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战斗力多么强大,并不是谁都能像五条悟一样成为一个五边形战士的。 所以在几乎任何情况下,天元身边不会毫无防备。 保护他是咒术师们高于一切的潜在任务。 门外那些咒术师被鲁卡击倒了,但新的咒术师一定已经在路上。 有栖川桥并不为此感到担忧,他的另外一部分就在那个队伍中,他准确地掌握着一切。 而另一边的速度并不够快,东京高专距离薨星宫仍然有一段距离。 他得想办法拖一点时间,让一切发生得恰到好处。 “你最好重新整理自己的言辞。”鲁卡「斩」的术式紧贴着天元的皮肤,如果他想,他可以轻易地切开那里的血肉,让猩红的液体铺满地面。 啊——他不能确定那些液体会是猩红的。 那些漫长的岁月,早已扭曲了天元的身体和咒力。永生是一种诅咒,而天元拥抱了这种诅咒。 “鲁卡,”衹王夕月的手轻轻放在鲁卡持剑的手腕上,他的力气并不大,却仿佛在力量上占据了上风,鲁卡的剑随着他的动作垂了下来,“没事的。” “他不应该那样说你。”鲁卡的手抚过夕月的脸庞,“你只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我知道,”衹王夕月没有任何排斥,将自己的掌心覆盖在鲁卡冰冷的手背上,那个隐隐发光的纹路也越发明显起来,“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只是……我自己,而不在任何一方。” “你不孤独,你不是一个人。”鲁卡坚定地说道。 夕月笑了出来,眼睛中流露着温润的情绪,“我知道,我有你在我身边。” 他们二人组成了只属于彼此的阵营。 “不属于任何人?”天元仿佛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属于祗王泠牙,甚至连天白也抛弃了吗?” “我没有抛弃天白先生,我依然、很尊敬他,非常尊敬。他……经历了很多。为了照顾我们,照顾所有的「戒之手」,为了守护一切。”衹王夕月垂眸,眼睛里的憧憬并非作伪,“但是——时间扭曲了一切。天元先生,你的话一定能够明白的吧,时间是一种无情的东西,他会让人迷失、让人偏执、让人……傲慢。” 天元的四只眼睛无序地转动着,接着便一齐集中到了衹王夕月的身上,看着对方柔软却坚定的眼神,他收缩着自己的咒力,“我明白,你把「不死」看作是一种诅咒。” “不,”夕月摇了摇头,“术式只是术式,真正诅咒人的,是没有尽头的时间。而你的术式,只是恰好撞在了这个诅咒上而已。” 天元在漫长的时间里,一定思考过许多哲学问题,如何在变换的时代和沉积的记忆中定义自己无疑是最重要的那个。 能够活到今天,还运作良好,他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存在的合理性。 甚至,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合理性。 “也许吧,”天元并没有直接反驳,有些事实是无可避免的,“我或许就是因为这种诅咒,所以成为了咒灵。但光需要黑暗来对应,我只是承担黑暗的部分。” 如果没有天元,便不会有堆积的咒力,也便不会有强大的咒术师。 他的「账」就像是一个倒扣着的碗,将逸散的力量集中起来,供应给所有咒术师,甚至是培养着每一个咒术师的后代。 “没错。”衹王夕月带着有栖川桥的口吻说道,“然后英雄会造就自己的敌人。” 咒力是无主之物,足够的咒力浓度培养着咒术师,也便会孕育新的咒灵——它们就像是被放在了咒力天平的两端,命运会推动他们趋于平衡。 这是超越一切实力的自然规律。 “而一切就沿着命运运转,既然是平衡的,那为什么要打破他呢?”天元看着鲁卡手中的「ROXASS」,他知道对方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他。 他没有正面反抗的力量,所以才会愿意在这里扯皮。他要等待自己的增援,巧合的是,有栖川桥也需要等到足够的见证人。 “因为‘规则’自己想要打破它,否则,你以为伏黑甚尔是为什么而出生的?”衹王夕月的言语没有一字谎言,“以你千年的经历,过去曾经出现过像伏黑甚尔那样强度的天与咒缚吗?” 这个世界的人或许看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但是作为被派遣的专员,有栖川桥却站在上帝视角,能看清一切。 果然,天元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鲁卡见他不说话,便帮夕月捧了场。 “你有想过天与咒缚为什么会有强度之分?天与咒缚——顾名思义,就是与‘天’的「束缚」,是一种等价交换。只有无与伦比的咒力,才能交换无与伦比的身体,”衹王夕月向前一步,眼神执拗,“伏黑甚尔先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咒力,然后又用这股咒力交换了无与伦比的身体,隔绝了一切咒力、脱出了你制造的宿命轮回——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尚未出生之时。” 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孩子,如何能够进行「束缚」? 伏黑甚尔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无法选择自己踏入那一个宿命圈,也更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 “你认为‘天’是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神的存在,”而天元也不会成为那个“神”,“真正主导世界运行的,就是「规则」、是自然法则——它就是‘天’。” 有栖川桥感受着碓冰愁生和莲城焰椎真的位置,借衹王夕月的口向天元袒|露,“而它,拒绝了你,激烈地拒绝了你的一切——那就是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第155章 155 天元似乎被衹王夕月的言语所震慑,表情一空,一时间有些失神。 伏黑甚尔的出现确实是一个命运之外的转折点,也全然打破了维系了近千年的咒术生态体系——伏黑甚尔就像是命运的黑羊。 天元宽大脸上的四只眼睛集束在衹王夕月身上,像是想要透过他的皮囊看到些什么。 不,不是“像”,而是“一定”。 衹王夕月的寒毛直竖,一种被看穿的感觉穿透了皮囊,直直地刺在有栖川桥身上。 只是视线便让人望而生畏。 天元这一千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天元收回视线,这么多年来,他依靠着宿命轮回生存,遵循着术式运转的规则,他当然是个有神论者。 只是,他对“神”的定义,或许和普罗大众不同。 衹王夕月看着他这样衣服豁然的样子,有些意外。 对方可不像是会坐以待毙的人,要是这么容易被说服、被洗脑,他绝不可能活到今天。 相反,他成为了咒术界的实际中心——难道是仅凭一个术式? 当然不是,否则拥有「无下限」这个最强术式的五条氏才该是“神”的地位。 天元捋顺了自己宽大袖口上的褶皱,掷地有声,“但天命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能定论。” 话音一落,地面砖块的缝隙突然亮了起来,顺着天元的脚下迅速蔓延开来,像是某种术式阵法。 鲁卡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衹王夕月撤回他的身后,魔剑「ROXASS」反|插在地面重重落下,术式「斩」从双面剑锋迸发而出。 “咔咔——” 两种不同的光撞在一起,无形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变形,地面的砖石被碾压、龟裂成网状,天花板的吊灯碎裂成雨,齐刷刷地落下。 但奇异的是,不论是地面的碎砖石子还是天花板的玻璃碴子,都没有遵循物理定律,而是反 常地飘在空中。透明的镜片折射的光线,白色的砖碎反射成亮片,看上去甚是美丽——几乎可以说是壮观。 “就像是《冰O奇缘2》里的场景。”面对如此梦幻的宫殿,哪怕是衹王夕月都小声地惊叹了一句。 但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就越是危险。 薨星宫内这样的宫殿,可不会为了美观可设计这样的东西,每一个碎片上,都聚集着不俗的咒力。 甚至,每一片上,都禁锢着不同的术式力量。 “薨星宫,果然也不只是一座普通的宫殿。”鲁卡给了夕月一个眼神,对方马上意会,双手合十,将结界顺着自己的皮肤贴在外侧,几乎模拟了无下限的轮廓。 天元悠然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他无限接近于咒灵的身体像是个小宇宙,千丝万缕地连接着每一个碎片。 “这都是我不显于人的‘收藏’,世人从不知我住在薨星宫从不挪动的原因。很少有人能够看到这里的完整姿态,但今天——”天元抬手,手指轻轻一勾,声音和空气中的咒力共振着,“你们会知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咒力涌起了风暴,裹挟着锋利的碎片像旋涡一样,将核心的两人包裹了起来。 密闭的咒力空间内,数不清的术式编织成网,扑面而下。 必杀之局! 天元的底蕴并非是开玩笑的。 有栖川桥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以两人现在的同调程度,绝对不可能完全抵挡。 力量不是关键,数量和术式的多样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天元选出了一种鲁卡最不擅长应对的攻击方式。 这一个瞬间,有栖川桥要做出选择。 他将自己的意识隔离,完全沉浸在马甲之中。 让马甲的人设完全覆盖在他的意志之上。 鲁卡和夕月——不论是在何种情况,当二人的安危出现冲突之时,从来都没有第二个选择。 鲁卡揽住夕月的腰,将其按在怀中。魔剑「ROXASS」配合着术式横在身前,在咒力紧密的空间中开辟了一块能够保护夕月的“福地”。 但魔剑只有一把,术式也只有一个,这个安全空间能够容纳保护的,只有一人。 锋利的碎片划开了鲁卡特制的衣服,露出了他大臂上双“X”的背叛者纹身。 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背叛夕月! 【马甲卡「神之光·祗王夕月」人设同调率上升100%】 【马甲卡「魔王罪血·鲁卡·库洛斯·杰利亚」人设同调率上升100%】 【共进退·马甲卡「神之光·祗王夕月」、马甲卡「魔王罪血·鲁卡·库洛斯·杰利亚」束缚融合率上升100%】 【马甲卡「魔王罪血·鲁卡·库洛斯·杰利亚」拓展,成就「神之影」已达成】 鲁卡的血液滴在夕月的眼睛里,顺着眼眶混杂着其他液体流了出来。 夕月突然耳鸣起来,他细腻的力量不可控地和难以计数的术式共鸣起来,大脑“嗡”地一下陷入了空白。 但本能地,他还是嗅到了恶魔血液的味道,和紧张恐惧的情绪。 “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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