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神色依然柔和,语气也分毫未变:“怎么了吗?” “没什么。”望月泽收回目光,微笑道:“是要弹唱吗?” “不,只是配乐。”诸伏景光微笑着看过来:“卡慕平时喜欢来酒吧听歌吗?” 望月泽光速坐直了,有种正被考察的仪式感:“不喜欢,我不常来酒吧。” “这样看来,你和波本倒是很合得来,他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不太喜欢酒吧的热闹。”诸伏景光笑道。 望月泽笑了下,后知后觉降谷零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定在了诸伏景光身上。 目光相对,诸伏景光的神色写满了了然,很快上了台。 望月泽没说什么,又点了一杯酒。 …… 酒吧驻唱的整体配置相当优越,不同于很多酒吧只有一个歌手,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型乐团了。 这首歌相当小众,望月泽没听过,却也能够听得出这首歌里蕴藏着的激烈情绪。 诸伏景光的贝斯处理的是低音部分,他坐在角落,眉眼微垂,手上的动作飞扬,像是在琴弦上起舞。 他看似温柔,却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一曲罢了,有人在诸伏景光的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皱了皱眉,向主唱表达了歉意,匆匆立场。 望月泽回过头去,顿时就是一怔。 不知何时,降谷零也不在座位上了。 “请问你看到我的同伴了吗?”望月泽礼貌地询问酒保。 酒保有点疑惑:“不是追着那个贝斯手一起走了吗?” 望月泽了然地点了点头:“哦,多谢。” 既然降谷零走了,他也没有继续坐在这里的必要了。 明明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多远,不知道为什么回去时这条路就显得格外长。 左右身边无人,望月泽自言自语骂降谷零:“喝多了就知道抓我,现在跟着苏格兰跑了都不知道说一声……” “渣男!” 他终于想到精准的形容词,痛快地踢了一块小石子,石头滚了几圈,精准地砸进荷塘。 不远处,诸伏景光忍着笑看向降谷零,用口型重复了一遍“渣男”。 酒醒了大半的降谷零光速松开了景光的手腕,摸了摸鼻子。 “你之前和我说的就是卡慕?”诸伏景光忍不住问道。 降谷零的表情很是凝重,半晌方才问道:“Hiro,刚刚我拉你的手腕,你心跳加速了吗?”
第26章 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许久,他默默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怎么样,心跳加速了吗?” 降谷零用看傻子的眼神回望。 “那不就对了。”诸伏景光忍俊不禁地收回手。 降谷零沉默半晌。没想明白哪里对,他求知欲旺盛,一鼓作气地问了下去:“那如果酒店没房了,你会和我住情侣房吗?” 面对幼驯染的沙雕问题,诸伏景光好脾气地回应:“那你会因此对我心动吗?” “什么?当然不会。”降谷零毫不犹豫。 “住情侣房型本身并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诸伏景光笑道,心说至于其他的就得你自己考虑了。 降谷零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了,也因此笑得十分灿烂:“我知道了,谢谢你,Hiro,帮大忙了。” 不知为何,诸伏景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适才的疑惑一扫而空,降谷零显得很轻松:“你呢?来这儿有安排?”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刚好有事拜托我帮忙,我就过来了一趟。只待这一个晚上,没想到还碰到你们了。” 刚刚扫清困扰的降谷零十分热情:“需要帮忙吗?” 诸伏景光迟疑:“有人帮忙自然好,但是会不会耽误你度假?” 一分钟后,望月泽被一脸懵逼地拉了过来。 降谷零神色如常:“你说吧。” 诸伏景光并不理解,但是十分震撼。 “抱歉,”他很是迟疑:“不会打扰二位吧?” 望月泽紧忙摆手:“没事,我本来也闲着没事做。” 他承认,他色令智昏。 刚刚降谷零迎着月色朝他走过来,一句“苏格兰需要我帮忙,方便陪我一起吗”,他直接晕乎乎地跟上来了,连去哪儿都没问。 降谷零居然对自己用了 “陪”字啊! 把他卖了他都愿意帮忙数钱好吗! 诸伏景光一边带着两人往里走,一边介绍道:“需要帮忙的人是我的朋友,也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这家店的酒吧乐团是固定酬劳的,所以如果没有特殊事由,除了常规年假外,一般也不允许请假。” “但是从上周开始,贝斯手失踪了。” “贝斯手是主唱亲自带过来的,两人关系很好。但是最近,他们频繁看到他和主唱吵架。”诸伏景光说着。 “本来就失踪事件已经正式报警了,但昨晚贝斯手忽然发消息约老板出来。”诸伏景光皱了皱眉:“老板到了地方等了一个多小时,人还是没来。当天晚上主唱遭到了袭击。” 降谷零眉头蹙紧:“人怎么样?” “不严重,但是主唱坚称是一只袋鼠袭击了他,与贝斯手无关。” 望月泽:“……那今晚是?” “他给老板发消息,说会来酒吧拿走该拿的东西。老板让我来帮帮忙,避免发生暴力事件。刚刚有人说在酒吧看到了他,但是从后门跑了,所以我追了上来。”诸伏景光说道:“可惜,他对这里太熟了。” “可是故弄玄虚对他有什么好处?”望月泽忽然问道。 诸伏景光了然:“确实没什么好处,而且更引人注目。” 降谷零点了点头,补充道:“意见一致。换做是我,如果真的和主唱有仇,我不会选择先假装失踪。让所有人关注到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划算,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诸伏景光沉默下来,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倒是解开了他的困惑。 为什么这件事一直透着蹊跷,还是因为反常。 不论是失踪了一周但没对主唱造成实质伤害的贝斯手,还是已经立案又因为贝斯手的出现撤销的失踪案。 全都指向了贝斯手假借失踪蓄意报复这一个方向。 可是倘若真的蓄意报复,何必先失踪引发大家的注意呢? “糟糕,”诸伏景光面色一沉:“如果是这样,贝斯手反而有危险。” “主唱还在酒吧吗?”降谷零皱眉。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在,但是老板很信任他,所以在有足够的证据前,我不能打草惊蛇。” 望月泽麻木了,说出去你可能不信,他们现在是“黑衣组织好人好事三人组”。 三人赶到时,主唱正准备走,见他们回来了,他热络地对诸伏景光笑:“贝斯弹得不错,有机会再合作。” “谢谢,刚刚都好吧?”诸伏景光温和地问道。 “没有,他好像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应该是看到你们追出去,就没敢有动作。”主唱挠了挠头,左手腕还有伤,纱布显得尤为刺眼。 “这样啊,”诸伏景光看着他,微笑道:“但是既然他频频在这里出现,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哦,谢谢,刚刚近藤桑也和我说了,我会多注意的。”主唱笑着回应,挥手就要走人。 “作为近藤先生的朋友,今天我们会陪你一起回去。”诸伏景光温和但强势地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哈?”主唱看向他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 “有什么问题吗?”诸伏景光声线轻柔,却让人难以漠视。 “我为什么需要你们送啊?”主唱的脸色愈发难看:“话说回来,我们又不熟,你们难道就是好人了?” 降谷零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刚刚还是希望再合作,现在就不是好人了?” “呐我说,要不还是算了,”望月泽凉凉开口,就在主唱松了口气时,他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可能是家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不能让我们看到。” 主唱一口气憋回去,差点噎死。 他咬死了不松口,诸伏景光都想直接跟踪算了,休息室的人却被推开了。 老板面色沉沉:“近藤,你什么态度?” 适才还嚣张跋扈的主唱蔫了。 望月泽轻轻扯了扯降谷零的袖口,压低声音:“他也姓近藤。” “而且长得也很像。”降谷零跟着低声嘀咕。 “但他不给老板面子。”望月泽小声补充。 这两人就差把八卦二字写脸上了,老板面露尴尬:“犬子给各位添麻烦了,十分抱歉。”他又看向主唱:“三位愿意陪你过去,是你的荣幸,你有什么顾虑?” 话已至此,主唱脸色再难看,也只好勉强应下了。 一路上他几次想要拿手机,但左边是一个手揣兜黑脸的降谷零,右边是时不时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望月泽,前面还有诸伏景光和他父亲—— 他被包围在中间,犹如一个被强迫的小可怜。 默默把手机揣起来了。 直到到了房门口,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抖的,他心一横,直接将门挡住了—— “我不习惯别人进入我的私人空间,可是……” 望月泽没多说话,他劈手向下,主唱慌慌张张地伸手一挡,被掰出个欢迎光临的手势。 “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降谷零从善如流,拨开人走了进去。 诸伏景光对他被强行镇压的手恍若未见,温文尔雅地颔首:“多谢。” 望月泽收回手,热络地和老板笑道:“年轻人嘛,就是会口是心非。” 主唱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人鱼贯而入—— 我是不是人尚且不论,你们是真的狗! 很快,几人在被半掩的储物间里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贝斯手。 人证物证俱在,主唱呆立在一旁:“……我只是想让他陪陪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不愿意!所以我把他留在这里,这错了吗?” “我爱他啊!” 贝斯手已经昏迷了,没有人能回应他。 还是望月泽开了口:“如果他一直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他怎么会一直不同意,我那么爱他!”主唱的脸上划过阴鸷的决绝。 “只是说如果,你会怎样?”望月泽坚持。 “只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就永远只属于我了。”主唱在幻想里笑了,他看向贝斯手,眼底写满了痴迷和眷恋。 降谷零面色一沉:“没救了,让警方过来,急救也要叫,怀疑他下药了。” 见他们摸手机,主唱目光一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刀抵在了望月泽的颈侧:“都别过来!不然我要他的命!” “你不要做傻事!”老板脸色惨然地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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