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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么了解，那就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大致知道了，这是亚拉姆的古老咒语，而会用的人……”藏马伸出了一只手晃了晃。“不超过五个。” “跟你在一起真是麻烦……” “抱歉。” “你就知道抱歉啊！”飞影一下子火大起来。 “你……没事吧？”藏马小心翼翼的问。 飞影知道藏马真正想要问什么，但此时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这叫他怎么对藏马说‘不’？ “没事。” “是吗，那就好。”藏马也没多问，领着飞影一起回去了。 第三十七章 等一回到旅馆，飞影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藏马犹豫了很久，才回答说。“大概。” “大概？” “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哼。” 藏马说的是实话，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人选，但他依然不敢十分肯定的把他跟这些天的事联系在一起，他们的法术不是一个体系的。作为一个法师，最要紧也是最困难的事情之一就是熟知这个法术体系的语言，这一关往往很难跨越。在这之后，还要在名师手下磨砺修行，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作为寿命有限的人类，能同时精通几门法术的很少。 “那你认识的那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他……”藏马顿时感到头痛。 “怎么了？” “他叫华菲德，算是个疯子。” “疯子？” “他是个千禧年主义者。” “那是什么？” “千禧年主义是某些基督教教派正式的或民间的信仰，说全球和平来临，地球将变为天堂。人类将繁荣，大一统的时代来临以及“基督统治世界”。基督将会降临大地做世间一千年的王，然后人类会面临最后审判，随着加百列的号角，所有死人都会复活，和活人一起接受神的审判。好人会永远升入天堂，坏人将会得到毁灭。” “无聊的人类信仰……” “没错。”藏马叹口气。“这种说法左换右换……一开始他们宣称千禧年会在公元一零零零年到来……结果可想而知，变成了一场‘大失望’。可到现在还有人为了这个信仰在奋斗努力着。” “怎么努力？” “加速世界末日的到来。” “疯了！” “世界末日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终结，而是个开始，是甩掉他们现在的包袱并走向永生的手段。” “人类真是一种很自以为是的生物，他们就那么自信能升上所谓的天堂吗？” “我不知道……他也曾问过我同一个问题。” “人类总以为异类生物知道所有的答案。” “没错，而且很容易相信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要……对付你？” 藏马轻声的笑了。“可能是跟我拒绝了他有关。” “拒绝？” “他曾经向我提出过一起统治世界的要求。但我当时看出了他的意图，他不过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敌基督的存在，然后自己坐收渔利。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在这之后他就一直在找我麻烦，我还以为他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那你怎么不解决他？” “他逃命的功夫是一流，这类人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时间会代我解决他。”藏马苦笑了一下，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虽然谈不上千年，但比自己想象的要麻烦。 “那他的……灵力怎么样？” “普通。不过念力很强。”很多人类的法师都是这样，天生灵力超强，能够感知到异界事物的人不多，而且因为魔物感到威胁，他们往往在尚在襁褓之时就被解决掉了。大部分法师是要靠书本的符咒，异界的生物还有个人的念力来完成法术。念力和灵力虽属于不同的领域，但它的强大毋庸置疑，它不可捉摸，难于掌控。有些人的念力甚至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影响到自身的肉体，圣痕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有些具有强烈宗教信仰的人身上会出现跟基督受难一样的伤痕，但这种伤痕绝对不会在异教徒当中出现。而那些能掌控念力的人，甚至会具有瞬间移动，隔空取火，隐形，浮翔等特异功能。 人的精神力量绝对不能小瞧，正是这种对自己的精神力量的极大的支配性，把人类和动物区分开了。 “为什么你老是惹上这种家伙？” “没办法，我是异类，而且树大招风。” “人类……就是喜欢把所有能弄脏手的活都甩给我们干。” 没错……所以我背叛了我的父……藏马没再出声。 “喂，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只有他的话，那我倒是不太担心……他的花样我已经都知道了，麻烦就麻烦在他可能会找新的帮手。” “怕了？” “不是，但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藏马闭上了眼睛，再次加强了自己跟整个城市和树林里所有的植物的联系，将自己的意识注入一部分，这是一种有一定风险的做法，万一收不回来遭到袭击的话，会对精神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他没告诉飞影，自己刚才就是用这种手段找到他的，其实飞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但藏马不想告诉他，他知道飞影不喜欢被人监视。这个小东西就这么走掉让他感到有些担心了，不由自主的去……看了两眼。 飞影沉闷的超过了他的预计，他不明白是怎么了。 从看到这对兄妹的第一眼起，他就察觉到了这对兄妹在感情上都有些硬伤，很难接受别人。藏马从他们的族系，能猜个大概，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飞影是个表面很坚强，但实际上很易碎的人。他跟他妹妹不一样。他的冷是表面的，从内心深处他对什么都很在意，都很关心，这一点很容易被人利用，所以他很怕让别人知道。而雪菜不一样，她的冷是发自内心的，虽然表面上一副很随和的样子，但除了一直相濡以沫的哥哥，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感觉。她是很善良没错，但她的善良是有条件的，前提就是她没有受到真正的威胁。她爱护人类，但这种爱护跟她爱护的一起玩儿的小松鼠小鸟没什么两样，她是个像冰一样，不带什么多余感情的女子。 但至少现在飞影没有表示出什么反感。 但藏马还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了。 “很抱歉，把你卷进来了。” “没什么可抱歉的。这是我自己选的。”飞影显得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但这仍然是我的责任……” “狐狸……”飞影直视着他。“是我自己要来的，那是我自己的事。还有，你注意点，他可能在听着呢。” 藏马沉默了，他能那么准点袭了飞影，这就证明他很有可能有他们看不到的眼线。 “小心点总没错，雪菜在哪儿？” “她在……在院子外边的树林的空地看那些幽灵骑士的马术。”藏马无奈的笑了笑，那些骑士正在拼命向能看到自己的人展示他们的魅力，他们有好长时间都没能这样炫耀了。 “最好收敛点，再这样闹下去很容易出事。” “没错……但说的容易。”这些死去的骑士不是什么人都能控制的住的。世俗的教条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约束作用了。 飞影瞅了他一眼，出去看看他妹妹怎么样了。 藏马苦笑了一下，这小家伙现在显得有点……有气无力的。 飞影出了门，找到了他的妹妹，发现她正安安全全的坐在一根树桩上，看着那些鬼魂骑士的表演。她看到了哥哥的到来，微笑的打了声招呼。 “哥哥，你怎么——”雪菜没再说下去，她觉得哥哥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们到那边去吧。”她向背后的骑士们道别，那些鬼魂马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从马上下来了。 雪菜又微笑着向他们倒了声谦，就跟着哥哥出去了。 “好了，哥哥，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来告诉你，以后出来要小心点。” “我不是在说那个，我是说你有什么事。” “没事。” “别对你自己的亲妹妹说谎。” “无聊的事。” “哥哥……是关于藏马先生的吧？” 飞影惊讶的看着雪菜。 “我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也知道你对他有好感，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一起跟来？” “你……” “这是明摆着的。如果我不向你施压，就算你想来，也一定会走掉。” 飞影无语了，他不想再谈下去了。 “你想到了我们的父亲对吧？” “……别提了……” “哥哥，作为妹妹，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从妈妈那里继承了很不好的一点。” 不好的一点？飞影困惑的看着妹妹，他从来都不记得妈妈有哪一点不好。 “那就是……你们都习惯性的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有吗……？不……不对……如果不是自己跟父亲长的太像的话，母亲就可能不会自杀了。他应该早一点离开她们两个…… 也许那样雪菜就不用在人间界吃这么多苦头了…… “哥哥，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善良，当父亲走的那一时刻，我就在想，如果我是妈妈，就算是毒死他，我也不会放他走的。”雪菜面对着飞影，眼中闪着寒光，一板一眼的说：“我不会像妈妈一样祈祷什么对方的幸福，这让人痛苦不堪。早在那一刻，我就发誓，我永远都不会那么愚蠢，永远都不会。” 飞影打了个寒战，他没想到雪菜有这样的想法。 “但我只是他们的女儿，没有立场这么做。我不会像母亲那样把父亲之前所受的煎熬的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借口就是借口，我什么都不想听。” 飞影苦笑了一下，男人在和女人分手的时候，往往能找到一大堆理由，他们会让你相信，跟你分手绝对是一件造福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的好事。 “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总把我往好处像，而把自己往坏处想。” 呃……有吗？ “我想问你一句，你喜欢藏马先生吗？” “……无所谓。” “是你不想去想吧。” 飞影顿时感到头痛，雪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对付…… “你是个活的很累的人，做什么事都要找一条理由。” “你怎么这么积极？”飞影感到有些无力，感到来错地方了。 “因为我觉得藏马很适合你，他知道什么时候推你一把，什么时候给你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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