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注意到宁归的反常,“你似乎有所担忧啊伙伴。” “......” 担心自己会拖后腿,担心你受伤甚至有性命之虞...这种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放心吧,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达达利亚的手搭上他的肩,虽然是笑着说,却让人感到心安,“我可是终有一天要征服这个世界的人,到时候希望你能来见证。” “......” 宁归沉默着,他并非不相信达达利亚,只是见证这种事... 如果能顺利拿到比赛的冠军,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距离莫娜所说的归乡之日,应该也不远了吧。 他偷看着达达利亚的侧脸: 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他英俊、开朗、武艺非凡,之前把自己骗得很惨,但如今却又奉上毫无保留的帮助,在这个危险的擂台上为自己卖命... 此时此刻,他们走在离开斗技场的走廊上,亲密无间的勾肩搭背,可宁归知道,等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他们的命运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和一款游戏中的二次元人物,本就不该有任何牵连。 想到此处,宁归的胸口突然像被压了块石头,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 他品尝着唇齿间苦涩的思绪,直到一阵阵隐约的啜泣声,占据了他的注意力。 听起来是个女孩子,呜呜咽咽地好不可怜。 是从另一间没有关门的休息室传来的。 宁归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他现在却无比感谢这个哭泣的陌生女孩,她给了他探看的动机,让他免于去想想和达达利亚分开后的日子。 他和达达利亚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意图。宁归走上前,轻轻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出去,克雷斯!我说过了,不需要人陪!”是带着哭腔的呵斥。 是那个第一场的手下败将,艾米丽。 大小姐瞪着一双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看清推门进来的是宁归,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红。 她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谁许你进入本小姐的专属休息室的!” “比赛已经结束了。”宁归无奈道。 “那...那在我没离开之前,这里还是我的休息室!” “但...也没有哪条规定说我不能进来。” 宁归看着她,想到了冬妮娅。 冬妮娅不似这位大小姐一般盛气凌人,但她们身上透露出的独属于少年人的蓬勃英气,却是如出一辙的。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好啊,你尽管嘲笑好了!”艾米丽有些沉不住气,索性破罐破摔,叹了口气扭开头。 “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我只是...”宁归顿了顿,“只是想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忙。” “带着武器来帮忙?你还想让那个高个子男人和那只笨鸡打本小姐一顿吗?” “他们不是我的武器,他们...”宁归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他们是我的朋友。” “那也是有杀伤力的朋友,我现在一没有铠甲,二没有佩剑,你带着他们冲进本小姐的休息室,一定是不怀好意!” 艾米丽说完抽了一下鼻子,“算了,你们动手吧,反正本小姐输了比赛,也不想活了!” 宁归无法,只好让达达利亚和阿尔戈在门外等一会。 既然被迫撞见了气馁到有轻生念头的少女,他也不好放着不管。 达达利亚倒是没什么反对意见,一面说着“有事叫我”,一面带着阿尔戈退出房间。 “听见了吗,他说我是他的朋友诶。” “......”阿尔戈认真思考如果他吐槽达达利亚现在的样子很不值钱,会被拔掉几根羽毛。 * “这场比赛...很重要吗?”宁归关上门。 “当然!”艾米丽瞪他一眼,撇着嘴道,“你也不用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本小姐输的心服口服,之所以...之所以哭,只是恨自己没用罢了!” “不,我觉得,你很厉害。”宁归真诚地说,“哪怕同伴已经倒下,你也没有放弃战斗,拥有这样宝贵的勇气,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 “光有勇气有什么用?又没有神之眼...”艾米丽垂下头,“如果能赢下比赛,就应该可以拿到神之眼了吧...” “神之眼?” “说道这个,你也没有神之眼...”艾米丽擦干眼泪,打量着宁归,“你不着急吗?” 宁归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艾米丽解释,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没有人会为这种事着急。 “这种事着急不来吧?”宁归含糊答道,“毕竟,又不是着急就能获得神之眼。” “也是...可再拿不到神之眼,我们的部落...嗨呀,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根本不会懂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经历,但我想...我们想要获胜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宁归说道,“大家在本质上并无不同,你我都是选手,没有人是为了输掉比赛而来。” “可比赛,还是有结果上的胜负之分啊!” “嗯,就像你说的,仅仅是结果...不是吗?” “什么嘛,你这样说好像比赛根本没有意义一样,你那位很厉害的朋友听到之后,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替你卖命。” “比赛对我来说,当然有意义。”宁归笑了,“它可能是一种很有效的方法,但绝非目的,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我还会想别的办法。” “至于你说的那位朋友...我想,比起结果,可能他更享受过程。” “是方法...而非目的...”艾米丽皱起眉,“你的意思是,不用像哥哥一样通过决斗,也能获得神之眼,守护部落吗?” “...不论你的目标是守护重要的人,还是获得神之眼,我想都不可能只有一种方法。” 宁归的话让艾米丽陷入沉思,她想得很认真,甚至忘记了哭泣。 “我...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有些地方,还没大想通,但本小姐会好好思考的!”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你...你叫宁归?”她问。 “嗯。” “好吧,谢谢...你,璃月来的宁归哥哥。” 她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哼,除了哥哥之外,你是第一个给我讲好长好长道理的大人。” “作为报答,以后本小姐去璃月,会让你来接待的。” “...你是不是说反了?” “当然没有!这可是上上荣宠!” “......” * 和艾米丽告别,宁归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只看到了等在门口打瞌睡的阿尔戈。 “达达利亚呢?” “嘎?”阿尔戈如梦初醒,“至冬小子说要去上厕所...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嘎...让本骑士来探听一番!”阿尔戈闭上眼睛,突然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 “嘎嘎,阿尔戈感受到了很危险的气息!在那边!”胖胖的歌鸲一头扑进宁归怀里,说什么也不愿出来。 宁归抱着阿尔戈,向它指明的方向走去。 “小哑巴,我们别过去好不好?就在这里等至冬小子吧。” “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好...总之有不祥的预感。” “...要不我们靠近一点,你再感受一下?” “好嘎...”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出现了三条一模一样的岔路口,阿尔戈指向左边那条。 宁归拐进去,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 很像达达利亚的声音。 “哎,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他的语气很无奈,“这让我很难办,博士。” “!”宁归捂住嘴巴,达达利亚在和谁说话? “同样的话,我原封不动奉还,公子。”一道比达达利亚更加深沉冷漠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沉玉谷,而非暗鸲之巢。” “…没必要对我的计划指手画脚。” “哦?你居然还有计划,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的存在有些碍眼。” “哼,彼此彼此。” “听着,达达利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不是很想在你身上费心。” 男人轻飘飘地说着,“相比较之下,我还是对你身旁那条‘小金鱼’比较感兴趣。” “你是在表演什么赛前威逼利诱的戏码吗?恕我直言,你的演技可真够差的。” 达达利亚顿了顿,沉声道,“你敢动他试试。” “...是谁在表演威逼利诱的戏码啊?怎么,你有什么必须要带上他去沉玉谷的理由吗?让我猜猜,和富人拍下的那样东西有关?” 宁归和怀中的阿尔戈对视一眼:是那个铁盒子里的东西?! “看来我猜中了?哦…所以他就是情报中提到的,为祀珑碎片而来的人?” 情报…愚人众在调查自己?宁归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多,祀珑碎片又是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我们之前也要互通有无了,博士?我奉劝你别多管闲事。” “好吧,公子,我们做笔交易。把他交给我,我帮你完成沉玉谷的任务,怎么样?” “...不怎么样。” “别着急拒绝,不论是调查碎片的来历,还是寻找被仙人之力保护的村落,听起来都不像需要战斗的任务…对你来说应该很无趣吧?” “我再警告你一遍,多托雷。别插手我的事。” “一切都是为了女皇,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关心你吧?” “你?为了女皇?可笑。”达达利亚发出一声冷笑,“难道不是为了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实验吗?” “不过是一箭双雕。” “可我没兴趣做你的箭。” “看来没得谈?好吧,那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你早该如此。”达达利亚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就赛场上见吧。” 有着猩红色眼眸的男人靠近达达利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很期待,如果当着你的面让他消失,你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第40章 不辞而别 达达利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宁归这时才想到撤退。 “别藏了,不都听去了吗?”他转眼出现在宁归面前。 “抱歉,我并不是...” “先回旅店吧,忙了一天,也该饿了。” 达达利亚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他仿若无意地扫了一眼阿尔戈,转头径直向斗技场的出口走去。 “嘎...”阿尔戈虚弱地叫了一声,及时接收到他的威慑,不敢多嘴。 他决意不提方才发生的事,宁归也不好开口。 再有两天就是最终比赛,也许不该节外生枝。但与达达利亚对话的那个叫“博士”的人,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和那个总喜欢同他搭话的阿伦极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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