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雁很快撑不住了,朝着冰锐和高斯林求救:“你们就在一旁看着吗?” 没有人回应,冰锐和高斯林也没有插手。 渐渐地,灰雁的声音越来越小了,高斯林掏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所有人愣住,然后齐齐退开,露出已经被打倒在地的灰雁。 灰雁鼻青脸肿,瘫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但看得出他并没有受致命的一击,毕竟这些人只想发泄情绪,没人想为了灰雁搭上自己的性命。 “还能起来吗?能起来的话不要装死。”冰锐走上前用脚踢了灰雁一下。 灰雁一声呻/吟,身体扭曲着挣扎了下,却没能站起来。 高斯林吩咐从基地跟来的人搀扶灰雁上了飞机,便开始校检学员,点数后同样让他们上了飞机。 飞机来了好几个,足够容纳这些人,黑泽阵和一号、十三号、172号在同一个机舱内,此刻正在咳血,他刚刚攻击灰雁,灰雁当然也不会对他留情,两人各有损伤。 “你太冲动了。”一号并不赞成黑泽阵的做法。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铁做的吧?前几天高烧那么大阵仗,现在病还没彻底好起来,你怎么敢对灰雁动手的?你本来也打不过他。”十三号冷嘲热讽。 172号顿时对十三号怒目相向:“不准你说大哥!” “你吼我?”十三号难以置信,紧接着勃然大怒:“是不是想找死啊!” 172号怂怂地缩了缩脑袋,却还是不服气:“总之你不能那么说大哥,灰雁那么可恶,难道你就不想揍他一顿吗?” 黑泽阵和一号无视两人的争执,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众学员伤亡惨重,再加上灰雁被打伤了,一时间无力起身,今年年后的出师环节竟然就这样被跳过去了。 今年,无人出师。 对于这件事情,有人欢喜有人忧。 基地的深夜,黑泽阵吃过医生开的药,再一次抱起自己的水杯,半月以来第一次睡得这样安稳。 新的学员到来了,新鲜血液补足了之前的残缺,基地的学员队伍再一次到达了三百人。 这三百人,要么死在基地,要么总会成为组织的重要分子,为组织效力终生。 或许出师,也只是换个地方做牛马罢了。 一个月后,灰雁重新回到训练场。 三个月后,高斯林的课程也开始了,而诸伏高明放了长假,按照约定到了东京。 诸伏景光说话虽然还不利索,但眼睛看起来却亮晶晶的,一下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哥!” 宛如在外的小鸟终于归巢,诸伏景光眼神中的幸福让诸伏高明的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涩。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和弟弟分离,可现在他根本没有照顾弟弟的能力。 诸伏高明将景光抱了起来,也露出笑容:“小景好像比之前重了一些。” 诸伏景光惊讶又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力、力气、好大!” “因为我一直都在锻炼。”诸伏高明抱着他,又对叔叔婶婶打招呼:“叔叔,婶婶,谢谢你们照顾小景。” “说什么呢,景光很乖,还会帮我择菜呢。”婶婶笑着说。 诸伏瑾行则打量着诸伏高明,问:“最近过得还好吗?” “很好。” “有做噩梦吗?” “已经没关系了,叔叔。”诸伏高明垂眸,掩饰了一些细节。 事实上,他这几个月还在和旷野医生联系,对方真的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肯倾听他的话,也肯帮他做心理疏导。 他信任自己的叔叔,但关心则乱,冷静下来去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旷野医生并不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实验狂魔。 诸伏高明第一次来东京,诸伏景光虽然年龄小,但对东京已经很熟悉了,出去玩的时候自告奋勇地抓住哥哥的手要在前面带路。 诸伏瑾行和诸伏椿走得很慢,孩子们渐渐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诸伏高明已经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他松开弟弟的手,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的轻轻蹦跳着,口中哼着《笼中鸟》的童谣:“围起来!围起来!笼中的鸟儿,何时才会飞出来?” 他绕着自己的弟弟转圈,诸伏景光也在“咯咯”地笑,总转着圈的去看高明。 “快天亮的时候,白鹤和乌龟滑倒了,在你后面的人是——”诸伏高明再一次转到了诸伏景光身后,才要拍他的肩膀,自己的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谁——”有人唱出了最后的歌词。 诸伏高明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是一个和善的大叔正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们。 有陌生人参与进来,诸伏景光立刻害羞地躲到了自己哥哥身后。 大叔却笑得很爽朗,说:“抱歉抱歉,有吓到你们吗?看你们玩得正开心,实在也忍不住想要参与进来。” “没有的,叔叔。”诸伏高明礼貌朝对方说。 “看到你们这么开心,让我不禁想到了我的女儿,她也很喜欢和人玩丢手绢。”大叔将目光落到诸伏景光身上,笑呵呵地说:“我女儿和你弟弟一样大。” “是吗?那一定很可爱。” “可惜她不见了。”大叔嘴角的笑容被抿平了。 诸伏高明惊讶地看着他,问:“不见了?” “是啊,她不见了,她失踪了。”大叔的眼神变得怪异极了,尤其是盯着诸伏景光的时候,嘴里继续说道:“我知道,她一定是被人给藏起来了,我会找到她的,我已经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她了!” 诸伏高明下意识挡在自己弟弟身前,认真地说道:“如果还是找不到,叔叔你要不要试试报警?” “报警?” “对,警察会帮你找到她的。” “哈哈哈!”大叔笑了,笑声很大,却并不是开心的笑,他的笑声凄凉而疯狂,却又在下一瞬彻底止住。然后,大叔一步步朝两个孩子逼近了过去,冷冷说道:“不用了,有比报警更快的法子!”
第26章 三合一 诸伏高明护着自己的弟弟朝后退去, 面前奇怪的大叔却步步紧逼—— “景光,高明,你们别跑太远了!”身后传来诸伏瑾行的声音。 中年男人的脸色突然一变,迅速压低帽檐从两人身边路过离开了。 诸伏景光和诸伏高明不敢再往前跑, 诸伏高明握住弟弟的手, 拉着他跑回到了诸伏瑾行和诸伏椿身边。 “景光怎么哭了?”诸伏椿一眼就注意到正在流泪的诸伏景光, 连忙将孩子揽入怀中。 诸伏瑾行的神情严肃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有一个怪人……”诸伏高明快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诸伏瑾行十分重视, 立刻便报了警,但一来那个中年男人并没有对小孩子下手,二来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警察根本找不到他,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明明是一次美好的出游, 诸伏高明的心情却沉重了许多,不知为何, 他总感觉那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 如果不是叔叔婶婶来得快, 说不定他和景光就要遭殃了。 晚上,诸伏高明和自己的弟弟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诸伏景光今天被吓坏了,整个人在高明怀中缩成了一团,身体冷得要命。 “你以前有见过他吗?”诸伏高明问。 诸伏景光摇摇头,一双蓝色的猫眼中尽是恐惧。 “以前有没有奇怪的人接近过你?” 诸伏景光再次摇头,因为他现在患有失语症,精神创伤严重,所以叔叔婶婶对他照顾得很紧, 没有奇怪的人可以靠近他。 今天那个人……很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接近的时候, 诸伏景光便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杀死的恐惧。 “我……我怕。”诸伏景光用力朝诸伏高明怀里钻了钻。 诸伏高明的手一下又一下在景光背后轻拍着,安慰他:“别怕,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要跟紧叔叔婶婶,知道吗?” “嗯。” “如果以后再遇到他,要记得躲开。” 诸伏景光的身子抖了抖,他显然不想再碰到那个人了。 诸伏景光的眼神突然流露出几分希冀,渴望地看着诸伏高明,结结巴巴说:“陪……陪……” “小景想说什么?”诸伏高明认真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 “哥哥……陪……陪我……留……下来。” 诸伏高明微微一顿,许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敛眸抱紧了自己的弟弟。 愧疚、无奈、怅然…… 复杂的情绪汇聚在胸口,让诸伏高明的胸口感到窒息般的闷痛。 “哥……”诸伏景光只喊了一声,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两只眼睛簌簌落下泪来,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扑簌着,仿佛要碎了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诸伏高明经常到外面去转,可是却没有再遇到那个奇怪的中年男人。 四月,快开学了。 诸伏高明回去的那一天,诸伏景光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拼命地想要将人留下来。 七岁的孩子其实已经懂得不少事,但他却不愿意放手,他希望哥哥陪着他,希望哥哥可以一直留在东京陪着他。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小景。”诸伏高明的声音干巴巴的。 诸伏景光没说话,他只是哭,大声地嚎哭,嗓子都好像要被喊破了。 诸伏高明的身体有些僵硬,看着哭嚎得仿佛要昏厥过去的弟弟,他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下来。 何必要回去? 回去固然有自己熟悉的同学和朋友,可这里却有非常需要他的弟弟。 何必要回去? 凶手或许已经不在长野了,他明知道的,回到长野寻找凶手不过是他不切实际的执念罢了。 他该留下来的。 诸伏瑾行却给诸伏椿使了个眼色。 诸伏椿叹了口气,将哭嚎不止的诸伏景光抱了起来,抱着走远了。 诸伏高明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弟弟身上,灵魂仿佛也跟着他一同远去了。 “叔叔,我是不是……” “莫恨明朝又离索,人生何处不匆匆。”诸伏瑾行眸光如水,语气平和而充满力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没有谁会因为另一个人止步不前,不管是亲人、爱人还是朋友。高明,不要让任何人影响自己的决定,你要始终坚定。” “我明白了,叔叔。”诸伏高明的眼神变得坚定。 “其实我也想让你留下来,你留在我身边我才会比较放心,但你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吧?我知道,你有事情在瞒着我。” 诸伏高明微微张开嘴巴,没想到竟然被叔叔看出来了,他的确有事情在瞒着叔叔。 不管是想要捉拿凶手还是九号的事情……他都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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