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愁飞显然是理解错了意思,他以为眼前人是对自己将关七带回天机阁感到不满。 神情慌乱间,他急忙解释道,“你放心,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他伤养好了,金风细雨楼的人就会来把人接走的!” 见身边的幽辞眉头蹙起,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又飞快的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他在这里,我现在就让他离开!” 面对他的小心翼翼和顺从,幽辞的眉头皱的更紧。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摇头给了对方一个定心丸,“阁中之事你做主就好,我不干预。不过...” 幽辞说着微微侧头,似是疑惑似是质问道,“你这个时辰应该是在赴约,怎么没去?” 听到这话,白愁飞眼眸微闪,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雷姑娘身体不适,方才已经派人来说过了,故而...” “是吗?” 得到他笃定的回答后,幽辞咬了咬后槽牙,冷声吩咐灵疏道,【查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主人,您这...连儿子约会都要管,是不是...】 灵疏的声音带着调侃,但察觉到周身的寒意后,连忙端正态度,【我这就查...这就查!】 程序运行,不过是瞬息间,系统便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嗯...】他有些迟疑道,【主人,雷纯并没有生病,她现在和苏梦枕在一起赏花,这...还是白愁飞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的。】 果然! 幽辞呼吸发沉,他感受着神魂上的制约印记,时隔千万年,他第一次解封了自己的情绪感知。 禁制破碎的一刹那,小世界以及宇宙中所有生灵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往他体内汇聚。 忍着神魂上的不适,幽辞终于接收到了身边人独特的情绪。 漫天阴暗的云雾中,属于白愁飞独有的纯白色情绪是那样的显眼。对方的眼神,与之前世界的青渊也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幽辞想不通,这个世界不是将尊师重道,孝悌忠信刻在骨子里的吗? 关键是,自己与他非必要不接触,而且还又老又瞎的,这白愁飞怎么还会对自己心生爱慕? 【你说,爱上我这个样子的人,他到底怎么想的?】 幽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认真的询问了身边的灵疏。 但灵疏懂什么啊,听到这话,他随后便回道,【就您这喜怒无常的样子,谁这么瞎会爱上...】 糟了糕! 说漏嘴了! 灵疏猛地捂住嘴,神色似哭似笑的讨好的看向幽辞,【主人,我要是说刚才的话都是假的,您相信吗?】 幽辞此刻并没有与他开玩笑的心情,事实上,在确定了白愁飞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感情已经变质后,他已经在想如何翻盘了。 对...还有一个机会。 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自己坚持让白愁飞和雷纯成婚,那他们之间的赌约就是青渊输了。 到时,他就能够摆脱这个人无休止的追逐。 想到这,幽辞的脸色才算好一点。 然而,他的算盘打得好,但架不住另一个人不配合。 临近婚期的前几日,一切都毫无征兆的,突然间,整个江湖都知道了天机阁老阁主白言书离世的消息。 对于这件事,除了与白愁飞交好的几人心存哀悼之外,其他的人,雷损和傅宗书更多的是感到了兴奋。 终于,京城武功最高的人死了,知道他们北方生意的人又少了一个! 两人相信,天机阁没了白言书,很快就会被六分半堂吞并。而白愁飞,不管是武功还是其他,他们都未看在眼里。 说来也是,自从接任天机阁阁主之位,白愁飞的确是没有展现出什么威慑力。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 即便是雷损和傅宗书心中阴谋频出,但此刻面对白言书的灵位,两人也还是装模作样的感慨了几声,上了一炷香。 灵堂中白绸飘扬,气氛肃穆中,鞠躬祭拜,不知情的哭声与焚香交织。 白愁飞一身素缟的跪在棺木前垂头烧纸,每个人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会留下一句‘节哀’。 “大白...” “别去!” 王小石看到白愁飞神思不属的脸色,正想上前安慰时,但却被身边的苏梦枕制止。 已经品尝过失去父亲的那种痛苦,他比谁都明白,对方此时并不想说话,也听不进去任何的关心之语。
第67章 说英雄谁是英雄20 一场葬礼办的声势浩大,异常隆重。再加上白愁飞当着所有人的面言明,要为父守孝三年。 这一举动,任谁见了谁都会说一句孝顺! 但对于那个被孝顺的人来说,幽辞表示,“还真是...孝死我了!” 望月楼的最高处,一处装扮极其华丽的密室中。四面薄纱悬挂的墙上,挂满了同属于一个人的画像。 视线下移, 【主人,这白愁飞竟然在您还活着的时候办葬礼,简直是大逆不道!】灵疏先是气冲冲,之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开始哭唧唧的继续告状。 【他之前找那么多大夫给您看病,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孝顺的,没想到...现在连我也被关起来了...呜呜呜...主人,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系统想到之前惊险的一幕,窝在干草堆中的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幽辞听到他的话,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床头的暗格中,随后他才轻啧了一声无所谓道,【那你可千万要保重啊,你家主人我也被他给关起来了,实在是...爱莫能助。】 灵疏听到这话,差点被口水噎住。 他沉默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那我能变回系统吗?】 【你觉得呢?】 幽辞无情的反问,直接让他的意图胎死腹中。 灵疏只能默默的抱紧身体,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开口求饶才能显得不那么丢人。 夜晚,月色醉人。 白愁飞褪去一身素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踏入望月楼。 密室门前,他几次抬手推门但又放下。 神色忐忑间,他转身背靠在门上,犹豫着不知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场景。 不知,迎接他的是冰冷的质问,还是冷漠的无视。又或者是,杀了自己! 白愁飞不敢往下想,也强迫自己不往最坏的方向揣测那个人的内心。 但不管如何,不管那个人怎么对自己,他都会尽最大的努力让那个人活下去。 想到这,白愁飞攥紧了手心的瓶子,神色坚定的转身。 密室的门被打开,沉重的声音让坐在床边的幽辞微微侧头。 其实,直到这个时刻,他对那个赌约还抱着一丝期待。 毕竟,这种禁忌的爱只是白愁飞单方面的心照不宣,并没有开诚布公。 面对现在的处境,他完全可以装傻蒙混过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愁飞闻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道,“父亲见谅,最近外边不太平,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你。” “保护?”幽辞指了指自己,语气意味不明,“就这样?” 白愁飞心下一紧,刚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让他咽了回去。 说多错多,况且,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何要封了他的内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白愁飞不敢上前,但空间中独属于幽辞身上冰雪的味道在鼻尖处萦绕不去,冲击着他努力压下的平静。 一步一步,理智回笼时,他已经置身于扰乱自己心神的气息中。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幽辞在察觉到身边人靠近的时候便已经起身,他先是虚弱的咳嗽了几声,之后便找了个理由赶人。 但白愁飞的目的没有达到,又怎么会走。 况且,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虚弱的身体上。 感受着背上轻抚的手掌,幽辞摆了摆手推开了身前人的接触,扎心道,“我的身体我清楚,恐怕也就是这几日了。可惜了,看不到你娶妻生子...咳咳咳...” 白愁飞听到这话,沉默良久之后,他嘶哑的嗓音中裹挟着坚定道,“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掌心缓缓松开,最后一次认真的看着眼前人的样子,白愁飞眼神绝望的在心底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你活着...” 圆滚的药丸在掌心处散发着幽香,但又有谁知道,这是天下最毒的毒药。 ‘一枝毒锈’,能续命,但会让人丧失理智沦为傀儡。 白愁飞知道,没有人愿意这样活着,但为了能够让这人陪在身边,哪怕是这人恨自己,他还是坚持这个决定。 思及此,他深深看了眼身前病弱西子般的人,仰头将掌心的药含在嘴里,随后他伸出手揽住对方的腰身,低头一吻封唇。 舌尖相抵,药丸混合着津液被幽辞吞入腹中。 “唔...” 然而,已经达到目的的白愁飞在听到怀里人鼻腔中溢出的声音后,呼吸瞬间变得灼热急促。 他放在幽辞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幽深的眸子中丝毫不掩饰的炙热欲望。 正当他想加深这个吻时,却被怀里的人用力推开。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除了苦,其他也没什么感觉。 幽辞眉间紧蹙,他摸了摸嘴唇出声质问。 以为他会追究自己吻他的举动,没想到只是... 方才鼓起的勇气卸去,白愁飞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可他已经迈出了渴望的一步,又怎么能容忍幽辞逃开。 烛火噼啪的响声,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白愁飞眼眸晦暗的缓步上前,在他伸手要触碰到近在咫尺的人时,对方却往后退了一步。 幽辞听到耳边微滞的呼吸,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说着,直接转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白愁飞突然开口问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问我吗?” 幽辞闻言,脚步微顿。 白愁飞趁机上前,他动作间不再隐藏,胸膛紧紧贴着后背,手再次揽住腰间,呼吸也在怀中人的脖颈间流连。 “白言书...白言书...” 含着欲色的声音在幽辞耳边回响,他猛地挣开身后人的禁锢,冷声呵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父亲不知道吗?”既然事情已经摊开,白愁飞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枷锁,将自己的心思直白的袒露在幽辞面前。 “我爱慕你!想要亲吻你!想要得到你!白言书!父亲!你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幽辞还想挣扎一下,“我是你父亲,你怎能生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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