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望月泽收了枪,对着不远处的贝尔摩德点了点下巴。 贝尔摩德甩了甩头发,含笑感慨:“不愧是拆不开的搭档,你们确实默契。” 降谷零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 “呐我说,波本,之前不是还说,在这里不要轻易交付真心吗?怎么这么快就交出去了?”贝尔摩德从降谷零身侧走过,用法语低声笑问。 降谷零的法音醇厚如丝绸:“因人而异。” 贝尔摩德看了一眼不远处神色如常的望月泽,眼底带笑:“他身上有不少秘密,你应该清楚。而且……他的确是GIN的人。” “那又如何?贝尔摩德,难得看你这么关注这些。”降谷零平静道。 贝尔摩德吹了吹枪口,神色轻松而恣意:“可能是因为你们都很有趣。” 降谷零不想理会女人的恶趣味:“不过话说回来,目标今天似乎没有出现。” “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来,甚至或许现在就在这里。”贝尔摩德笑意渐深。 话音未落,望月泽抬起枪口,猛地对准窗口的方向:“出来。” 他的声音犹如冰封。 “这里只有你了。” 半晌,一个金发卷毛男人从窗外一个漂亮的翻身,径自跃了进来。 他的嘴里还在嚼着泡泡糖,干净利落地卸了身上的降落绳,看向望月泽的眼神说不出的兴味盎然:“这么敏锐吗?美人。” “还有你,我的darling,看到你出现在这里可真让我伤心。美人怎么能沾上肮脏的血液呢?”男人看向贝尔摩德,慵懒地笑道。 他生就一副花花公子的长相,说话时慢条斯理又玩世不恭,明明这屋里已然乱成了一团,但是他看起来还是气定神闲,就好像与他全然无关似的。 “这么大动干戈地找我,有什么事?”男人含笑看向贝尔摩德。 “有事要和你谈谈,Nil。”贝尔摩德笑着回应。 “这可不是和我谈谈的方法。”Nil叹了口气:“倘若真的要和我谈谈,我们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好吧,谈什么。”见没人开口,Nil进一步妥协。 “关于明天要送到码头去的那批货,那个男人很感兴趣,毕竟是在我们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互利共赢?”贝尔摩德笑意渐深。 明明是在笑,可是这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胁。 Nil的目光定在贝尔摩德脸上,半晌方才扬唇笑了笑:“真棘手啊……那批货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不太喜欢这种合作的方式。” “宝贝,邀请我合作,总该有邀请合作的态度。” “你想要什么态度?”贝尔摩德反问:“我知道这些人是你派来送命的,你并不在乎他们,所以也不用用他们的命来讨价还价。” Nil笑了起来:“你很聪明,darling,我真的很喜欢你。只是……现在我对另外一位更感兴趣了。” 降谷零的手指蓦地攥紧,眸光沉沉地钉在Nil脸上。 一片沉寂之中,Nil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望月泽:“如果要加入这桩生意,你们也需要人去送货吧。让他负责这个项目,我就考虑考虑。” 陷阱,太过明显的陷阱。 降谷零想都没想就沉声否决:“不可能,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 “怎么会呢?”男人似乎是诧异地歪了歪头:“你们可以杀掉这些人,也不想在这里杀了我吧。” 这倒是实话。 贝尔摩德唇角噙着笑,手指在桌上轻叩,这是她和波本的默契,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作为西方的白鸦组织,他们在全球范围内的势力错综复杂,男人虽然只是亚洲地区的负责人,却已经有了足够的话语权。 他不能死在这里,否则一切就都乱套了。 这也是那个男人特意叮嘱过的。 “多久?”贝尔摩德问道。 “十天。” “他或许有其他安排,不一定有空过去。”贝尔摩德挑了挑眉:“而且奉劝你一句,他很强,你打不过他。” 另外一位你也打不过,虽然他看起来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思。 “哦亲爱的,我怎么会动手呢,我只是希望旅程更加愉快一点,毕竟这次可是我在大出血。”Nil夸张地说着。 Nil却显得相当有耐心,他轻叹了口气,循循善诱:“你们想要这批货,也是为了这里的控制权吧?” “眼下你们在日本的日子也不好过,认识一些新朋友,对你们对我都不是什么坏事。” “我去的话,你能给到什么条件?”望月泽忽然问道。 他想到了前世导致诸伏景光暴露的契机,以及和眼前的Nil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验证自己的猜测,接触往往是最简单的办法。 “虽然我并不喜欢讨价还价,但是没关系,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Nil风度翩翩地笑道。 “五成利,我还要另外拿一成。”望月泽毫不犹豫地狮子大开口:“这一成,就当做我们帮你清理了这些渣滓的酬劳。” 他的眉眼凌厉而好看,微扬的下巴载满了倨傲。 这是相当苛刻的条件,偏偏Nil很吃这一套,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成交,三天后,我们码头见。” “美人,期待我们的愉快旅程。” 贝尔摩德几乎是将Nil推出去的。 她恨不得直接开口和他说:珍爱生命,你可快点走吧! 我看波本那眼神下一秒就要刀了你了! 她怜爱地看了望月泽一眼,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找了个借口跟着一起跑了。
第34章 老实说,说完那句话后,望月泽就有点惴惴。 他也知道这是个险局,他同样明白,降谷零不想让他去。 但是让望月泽意外的是,从那上面下来以后,降谷零就一直显得很平静。 望月泽坐在熟悉的副驾驶上,偷觑驾驶位上的人,他最近总觉得降谷零不对劲。 有些时候降谷零的反应,就像是真能看出他能想什么似的。 既然如此…… 望月泽开始努力“伤春悲秋”地思考—— 【……也平静地过头了吧】 【本来还想道个歉,现在看来好像也没这个必要】 【不过也是,本来对于波本来说我也是无关紧要,哎】 降谷零的眉头拧紧了一瞬,又快速地恢复了平静。 他将车在安全屋门口停下,看向望月泽:“到了。” 望月泽仔细打量着降谷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也是,能听到心里话什么的怎么可能呢?降谷零又不是神仙。 想到这里,望月泽觉得自己刚刚的试探真的有点病,他摸了摸鼻子,默默下车了。 降谷零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方才闭了闭眼。 …… 这几天降谷零似乎很忙,安全屋时常只有他一个人。 降谷零没提从这里搬出去的事,望月泽自然也没说,两个人能够这样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望月泽相当珍惜。 倒是让望月泽有点意外的是,最近琴酒也不怎么找他麻烦了,像是被他那天的话镇住了似的,只在听说他要去送货时,让伏特加简单嘱咐了几句。 【早说嘛……】 【早知道在GIN面前出个柜有这么多好处,我可以更早把柜门拆了】 坐在望月泽对面的降谷零眉头抽了抽,表情十分复杂。 出发那天中午,降谷零做了寿喜锅。 自家炖煮的寿喜锅热气腾腾,牛肉配着菜卷,蘸汁是嫩滑的鸡蛋液。 望月泽连吃了几口,有点食不知味地将筷子放下了。 降谷零抬眼看他:“怎么?”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望月泽忍不住问道。 降谷零唇角的笑容堪称温柔:“没有。” 望月泽满心警觉。 降谷零一般不骗人,那就是真的心情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怎么理我?”望月泽主打一个凡事不猜当问则问。 不管是多少次,降谷零永远会被望月泽的直球震撼到。 望月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狡黠的猫。 不知不觉,降谷零的手已经覆在了望月泽的头上,自然地揉了一把:“没不理你,最近在准备一些事。” 望月泽所有的声音都被封印了。 许久,他有点脸红地往回缩了缩:“哦,这样啊。” 降谷零真的犯规…… 望月泽在心底想着。 降谷零甚至没发觉自己无意识地做了什么,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此处。 到了晚上,望月泽被降谷零送到码头时,还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降谷零似乎并不在意这次的事,相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准备,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望月泽扬起笑脸,和他说了句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像是对“再见”这个词有应激,可是告别得太快,望月泽没来得及看清。 也正是因此,和Nil见面时,不同于Nil的兴奋,望月泽显得相当恹恹。 “哦我亲爱的美……”Nil兴高采烈地伸手试图来个热烈的欧式拥抱。 “叫我卡慕,”望月泽毫不犹豫,一把将他的手压了下去,变成了非常传统的握手,笑容平静:“幸会。” 能够感受到美人的心灰意懒,Nil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轻拍了下望月泽的手背:“别这么沮丧嘛,这会是一段相当愉快的旅程,我保证。” 望月泽完全不想听他胡扯,却也没有忘了来这里的初衷,到底还是要和这位搞好关系,否则也没什么打探情报的空间了。 “我们这次只是护送这批货?” “对,”Nil很有东道主的自觉,带着望月泽到处逛,一边介绍偌大的游轮,一边示意:“我们会在菲律宾海上完成交易,出发的消息已经和主顾说过了。” 似乎是看出了望月泽的讶异,Nil微笑道:“不过,这毕竟是一笔价值五十个亿的交易,我这次带了三十个人,你这边只有你一个?” 根本不知道这次交易价值50个亿的望月泽默默挺直了腰杆:“对,大家认为有我就足够了。” Nil没有拆穿,只是微笑着点头:“那就好,不过你放心美……卡慕,如果遇到问题,我会第一优先保护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今天的卡慕和那天看到的有些许不同。 如果说那天的卡慕看起来像是慵懒餍足的猫,那么今天的他简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让他有点没来由地发怵。 是因为那个金发的男人没在他身边的缘故吗? Nil蹙眉想着。 旁边的人低声和他说了句什么,Nil微微颔首:“可以,请他过来吧。” 望月泽根本没把Nil的话放在心上,趁还没开船,他上下逛了一圈,打量着这艘巨大的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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