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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第三个路过的小区居民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圈后，几人总算进入电梯。 “我所在公寓的上下两层都是组织的安全屋，你们可以随意挑房间住，钥匙在门口地毯下。” 早雾弥夜看着面前电梯门镜面倒映出的模糊人影，依旧没有回头，“我的定位监控应该都发到你们手机上了，有出门的话我会说。” 早雾弥夜拿出手机按动几下，三人的手机同时发出震动声，“我的联系方式。” 这句话说完，电梯内再度静默下来。 “早雾少爷，我不能跟您住一起吗？” 苏格兰率先开口打破无形的屏障，“这样对我们双方来说应该会更方便点。” “我不认为你会喜欢跟我住一个屋子。” 闻言早雾弥夜意义不明地笑了声，“不过我可以给你反悔的机会。” 苏格兰内心顿时划过诸多猜测，面不改色应道：“谢谢早雾少爷。” “叮——” 电梯在这时抵达目的地楼层，只有早雾弥夜和苏格兰走了出去。 用钥匙开门时，早雾弥夜突然提问，“苏格兰，你眼里的天空是什么样的？” 天空？ 苏格兰思索，是有什么隐喻吗？ 早雾弥夜停下转动钥匙的手，操控轮椅来到走廊的栏杆旁，“就是这片人人都能看见的天空。” 苏格兰斟酌片刻，将看到的直接说出口，“灰蒙蒙一片，今天天气很不好。” “是吗？”早雾弥夜收回望向天际的视线，判断出他说的话毫无水分，“我知道了。” 可是他眼中的天空不是这样的。 在早雾弥夜眼里，有一条宛如深渊裂缝般的缝隙贯穿了整片天空，望也望不到尽头。 缝隙里黑漆漆一片，当云朵飘过时却又能毫无阻碍地顺着原有的轨迹继续前行，充满割裂感。 像是三次元世界的一块地方突然变成了2D的平面一样。 早雾弥夜自嘲一笑，目前为止在他问过的人里，没有一个人可以看见与他相同的景色。 难道真像那群白大褂诊断的，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早雾弥夜重新转动钥匙，“进来吧。” 管他有没有，反正自己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记下早雾弥夜身上疑点的苏格兰定定神，跟在他身后踏入了漆黑的公寓。
第2章 线索 灯打开后，苏格兰第一时间便将公寓内的布局收入眼底。 房间的装修非常普通，与大众的居民房别无二致。 苏格兰只在沙发和餐桌上发现了些许活动痕迹，其余地方干净的就像早雾弥夜从未踏足过那里一样。 除此之外，苏格兰还在客厅里看到了监控。 难怪早雾弥夜会说出那样的话。 就算他不是卧底，也没有组织成员会乐意成天处在监控下的。 “卧室里也有哦。”早雾弥夜好整以暇地看向黑发凤眼的男人，“当然，卫生间是干净的。” 苏格兰：…… 他愈发看不明白了，组织到底为什么要如此警惕一个七岁的孩子？ 与其说监管，苏格兰认为用警惕更合适。 这个问题的答案早雾弥夜也想知道。 看来失忆前的自己一定做了什么大事，才会让组织一边对他垂涎觊觎，一边又警惕防范。 “今天我不会再出门，屋内的监控你们同样有查看权限。” 早雾弥夜说完就示意苏格兰该走了，像是笃定他不会留下同住。 “请稍等，早雾少爷。” 苏格兰如同寻常的保镖那样在公寓里转了一圈，确保没有隐藏的危险后才离开。 见门从外面关上，早雾弥夜操控轮椅来到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脑神经解剖学》？还是德语版的。 回到楼下安全屋的苏格兰点开监控就看到早雾弥夜在读书。 看那样子，是真的有读进去。 苏格兰沉思，就算这孩子是医学天才，也不是组织如此防备他的理由，甚至还派三名代号成员轮流监管。 “苏格兰。” 同住一个公寓的波本在这时走过来，“你是被早雾少爷赶出来了吗？” “不如去剃个胡子怎么样？” “不。”苏格兰微笑拒绝，“我认为胡子很好。”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当然，早雾少爷也很好。” 说话的同时，苏格兰举起手机晃了晃，确保波本看清了上面的监控画面，“他非常配合呢，我似乎可以轻松不少。” 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莱伊朝两人所在的位置投来一瞥，“看来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鬼。” 威士忌三人组是突然接到这个任务的，在此之前，他们甚至都没在组织内听说过早雾弥夜的任何消息。 然而依方才短暂的交谈，早雾弥夜显然对组织很熟悉的样子。 更别提他的上一任监管人是CIA的卧底…… 那卧底现在是生是死？早雾弥夜坐轮椅的原因是CIA造成的吗？他为什么会被组织如此防范？ 许多疑问萦绕在三人心头，偏偏无人可以解答。 明明有卧底出现，他们却没收到任何追杀卧底的相关任务，显然是被人有意封锁了。 由此证明早雾弥夜的存在对组织很重要，他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 可惜以伏特加交代的种种事项来看，他们暂时没有试探这位早雾少爷的机会。 “这么说，把他带去任务现场也没问题了？”波本若有所思，“那小鬼到时候不会被吓哭吧？” “我可不想在执行任务时还要带一个拖油瓶。” 莱伊不满道：“到时任务失败了算谁的？” 总而言之肯定不会算这个早雾少爷的。 “莱伊，你难得说了句能够令人赞同的话。” 波本拿出手机，“你们知道我最近因为那件事很忙，新上司一直不联系我。闲暇时就算了，任务过程中我可没心情带小孩。” “……” “……” 莱伊与波本沉默一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苏格兰。 “……”苏格兰把开着监控的手机放到桌上，缓缓开口：“我说过，我只有这几天有空。” 那么问题来了，几天后三人都要出任务，早雾弥夜由谁负责？ “顺其自然吧。”苏格兰漫不经心道：“伏特加既然那么说了，就证明早雾少爷是有一定本事的。” 波本：。 莱伊：。 什么本事？操控电动轮椅逃跑吗？ 随后的几天风平浪静，早雾弥夜每天的日常就是在书房看各种各样不同的书，非常规律。 规律到苏格兰都要以为监控被人替换了。 从早到晚一直在看监控的苏格兰捏捏眉心，闭上略微酸涩的眼睛，今天是他出任务的日子。 同样有任务的莱伊要去港口的废弃仓库，而波本则是某家酒吧，都不适合带小孩。 只有需要用到商场天台狙击别人的苏格兰的任务场地比较适合一个七岁小孩去。 商场晚上十一点关门，是以苏格兰决定将任务时间提前点。 米花商场四层，苏格兰把早雾弥夜推到开在商场内的儿童乐园门口，“早雾少爷请在这里等一会我吧。” 听到乐园里传来小孩尖利叫声的早雾弥夜：…… 很好，他记住你了。 被吵得耳朵痛的早雾弥夜没什么表情地瞥了眼苏格兰，自己操控轮椅来到不远处的甜品店，“你可以走了。” 苏格兰无辜耸肩，想到这里好歹符合伏特加口中交代的公众场所标准，便转身离去。 以防万一，他还是快点回来吧。 见苏格兰离开，早雾弥夜在无聊的等待时间里下意识点了几块草莓蛋糕，一口下去后顿时惊为天人。 天啊，他这几个月是错过了什么！ 组织竟然宁愿给他吃难吃的能量棒也不给他美味的蛋糕？ 哼。早雾弥夜挖下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现在被他发现，再不给也没用了。 时隔三个月才重新吃到甜品的后果就是，早雾弥夜吃撑了。 苏格兰做完任务回来时就见早雾弥夜坐的桌子上摆满空盘子和好几个空的饮料杯，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小孩能独自解决掉的量。 早雾弥夜当着苏格兰的面打了个饱嗝。 苏格兰：…… 好吧，竟然真的全是他自己解决的。 明明这几天从监控里看，对方的三餐都只吃了八分饱，从未过量。 但总算有点小孩的样子了。 苏格兰暗叹口气，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再出现时，他手里拿着一板儿童健胃消食片。 “早雾少爷，希望你不会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进医院。这可不算我没保护好你。” 早雾弥夜接过消食片拆开嚼吧嚼吧咽下去几颗，“我要上卫生间。” 甜甜的，是橙子味。 勉强原谅苏格兰之前把自己放在儿童乐园外的事了。 听到黑发男孩的话，苏格兰把人推到残障人士专用的卫生间门口。 对此早雾弥夜并不在意，毕竟以他如今的情况确实只能用这类卫生间。 但他不是不能行走，而是走路时双腿会传来剧烈的疼痛，以至于根本走不了多远。 听基地里的白大褂们说这也是半成品药物的副作用之一，早雾弥夜对此不予置评。 反正自己这几个月除了那群白大褂外谁都见不着，当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不容易出来，见到的也是伏特加威士忌组这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显然组织在有意封锁自己的信息渠道。 想到这里，早雾弥夜把苏格兰留在外头，自己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面积不大，恰好够一个轮椅转身，早雾弥夜没有立即去上厕所，而是把轮椅转了个方向，面朝门后。 他撑着轮椅扶手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够到了门后挂钩下的小广告贴纸。 拿到贴纸，早雾弥夜摔回到轮椅上，擦掉额头的虚汗后才去看小广告上的内容。 这是一个针对他设计的提示线索。 投放线索的人知道并且相信他有能力发现。 毕竟小广告出现在公共场所的卫生间里再正常不过，看到的人顶多会厌恶的无视或者涂掉，就算是警察一时也不会想到其他地方去。 比如刚才进来检查卫生间安全情况的苏格兰。 早雾弥夜垂下眼眸，翻到小广告的背面。 【小心电子幽灵。】 非常大众的打印机字体和墨水，是寻常打印店都会使用的那种。 光早雾弥夜来的路上就见过不下十家，在没有更多线索的情况下是无法立即锁定目标的。 “咚——” 黑发男孩无视掉传来撞击声的墙壁，把小广告撕碎扔进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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