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门主表情忧伤,司空摘星吃瓜之心开始疯狂跳跃,于是束手就擒。 在少门主的手下开始拿绳子捆司空摘星的手时,步早装模作样地以焦急的姿态在一旁抬爪扒拉,如此讲义气的旺财让司空摘星心中很是受用,和少门主商量平安放走旺财。 少门主答应了,毕竟旺财只是一条狗,但步早如此讲义气,当然不能放过亲眼看热闹的机会,于是钻进司空摘星怀里,摆出一副打死也不离开的倔犟模样。 司空摘星:“……” 他倒希望旺财能对那些人摆出打死也不放人走的样子。 少门主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带走了身上挂着旺财的司空摘星,几人上了马车,车厢中窗帘紧闭,一片昏暗中少门主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司空摘星看得十分清楚,少门主与那些绑他的手下并不都是十分熟悉,与有几人甚至生疏如陌生人,细看之下还有几分防备,这些细小的线索无一不证明少门主深有苦衷。 旺财在车厢中打转,昏暗中眼睛像是一对明珠,发着光。 司空摘星直纳闷,这狗是不是太淡定了一些?虽然他们才见面不久,但旺财的反应就仿佛他们是去做客,而不是被绑架了。 步早知道他的想法,淡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知道前因后果,司空摘星并无危险,甚至于少门主乃至他背后的人都对没有任何防备。 之所以绑架司空摘星,是因为司空摘星自晓轻舟出谷之后便一直在他身边,存在感弱、又不是非常弱。 于是难免会令人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纵使不是男欢女爱,两人之间也有着一定的情谊。 司空摘星渐渐地回过味来,自己遭受这番对待必定离不开以“诱饵”钓鱼的晓轻舟。 该死的,一个个都不敢找本人寻仇吗? “少门主,你是真的心悦晓谷主、还是……?” "和你无关。"少门主冷淡地说,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 “怎么会。” “我叫什么?” “李——” “我姓章!立早章,名岑!” “……是吗。” 随后一路无话。 只有旺财满车厢钻来钻去的声音。 * 傍晚时分,众人才因为司空摘星和旺财迟迟不归而感到疑惑。 引众人聚集在此处的恶人谷谷主也一大早便不见踪影,至今未归。 无情等人正在就此事交谈,金剑童子挥舞着信跑进屋中,待展开信一看,信上内容令人惊疑不定。 ——想要救回晓轻舟的随从,晓轻舟须于明日午时三刻带上金九龄出门换人。 约见地址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陆小凤:“……随从是指司空摘星?” 无情点头。 他们几人才知道司空摘星的身份不久,这人便被绑走了,有一半到可能性是对方故意被抓,以身试险。 晓轻舟的三个诱饵中只有金九龄知道司空摘星的身份,无花与雄娘子有诸多猜测,却无从印证。 无情判断这绑架走司空摘星的人也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在信中将其称之为“随从”,更不会选择绑架他。 陆小凤有点想笑:“那猴精知道自己被这么叫大概会气得跳脚。” 他对司空摘星很是放心,丝毫不为对方的安危而担忧。 “随从”的主人不知身在何处,几人等到深夜,晓轻舟才踏着月色归来,一身凉意,眼中盛满清亮的月光。 陆小凤笑道:“晓谷主,你回来得真是太晚啦。” 晓轻舟道:“看见一些有趣的事,所以多看了一会儿,你们在等我?” 无情拿出那封交换人质的信。 晓轻舟接过看了,竟露出笑来:“没想到他也是个有用的人才啊。” 陆小凤惊道:“难道原先在你眼里,那猴精连个有用的人都算不上吗?” 司空摘星在晓轻舟身边纯纯一个吃瓜背景板,偶尔开个嘲讽罢了,步早实在不能违心地说他很有用。 晓轻舟露出无辜的笑脸。 没有说话就是默认。 陆小凤扼腕叹息:死猴精在咸鱼派弟子跟前的待遇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无情道:“金九龄是你捉到的,你打算如何行事?” 晓轻舟笑道:“无情捕头怎么想?” 无情深深地看他一眼:“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没关系。”晓轻舟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因为老虎很厉害。” * 姓章名岑的少门主正蹲在关押司空摘星的门外撸狗。 月色透过窗棂洒进屋中,地面仿佛有乳白色的液体流淌。 司空摘星早已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正在屋中悄无声息地溜达,寻找可以出去的突破口,门外章岑对他的行为毫无察觉,只是摸着旺财的狗头,轻轻叹气。 步早一爪子挥开他的手,在不远处蹲坐下来,歪着脑袋看一脸悲苦的少门主。 少门主悲从心来,一只狗都敢对他使脸色,遂捂脸发出一声漫长而曲折的叹息。 步早心想,哟,肺活量还不错嘛。 少门主已经叹了十三次气,司空摘星这次搭茬道:“好像最该叹气的是我。” 少门主道:“你不懂。” 司空摘星道:“你不说我怎会懂?” 两人都对话宛如肥皂剧里拉扯的小情侣,步早抬爪刨刨地,没兴趣听下去,起身朝外走去。 因为他是一条狗,所以没人制止他四处乱转的行动,简直是最合适的间谍了。 步早以旺财的身份深入敌营,路上人影稀少,偶有一两人路过,皆是神色凝重,眉间带苦含忧。 旺财走在被月光映衬的洁白无比的石子路上,地面上是他黑团团的影子,在哒哒的脚步声中,步早经过一段爬满枝叶藤蔓的走廊,在零碎的影子下穿行。 前方骤然一亮,步早与不远处月下对坐的二人对上视线。 水母阴姬望着这条出现得十分突然的狗,眉头轻蹙。 石观音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露出笑脸:“你就是那只跟着一起来的狗?竟然能跑到这里……” 步早在原地转了一圈,神气又威武地走过去。 石观音觉得这只狗来得正好。 否则她不知道水母阴姬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 石观音掩饰得极好,没有让水母阴姬看出她其实松了一口气的事。 “汪!”步早叫了一声。 石观音不喜欢狗,但此刻,她站起身,说去后厨叫人准备一些肉给狗吃。 水母阴姬道:“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狗。” 石观音道:“只是看这小东西可怜罢了,这里的人恐怕无心喂它。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低头朝旺财问的。 “汪汪汪!”步早十分怜悯地进行配合。 石观音带着旺财离开,徒留水母阴姬坐在石桌旁,寂寞地望着对面一口未饮的茶盏。 与水母阴姬拉开一段距离后,石观音面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下来。她看了眼身边眼睛明亮的黑金色小狗,眼中一丝柔和也无。 她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有带旺财去后厨找吃食的意思,但步早依旧跟在她身边。石观音没有赶狗走。 此时的她,心中正有惊涛骇浪翻涌,一刻也不曾停歇。 为石观音美貌而倾倒之人多不胜数,石观音乐于看他们为自己疯狂,她能很轻易地分辨出男人眼中的爱意,但反之,同性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情感她只将其当作嫉妒自己的美貌。 所以石观音将宫南燕的眼神等同视之,然而嫉妒确实是嫉妒,却并非嫉妒她的容姿。 石观音直到今日才发现了这个事实。 水母阴姬的深沉眼神,石观音一直看在眼里,但并不在意,同样直到今夜,她才真正的意识到那双眼神中饱含的情感。 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月下水母阴姬欲言又止的神情,石观音骤停,头皮发麻。 很少后悔的她开始后悔来中原时见水母阴姬,并与其一路同行。 “汪汪?” 一旁的黑金色小狗探头探脑,绕着石观音转圈,石观音瞥它一眼,未做理会径直离开。 背影萧瑟而沉重。 步早乐得在原地打转,石观音的反应实在有趣,习惯了男人的爱慕与恐惧、女人的嫉妒与憎恨,所以她压根没有意识到水母阴姬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而当她意识到的瞬间,则会感到难以接受——尤其是战力排行榜上水母阴姬在石观音前头。 《模拟江湖:我是掌门》中对此描述普通,仅在相关人员的只言片语中透露些许信息,玩家在过完石林洞府剧情后前往神水宫,如果身上有石观音的相关物件、会与神水宫宫主进行一段有关爱与恨的对话。 如果没有,水母阴姬不会提到石观音的名字。 但把石观音打败的玩家会得到水母阴姬最猛烈的攻势。 步早所做的事情是所有模拟江湖玩家心心念念的事,引导这副局面的形成、并能亲眼看到石观音的反应,步早比其他玩家幸运得多。 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忘给系统上课,系统虚心且上进,就荷尔蒙、性倾向、男女的生理差别与繁衍本能进行了将近三百字的心音播报。 步早有点心虚:他真的只是因为好玩才整这么一出的。 * 石观音第二天出门见水母阴姬时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她心里的惊涛骇浪,此时的石观音只想尽快解决晓轻舟,带着不争气的大儿子离开。 两人不会亲自出手,由少门主带着“晓轻舟的随从”前去交涉。 她们采取的确实是调虎离山之计。 但即使调虎离山,谨慎如石观音也不会亲自现身,因为无情与陆小凤身在其中。 水母阴姬忧石观音之忧,但也挂怀雄娘子,想听其解释,便替石观音出面。 石观音原先没有觉得不对,但回过味来,明白水母阴姬愿意替她出面的主要原因了。 她的心情三言两语难以概括,看水母阴姬时不止头皮发麻,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少门主带着司空摘星出门。司空摘星昨晚出门溜达了一圈,清晨来临之前又给自己捆上了,没人发现绳结有些许不对。 “旺财呢?” 司空摘星问,他可不想到时候被其他人追着问旺财在哪里。 少门主表情茫然:“没有看见它。” 司空摘星不肯走:“把旺财找出来,否则我不走。” 少门主板着脸看向其余人——石观音的手下毫不客气地上前拖走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顺势松手,放任几人拖拽,不经意间回头,假山上蹲着一条狗,狗眼灼灼。 步早高高在上地看着司空摘星,心想你好歹多坚持一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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