;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虚被看出来,她冷酷地告诉自己:也许这孩子看起来无害,手头也是有过个把人命的。不要可怜她,你毕竟自身难保。真心有时候是致命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再一次换药。为了不被看出来药物的名称及作用,还特意改了拉丁文标签。绘里香就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

  “医生,那不是日文吧,是英文吗?”

  “不是。”

  “……所以那是什么?是意大利语?德语?”她的性子像小孩一样,随性而起而落,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医生。我没读过书。”但宫野志保费劲编了一堆像模像样的功能用法之后,她又不听。听了个开头就听不懂了,压根没到能揭穿宫野志保值得费心力去编造的谎言的地步。于是后半截话卡在她嘴里。

  “但是我老板说以后可能会给我接国内靠拉丁美洲的书改的音乐剧……是不是叫《百年孤独》来着?拉丁美洲,用的是拉丁语吧?”她伸手攥住宫野志保的衣角,“教教我读它。”

  宫野志保想说不是。拉丁美洲用的是殖民时期带去的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拉丁语则是古罗马人的语言,这根本不挨着。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宫野志保竟然没有立刻拒绝,反倒抬头看去,瓶身上贴着一行字:Regenerationem capillarium ac synthesin fibroblastarum collagenarum in aegrotis notabiliter inhibere possunt, ita diuturnum vulnus aegrotis non sanantibus.

  宫野志保对着这行字稍稍停顿了一刻,而后顺畅地念:

  “Fons fluminis profundus in terra latet, ac futura propter amorem videre non possumus. Non habeo fabulam narrare tibi.”

  绘里香说:“啊?慢点医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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