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吱呀”打开,英绿荷娇媚地探身出来,笑道:“顾公子,借剪刀做什么?” 花满楼笑道:“英姑娘,我要折几支蔷薇花,偏花茎上刺太多。借把剪刀,以免扎手之苦!” 英绿荷远远地看了眼轮椅上的人,抱臂笑道:“原来是要为佳人摘花!顾公子,这你就不懂了,倘若扎的满手血回去,才更惹人心疼呢!” 花满楼一拍窗台,跃身进去,笑道:“还是免了!” 他顺势扫了眼房内形势,不见泡泡等人,心下大定,回头向英绿荷道:“看来此地是姑娘香闺,失礼了!” “这里是我小师妹的屋子,她被师父叫到隔壁院儿了,我替她看下屋子。”英绿荷倚在窗台上,娇俏地翘着腿,“公子要不要坐一会儿,喝杯茶?” 听说九幽在此,花满楼不敢久留,越过她看向窗外:“不了,楼下还等着呢,姑娘快拿剪刀给我吧!” 英绿荷贴着他,柔声细语:“急什么?我这里有上好的香茶,公子喝一口再去!” 说着,就蛇一般地缠上了花满楼,娇喘起来。 “使不得!”花满楼故作大惊失色,却回身一指点在英绿荷穴道上,笑道,“有劳姑娘在这等一会儿,我拿了剪刀就走!” 英绿荷怒道:“怎么有你这样不解风情的人!” 花满楼并不管她说什么,径直进了内间,一眼瞧见戚少商手脚瘫软绑在一把朱漆大椅上,身上还有血迹。 他有意大声道:“你们不会把嫌犯弄死了吧?相爷还有话要问他呢!” 一边早探手检视戚少商情况。 英绿荷在窗边道:“这么身高体壮的一个汉子,哪里就被弄死了?不过是中了我小师妹的独门药粉。好公子,你过来抱抱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花满楼大声笑道:“我要解药干什么?有你们看守戚少商,我乐得轻松,只是别把他弄坏了,相爷还有用处呢!” 手上已经换了十几种手法,试图为戚少商运功驱毒。 戚少商用口型道:“花?” 花满楼颔首回应,手上依旧不停。 戚少商微微摇头,以目示意墙上,不出声地变化口型:“剑鞘里有东西,你们带着它进京吧,别管我了!” 此时,楼下脚步声响起,应是有人上来了,花满楼只得撤开手掌,反手抓起墙上青龙剑,疾步走至窗边,向英绿荷笑道:“找不着剪刀,借剑一用!” 他跳出窗外,回指点开英绿荷穴道,轻声道:“别把戚少商弄坏了!相爷还留着他有用呢!” 说罢,直接跳下楼台,跃上蔷薇墙头。 耳边只听楼上有个男人的粗嗓怒道:“怎么有男人的声音?你在和什么人说话?” 花满楼轻巧地折下花枝,向无情的方向飞身而去。
第55章 顾公子的选择 花满楼将蔷薇花递给无情,顺手把青龙剑挂在轮椅靠背上,低声道:“咱们先回去,我有事和你商量。” 两人回到小院,孟有威等人都等在院外,远远招呼道:“大当家,夫人!” 花满楼微一点头,淡淡道:“诸位兄弟辛苦了!” 他推着无情回到卧房,用力拔下剑鞘,从里面抽出一张织帛,塞给无情道:“咱们不能都困在这,与皇帝谈判的事还需要人去做。你拿着这个,尽快进京去!” 无情打开那织帛,上面血迹斑斑写满了字迹,他扫了一遍道:“戚寨主把这个托付给咱们,必是存了死志,不能将他单独留在这。” “我留下,”花满楼单膝跪下,将无情的手合上,低声道:“顾惜朝既然没有在第一天道破你的身份,想来还可倚仗!只要能拖过明天,我必会设法救戚寨主!” 无情将那织帛握在手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也好,若救不出戚寨主,就设法拖延几日,我会尽快回来!” 花满楼点点头,忽直起身子,轻声道:“我能不能抱抱你?” 无情唇角微勾,低声道:“你说呢?” 花满楼小心翼翼地将无情搂在怀里,缓缓道:“无论我人在哪里,心里总是惦记着你的。” 无情回道:“我也是!” “倘若,”花满楼闭了闭眼睛,还是说了出来,“倘若咱们有一日不能再相见,就把我当作个梦吧,梦醒后又是新的人生。” 无情仰起头,在他耳边道:“我的名字是成崖余,就算有一日梦醒,也不要忘了。” 他闭着眼睛,水唇微张,花满楼温柔地抬起他的脸,手指缓缓摩挲,心道:我真想亲他一下,可我不想用别人的唇。 他又紧紧抱了无情一下,才起身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囊,放在他手里,出去向站在一起的霍乱步、冯乱虎、宋乱水、张乱法招手,高声道:“你们四个进来!” 他为无情带好冪离,推他到外厅,向四乱道:“夫人有事需要先行回京,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全力护送夫人,一路听吩咐行事,不许节外生枝。” 他加重语气道:“夫人少一根头发,我只唯你们是问!” 四人受宠若惊,冯乱虎忙道:“大当家放心,咱们一定好好服侍。” 无情抬头看了花满楼一眼,隔着冪篱,看不清神色,花满楼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心,柔声道:“我送你出去!” 霍乱步忙道:“我们去给夫人准备马车!” 花满楼点头,霍乱步忙拉着冯乱虎一起出去。 花满楼推着无情慢慢走了出去,宋乱水、张乱法昂首挺胸跟在后面。 孟有威等人等在院中,见他们出来,迎上来道:“大当家,可需要再多派些人手保护夫人?” 花满楼刚要开口,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一个绿衣绿靴的战将在众人簇拥下进来。 无情在花满楼手心画了个“黄”字,花满楼明白这人就是另一位叛乱指挥黄金麟。 黄金麟衣衫上还带着血迹,进院就嚷道:“顾公子,咱们在毁诺诚、小雷门连番受挫,你也不说出面帮兄弟一把!” 花满楼笑道:“黄大人,相爷让抓的人是戚少商,现在首恶已入彀中,何必再和不相干的人纠缠呢?” 黄金麟还未开口,另一个黄色苍须的人吐了口唾沫道:“顾公子有戚少商在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连云寨可是还有那么多人在外蹦哒呢 !” 无情在花满楼手心写“鲜”,花满楼知道这人是“骆驼老爷”鲜于仇,他拱手笑道: “连云寨那些人不过是受戚少商蛊惑,等戚少商伏诛之后,他们自然可以明白过来,咱们再稍施抚慰,岂不又添了一股力量?” 另一穿黑色盔甲的人阴恻恻地道:“依顾公子之见,咱们都是在做无用功喽?” “当然不是!”花满楼已从手心的“冷”字,知道这人是“神鸦将军”冷呼儿,便笑道,“没有诸位将军阻止这些附逆,戚少商岂会轻易被我拿住?抓住戚少商的功劳咱们共有!” 冷呼儿冷哼一声,黄金麟一直歪头打量无情,此时忽道:“顾公子,咱们相识这么久了,可从未见过你这位夫人呢?” 花满楼从容道:“说来惭愧,我们尚未拜堂,不过是一见倾心,非卿不娶,等回京禀明义父,再请诸位喝酒!” 一个样貌俊秀的年青人道:“这位姑娘坐轮椅的模样,有些眼熟啊!” 花满楼心中一惊,神色不动道:“是么?这倒是有缘!” 他揽住无情肩头,轻轻摩挲他手指道:“诸位,近日大家伙儿确实辛苦了,待我把这位小拖累送走,明日就与大伙儿一块去教训毁诺诚!” 黄金麟皮笑肉不笑道:“顾公子何必客气?既然人家千里迢迢追了来,怎么不得多温存几日?” 花满楼清咳两声,笑道:“顾某受制于内眷,让诸位见笑了。” 说罢,探手将无情抱起来,大声道:“今日你非走不可,回去就在家里好好呆着,休得再来扰男人做大事!” 吩咐孟有威:“去整治几桌酒席来,今晚我要向几个大人赔罪!” 又呵斥张乱法道:“把轮椅和行礼快些送到马车上,等回了京,你们一定要好好守着家里,不许他再来和我捣乱!” 他转身向黄金麟等人告辞,抱着无情快步走了出去,无情假意生气,在他肩头锤了几下。 花满楼立时低语赔笑,无情依偎在他肩头,从黄金麟等人角度看,二人耳鬓厮磨,好不亲密。 鲜于仇啧啧道:“看来顾公子到底还是惧内啊,不知将来回了京,要不要为今日这两句硬话跪搓衣板呢?” 一席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郦速迟推了推舒自绣,笑道:“不可能是那位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位这般小鸟依人,让人抱在怀里的?” 黄金麟叹道:“这姓顾的莫不是真转了性?把个瘸子当宝贝!” 花满楼一走出众人视线,就加快脚步,出了大门,将无情放进马车,握住他手道:“快走吧!” 无情忽道:“我不喜欢做梦,美梦也不行!” 花满楼柔声道:“只要我能,一定会去找你!” 他回身要走,忽被无情拉住,冪离下的眼眸灵动狡黠:“对于今晚的宴请,我忽然有个主意……” 待马车走远,花满楼才缓缓走回去,黄金麟等见他回来,疑虑去了大半。 晚上,花满楼掏出顾惜朝最后几片金叶子,在花厅摆酒,宴请黄金麟、鲜于仇等人。 顾惜朝在小楼醒来,立时起身洗漱收拾出门。 陆小凤见他行色匆匆,忙抓住问:“哪里去?” “到书院去读史书!”顾惜朝挣开他,只管下楼。 陆小凤叹道:“我果然聪明绝顶,预知道你是个刻苦好学的年轻人,早就弄了一套宋元史书来!” 顾惜朝顿住脚步,急道:“在哪里?快读来我听!” 陆小凤摊手道:“命苦啊,怎么就接了这么个无聊差事!” 顾惜朝在小楼学了一天的历史,晚上睡下前还在默念宋末各种大事,故而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堆人中,天色还是黑的,整个人都茫然了。 他坐起身,要去揉眼睛,衣袖滑落,忽见上面有一列蝇头小字:已下药,速去救戚! 顾惜朝推了旁边人一把,竟是黄金麟,被他一推,整个人烂泥般地瘫在地上。 他站起身,一个个看过去,鲜于仇、冷呼儿、郦速迟、舒自绣,甚至还有孟有威、游天龙、龙涉虚、铁蒺藜等都赫然在列。 这个花满楼,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竟弄倒了这么些人,可惜戚少商是被九幽看管,哪里那么容易去救? 还有文张那个老狐狸,不知在哪潜伏着呢! 顾惜朝从人堆中跳出来,心道:事已至此,自己反正是说不清了,不如先去探探戚少商的死活再说。 毕竟,好不容易就拉到这么一个造反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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