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拜达的肚子的确是饿了,但他仍在犹豫该不该相信这两个人。 于是看出这点的男人又叫了他一声,同时抽出腰间的匕首。 在帕拜达举枪瞄准的同时,男人展示一下匕首的锋利度,又弯腰将它从地面滑到他脚边。 “放下枪,会用匕首防身吗?” 帕拜达捡起匕首,这次终于把猎枪挂回了墙上。 饭菜是很平常的面包和炖肉。 帕拜达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那对夫妻吃得比他慢,且在吃饭的过程中,一直在笑吟吟地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般充满慈爱。 萩原又一次被帕拜达的情绪感染。 少年从未在原生家庭中感受到这种温暖的注视。 他无措又抵触,可惜年龄太小,连抵触的刺都是软的。 “你们……”他打破了沉默,“你们有没有看到那附近有一个油布包。” “噢,里面装了钱的那个。”阿加塔指了下另一边的桌子。 “我们没动,里面的钱你可以数一下——当然可能也有部分钱埋进了雪里,因为当时油布包已经散了。” “那些钱……给你们。”帕拜达没有往那张桌子上看。 在他下定决心之后,那些钱就和他没关系了。 “救命之恩的谢礼,我只有这么多钱。”
第43章 帕拜达 记忆的最后,是那对猎人夫妻花钱,从帕拜达生父手中买下了帕拜达这个孩子以及和帕拜达有关的一切。 其实没有多少,被酒精麻痹大脑的生父甚至连出生证明都没找到。 同时萩原也知道了,就连‘帕拜达’这个名字,也是在少年被这对夫妻收养后,使用的夫妻儿子的名字。 在和帕拜达差不多的年纪,这对猎人夫妻的儿子因病去世了。 结合之后看到的记忆,萩原会觉得这对猎人夫妻很可疑。 但至少就目前收集到的少时记忆来看,这对夫妻还是挺好的。 ——如果能重新给‘帕拜达’起一个名字,而不是让他成为自己儿子的替身的话,就更好了。 结束入梦,萩原的身体又虚淡许多。 他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状况,只迅速看向旁边雾村的反应。 在大雪中被父亲扔出家门,赤手空拳和狗熊对峙,最后还被父亲爽快地卖给一对不知底细的夫妻,只因为对方给的费用足够丰厚。 那个恶心的男人收下卖儿子的钱后,还恬不知耻地说“我养你这么多年终于有用了”之类的。 萩原当时就想一拳砸断那个男人的鼻梁,让对方永远都笑不出来。 现在想想也是一样的愤怒,同时还有难过和怜惜,对那个孩子、对雾村。 他知道,雾村其实挺期待在记忆中找到家人的,结果找到以后,就是这种货色。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在安慰对方之余还不让对方重新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小修……” “嗯。” 雾村的应声听不清喜怒。 他已经坐起身,背对萩原整理好动作间又有些凌乱的衣服,这才站了起来。 “没事,不用担心我,就像看电影一样,虽然看的时候会为主角的悲惨遭遇感到愤怒,但之后很快就好了。” 萩原摇摇头,他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他是那个看电影的人,看完很快就会走出来,雾村修不同,对方相当于电影的胶卷。 胶卷出现磨损,那一小段的记忆就播不出来,但那一小段永远存在在胶卷内,当修复好磨损后,记忆就回来了。 雾村会永远地记住那一刻,记住那时被抛弃的感觉。 但最后,萩原没有戳破雾村的话,只是遗憾道:“可惜你还挺喜欢那个名字的。” 记忆中每一次的呼喊,都是在向‘帕拜达’强调,他只是那个名叫帕拜达的孩子的替身。 “寓意着胜利嘛,那样的名字谁不喜欢。”雾村笑了笑,朝客厅走去。 “走吧,我要去看书,你应该还有电影没看完吧。” 萩原连忙跟上。 “小修,别看书了,我们一起看电影啊~找一部高分的喜剧片。” “算了吧,我更喜欢在书海里学习。” “哎呀,那多无聊啊,你就陪我看嘛~” “再这么说话就把你…” “沉进东京湾还是挂在东京塔上?没关系,只要你陪我看电影就好了~” “哼,就直接引渡你去地府好了。” “……不要嘛~” 萩原垮下脸,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最大的威胁。 刚死那会儿倒无所谓,现在他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活,被引渡就太不甘心了。 * 又是一年的11月7日。 一大清早,萩原在警校里最铁的四个兄弟就来了寺庙祭拜。 萩原用能力炸开墓碑前的小花束表示欢迎。 花瓣、叶片纷飞,盖在四人的头顶、拍在四人的脸上。 诸伏拿下刘海上的花瓣。 “下次带点假花好了。” 降谷:“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拿。” “嘁,假花我也一样能炸掉。” 萩原搭上松田的肩膀,“小阵平,你快告诉他们啊~” 松田瞪了他一眼,连墨镜上都贴着片花瓣。 “我真的很想揍你…” 手机突然响了。 松田不得不闭上嘴,先接听电话。 那边没说几句,松田的表情就凝重下来。 “有人炸毁了运钞车,我得尽快去一趟!” 于是还没怎么叙旧,松田和萩原就先离开了。 剩下三人收拾了散落一地的花瓣,也离开寺庙,去做各自的事情。 —— 同一时间,东京某条通往帝丹小学的街道上。 雾村修坐在马路边捂着脑袋,一副想要逃避又逃避不了的可怜样。 “我还要解释多少遍,我只是开车经过这里,正好遇到坏蛋炸毁了运钞车……” 工藤新一冷笑两声,双手抱胸和雾村修对峙着。 周围有不少因为运钞车爆炸而赶来围观的行人。 所以工藤新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之前山里那辆车坠崖的时候,你甚至还到了悬崖下面!” 坠崖案的时候,工藤新一是从父亲工藤优作那里知道下面悬崖的可疑人影究竟是谁的。 今天上学路上,他竟然又看到雾村修在炸毁的运钞车旁鬼鬼祟祟,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有大问题! 雾村都要碎了。 “小弟弟,要是我真的有问题,警察会把我抓起来的,而不是把我放走。” “这可不一定。” 工藤新一看了那么多书,里面的犯人把警察耍得团团转,只有侦探出场,才能揭发犯人的真面目。 而在现实里,他就是那个侦探! “我觉得你上学该迟到了。”雾村叹了口气,手指向就剩下几百米远的帝丹小学。 “快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着警察审问我,直到他们确定我无罪。” “我的父母和老师都会理解我的。” 工藤新一说着,将脚下的足球踢起抱在手中,坐到雾村修旁边,跟着一起等待警察过来。 雾村真的要碎了,他等会还有事务所的委托要办,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警察。 事急从权,他抬起手,对小孩道:“小弟弟,我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工藤新一狐疑盯着他,往远处挪了挪屁股。 “你变吧。” “……咳咳,这是一只神奇的手,只要我打一个响指,你就会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 说着,雾村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更强的力量朝工藤新一的大脑涌去。 工藤新一眨眨眼,只觉得面前一股微风袭来,随后他抬起头,无语盯着站起身的雾村。 “喂,你这就要畏罪潜逃了吗?” 雾村被打击到晃了晃身子,又坐回到马路牙子上。 “你想多了,我只是…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工藤:“哈哈,我笑了。” 雾村抱紧双臂,这下子彻底碎了。 …… 松田开车来到这附近时,看到的就是在警察包围下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死神先生。 他拉下墨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还真是——雾村享受到的待遇,就好像是被当成了嫌疑人一样。 在松田停车下车的功夫,萩原已经穿过车窗飞了过去。 “小修,这什么情——哇啊!那个、那个……那个小孩?!” 看到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小孩时,萩原哪还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绝对是雾村做任务的时候又被那个孩子撞到了。 “你好倒霉啊~” 他很自觉地趴到雾村身后,双手搂着雾村的脖子,跟个背后灵一样。 周围人太多,雾村不能堂而皇之地和背后灵说话。 他有行车记录仪为证,原本可以很轻松撇开嫌疑,但旁边工藤新一给警方提供了新的思路——凶手不确定有几个,说不定雾村修是同伙,过来打掩护的。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雾村越过警察,看向靠近过来的松田阵平。 松田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表示一切包在我身上。 “与其调查他,不如调查一下抢劫发生后的最近出国航班,抢了运钞车的犯人很大可能会直接出国。” 警察们看过去,发现是处理班负责炸弹调查的同事后,顿时有人解释。 “放心吧,我们第一时间就派人联系了几个航空公司,正在排查可疑人员。” “那你们调查他做什么?” “呃……这位小弟弟说他很可能是凶手的同伙。” “哈?”松田冷笑,冷脸后的气势甚至吓得刚才说话的同事都默默缩了缩脖子。 “他是白痴吗?让同伙拿着钱出国避难,他在这里周旋警察、吃苦受难。” “这…这倒也是。” 警察们其实也觉得雾村不是犯人。 奈何正常的流程总是要走一遍的。 工藤新一皱眉,抗议道:“说不定他的同伙没出国呢,两个人关系很好或者说对方有什么把柄被…被他抓在…手里……” 被一个戴着黑墨镜、穿黑西装,看起来气势十足不像好人的家伙盯着,少年越说越小声,但在原地站得笔直的身体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松田哼了一声,指了个认识的警察。 “村上,把他送去学校,警戒线是摆设吗,就这么放任一个小孩听你们查案?” 叫村上的警察立刻应声。 “小弟弟,我把你送去学校,我们走吧。” 工藤新一很不甘心地被拽走了。 拽走时,他不甘心的目光还在盯着那个总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可疑通灵师以及那个看起来像黑/帮人士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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