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师喜欢刺激,但和杀人鬼喜欢的那种无休止的刺激不同,她更喜欢在自己掌控下的刺激——就像是玩弄自己猫爪下的老鼠一样,玩弄人心、赋予希望,再剥夺一切。 显然,伏见宫恶玉已经逐渐越过了欺诈师喜欢的范畴。 “真遗憾。”杀人鬼挑动着双眉,袖口的匕首滑到了掌心,“不,也没那么遗憾——我,一直都想看看的,你‘漂亮’的内在|裸|露在外的样子。啊——”他一边幻想着,一边眼神迷离地陶醉了起来,“让我……看看吧!” 他的刀和欺诈师的以一种肉眼见识不到的速度撞在了一起。 ——欺诈师在战斗一途上很弱。 这是个视觉上有的偏见和第一感觉。 但,她是欺诈师。 任何你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她所展示出来的东西。 她总能在危险的环境中,借助各种意外地保证安全——事实是,那些可都不是“意外”。 她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拥有连杀人鬼都无法比拟的速度。 就连赤井秀一都无法捕捉他们的行动轨迹,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只会留下残影。 江户川柯南趁此机会用浴室的毛巾帮灰原哀止血——她肩膀的伤口太大了,如果不及时止血,她可能会撑不下去。 死。 人类失血过多,会死。 但,即使杀人鬼和欺诈师纠缠在一起,他们也并没有一点时间放松。 黑衣组织今天是铁了心要解决掉江户川柯南这个历史遗留麻烦——或许也包括了灰原哀。 刚才那些还只是一点“前菜”。 他们最大的优势是这个熟悉的宅院和某位FBI的提前布置。 不论是赤井秀一还是江户川柯南,在面对高压事态之时表现出的抗压能力都相当之强。 他们应付着层出不穷的攻击——谢天谢地,这些攻击都是人类科学范畴之内的攻击,如果延展到另外的领域,他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当然,他们不知道,今夜在米花町内,任何“柯学”以外的东西都会被强烈的拒绝。 江户川柯南的危险境遇刺激着世界意识的保护,米花町像是个世外之地,在此刻强烈地拒绝了一切“外力”。 只不过,唯一令人赤井秀一不解的地方在于,建筑楼外,似乎有黑影在蹲守着什么。 在黑衣组织迫切地想要完成的刺杀任务之外,他们还在埋伏着另外的什么人。 赤井秀一不知道,这是欺诈师的判断。 她猜测了伏见宫恶玉的行动轨迹。 但这是第一次,她的判断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第116章 埋伏在外的人,终究是不会等来任何人的。 伏见宫恶玉此时并不在米花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赶来米花町。 控制马甲们并不算困难,他们只要能被暂时制服住,伏见宫恶玉就能轻易地摸到他们脖颈上的choker。 这些至少能够暂时抑制住马甲们的反抗行为。 伏见宫恶玉稍微有一点担忧这种控制能给医生带来的影响,毕竟choker看起来只是套在马甲们的脖子上。医生的话,在割喉之后应该也是能迅速将自己修复起来的吧? 他有一瞬间的怀疑,但很快就放过了自己的大脑。 这种强制束缚如果能被以这种方式去掉,那在他和欺诈师撕破脸后,马甲们就都应该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去掉了,怎么可能还留个破绽给他。 总不能是什么陷阱吧? 所以,真正难以把控的不是马甲,而是太宰治这个人。 眼见着弦月高悬,黑夜笼罩了大地,他仍然很难说服对方。 “哼嗯——”太宰治发出一阵拉长的鼻音,表示着自己的不屑。 和青春期小鬼交流真的太困难了。 虽然一般人不会把太宰治的难搞归到青春期的栏目里,但就伏见宫恶玉的视角来看,这着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认真的,太宰君。” “既然这么难搞,干嘛并不直接杀了他们,你舍不得吗?”太宰治低头看着被choker束缚得顺从的医生和运输工,思考着下次打赌该给中也的choker上增加点什么有趣的功能,“还是……不敢?” “说真的,要是能这么简单地完成任务,我巴不得。”伏见宫恶玉捂着头,“我已经试过了,他们不会死的。” “哦?是吗——” 太宰治挑着眉,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对着医生的心脏开了一枪。 连伏见宫恶玉都被这没一点抬手前摇的行动吓了一跳,甚至有一瞬间的感同身受,仿佛这颗子弹也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胸口发闷。 子弹穿过了医生的胸口——没有留在身体里,而是穿过去了,这是个好消息——在choker的控制之下,她甚至没有机会用自己那无与伦比的技术帮自己缝合伤口。 医生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意料之内的奇怪事随即就发生了。 那个染血的洞口迅速愈合了起来,甚至没有留下疤痕。只有白色衣服上留下的血痕证明着医生曾经受过伤。 没有核心支撑的马甲们的身体都是由虚拟的某些东西组成的。 像是一串数据。 太宰治的一枪,仿佛在这串数据里增加了一个空格。在精密的运行里,这个空格或许会产生影响,但想要删掉这个空格,也就是动动手的事情。 “哇哦,有意思。”太宰治接收到了医生挑衅的眼神,非常干脆地在她身上清空了弹夹。 像任何一个喜怒无常的青春期,“这算是什么特殊体质——像是天元的那种?” 伏见宫恶玉捂脸,假装自己没有听懂他言语中的试探,直白地说道:“不一样,他们……就是,存在形式不一样。”这可是大实话。 医生露出一抹惑人心神的笑,活动着挣开了一点束缚——至少让自己拥有了说话的权利,“那是当然的了,你可是我们的护身符。只要你活着,我们就不会死。问题在于,你愿意为了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而牺牲你自己吗?” 伏见宫恶玉看向她。 他知道对方是故意这样说的,医生就是想把这个情况透露出去,把他逼到一个毫无退路的境遇。 但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伏见宫恶玉已经太晚了。 他猜不透过程中会经历的所有事,但是结局、他想要的那个结局——他却轻易地预见到了。 “医生小姐,我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哦。”伏见宫恶玉并不介意把这个情报泄露出去——事实上,太宰治从边缘试探,发现这个联系是迟早的事情。 与其让对方在一个伏见宫恶玉察觉不到的时候发现,还不如早早地就揭露出来。至少这样,事情仍算是在掌控之中。 他假装不在意太宰治若有若无的视线,“我可以保证的是,就算是要同归于尽,好处也绝对落不到你们的头上。”伏见宫恶玉脸上写满了认真,“咱们可以走着瞧。” 他说着,蹲下身,在医生的白大褂里寻找着麻醉剂,把她的东西,用在了她自己和运输工的身上。 这种类型的药物还是会起效的,只是医生的抗药性非常离谱,伏见宫恶玉保险起见,还抄起石头给了她后脑一下。 物理麻醉有时候更好用。 做完了这些,他才站起来,重新面对太宰治,“只要「书」还在你体内一天,你就是目标。” “那是不是会有很多人想要杀我?”太宰治的眼睛一亮,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伏见宫恶玉可是专门研究了一番对方,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顺其心意,于是从善如流,“更多人想要折磨你,杀了你可无法获得「书」,没有人会希望你死的。” 而且,没有“钥匙”,也无法取出核心。 刚才在浓雾里,他确实用自己体内核心的一些力量,帮助中岛敦短暂地诱出了另一部分核心力量。太宰治让这股力量流入中原中也的身体,弥补了中也灵魂和「荒霸吐」连接的缺陷,平复了「荒霸吐」的焦躁。 但,这毕竟是暂时的。 太宰治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来“开发”自己,只要他内心的防备还在,想要强行提取世界核心就非常困难。 非自愿的过程会变得非常痛苦。 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并非谁都和天元一样,有过无限的时间来贴近世界意识,然后在宿命的轮回中,理解了“命运”的真正含义。 太宰治太年轻了。 不论他有多聪明,他意识中的很多东西,事实上都是不完整的。 果然,听了伏见宫恶玉的话,太宰治瘪嘴,“折磨?我最讨厌疼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人有机会打开你——”他说着看了一眼被伏黑甚尔顺毛的老虎,中原中也也靠在老虎的身上,那柔软的毛发实在是太舒服了。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黑暗,“你是在挑唆我杀了他吗?” 之所以用“挑唆”这个词,更多的不是针对中岛敦,而是针对中原中也。 后者显然已经把中岛敦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作为「荒霸吐」的载体,他本身也对“钥匙”有强烈的保护欲——奇怪的点在于,他对太宰治反而没有这么直接的欲望——但如果有谁要介入这套保护系统里,无疑会遭受到中原中也的强烈反噬。 哪怕这个人是太宰治。 “啊?不,当然不!”伏见宫恶玉瞪大了眼睛,激烈地反对,“我只是让你自己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当然,我猜你还是会尝试,但最可能的结果是你取不出来「书」,”毕竟太宰治没有天元那样和世界意识的强烈联系,想要完全取出世界核心,一定需要伏见宫恶玉这样能和世界意识建立联系的人的帮助,“友情提示,那很痛,那个过程会非常痛,欢迎尝试。” 伏见宫恶玉这样说着,心里却也知道,太宰治是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语而退缩的,他有点期待对方失败之后的表情了。 接着,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不能杀死中岛敦。和「荒霸吐」这样的‘护卫’一样,‘钥匙’需要一个载体。中岛敦就是‘钥匙’选择的适格者。适格者会死,但要是不会。一旦没有了中岛敦这个载体,毫无归处的‘钥匙’就会被你这个核心所吸引——刚刚你也看到了,「书」页失去载体之后的样子——‘钥匙’与你合二为一,就意味着你会长期处于一个‘打开’的状态。” 打开,但是又无法让世界核心离开,那种状况对身体的撕裂感是会把人折磨疯的。 ——虽然,太宰治现在也不能算是“不疯的正常人”,但在此之上继续疯那就是下一个等级的危险了。 “你可以尝试一下那种疼痛,然后想象它的无限延长——”伏见宫恶玉用太宰治难得会忌讳的东西来威胁他,“哦对了,顺便一提,如果到了那种境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真的会和天元一样,处于一种‘不死’的状态。等等……我为什么要提醒你,你要是不死的话,也就意味着「书」的安全,对我来说最好了。冲吧,太宰君,你还年轻,人生的痛快就在于勇于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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