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他伸手轻轻拉了下降谷零的手腕,笑得没心没肺:“好了,该休息了。” 降谷零被他引着,到了那间不大不小的卧室。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留宿,心底的悸动感却一次比一次更加鲜明。 降谷零无从去形容那种感觉,只能任由自己被拉着在床上坐下。 望月泽看向他的眼神那么纯粹,甚至带着三分轻松的笑:“你也不用那么紧绷,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那么担心。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既然能不记得了,说明也没那么吓人吧。” 胡说。 降谷零在心底想着,他看着那颈侧的伤口都知道当时的情境有多凶险,就好像他依稀能够想起自己在出刀时,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置他于死地。 只是为什么…… 望月泽对降谷零的心思无知无觉,他伸手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降谷零额前的碎发,语气堪称温柔:“早点休息。” 降谷零的喉结艰难地滚动:“好。” 这一夜,望月泽睡得并不算安稳。 而身边的人显得更加焦灼,他半夜似乎是被魇住了,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降谷零这是怎么了? 望月泽从梦中惊醒,忍不住轻轻碰了下降谷零紧绷的肩膀:“波本……” 降谷零一个反手,猛地将望月泽压在了身下。 他们的姿势太过紧张又暧昧,望月泽的瞳孔猛地紧缩。 “你这是……”望月泽的嗓音发涩。 降谷零睁开眼,却又仿佛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他的瞳孔覆着暗沉沉的黑,看向望月泽的眼神带着冰冷的审视。 “卡慕。”降谷零幽幽开口:“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望月泽的呼吸都跟着紧绷起来。 这句话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千万般确信,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而降谷零似乎也被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惊到了,他蹙紧眉头,看向望月泽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解。 半晌,他冷冷笑了:“你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该知道后果。” 降谷零的腿死死压在望月泽身上,眼底载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他的手就要覆上望月泽的脖颈。 “安室君……”望月泽费力地叫他,试图唤醒他最后的神智。 望月泽的手微凉,执拗地覆上他的小臂,语声温和:“你醒醒,你被梦魇住了。” 降谷零无知无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倘若换种姿势,或许自己还有得救,但是眼下…… 望月泽的手只得覆上降谷零的腿,试图将人从身上掀下去。 这个姿势太超过了,但是很显然,眼前的人心底没有半点暧昧心思,一心一意想杀了他。 倘若此情此景换个地方,那就是前世这一刀的来由了。 望月泽心底发苦,却也知道和梦魇的人讲不清道理,又不忍伤了他,只能费力地和他在床上见招拆招。 降谷零却似乎对这种猫逗耗子的事失去了耐心,他啧了一声,手闪电一样出招,却是奔着望月泽的后颈去的! 只要这一掌刃中了,望月泽怕是就要晕倒在眼前。 望月泽瞳孔紧缩,他不管不顾地拥上降谷零,就着这个姿势就是一滚,即便是滚到了床下,降谷零的手却依然没有停下动作,掌刃猛地劈下来! 下一秒,降谷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望月泽像是浣熊一样四脚并用地抱在降谷零身上,以达到互相牵制的目的。 降谷零的手还在半空,紧忙收回了力道。 望月泽尴尬地缩回手来:“你醒了啊。” 降谷零神色僵硬地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 “你好像被梦魇住了,我一直没能叫醒你。”望月泽不敢动。 刚刚的姿势太超过了,两个人滚在一起太久,而今一些不该起来的地方默默起了身,他一动都不敢动。 “没伤到你吧?”降谷零抹了一把脸,彻底清醒了,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扶望月泽。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望月泽不明就里,只知道竭力掩饰自己的不对劲,他对着降谷零尴尬地笑了笑:“你先起来吧,我没事的。” 降谷零神色也覆上点慌乱:“没事就好……” 他松开手,却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望月泽没反应过来,犹自往后缩了缩:“那我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我一会儿也去。”降谷零立刻点头。 两个人各怀鬼胎,直到望月泽听到淋浴间的水声,方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鼻子。 【大半夜的,波本去洗澡干嘛啊】 【难道和我一样……不可能啊】 淋浴间里,降谷零冲了一会儿冷水,终于如释重负地靠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覆着水珠,微凉的瓷砖却让他整个人都跟着安静下来,连着那颗躁动的心。 刚刚一时之间,他的心跳声都有点吓人了,还好,望月泽没有发现。 不过他所谓的和他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人嘛,有一些冲动很正常,可是那人是自己刚收的小弟,这就不太合适了。 这关系太乱了。 降谷零痛定思痛,觉得果然到了一定年纪,两个男人睡一张床不太好,容易出事。 不过更让降谷零介意的,倒是那个堪称诡谲的梦境。 而更可怕的,是他将梦里的情绪带到了现实,还差点伤了望月泽。 望月泽回到房间时,降谷零已经不在卧室了,他怔了怔,果不其然看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人。 降谷零看起来已经睡过去了,身上只盖了张毯子。 望月泽抿了抿唇,神情很是复杂,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叫醒他。 …… 第二天一早,降谷零一如既往地在凌晨醒来,他看着身上厚厚的被,顿时就是一怔。 然而望月泽已经不在家里了,桌上是他留下来的字条,笔迹很是潇洒好看:“我去警署了,桌上有早餐,别忘了吃>V<” 后面甚至还画了个笑脸,很有望月泽的风格。 降谷零的唇角微微弯了弯,他今天倒是也有件要事要去做。 之前说的侦探事务所有消息了,他要去那边看看。 而此时此刻,到了警署的望月泽看着包扎妥当的伊藤诚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看向桌上的伴手礼,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不好意思啊,昨天说了那些话。”伊藤诚一没事人一样微笑。 望月泽有点头疼。 “你生病了,给我带伴手礼做什么?而且你都这样了,还要来上班?现在这么压榨的吗?” 伊藤诚一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压榨,主要是不放心你自己在这里。” 望月泽挑了挑眉。 这话放在昨天或许还能当真,放到今天是真的当真不了一点啊。 似乎是看出了望月泽的心思,伊藤诚一无奈道:“看你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生气了。” “生气倒也不至于,琴酒的事确实是我告诉你的。”望月泽神情平静:“倒是他放过了你,让我挺意外。” 伊藤似乎早就料到了望月泽会说这个,他紧忙点头:“可不是,看他脾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我那会儿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撒谎。 望月泽皱眉看他。 那时候琴酒绝对是动了杀心的,组织中的Top Killer,没有明确的原因,不可能轻易放过猎物。 更何况是看到他脸的人。 这可是琴酒最恨的条子。 望月泽自忖还是了解琴酒的,也正是因此,琴酒没有动伊藤,只是废了他两条腿,无论如何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是看出了望月泽的疑惑,伊藤诚一对着望月泽笑了下:“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就是我绝对不会害你。” 望月泽被他吓得一身鸡皮疙瘩,心说你可别扯了。 昨天那事但凡你再说两句,我们两个当场就会凉。 “虽然你现在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曾经给过你一封信,你知道吗?”伊藤诚一忽然问道。 他的眼底载满了期待。 望月泽一怔:“什么时候?”
第63章 伊藤诚一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阴郁。 他看着望月泽,很快又恢复了既往绅士彬彬的模样,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望月泽的肩膀,和煦道:“你不用太在意,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望月泽打量着伊藤诚一,适才的阴郁就像是他的错觉,而现在的伊藤看起来一如既往。 温和而周到。 “抱歉,我可能是忘了一些重要的事,是吗?方便的话现在和我说说?”望月泽问道。 伊藤诚一却只是摇了摇头:“很多事错过那个时间点,就不再有意义了。” “我以为是想和我成为最好的朋友的那种信。”望月泽笑道。 他笑起来时,神情看起来很是轻快。 就好像中间隔开的这些时间什么都不算了似的。 伊藤诚一看望月泽看得有点出神,半晌方才垂眸笑了一声:“当然,但是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人总是会不知足的。” 这话说得有点过分温柔了,望月泽整个人都呆了呆,看向伊藤的眼神有点复杂。 伊藤似乎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过了,他尴尬地笑了下:“可能是因为昨天受伤时吧,感觉你和那边关系越来越好了,有点紧张。” 望月泽呼出一口气:“怎么会呢,那边是组织,我当然要表现出服从。” 伊藤也点了点头:“我理解,我们那会儿也是一样的。” “是吗?”望月泽显得兴致勃勃:“和我说说?我其实很好奇,你们怎么获得Nil的尊重的。而且你现在和Nil关系也不错吧?” “之前和Nil是一些利益交换的关系。”伊藤语焉不详。 “你始终没有暴露警方身份是吧?”望月泽问道。 “那是当然。”伊藤毫不犹豫:“如果暴露了,就不是简单的利益交换了,不就成了不正当交易了吗?” 他笑着说,望月泽听着却觉得愈发不对劲。 “那和我们组织呢?也是一样的事吗?”望月泽笑着问。 “我可能和你们组织的上线有过几面之缘,也是生死关头才想起来的。”伊藤叹了口气:“都是之前的人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救我一命。” “你这是怎么了?怀疑我?”伊藤笑着眨了眨眼。 望月泽摇摇头:“怎么会,如果不是你来,我根本没机会回到警署。昨天的事真是吓到我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伊藤看向望月泽,半晌方才笑了:“我才是真的紧张,你们那个琴酒实在是太吓人了。昨天他们和我说,这些子弹都是特制的,还好我有所防备,只差一点,我这腿就废了。”
93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